第 17 节
作者:连过十一人      更新:2021-05-04 17:19      字数:4839
  桂枝尖、当归各三钱,连服三剂,可作呻吟,肢体渐能运动,而左手足仍不能动。又将干姜减半,加生黄 五
  钱,乳香、没药各三钱,连服十余剂,言语行动遂复其常。
  若其人元气不虚,而偶为邪风所中,可去人参,加蜈蚣一条、全蝎一钱。若其证甚实,而闭塞太甚者,或
  二便不通,或脉象郁涩,可加生大黄数钱,内通外散,仿防风通圣散之意可也。
  徐灵胎曾治一人,平素多痰,手足麻木,忽昏厥遗尿、口噤手拳、痰声如锯。医者进参附、熟地等药,
  煎成末服。诊其脉,洪大有力,面赤气粗。此乃痰火充实,诸窍皆闭,服参附立危。遂以小续命汤去桂附,加
  生军一钱为末,假称他药纳之,恐旁人之疑骇也。三剂而有声,五剂而能言。然后以养血消痰之药调之,一月
  后,步履如初。此案与愚所治之案对观,则凉热之间昭然矣。又遗尿者多属虚,而此案中之遗尿则为实,是知
  审证者,不可拘于一端也。然真中风证极少,类中风者极多,中风证百人之中真中风不过一二人。审证不确即
  凶危立见,此又不可不慎也。
  一、医方(十二)治内外中风方
  2.逐风汤
  属性:治中风抽掣及破伤后受风抽掣者。
  生箭 (六钱) 当归(四钱) 羌活(二钱) 独活(二钱)
  全蝎(二钱) 全蜈蚣(大者两条)
  蜈蚣最善搜风,贯串经络、脏腑无所不至,调安神经又具特长。而其性甚和平,从未有服之觉瞑眩者。
  曾治一媪,年六旬。其腿为狗咬破受风,周身抽掣。延一老医调治,服药十余日,抽掣愈甚。所用之药,
  每剂中皆有全蝎数钱,佐以祛风、活血、助气之药,仿佛此汤而独未用蜈蚣。遂为拟此汤,服一剂而抽掣即止。
  又服一剂,永不反复。
  又治一人,年三十余,陡然口眼歪斜,其受病之边,目不能瞬。俾用蜈蚣二条为末、防风五钱,煎汤送
  服,三次全愈。审斯,则蜈蚣逐风之力,原迥异于他药也。且其功效,不但治风也,愚于疮痈初起甚剧者,恒
  加蜈蚣于托药之中,莫不随手奏效。虽《神农本草经》谓有坠胎之弊,而中风抽掣,服他药不效者,原不妨用。
  《内经》所谓“有故无殒,亦无殒也”。况此汤中,又有黄 、当归以保摄气血,则用分毫何损哉。
  一、医方(十二)治内外中风方
  3.加味黄五物汤
  属性:治历节风证,周身关节皆疼,或但四肢作疼,足不能行步,手不能持物。
  生箭 (一两) 于术(五钱) 当归(五钱) 桂枝尖(三钱) 秦艽(三钱) 广陈皮(三钱)
  生杭芍(五钱) 生姜(五片)
  热者加知母,凉者加附子,脉滑有痰者加半夏。
  《金匮》桂枝芍药知母汤,治历节风之善方也。而气体虚者用之,仍有不效之时,以其不胜麻黄、防风
  之发也。今取《金匮》治风痹之黄 五物汤,加白术以健脾补气,而即以逐痹(《神农本草经》逐寒湿痹)。
  当归以生其血,血活自能散风(方书谓血活风自去)。秦艽为散风之润药,性甚和平,祛风而不伤血。陈皮为
  黄之佐使,又能引肌肉经络之风达皮肤由毛孔而出也。广橘红其大者皆柚也,非
  橘也。《神农本草经》原橘、柚并称,故用于药中,橘、柚似无须分别(他处柚皮不可入药)。且名为橘红,
  其实皆不去白,诚以原不宜去也。
  x附录∶x
  直隶青县张××来函∶
  湖北张某,患历节风证,西医名偻麻质斯,服其药年余无效。步履艰难,天未凉即着皮裤。诊其脉,浮
  数有力,知为经络虚而有热之象。遂用加味黄 五物汤,遵注热者加知母,又加生薏米、鲜桑枝、牛膝、木通。
  服一剂觉轻减,三剂离杖,五剂痊愈。近年用此方治痛风、历节证,愈者甚多。若无热者,即用书中原方,亦
  甚效验。
  江苏平台王××来函∶
  顾××,患肢体痿废,时当溽暑,遍延中西医延医无效。用加味黄 五物汤治之,连服数剂全愈。
  一、医方(十二)治内外中风方
  4.加味玉屏风散
  属性:治破伤后预防中风,或已中风而螈 ,或因伤后房事不戒以致中风。
  生箭 (一两) 白术(八钱) 当归(六钱) 桂枝尖(钱半) 防风(钱半) 黄蜡
  (三钱) 生白矾(一钱) 作汤服。
  此方原为预防中风之药,故用黄 以固皮毛,白术以实肌肉,黄蜡、白矾以护膜原。犹恐破伤时微有感
  冒,故又用当归、防风、桂枝以活血散风。其防风、桂枝之分量特轻者,诚以此方原为预防中风而设,故不欲
  重用发汗之药以开腠理也。
  盖《神农本草经》原谓黄 主大风,方中重用黄 一两,又有他药以为之佐使,宜其风证皆可治也。若
  已中风抽掣者,宜加全蜈蚣两条。若更因房事不戒以致中风抽风者,宜再加真鹿角胶三钱
  (另煎兑服),独活一钱半。若脉象有热者,用此汤时,知母、天冬皆可酌加。
  自拟此方以来,凡破伤后恐中风者,俾服药一剂,永无意外之变,用之数十年矣。
  表侄高××之族人,被人用枪弹击透手心,中风抽掣,牙关紧闭。自牙缝连灌药无效,势已垂危。从前,其
  庄有因破伤预防中风,服此方者,高××见而录之。至此,高××将此方授族人,一剂而愈。
  又一人,被伤后,因房事不戒,中风抽掣,服药不效。友人毛××治之,亦投以此汤而愈。夫愚拟此方,
  原但为预防中风,而竟如此多效,此愚所不及料者也。
  一、医方(十二)治内外中风方
  5.镇肝熄风汤
  属性:治内中风证(亦名类中风,即西人所谓脑充血证),其脉弦长有力(即西医所谓血压过高),或上盛下虚,
  头目时常眩晕,或脑中时常作疼发热,或目胀耳鸣,或心中烦热,或时常噫气,或肢体渐觉不利,或口眼渐形
  歪斜,或面色如醉,甚或眩晕,至于颠仆,昏不知人,移时始醒,或醒后不能撤消,精神短少,或肢体痿废,
  或成偏枯。
  怀牛膝(一两) 生赭石(一两,轧细) 生龙骨(五钱,捣碎) 生牡蛎(五钱,捣碎) 生龟板
  (五钱,捣碎) 生杭芍(五钱) 玄参(五钱) 天冬(五钱) 川楝子(二钱,捣碎) 生麦芽(二钱)
  茵陈(二钱) 甘草(钱半)
  心中热甚者,加生石膏一两。痰多者,加胆星二钱。尺脉重按虚者,加熟地黄八钱、净萸肉五钱。大便不
  实者,去龟板、赭石,加赤石脂(喻嘉言谓石脂可代赭石)一两。
  风名内中,言风自内生,非风自外来也。《内经》谓“诸风掉眩,皆属于肝”。盖肝为木脏,木火炽盛,
  亦自有风。此因肝木失和风自肝起。又加以肺气不降,肾气不摄,冲气胃气又复上逆,于斯,脏腑之气化皆上
  升太过,而血之上注于脑者,亦因之
  太过,致充塞其血管而累及神经。其甚者,致令神经失其所司,至昏厥不省人事。西医名为脑充血证,诚由剖
  解实验而得也。是以方中重用牛膝以引血下行,此为治标之主药。而复深究病之本源,用龙骨、牡蛎、龟板、
  芍药以镇熄肝风,赭石以降胃降冲,玄参、天冬以清肺气,肺中清肃之气下行,自能镇制肝木。至其脉之两尺虚
  者,当系肾脏真阴虚损,不能与真阳相维系。其真阳脱而上奔,并挟气血以上冲脑部,故又加熟地、萸肉以补
  肾敛肾。从前所拟之方,原止此数味。后因用此方效者固多,间有初次将药服下转觉气血上攻而病加剧者,于
  斯加生麦芽、茵陈、川楝子即无斯弊。盖肝为将军之官,其性刚果,若但用药强制,或转激发其反动之力。茵陈
  为青蒿之嫩者,得初春少阳生发之气,与肝木同气相求,泻肝热兼舒肝郁,实能将顺肝木之性。麦芽为谷之
  萌芽,生用之亦善将顺肝木之性使不抑郁。川楝子善引肝气下达,又能折其反动之力。方中加此三味,而后用此
  方者,自无他虞也。心中热甚者,当有外感,伏气化热,故加石膏。有痰者,恐痰阻气化之升降,故加胆星也。
  内中风之证,曾见于《内经》。而《内经》初不名为内中风,亦不名为脑充血,而实名之为煎厥、大厥、
  薄厥。今试译《内经》之文以明之。《内经》脉解篇曰∶“肝气当治而未得,故善怒,善怒者名曰煎厥。”盖肝
  为将军之官,不治则易怒,因怒生热,煎耗肝血,遂致肝中所寄之相火,掀然暴发,挟气血而上冲脑部,以致
  昏厥。此非因肝风内动,而遂为内中风之由来乎?
  《内经》调经论曰∶“血之与气,并走于上,此为大厥,厥则暴死。气反则生,气不反则死。”盖血不
  自升,必随气而上升,上升之极,必至脑中充血。至所谓气反则生,气不反则死者,盖气反而下行,血即随之
  下行,故其人可生。若其气上行不反,血必随之充而益充,不至血管破裂不止,犹能望其复苏乎。
  读此节经文,内中风之理明,脑充血之理亦明矣。
  《内经》生气通天论曰∶“阳气者大怒则形绝,血宛(即郁字)于上,使人薄厥。”观此节经文,不待诠
  解,即知其为肝风内动,以致脑充血也。其曰薄厥者,言其脑中所宛之血,激薄其脑部,以至于昏厥也。细思
  三节经文,不但知内中风即西医所谓脑充血,且更可悟得此证治法,于经文之中,不难自拟对证之方,而用之
  必效也。
  特是证名内中风,所以别外受之风也。乃自唐、宋以来,不论风之外受、内生,浑名曰中风。夫外受之风
  为真中风,内生之风为类中风,其病因悬殊,治法自难从同。若辨证不清,本系内中风,而亦以祛风之药发表
  之,其脏腑之血,必益随发表之药上升,则脑中充血必益甚,或至于血管破裂,不可救药。此关未透,诚唐、
  宋医学家一大障碍也。迨至宋末刘河间出,悟得风非皆由外中,遂创为五志过极动火而猝中之论,此诚由《内
  经》“诸风掉眩皆属于肝”句悟出。盖肝属木,中藏相火,木盛火炽,即能生风也。大法,以白虎汤、三黄汤
  沃之,所以治实火也。以逍遥散疏之,所以治郁火也(逍遥散中柴胡能引血上行最为忌用,是以镇肝熄风汤中
  止用茵陈、生麦芽诸药疏肝)。以通圣散(方中防风亦不宜用)、凉膈散双解之,所以治表里之邪火也。以六
  味汤滋之,所以壮水之主,以制阳光也。以八味丸引之,所谓从治之法,引火归源也(虽曰引火归源,而桂、
  附终不宜用)。细审河间所用之方,虽不能丝丝入扣,然胜于但知治中风不知分内外者远矣。且其谓有实热者,
  宜治以白虎汤,尤为精确之论。愚治此证多次,其昏仆之后,能自苏醒者多,不能苏醒者少。其于苏醒之后,
  三四日间,现白虎汤证者,恒十居六七。因知此证,多先有中风基础,伏藏于内,后因外感而激发,是以从前
  医家,统名为中风。不知内风之动,虽由于外感之激发,然非激发于外感之风,实激发于外感之因风生热,内
  外两热相并,遂致内风暴动。此时但宜治外感之热,不可再散外
  感之风,此所以河间独借用白虎汤,以泻外感之实热,而于麻桂诸药概无所用。盖发表之药,皆能助血上行,
  是以不用,此诚河间之特识也。吾友张山雷(江苏嘉定人),着有《中风 诠》一书,发明内中风之证,甚为
  精详。书中亦独有取于河间,可与拙论参观矣。
  后至元李东垣、朱丹溪出,对于内中风一证,于河间之外,又创为主气、主湿之说。东垣谓人之元气不
  足,则邪凑之,令人猝倒僵仆,如风状。夫人身之血,原随气流行,气之上升者过多,可使脑部充血,排挤脑
  髓神经。至于昏厥,前所引《内经》三节文中已言之详矣。若气之上升者过少,又可使脑部贫血,无以养其脑
  髓神经,亦可至于昏厥。是以《内经》又谓∶“上气不足,脑为之不满,耳为之苦鸣,头为之倾,目为之眩。”
  观《内经》如此云云,其剧者,亦可至于昏厥,且其谓脑为之不满,实即指脑中贫血而言也。由斯而论,东垣
  之论内中风,由于气虚邪凑,原于脑充血者之中风无关,而实为脑贫血者之中风,开其治法也。是则河间之主
  火,为脑充血,东垣之主气,为脑贫血,一实一虚,迥不同也。至于丹溪则谓东南气温多湿,有病风者,非风
  也,由湿生痰,痰生热,热生风,此方书论中风者所谓丹溪主湿之说也。然其证原是痰厥,与脑充血、脑贫血
  皆无涉。即使二证当昏厥之时,间有挟痰者,乃二证之兼证,非二证之本病也。
  x按∶x其所谓因热生风之见解,似与河间主火之意相同,而实则迥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