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节
作者:
铲除不公 更新:2021-02-17 11:18 字数:4750
霍贺楚就像维持她生命的血液,是她的根本,活下去的支撑。他的笑他的好,是她此生温暖的依靠,但他给的伤害往往也是最致命的反噬!
Frank让她从法国回来寻找的天空,那个她爱了整整十年的男人,现在却与别人谈婚论嫁相约终身,夏蘅觉得支撑信念的精神支柱瞬间倒塌,她就像陷入一个黑暗域界,看不见阳光和希望,只有围绕周身沉重的阴霾。她觉得整个人一直往下掉,却没有底端可供停靠。无终的坠落感让她害怕,让她恐惧,让她绝望!
爱有多深,痛就有多深,心似被钝刀一下一下地割着,伤口看不见,鲜血却是肆意的流淌。剜心的感觉让她疼痛,抽筋,直至麻木……
☆、第二章
夏蘅上完课,看看外面阳光明媚的蓝天,一切沉静而安好。
在法国,每当这样的好天气,Frank都会带夏蘅去海边,任她自由自在的嬉戏玩闹,自己则坐在一旁,安静的对她微笑。
Frank的笑脸突然浮现在云朵上,夏蘅含着泪笑着点点头,最爱她的Frank已经去了天国,她最爱的霍贺楚也永远不再,偌大的天地间只余下她一个人艰难地过活,太累了,她决定给自己找一个出口把悲伤和痛苦忘了,全部都忘了!
她曾答应过Frank,要快乐,纵然快乐由不得人选择……
血拼!Bingo!
夏蘅掩去眼底眉间的神伤,打个响指,换上那副笑脸面具。女人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选择逛街狂买东西或者大吃大喝一顿。反正是转移注意力,只要能发泄出气,干什么都好!
买些什么呢?家里一切都由李妈妈布置得好好的,不需要她操心。她拉开包取手机的刹那,看见了左手手背上的刀痕。这个伤疤,她和霍贺楚手上都有,而且在同一个位置。似乎是冥冥之中注定他们要为彼此付出,相互疼惜。
去买个手链把伤痕遮住吧,夏蘅心想。
Y市东区有一个民俗街,里面有古董字画,手工艺品,民族服装等各种特色物品,是夏蘅最喜欢的来的地方。
刚一走进民俗街,夏蘅就被一家名为“苗家银饰”的店铺所吸引。她兴匆匆地进去,看着琳琅满目的银饰制品,一时竟傻了眼。
苗族银饰的种类繁多,从头到脚,无处不饰。除头饰、胸颈饰、手饰、衣饰、背饰、腰坠饰外,还有脚饰,所有的制品都是苗族银匠精心做成。听着店员一位苗家小姑娘的介绍,夏蘅两眼放光,雀跃不已。
走到银发簪的柜台,夏蘅被一对古朴却灵巧的玉兰双花银簪迷住,复式花瓣清婉娇美,疏密有致,簪子通体浑圆噌亮,闪着银光。
苗家姑娘轻巧熟练地把夏蘅如瀑的长发盘起,取出簪子左右一插,一对簪子就如两朵娇艳艳的玉兰开在发间,双花与她白皙的皮肤很是相配,让整个人看起来古典高雅,美艳动人。
夏蘅毫不犹豫地买下了这对玉兰双花银簪,又挑了一个银镯子戴在手上,镯子较宽刚好遮住手背上的疤痕。随后她又在书画店买了一方端砚,一些宣纸,兴尽而回。
回到书屋,看着闪闪发光的银镯子,夏蘅心里乐得开了花。爱护自己最好的方法就是让自己快乐,不管这快乐是来自物质上还是精神上的。正沉浸在喜悦中的夏蘅突然觉得有个阴影出现在面前,抬头一看,是慕泽宇!
之后一连几日,慕泽宇都在将近九点的时候来到想念书屋,点一杯清咖,默默地坐着,并不说话,喝完咖啡就走。
夏蘅的习惯是每天在书屋内看书,备课,欣赏窗外的街景。除了上课,其余的时候她都流连在自己的店里。悠闲自在的生活,很是享受。
慕泽宇彷如约定般的日日到来,就算她再怎么冷静理智也不免好奇。这一天,照例一杯清咖,夏蘅端到桌前,立在一边静静地观赏着如清风朗月般的慕泽宇。
慕泽宇好像对咖啡有着独特的理解和品赏,他每次在喝之前都会轻轻嗅上一嗅,然后闭着眼睛用心去体会咖啡特有的韵味。
“那个……小姐,你不要站在那里,坐下来陪我说说话,好吗?”慕泽宇睁开眼睛看到杵在一旁的夏蘅,略带恳求的语气说。
他的声音似是有一种魔力,容不得人拒绝。
夏蘅依言,坐到他对面,打量着这位人见人爱的大明星,内心也期待着他的谈话内容。像夏蘅这样见到慕泽宇还能如此淡定的给他煮咖啡,坐在他对面的人,估计也是世间少有吧?
其实,夏蘅,并非不激动,也不是对他不感兴趣。相反地,慕泽宇是她打小起就非常喜爱的明星,十年前还疯狂地买过他的唱片,看过他的电影。只是现在的她早就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所以即便是面对着自己一直敬重有加、红透半边天的慕泽宇,她还是如一汪波澜不惊的平湖,只间或的几个不解的眼神,才能稍稍的捕捉到她的一些想法。
“不知不觉间走到这里,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进来坐坐,喝杯咖啡,影响到你下班了吧?”慕泽宇的话语,亲切、温柔,可是眼里却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凄伤,只一瞬,便消逝在无边的深海。
可就这么一瞬间,夏蘅心底暗暗升起一种叫做似曾相识惺惺相惜的情绪。
“慕先生客气了。想念,本就为了有缘人而开,只要有人光顾,就是这里的主人。每个人都有权力去想念,去怀恋,我也不过是众人中的渺小一员,所以算不得什么影响。”夏蘅淡淡的说,“只是慕先生这么晚了还要出来,难道只是为了喝杯咖啡?”夏蘅的观察力非常敏锐,她从慕容泽不经意间流露出情绪的眼神中判断出这个男人只不过是表面的平静。
慕泽宇饶有兴趣的看着夏蘅,惊异于她不动声色便知晓事情的能力。只是他也很好奇,她明明是一个聪慧的女子,却为何眼角眉梢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脉脉清愁?
拥有相同或相似性格的人,他们拥有的气质和所喜爱的事物在某种程度上也具有惊人的一致性。只那么一星一点就够了,他看得出,他和她同属于一类人。
“我喜欢一个人在夜间独自到街上漫步,这样可以感受到一个城市的心跳,而且呼吸到它独特的气息。”慕泽宇眼神悠远,看着闪着亮光的珠帘,“我喜欢书,喜欢咖啡,所以这里的每件东西都散发它独特的魅力,都让我心跳,引我入胜。”
“这话旁人听起来或许很浪漫,很有兴致,在我听来却是满满的寂寞。慕先生刚结婚不满一年,并且十几天前才从戛纳满载而归,名利双收又有娇妻在侧,不该有这样的情绪……”夏蘅言词虽然含蓄,却露着犀利的锋芒。
慕泽宇再次惊异于眼前女子对他的了解,还有那惊人的洞察力,挑眉看了一眼夏蘅,“哦,没想到小姐对我的情况这么了解?”
夏蘅倩然一笑:“你觉得现在会有人不认识你慕大明星吗?你的那些档案资料什么的,我听别人说的都快会背了!”
“还有,别再小姐小姐的叫了,我叫夏蘅。欢迎你大驾光临‘想念’,荣幸之至。”这算是夏蘅见到慕泽宇之后,较为正式的介绍自己,还有客套的欢迎词。
“夏蘅……”慕泽宇想了一会儿,“叫你阿蘅吧。”夏蘅点头应允。
“阿蘅,你的咖啡煮得很不错,我以为只有在国外才能喝到这么纯正的咖啡,你是怎么做到的?”慕泽宇又轻啜了口问道。
“我在法国呆过,一个咖啡厅的老板教我做的。”夏蘅据实回答。
“哦?怪不得你看起来跟别人不太一样,”慕泽宇眼睛打量着夏蘅,手指托在下巴上,微微点了点头,“有种很特别的气质。”
夏蘅颔首,不语。
在法国,她的生活并不好过,法国人的浪漫也从来不属于她。气质,或许只是潜移默化。
“阿蘅,你怎样看待我,还有我的工作?”慕泽宇突然发问,还是一个有点摸不清头脑的问题,这让夏蘅微微皱起了眉心,有些不知所措。
据夏蘅对慕泽宇的了解,他绝不是一个能把心事轻易说出来的人,更别提是和一个只有几面之缘的陌生人,低调和神秘是他一直魅力不减的原因。而她不过是端上几杯咖啡,跟他说了几句话,这远远不足于让他卸下心防,诉说心声。
除非,是他自愿。但是,他为什么会心甘情愿呢?
“我怎么看待?”夏蘅并不确定慕泽宇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答案,只得试探着说,“首先,你是一个好人。在演艺界二十余载,一直都是以正面形象示人,给人正能量。其次,你是一个好丈夫。你为妻子调整了自己的工作计划,放弃了原本去国外发展的大好前景,这对任何人来说都不容易。”
“好丈夫?呵呵。”慕泽宇自嘲道,“她从来不这么认为。”
她?她是谁?
她就是慕泽宇的妻子——姚莹,因慕泽宇而名声大噪的美女主持。
想当初,姚莹嫁给慕泽宇,跌破了不少人的眼镜。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主持变成万千少女梦寐以求的慕太太,并且迅速跻身主持界的当家花旦。大家心里明镜似的,她不过是借着慕泽宇上位。现如今事业蒸蒸日上,人也变得冷艳嚣张起来。很多人虽看不惯她的做法,但碍于慕泽宇的情面,明着也不好说什么,可是私底下对她的指责和咒骂不绝于耳。以慕泽宇刚才的反应来看,怕是姚莹连他也不放在眼里了。
夏蘅默不作声,只是看着慕泽宇,等着他的下文。她早就知道,他来‘想念’绝不只是喝咖啡这么简单。
果不其然,只听慕泽宇娓娓道来。
“她最近常常跟我抱怨,说我忙工作,故意冷落她,本就为数不多的见面机会,还要陪我去面对各种应酬。”慕泽宇抬头看了一眼夏蘅,“想当初,她说看中的就是我对工作的认真态度,觉得我这样的人有安全感,可以让她依靠。而我忙工作还不是为了能给她更好的生活,争取以后更多的相处时间吗?”
一口气说出这许多话,慕泽宇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他一向谨言慎行,话少得可怜,而今天却把窝在心里多日的不满和委屈,一股脑的全部发泄出来,这太不像他慕泽宇的性格。可是,说出来之后,心里真的好过多了,不是吗?
夏蘅听了之后,陷入深思。
男人在娶了女人之后,就算是把心中的大事搞定,全力以赴地打拼事业。女人执掌的家是他们最坚固的后方,也是他们在外受了苦痛和委屈之后,潜伏疗伤和积蓄能量的避风港湾。而女人在嫁给男人之后,更想要的是男人无时不刻的陪伴,凡事以其为中心,说尽软语情话,道尽蜜语甜言。
像慕泽宇这样优秀到近乎完美的男人,二十多年养成的习惯就是每天忙碌的赶通告、发唱片、拍戏,认识姚莹之前的他已是这样。婚后,他逐渐减少自己的工作量,争取尽可能多的时间在家陪着姚莹。他曾说,只要每天能吃到妻子亲手做的饭就是最大的幸福。而姚莹婚后却是尽全力的忙着她如日中天的工作,一年之中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她理所当然的把这些全部归罪于慕泽宇,说慕泽宇冷落她,不再像以前谈恋爱时那样疼她。
综合来看,到底是慕泽宇太爱工作,还是姚莹太热衷于名利?
“找她好好谈谈,许多问题在沟通之后会变得简单一点。”夏蘅无奈,她只能这么说。
难不成让她当着慕泽宇的面说,你老婆并不如想象中那么爱你,她爱的只有她自己,还有名利带来的虚荣?真话太伤人,并且说出来就是连带着慕泽宇一起骂了,这样的女人也娶回家做老婆,难道不是他有眼无珠?纵然这本不是他该背负的骂名,但在娱乐圈中,白的能说成黑的,黑的也能变成白的,谁还会在意该与不该?
“沟通?”慕泽宇这会儿的笑容比哭还难看,“说不到三句就争吵起来,如何解决问题?”他一转眼,看到了旁边位子上的那本夏蘅还未送回书屋的《飘》,眼色冷凝,“郝思嘉……”
夏蘅在反复咀嚼这本书的语言,顺便写一写读后感,这也是一直以来她所坚持的看书习惯。
“郝思嘉是个自私的女人,白瑞德守候了她一生,她却没有给予他同样的爱。”夏蘅看了看慕泽宇,继续说,“有时候,冷静理智的看清楚比钻在牛角尖里盲目坚持更有意义。”
慕泽宇若有所思,放在桌子上的拳头握紧,指节泛白。夏蘅的话说得隐晦,点到即止,可是聪明如他,怎会听不明白?他本是一个善良睿智的男人,一时的困惑只不过是当局者迷罢了。
杯里咖啡已空,整个屋子静悄悄的,只有墙上挂钟的滴答声,还有彼此的吐纳呼吸,清晰可闻。
夏蘅看到情况不太妙,忙着转移话题:“哎呀,好了好了,别再想了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