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2 节
作者:
天马行空 更新:2021-05-03 16:35 字数:5118
凤锦嫁人回门,身为‘妹妹’的凤浅确实应该在场。
她虽然不耐烦应付那些人,但凤锦嫁的是西门政,又是她促成的婚事,良妃对这事本就耿耿于怀,如果凤锦回门,而她不理不睬,难免更招人恨。
凤浅不介意拉仇恨,但父亲还要是朝里混,她不能完全不考虑父亲的处境。
让人备了马车,前往镇南王府。
路上听一梅说,凤锦这次回了门,就得随西门政去贫州。
西门政因为凤浅被发配去贫州,他身为国公,又有西门家撑着,贫州的官员不敢当真让他喂牛,但绝不可能有京城的好日子。
他这次因为娶凤锦,才能暂时回京。
西门政娶的是镇南王的长女,良妃虽然不喜镇南王妃,但想借这机会,把西门政弄回京城。
西门政因为凤浅被贬,良妃求情不合适,便暗中送今天给镇南王,只要镇南王向北皇开口。
凤家的人都不再追究西门政轻辱凤浅的事了,北皇定会照顾镇南王的爱女之心,召西门政回京。
哪知镇南王竟毫无反应,完全没有去向北皇求情的意思。
眼见离西门政回贫州的时间将到,良妃又急又气,招凤锦进宫,让她借这次回门的机会,无论如何要搞定镇南王,让镇南王去向北皇求情。
凤锦嫁西门政这个废人,已经窝了一肚子火,哪里还肯跟西门政去贫州。
回了镇南府,直接哭倒在老太太怀里。
老太太向来宠凤锦,为凤锦的事找镇南王闹过,但镇南王任她怎么骂,只淡淡地说了句,“皇命难违。”
老太太再是气愤,也不能强迫儿子冲撞皇上,只好作罢。
现在听凤锦哭诉,说她嫁西门政是凤浅所为,这气就大了,只恨不得一拐杖把凤浅砸死。
凤锦已经嫁了西门政,就算要离和,也得等过两年。
现在要做的是先保住凤锦,不随西门政前往贫州。
凤浅回到镇南王府的时候,凤锦正陪着老太太和镇南王妃喝茶。
见她进门,三个人的脸色都难看得不是一般二般。
一看三人的脸色,凤浅就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
凤锦是镇南王妃和凤国梁偷情所生,镇南王再好的气量,也不可能容得下。
所以,凤锦随西门政远离京城,前往贫州正合他的心意。
别说他不可能向北皇求情让凤锦留下,就算北皇有意留下西门政和凤锦,他也会想办法断了北皇的这条心思。
凤浅虽然不喜欢皇家的勾心斗角,但虞姬对虞国皇位虎视眈眈,和母亲一战是早晚的事。
虞姬上位,就是她和母亲的死期。
而逐走凤锦,等于断去虞姬的一条手臂。
就是冲着这点,凤浅也不能让凤锦继续留在府中。
装作看不懂脸色,见过礼就在她该在的位置上坐下。
老太太耐心地等丫头上茶退下,才压着火气开口,“你们父亲膝下无子,如果不是最近府里来了个怜心,也就你们姐妹二人。往后你们二人,要相互照顾着过。”
怀柔政策,凤浅暗暗冷笑。
老太太虽然没指望一句话就让凤浅遵从她的心意,但见她全无反应,心头仍是鬼火乱窜。
“凤浅,你平时胡闹也就算了,这次真做的过了。”
凤浅装作迷惑,“老太太指的什么?”
凤浅既然能让北皇赐婚,说明她有拿捏北皇的办法,老太太也不敢太过强硬,忍着气,道:“你姐姐的婚事。”
“姐姐是皇上赐婚,和我有什么关系?”
“如果不是你挑唆皇上,皇上怎么可能赐婚?”
“凤浅在老太太眼里,不是扶不上墙,可以任人揉捏的烂泥巴吗?什么时候有了可以左右皇上的本事了?”
北皇赐婚确实是和她做下的交易,但那是地下交易,就算你能猜到,也不能有证据,而且还不能公然说。
说皇帝被她凤浅要挟,不是找死?
老太太噎住,气得浑身发抖,她相信凤锦,这桩婚事是凤浅捣鬼,但那些话确实不能说。
现在凤浅来个死活不认账,她拿凤浅还真没办法。
“锦儿嫁了也就算了,但她年纪还小,怎么能去贫州那样的地方?”
“贫州怎么了?”
“贫州年年天旱,庄稼都种不出几根,一年倒有三季靠朝廷救济过活,每年饿死路边的人不知道多少,那地方怎么住得人?”
“贫州虽穷,但西门政好歹还是个国公,发配贫州俸禄虽然有所减少,但也不是没有,不过吃用上简朴一点罢了,还不至于挨饿。”
“不至于挨饿?”老太太终于怒了,“你锦衣华服,餐餐大鱼大肉,难道要你姐姐过那种粗茶淡饭的日子?”
“粗茶淡饭?”凤浅笑了,“能有粗茶淡饭,吃饱肚子,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凤浅,你别太过份了。”镇南王妃沉不住起了,铁青着脸站了起来。
“这就过份了?”凤浅冷笑,“当初老太太和二娘把我丢进青岗山,我们老老小小三人,三天喝不上一口米糊糊的日子,那又是什么?”
镇南王妃连忙喝止,“当初你身体太弱,不好养活,才送你进山,而且我每年派人给你们送钱送东西,即便你们在山里,也不会过得差过府里。老太太怕你没人照顾,还特意给你招了夫郎给你做伴,凤浅,做人要有良心。”
“我有没有胡说,二娘心知肚明。老妪年迈,进了山,连带着气,被山中湿气一浸,就病倒了。只得五岁的小丈夫背着两个月大的我,在山里砍柴渡日。我们穷得连把柴刀都没有一把,他只有用手一根树枝一树枝的扳断。手上的水泡破了起起了破,四大綑树枝还换不到一小撮米,一家老小就望着那几颗火煮出来的汤水渡日,那日子已经不是用挨饿来形容了。”
凤浅不给老太太和镇南王妃说话的机会,接着道:“老太太确实是给我招了夫郎,但招夫郎的目的何在?是因为二娘请人来给我看相,说我要克死我最亲近的人,老太太怕我克死我爹,所以给我招个夫郎,让我克死他。”
老太太的脸色一变。
“只怕,你们想的,不仅是要我克死我的小夫郎,而是希望连我一起饿死在那山里,一了百了。”凤浅眼里一片冰冷,“凤锦不过是去贫州,吃用比府里差些,就叫喊着我没有良心,那么当年老太太和二娘做下那些恶毒事的时候,良心又去了哪里?老太太整天吃斋念佛,难道认为你吃的这些斋念的这些佛,难抵得过你造的那些孽?”
老太太脸上红红白白,“你不要造谣生事,你离开的时候,你二娘就为你备了大笔的金银,而且每年都会往山里运送物资。”
“老太太非要说给我送了钱财物资,那么请老太太说说,那些年,派了谁进山?”
老太太语塞,送去凤浅后,她就对这件事不再过问,确实不知道虞姬有没有给凤浅送过东西,不过送没送过,她也不关心。
但现在被凤浅公然质问,却是哑口无言,“这么多年前的事,我哪里记得。”转头向虞姬看去。
虞姬脸色微白,凤浅不是失忆,记不得以前的事吗?
凤锦见母亲神色有异,猜到母亲没有给凤浅送过东西,但那么多年前的事,空口无凭,任凤浅说烂了嘴,又能怎么样,冷冷哼道:“你不要血口喷人。”
凤浅不理凤锦,直看虞姬和老太太,“真以为麻婆村的人死绝了,没证没据,而我又失忆,所以这些事就可以抹杀了?”
虞姬让凤锦找老太太,本指望以老太太在凤家的地位,来压制凤浅,让凤浅妥协,由凤浅出面去找镇南王或者北皇,留下凤锦,结果凤浅却反过来和她算麻婆村的账。
而老太太可以不理会凤浅,但老太太要脸,绝不会公然认同置凤浅于死地。
这一来,她的处境就变得十分被动。
“老太太仁慈,一心向善,你空口无凭,休想污蔑老太太。”
凤浅敢动凤锦,自然不会买她虞姬的账,这种时候,仍然推出老太太做挡箭牌比较妥当。
果然,老太太听见空口无凭几个字,对凤浅越加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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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1章 算账(二)
第311章算账(二)
空口无凭?
麻婆村虽然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人却没有死绝,小郎,止烨,无颜都还活着。
只是他们个个身份特殊,凤浅不可能拉他们出来当证人,让他们陷入困境之中。
“不用证据,王妃做过的事,你知我知也就够了。”凤浅连二娘都不叫了,“不管你承不承认,你给我的一切,我都会一一奉还。”
镇南王妃没想到凤浅一个小丫头,居然敢公然向她挑衅,气极而笑,“老太太,你看这丫头说的什么话。”
老太太在府里一直高高在上,被凤浅一而再,再而三的顶撞,忍无可忍,手中拐杖重重一顿,“放肆,这是镇南王府,还轮不到你撒野。”
凤浅立刻起身,“叫我回来,我回来了,既然老太太不待见我,我也不必留在这里碍人眼。”
“你……”老太太没想到凤浅这次回来,竟比上次更加厉害,对她完全没有敬意,气得两眼发黑,“来人,把那丫头给我拿下。”
凤浅虽然认了虞皇为母,但她终究是凤家的人,她就不信,收拾不了这小丫头。
凤浅鄙视地看向老太太,“老太太是想把我再送回麻婆村?”
老太太送凤浅去麻婆村,虽然是为了儿子,但镇南王找到她时,她奄奄一息,人事不知,而带凤浅回来时,镇南王脸色黑得可怕。
朝也不上,不吃不喝地守在凤浅身边五天五夜。
所有人觉得,如果凤浅死了,镇南王恐怕也要跟了她去。
后来,虞国使者前来,说神道长清算到凤浅与虞皇有母女情缘,虞皇要收凤浅为女,并把身边最得力的谋士云末送来北朝,给凤浅作教导官。
并说,神道长清有救治凤浅的办法,镇南王这才出了凤浅的房间。
北皇得知虞皇收凤浅为女,立刻划地建长乐府。
长乐府建好,止烨,容瑾,玉玄和惜惜先后入府,凤浅果然醒来。
镇南王喜极,对凤浅百般纵容。
凤浅虽然混账,但有云末盯着,倒也没出什么大事,而有虞皇的这层关系,北皇对凤浅的所做所为,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看似大皆大欢喜,老太太心里却像卡了根刺。
镇南王为了凤浅能做到这一步,如果知道她和虞姬丢凤浅进青岗山的事,天都会捅下来。
好在凤浅失忆,对回府前的记忆完全空白,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昏睡不醒。
当年的事被深埋起来,老太太才算放了心。
哪知道,凤浅竟突然记起儿时的事,简直是晴天霹雳。
现在,她们要做的,不仅仅是让凤浅知道家规,更重要的是得在镇南王知道真相前,把她先囚禁起来,让人快马加鞭地去请虞国的国师来把她儿时的记忆重新抹掉。
凤浅看见老太太眼里的寒意,突然想起云末的话,凡事不要强出头。
嘴角不由得扬起,她还偏要强出这个头。
在老太太屋里服侍的几个婆子向凤浅扑去,凤浅脚下一错,轻松闪到其中一个婆子身侧,重重地一巴掌往她脸上煽过去,打得那婆子顿时失去平衡,直撞向身边另一个婆子,那几个人你撞我我碰你,顿时摔成了一堆。
凤浅扬眉,这具废材身体总算变得灵活,不那么没用了。
老太太见凤浅公然反抗,越加怒不可遏,更催着婆子捉拿凤浅。
那些婆子爬起来,正想继续扑向凤浅,突然听见门口一声怒喝,“住手。”
众人向门口看去,却见靖南王和无颜站在门口。
无颜和上回进府一样,穿得鲜艳夺目,只是头发束起,戴了个不知开多少山才开得出一块的上好翡翠束发箍,尽显富贵。
老太太迷惑,他一个戏子怎么会和身为王爷的儿子并肩而立。
无颜轻哼,“王爷,凤锦郡主回个门,处处一堆丫头婆子小心护着,同是金枝玉叶,我家凤儿,却被几个下人婆子追着打,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哭得梨花带雨的凤锦倒在老太太怀里,旁边一堆丫头递帕子,递茶的伺候着,而凤浅站着,被几个凶神恶煞的婆子围着。
天地落差,就算没有无颜的那句话,镇南王都一肚子气,有无颜那句话,更是怒不可遏。
凭什么一个杂种在府里各种宠爱,而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