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7 节
作者:
天马行空 更新:2021-05-03 16:35 字数:5336
这海边没有避风的地方,这条小船经不起台风的肆虐。
被台风吹走了船,他们全部得困在这岛上。
而这岛上一年难得来几个人,等人来救,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
“李公子和天佑太子……”
这样的恶劣天气,把凤浅和皇甫天佑丢在这孤岛上,船夫有些过意不去。
“你认为他们半个时辰能赶回来?”
船夫摇头。
太阳岛是孤岛,平时也没有人到这里来砍柴,灌木乱长,又没有道路,就算是最快的脚程也不可能半个时辰来回。
“所以说,在这儿等着也是白等,不如明天风停了,再来接他们。”
无颜眉梢轻挑,嘴角噙了一抹笑。
凤浅,今晚可不要让我再失望。
一阵风带着碎石刮过。
船夫脸色微微一变,抬头见乌云压顶,台风只怕又要提前了。
如果再不走,等风大了,他的船真会被风卷走。
不如明天风停了,再来接他们。
他们在这岛上受一晚上的罪,总强过被长时间困在这岛上。
收拾好船缆,划船离开太阳岛。
无颜站在船头,迎着清凉的风深吸了口气。
心情出奇的好。
太阳岛是个名副其实的孤岛。
林子里草木丛生,绕是有皇甫天佑在前面开路,二人到了指示地方附近,也用了不少时间。
好在走过一次,对这片林子熟悉了些,回去的路上可以缩短不少时间。
如果顺利,应该能在半个时辰内赶回海边。
但凤浅心里却沉甸甸地,象压了块石头。
他们来的时候,没有看见附近停着船。
而且,除了离海边不远的树林里,有一间供渔民临时落脚的草屋。
一路走来,竟连一户人家都没有看见。
难道未必知打算在这孤岛上过夜吹风?
她不认为未必知会为了看看宝珠,跑来受这罪。
到了地方,二人环视四周,果然鬼影子都没看见一个。
凤浅想到让她去要羽乔初夜的事,更加不安,脸一沉。
“未必知该不会是在耍我们吧?”
皇甫天佑也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浓眉慢慢拧起,仔细察看周围,最后视线落在地上的一个脚印上,“他来过。”
“什么?”
“未必知来过。”皇甫天佑飞快地看向脚印附近。
凤浅顺着皇甫天佑的视线,也看见了那脚印,连忙抬头看去,只见头顶树杆上钉着一张牛皮纸。
皇甫天佑也看见了那张牛皮纸,上前取了下来。
又是一张地图。
和刚才船夫交给凤浅的地图纸质一样。
地图上标着继续往前的一个地方。
凤浅撇脸暗骂了声,“靠。”
“我敢说这小子在玩我。”
“不管他玩什么花样,到了这里,都得去看看。”皇甫天佑不相信未必知会为了玩凤浅,跟着在这岛上吹风淋雨。
凤浅轻抿了唇,万一未必知真的在前面,而她这么回去了,不知道又要生出什么事端。
将牙一咬,继续往前。
这一走,又是小半个时辰。
到了地方,同样没有房屋住家。
只有树上挂着两个小皮囊。
凤浅不认得那皮囊,皇甫天佑却认得。
那是未必知的专用皮囊。
有大买卖找未必知,如果未必知肯接这笔买卖的话,就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这皮囊挂在你能发现的地方。
皮囊里会装着他开出的酬金价钱。
如果能接受他的价钱,取走小皮囊,就算是达成了交易。
皇甫天佑取下皮囊,皮囊上分别写着他和李秘的名字。
他把写着‘李秘’的皮囊递给凤浅。
凤浅打开小皮囊。
里面是一张和地图一样的牛皮纸。
上面写着:宝珠,我已经看过,你可以回去了。
落笔是未必知。
除了这个,什么也没有。
凤浅小脸气得发青。
果然是玩她。
她连宝珠都没掏出来,未必知去哪里看?
显然未必知根本不想看什么宝珠,就是骗她来跑这一趟。
凤浅跑了这一趟,只得了这么张纸条,连未必知的头发丝都没看见一根,气得不轻。
把牛皮纸揉了,丢在地上狠狠地踩了两脚。
“未必知,姑奶奶是挖了你家祖坟,还是抢了你的媳妇啊,要这么整我?”
皇甫天佑有些哭笑不得,打开写着自己名字的小皮囊,里面竟装着一块免单牌。
也就是说,未必知可以无偿地为他做一桩大买卖。
皇甫天佑眉开眼笑,走这一趟,真是赚发了。
能让未必知接买卖已经不容易,无偿免单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这东西掉不得。
眼角见凤浅漂亮的大眼睛怒气腾腾,忙轻咳了一声,收了笑,一本正经地把免单牌放进小皮囊,收进怀里,贴身放好。
他得了这么大的好处,却在被人当傻瓜玩了一把的人面前兴奋,就太没良心了。
干咳了一声,试图安慰凤浅,“咳……那个……或许你跟他之间有什么误会。”
凤浅也开始怀疑那个叫李秘的人,是不是在进红秀坊前得罪过未必知,要不然怎么自打她进了红秀坊,就被未必知针对。
如果真是这样,她只有自认倒霉,谁要她自作主张冒充人家呢。
凤浅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冷静。
“回去吧,看还能不能赶得上船。”
她转变得太快,皇甫天佑反而有些不安,“你……没事吧?”
第170章 四儿讲故事
第170章四儿讲故事
“我能有什么事?”凤浅把自己从上看到下,表示自己没缺胳膊断腿,“我好得很。”
“真的没事?”
“当然没事,反正我来过了,任务也算完成了,是不?”
皇甫天佑点了点头,倒是个想得开的人,这性子与凤浅倒有些相似。
他想到凤浅,不由得又朝走到前面去的李秘看了两眼。
恰好看见前面单薄的身影弯腰下去,拔开拦住去路的树枝。
袍子下勾勒出浑圆挺翘的圆臀,线条柔美诱人。
皇甫天佑呼吸微微一窒,吞了口口水,这身段都象极了凤浅。
“快走啊,真想在这里过夜吗?”凤浅回头,见皇甫天佑还杵在那里发呆,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
今晚是朔月,她得尽快赶到海边,早些回去。
虽说并不是朔月一定有什么事,但这个险,她不想冒。
她得守好自己的身体,不再被别的东西夺去。
皇甫天佑看清前面那张虽然漂亮,却和凤浅完全不同的脸,回过神来,脸上红了一下,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收敛了心神,快步追上去。
还没有走出树林,就刮起了风,冷厉的风刮在脸上,象刀割一样。
凤浅抱着胳膊,走得更快。
皇甫天佑看了看天色,“过了一个时辰了,恐怕船夫已经离开了。”
“离没离开,总在看过才知道。”凤浅心急如焚,把未必知骂了百八十遍,也解不了气。
“实在不行,在这岛上呆一晚上,他明天一定会回来接我们。”皇甫天佑在外行军惯了的,什么样的天气都不以为然。
凤浅瞥了他一眼,没哼声。
如果不是朔月,住几晚,她也不在乎。
“这里虽然是孤岛,但没有危险的野兽,用不着害怕。”
“我没有害怕。”
“那就得了。”
“我只是不想在这里吹风淋雨。”
“也是,你身子骨弱,恐怕受不住一夜风雨。不过,前头那间茅草屋看上去还算结实,或许……”
“你有完没完?你想呆在这里过夜,你一个人呆着就好。”
凤浅心里烦躁,明知道皇甫天佑是为了宽她的心,仍不爱听。
皇甫天佑和他一屋住了这么多天,头一次看见她发脾气,怔了一下。
凤浅话出了口,也觉得自己不该这样对他。
出这趟海,是未必知故意刁难她,跟皇甫天佑一点关系没有。
皇甫天佑出于好心,才护送她出海,现在因为她才要遭这罪,她不该把气发在他身上。
“对不起,我只是心情不好。”
“没事。”
被人这样玩了一把,还要留在孤岛上吹一夜的风,淋一夜的雨,是人的心情都不会好。
风越来越大,即便是在树林里,也象是要把人卷起来。
没一会儿功夫,倾盆的大雨把他们淋了个透湿。
地面积了水,高一脚低一脚,变得十分难行。
凤浅脚踩进一个水坑,一个踉跄跌倒下去,趴在冰冷的水坑里,心也跟着冷了下去。
这样的天气,就算船夫没走,也不可能再出得了海了。
今晚没办法在子时前赶回去。
在前面开路的皇甫天佑转身过来,把她拽起,“你怎么样?”
凤浅摇了摇头,被雨水打湿的身体一阵一阵地冷。
这冷勾起她体内沉睡的那股刺骨的寒意。
凤浅的心猛地一沉。
不会这么倒霉,到了朔月就出状况吧。
老树林深处,阴煞之气都会比较重,这种地方对她更加不利。
凤浅把牙一咬,不管怎么,先走出这片林子再说。
一脚迈出,脚脖子上传来尖锐的剧痛。
凤浅一声闷哼,重新跌倒在地。
皇甫天佑听见那声闷哼,微微怔了一下。
凤浅在训练时,受了伤,不管再痛,都不会叫出声,痛得凶了,就会这样低低地一声闷哼。
他飞快地蹲下身,重新看向眼前的漂亮脸庞,这张脸和凤浅差别实在太大。
轻抿了一下薄唇,又多心了。
“我看看。”伸手向凤浅的脚脖子摸去。
入手骨骼纤细,丝毫不象男人的脚骨,她脚脖子的地方却肿起了一个大包。
凤浅看着正给她检查脚骨的皇甫天佑,想起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他们一起训练,每次她受了伤,他总是这样小心地给她检查。
他们相扶相持地渡过了十二年的魔鬼训练生涯。
眼底突然有些发热,“对不起,我连累了你。”
“说什么呢。”皇甫天佑微抬起头,轻瞟了她一眼,转身过去,拍拍自己的肩膀,“上来,你的脚不能再走了。”
凤浅望着他宽阔的后背,她已经不记得那十二年中,有多少次,他这样蹲在自己面前,让她趴上他的后背。
只记得他们第一次在野外生存训练,她也是这样拐了脚,那时他还只是九岁的大男孩,还没有这么高,这么壮,他瘦瘦精精的身子蹲在自己面前,说的也是这句话,“上来,你的脚不能再走了。”
她那时很好强,不肯拖累他,让他自己先走。
他生气了,板着脸威胁她,“如果你不想我跟你一起死在这里,就赶紧上来。”
她和他对瞪了好半天,最终爬上了他的后背。
九岁的他背着八岁的她,在山里走了五个小时,最终到达了目的地。
泪从凤浅的眼里涌了出来,很快被雨水冲去。
皇甫天佑不见身后有动静,转头过来,见凤浅怔怔地不知在想什么,浓眉一皱,“磨磨蹭蹭的做什么?”
凤浅深吸了口气,趴上他的后背。
他的衣服已经被雨水淋湿,他后背的体温隔着湿衣传来,凤浅鼻子一酸,泪又流了下来。
皇甫天佑虽然看不见凤浅流泪,但他是练武的人,对人的呼吸特别的敏感。
感觉到她呼吸的异样,回头过来,“痛得厉害?”
“还好。”凤浅吸了下鼻子,摇了摇头,把手臂环过他的宽阔的肩膀,脸靠在他的肩膀上。
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男人味道,心安地闭上眼。
如果,上一世,他没有死,而她也没有回来。
她和他如果一直生活在二十一世纪,他们俩会不会在一起?
皇甫天佑哪知道她在想什么,以为她痛得厉害,不再耽搁,只想尽快离开这片林子,找个可以落脚的地方,再帮他处理脚伤。
这姿势对男人与男人而言,太暧昧了。
但皇甫天佑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有一种久违的熟悉感。
后背的身子骨实在太轻,轻得不象男人。
这感觉就象当年他背着凤浅。
他回头看了眼趴在他肩膀上的凤浅,眉头微微一蹙,又在乱想什么。
强迫自己不再把身后的少年男子和凤浅扯到一块,大步向前走去。
皇甫天佑感觉趴在他后背的身体越来越冷,慢慢地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