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6 节
作者:天马行空      更新:2021-05-03 16:35      字数:5243
  “所以你就乘机筹划盗取宝珠。”
  “是。”
  “你盗取宝珠,又能怎么样?”
  羽乔脸色微微发白,“太子如果奉守传……”她偷看了诏王一眼,硬生生地把‘统’字咽了回去,“如果太子能如我家小姐的愿,明珠自然是太子的,而李秘离开红秀坊前,会一直是李秘。不会有人知道他是女儿身。”
  女子冒充义员混进红秀坊是死罪。
  诏王忽地撇脸笑了,“你敢吗?”
  羽乔的脸又白了几分,眼里却坚定没有丝毫动摇,“奴婢为了小姐,什么都可以做。”
  诏王淡瞥着她,“你不介意用全白族的性命给她做陪葬,我也不介意用白族的血洗一洗手。”
  羽乔身体晃了晃,及时扶住窗台,才没有摔倒,“难道太子连娘娘也不顾了吗?”
  “当年,虞金彪用我娘来威胁于我,我娘逼我用她的钗子亲手刺进她的胸膛。你可知道,我娘为什么这么做?”
  “娘娘是不想受虞金彪凌辱。”
  诏王冷笑,被南朝先皇捧在手心里的白族人,自以为是地认为全天下的人都该为他们奉献一切,怎么能懂得人心。
  “我娘是让我懂得,不可能受人要挟。”
  羽乔脸上的所有表情,瞬间僵住。
  “从那以后,我就发过誓,再不允许任何威胁我。我念在白族于我娘有恩的份上,这些年一直供养着白族,虽然没有那劳子的天泉水供你们折腾,但也算让你们白族衣食无忧。羽乔,这次,你做得过了。”
  羽乔呼吸一窒,恐惧慢慢地袭来,很快把她整个包裹住。
  诏王冷笑了一下,“或许是白族的人过得太过于舒适,也或许就是太过舒适,无需为生存奔波,所以才闲得想东想西,折腾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他每说一句,羽乔心里的恐惧就多一分。
  “太子的恩情,羽乔一刻没能忘,所以这些年也是拼命为太子卖命。”
  他的小妻子是他的软肋,她好不容易才得来的机会,不肯就此放弃。
  “太子就算杀尽了白族的人,她也不可能再活过来,太子难道甘心?”
  “她七年前就已经死了,如今的凤浅只不过是我手上的一颗棋,她死了,我不过是失去一颗好棋,仅此而己。”
  “不可能……你骗我……如果你不在意的,今天也不会来见我。”
  如果他不在意凤浅,又怎么会这么多年,一直孤身一人。
  别说娶妻,就是防房丫头都没有一个。
  “本王今天来,不过是想告诉你,这是我给白族最后一次机会,要怎么做,随你。”
  “我不信……”
  “你信与不信,本王没有兴趣理会。”
  诏王说完,忽地抬头,看向头顶房梁,“听完了,是不是该滚了?”
  羽乔吃了一惊,抬头往房梁上看去。
  梁后露出被水泡过烂得不成样子的纸扇子遮了半边的邪媚面庞,竟是无颜。
  无颜冲诏王眨了下眼,“次次都这样,你就不能不同一次?”
  诏王皱眉,“你还想哪样?”
  “好歹让人家听点新鲜的东西,次次都炒冷饭,好没意思的。”
  诏王好气又好笑,偷听了这半天,还嫌人家说的东西不够新鲜。
  他一进这屋,就发现他藏在梁上。
  如果不是不想惊动羽乔,还能让他听到现在?
  “滚。”
  “别这样,我身子骨弱,不比得你身强体壮,来去如风,爬上来一回容易吗?你走你的,我歇一歇,喘口气再走。”
  他穿着一身大老远就能看见的艳亮衣裳,神不知鬼不觉地爬到房梁上。
  连暗门第一影杀羽乔都不能察觉,还身子骨弱?
  “一!”诏王勾唇笑了一下,明明是春风和柳一样的笑容,却让人觉得冷入骨子。
  无颜收了破纸扇,往下指了诏王,“喂,不带这么不近人情的。”
  “二!”诏王嘴角笑意渐渐收去,冷冷地睨着梁上绿油油的一个人,视线落在他手里捏着的绿帽子上。
  嘴角微微抽了一下。
  无颜随他的视线,看了眼手里的绿帽子,神色有些不自在,干咳了一下,“我只是舍不得这上面的鸡血玉,羽乔姑娘借把剪刀来,我剪下上面的鸡血玉,立刻就走。”
  第153章 被人阴了一把
  第153章被人阴了一把
  借剪刀用得着跑到红苑来找羽乔?
  用得着爬上房梁?
  扯蛋,也该有个谱。
  “三……”诏王一掌向房梁上拍去。
  那一掌却只是虚空一掌,没用内气,斗篷扬起,刮过一阵风。
  无颜吓得脸色灰白,顺着风,直接从梁上一个跟斗,栽了下来。
  诏王在他后领上一提,免了他的鼻血之灾。
  无颜从地上爬起来,“我走,马上走。”
  绿油油的人影一晃,就从屋里失去了踪影。
  诏王一撇嘴角,身子骨弱……
  听见无颜确实离开了红苑,才飘身出屋。
  正想离开红苑,却见凤浅站在红苑外,抬头看了眼头顶牌匾,迈进红苑。
  他薄唇轻抿,她果然已经想到了宝珠的去向。
  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象鬼魅一样,轻飘飘地翻上房檐,隐去身形。
  皇甫天佑搭了台子,征收沈家父子的善恶行为。
  开始的时候,百姓怕皇甫天佑收拾不了沈家父子,等皇甫天佑一走,沈家父子一定会秋后算账,不敢出来指证沈家父子。
  皇甫天佑和凤浅双双拿出督察令,仍不敢有人上台。
  沈家父子正有些得意。
  一个白发苍苍的瞎眼老太太走出人群,指着沈志国,老眼含泪,“我老太婆要告沈老贼。”
  凤浅立刻起身,扶了老太太上台。
  老太太颤颤巍巍地要下跪,被凤浅扶住,“老人家,你有什么冤屈,尽管说。”
  老太太抹了把泪,“我老太婆已经一条腿迈进了棺材,活不了几天了,也没什么可怕的了。沈老贼看上我的媳妇,说我儿子偷了他家的钱,逼我儿子一个时辰里交出他家被偷的钱,如果交不出钱,就拿媳妇抵债,否则就送去衙门砍头。我媳妇为了保住我们母子,去了沈家,受不了老贼的凌辱,跳楼死了。我儿子知道后,去找老贼说理,被老贼打死。我儿子是红秀村出了名的老实人,督察大人,一定要为老妇做主啊。”
  凤浅在二十一世纪时吃的是刑警饭,做的就是清除人渣的活。
  轻拍了拍老太太的手,“老人家,你放心,我们一定帮你讨还公道。”
  皇甫天佑瞥了临时找来的书记一眼,“记,一条不漏得记,漏一条,打十板子。”
  书记吓得脸色发白,颤着手,把老太太说的事,一条不漏地记下。
  有人出头,就陆续有人上台,说的全是沈志国父子的恶行,没一件善事。
  百姓见皇甫天佑一条不漏地让人记下沈家父子做下的恶事,得到激励,纷纷上台,七嘴八舌地痛骂沈家父子。
  书记忙得满头大汗。
  皇甫天佑见人越来越多,群众情绪又激动,怕挤伤了凤浅,让凤浅先回去休息,这里由他自己盯着。
  等收集好沈志国父子的罪证,再与她一同商量怎么处置沈志国父子。
  凤浅不坚持,离开人群,去了码头。
  码头卖鱼的都去了广场骂沈志国父子,码字只留了个把人看守没卖完的鱼。
  凤浅在鱼市上转了一圈,却不见有人卖章鱼。
  留下看鱼的妇人上来,“姑娘,买鱼吗?”
  “这码头有章鱼卖吗?”
  “只有李老头家有章鱼卖。”
  “李老头去了批判沈志国?”
  “他出海还没有回来。”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每天都差不多这时候回来。”妇人望了望码头的方向,“那不是回来了?”
  凤浅回头,果然看见一个老人正在绑船绳。
  船上竹篓子里露出章鱼的半边身子。
  凤浅走过去,提起那一只章鱼脚,仔细看。
  李老头绑好船,“姑娘,要买章鱼吗?”
  “前天在你这儿买的章鱼,把人吃出了问题,我今天是来问问你,这章鱼是怎么回事的。”
  李老头惊了一下,“我的章鱼都是每天现打新鲜鱼,卖出去的全是活鲜鲜的鱼,怎么可能吃出问题,姑娘你不要胡说。”
  “如果不是吃章鱼出了问题,我也不会回来找你,红秀坊可就你一个人卖章鱼。”
  “我从来没有卖过鱼给姑娘,又怎么可能吃我家的鱼出问题,姑娘做人不能昧着良心。”
  “鱼虽然不是卖给我的,但他告诉我,确实是你家的鱼。”
  李老头看了凤浅一眼,招呼渔婆看着船上的鱼,跳下船。
  “这鱼还没下呢,你要去哪儿?”渔婆忙着搬鱼。
  “我找羽乔姑娘问问去。”
  “你这时候,去找她干什么啊?”
  “这几天章鱼不好打,除了今天的,也就前天打了两只,都被羽乔姑娘买了去。这位姑娘说我们家的鱼出问题,那就只能是羽乔姑娘那里的鱼出了问题,我得问问她去。如果真是我们家的鱼有问题,该怎么赔,我们就怎么赔,卖船卖锅,我们也要赔上。但如果不是我们的鱼的问题,我们也不能由着人家白白污了我们的名声。”
  是羽乔,凤浅心里有了数。
  “麻烦姑娘跟我走一趟红苑,我们找羽乔姑娘当面问清楚。”
  是个忠厚耿直的老人家。
  凤浅绕到李老头的面前,突然抱手向他拜了一拜,“老人家,对不起了。我是为了查点事情,故意那样说的。那鱼一点问题也没有,凤浅在这里给你赔罪了。”
  李老头铁青着脸,“有什么事,姑娘可以好好地问,做什么平白抹黑我老汉?”
  “如果我直接问老人家,前天是谁买的章鱼,你老人家会说吗?”
  李老头怔了一下,摇头,“不会说。”
  他虽然做的是小本买卖,但也不会随便把顾客的信息告诉别人。
  “这件事很重要,涉及到一桩案子,所以小女子才迫不得已而为之,还望老丈见谅。”
  “什么案子?”李老头一脸迷糊。
  “这个就不能告诉老人家了。”凤浅提起刚才看过的章鱼,掏出一锭足有五十两重的银子,“这章鱼我买了。”
  “这鱼只要五十文。”李老头不接银子。
  “我也没有零钱,拿着吧,就当是帮助我们办案拿的赏金。”凤浅把银子塞到他手中。
  “姑娘怎么证明自己是来查案的?”李老头对漏露买家信息仍然不安。
  凤浅取出督察令。
  李老头红秀村的老一辈的村长,这些年来,目睹了红秀村的变化,也眼看着红秀坊建立起来的。
  红秀坊建立起来后,入驻了官员。
  初初时,凡事还会问问他这个老村长,后来官员权利越来越大。
  他这个村长也就被架空起来。
  他看不惯那些官员的做法,苦劝无效,还被官员们处处针对,苦不堪言。
  干脆退下村长的位置,村主换成了沈志国的人。
  他干脆只靠打渔为生,红秀坊的坊主是他的好友,只是性格不象他那样一根筋通到底,在红秀坊坊主的位置上到是一直撑到现在。
  坊主见他退了下来,怕他钻头角尖,想不开,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再得罪那些人,于是让他把红秀坊的鱼全包了下来。
  红秀村的官员虽然混帐,但终究不敢随便动红秀坊。
  李老头包了红秀坊的鱼,也就有机会出入红秀坊。
  如果督察前来红秀村,绝对会前来红秀坊。
  见了督察,就有机会把红秀村那些乌烟瘴气的事告诉督察。
  李老头这才安静下来,平时就打鱼,默默等着督察出现。
  所以他对红秀坊的制度不陌生。
  只是这些年来,督察令从来没有出现过,如同虚设,渐渐地被人遗忘。
  而且最近两年红秀村的官员开始横行霸道,也没有人管制。
  红秀村的人渐渐对督察令失去了依赖。
  李老头也慢慢灰心,这时突然看见督察令,整个人呆住。
  等他回过神,凤浅已经走远,他才想起要说的话,还没有说。
  慌忙追上去,却被儿子李扬急急跑来,一把拉住,“爹,赶紧去广场。”
  李老头急着追凤浅,摔着儿子的手,“放手,我有事。”
  “天大的事,您现在也得先搁搁。”
  “我这就是天大的事。”李老头摔不开儿子,急得跳脚。
  “督察大人在广场审沈家父子呢,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