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0 节
作者:天马行空      更新:2021-05-03 16:35      字数:5320
  皇甫天佑淡睨了从头到尾一直沉默的云末一眼,“没想法。”
  薛子莫怔了一下,不再多问。
  “没有庄家说的人,庄家怎么证明自己的清白?”惜惜是商人,最计较得失。
  他恼沈洪一味纠缠冤枉玉玄,以牙还牙,让沈洪下了不台。
  坊主的脸色也变得难看,看沈洪的眼光里也多了几分怀疑。
  沈洪有口难辩,恼羞成怒,回头看向自己的那几个跟班。
  他那些跟班,都是红秀村的官家子弟,不过老爹的权位不如沈志国,所以才巴结沈洪,整天跟在他屁股后面。
  但涉及到宝珠的事,唯恐被牵涉进去,谁敢往身上揩屎?
  见沈洪望来,纷纷低头,只当没看见。
  昨晚沈洪去茅房,去了就不见回来。
  他们去找过,茅房里也不见沈洪。
  后来沈洪被红秀坊的护院送回来,身上还带着伤。
  这段时间,他们不知道沈洪去了哪里。
  问沈洪,沈洪反而把他们吼了一顿,也就没人还敢再问。
  这时他们能说什么?
  凤浅不耐烦再看沈洪折腾,就凭着沈洪的智商,能把宝珠偷了才叫奇怪。
  把注意力放在了侦察现场上。
  她在二十一世纪时,是刑警。
  破案子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侦察现场。
  所以在侦察现场上自然有自己的一套办法,尽量做到滴水不漏。
  她的目光无意中扫过止烨,见他的眼一眨也不眨地看着放宝珠的莲花台。
  忙向莲花台看去,莲花台是玉石做成,上面盖着个水晶罩。
  宝珠被盗,水晶罩里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凤浅迷惑,回头,见云末同样在看莲花台。
  莲花台上有问题。
  凤浅立刻得出结论。
  不露声色地走到莲花台边,仔细看去。
  莲花台上除了两滴干了的水印,什么也没有。
  微微有些失望,正想走开去看别处。
  灵光一闪,视线重看落在那两点水印上。
  除了那两点水印,莲花台干净得一尘不染。
  宝珠是红秀坊的宝贝,用来存放宝珠的莲花台不该留下污浊。
  凤浅伸手在水印上摸了一下,放到鼻子下闻了闻。
  闻到一股淡淡的鱼腥味。
  据坊主说,密屋门锁得好好的,没有打开的痕迹。
  密屋的地上铺着薄薄的跟踪砂。
  脚踩上去,脚底会带走追踪砂,就算逃到百里之外,也会被发现。
  但坊主说没有人踩过追踪砂,外面也没有追踪砂的气味。
  说明窃贼没有从门口进入。
  宝珠有水晶罩盖住,要取走宝珠,首先要揭开水晶罩。
  水晶罩有直径有铜盆大小,包裹着整个水晶台。
  要想揭开,得双手捧着水晶罩往上提,才能从莲花台上取开。
  站在门外,用抓爪之类的东西取走宝珠的话。
  水晶又重又滑,用飞爪从侧面抓住水晶罩,再揭开,已经不太可能,取了宝珠后还原封不动地盖回去,简直是痴人说梦。
  根本不可能有人做到。
  所以从门口飞爪取珠的设想可以否掉。
  盗取宝珠的人,只能从上方揭开水晶罩。
  凤浅抬头看去。
  突然想到有一次抓捕毒贩。
  毒贩利用运输海产做掩护。
  发现他们后,把车里的章鱼向他们兜头罩脸的砸来。
  章鱼脚沾到东西就缠,甚至有同事被章鱼的吸盘吸住脸,费了好大的力,才弄下来。
  弄得他们行动不便,最后毒品虽然拦截了下来,但毒贩却跑掉了。
  如果用章鱼吸住水晶罩,再由章鱼取走宝珠是完全有可能的。
  “坊主,宝珠是从房顶被人偷走的。”
  凤浅向云末看去,后者微埋了头,掩去眼底浮上的一抹赞赏的淡浅笑意。
  止烨眼里闪过一抹诧异。
  “你是说窃贼是从房顶进屋盗走宝珠?”坊主怔了一下,“可是头顶天窗连两岁的孩童都不可能进入。”
  世上可没有比两岁孩子还小个子的侏儒。
  “没有进屋,用章鱼,用绳子绑住章鱼,把章鱼放下来取走宝珠。”
  无颜眸子一亮,手中扇子轻敲手心,“有两把刷子,这么难想的东西,也想得出来。”
  止烨笑了一下,不否认。
  玉玄飘然出屋,跃上房顶。
  沈洪没能找到报信的人,只想另外抢功,洗刷嫌疑,也抢着出屋。
  玉玄准确无误地落在莲花台的上方房顶,果然见天窗上的瓦片被挪动过。
  离天窗不远的地方,丢着一只的章鱼。
  第144章 霸气
  第144章霸气
  玉玄提起章鱼脚跃下房顶。
  众人见玉玄真的提了只章鱼下来,对凤浅佩服得五体投地。
  就在这里,有人叫了一声,“你们看那里。”
  众人抬头看去,只见房屋飞檐上挂着一个花花绿绿的东西。
  那东西看样子象是有人从屋顶上跳下来,不小心勾在飞檐上,站在下面的人,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极为显眼。
  沈洪飞快地跃起,从飞檐上取下那件东西,是一个绣得很精致的香囊。
  他看清香囊上的绣着的名字,脸顿时垮了下来。
  返身跃下房顶,望着凤浅冷笑了一下,“李秘,别再演戏了,把宝珠交出来。”
  凤浅脸色一冷,“你胡说什么?”她忍了沈洪胡闹太久,不想再忍。
  “用章鱼盗珠,只有作案的人才会想到。”
  “你以为用这种办法,就可以转移大家的注意力,不再怀疑你?”沈洪把香囊提在手上,“这是我在房顶上捡到的,人算不如天算,你还有什么话说。”
  凤浅扫了一眼沈洪手里的香囊,不认得,“那不是我的东西。”
  “不是你的东西?”沈洪眼里喷了火,“那就让大家看看,这东西是不是你的。”
  香囊被传了开去,看过的人看向凤浅的目光从佩服变为鄙视,最后变成愤恨。
  有人上前,用压抑着愤怒的语气,尽可能好声好气地道:“李秘,你就把宝珠拿出来吧,我们大伙大老远的来这一趟,不容易。”
  “你们为什么说那香囊是我的?”凤浅强压内心的震慑。
  “这香囊是羽乔姑娘回赠给阁下的,那天我们大伙都看见的。”
  羽乔?
  凤浅回想羽乔上门的经过。
  她给羽乔挽好发以后,羽乔离开,她进了房。
  根本没收过这香囊。
  “羽乔没给过我这东西。”
  那人怔了一下,有些压不下怒气,“我们很多人都看见的,你怎么可以公然否认?”
  立刻有好些人出来附和,“我们都看见的,你还敢抵赖。”
  凤浅一一看过那些人,足足有几十人之多,倒抽了口冷气。
  再看无颜,无颜眉头也是微微一蹙。
  这些人不可能全是沈洪的人,一定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沈洪提着香囊,向坊主道:“坊主,铁证如山,叫衙门的人来吧。”
  坊主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怎么看李秘也不像能上房偷东西的人,但有物证在,也只能把他交到衙门审查。
  云末轻抿了一下唇,正想说话,却听凤浅道:“等一下。”
  “你还有什么事?”坊主虽然和李秘来往不多,但总觉得她不像能偷得了宝珠的人,再说她昨晚不是和云末在一起吗?
  如果她偷窃了宝珠,那不是说明云末在说谎?
  如果云末在说谎,那么这件事牵扯的就大了。
  “我有几句话要问。”凤浅不能让自己死的不明不白。
  “你问。”
  凤浅走向无颜,“无颜公子,那天,我也见过这个香囊?”
  无颜难道没有平时的轻挑模样,轻点了点头,紧接着看向止烨,“他也看见的。”
  止烨看着沈洪手中的香囊若有所思。
  凤浅可以不相信无颜,却不能不相信止烨。
  “可是我确实没接过这个香囊。”
  “她没有亲自交到你手上。”
  “那是怎么回事?”
  无颜也闻出了别样的味道,这件事有诈。
  “那天你进屋后,羽乔又回来了,在门口跟你说,忘了把谢礼给你,挂在门口了,难道你不知道。”
  凤浅那天进了屋以后,就被玉玄和皇甫天佑笑话,根本没再注意门外的事,也没听见羽乔说话。
  看向玉玄。
  “羽乔回来,我倒是听见了,但见你没反应,以为你怕害羞,故意不搭理。可是昨晚你……”
  昨晚她在暖房洗澡,根本不可能是她盗窃宝珠。
  但她在暖房洗澡的事,如果暴露出来,她是女子的事,也就跟着要被揭穿。
  就算没有宝珠失窃的事,以女儿身进入红秀坊,同样是死。
  玉玄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急得满脸通红。
  “这香囊挂在哪里的?”
  “灯笼上。”无颜皱了皱眉,“难道,你根本没看见过这香囊?”
  “我说我没看见过,有人信吗?”
  凤浅根本不知道羽乔回来过,也根本不知道羽乔挂了个香囊在灯笼上。
  止烨喃喃自语,“原来那人到人字院是为了取香囊。”
  他声音不大,坊主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听得一清二楚,“止烨公子,难道你昨晚看见了什么?”
  “我昨晚看见有人潜进红秀坊,进过人字院,然后在暖房追丢了。”
  “证据呢?”沈洪好不容易揪到凤浅的把柄,怎么可能轻易让人给她洗脱罪名。
  “没证据。”止烨吊儿郎当地耸了耸肩膀。
  沈洪冷笑,“我看是你们和这小子关系不浅,想方设法帮他掩饰。”
  凤浅冲着止烨感激地笑了一下,心里已经有了想法。
  “我再问无颜公子一句。”
  “什么?”
  “你最后看见这个香囊是什么时候?”
  她房门口的灯笼是挂在人字院一号房和二号房之间的。
  住在人字院一号房的无颜住在她的隔壁房,如果有留意这个香囊,他应该是最清楚的。
  无颜想了一下,“去暖房前还见着。”他从暖房回来后,确实就没再看见香囊。
  一来,他对羽香不感兴趣,香囊的去处,他不关心,所以没看见了,也没引起注意。
  这时想起来,这件事果然有蹊跷。
  “谢谢。”凤浅转向坊主,“或许我说不知道这个香囊的存在,不会有人相信。但我以前不取下香囊带在身边,去偷宝珠反而取下来带在身上,是不是太不正常了些?”
  出去做案的人,谁会故意带上一些容易跌落的东西在身上?
  “可是香囊明明就是你的。”沈洪抢在坊主前面说话。
  “香囊挂在屋外,任何人都可以拿去,或许偷宝珠的人是羽乔的爱慕者,顺手牵羊带走羽香的东西,也或者……是栽赃。”凤浅面色淡定。
  云末嘴角慢慢浮上一丝不容人察觉的欣慰笑意。
  她长大了,已经不再是遇上什么事,只会哭着喊哥哥的小娃娃。
  在场的人的视线一起看向沈洪。
  沈洪的脸瞬间涨红,“什么羽乔的爱慕者,什么栽赃,全是一派胡言。”
  凤浅笑了,沈洪爱慕羽乔,人所共知。
  这些人听了她的这句话,自然会往他身上想。
  让他也尝尝被人冤枉的滋味。
  “难道庄家能有更好的说法?”
  “根本就是你偷走了宝珠,然后编出这些谎话来哄骗大家。把你送到衙门,自然会让你说实话。”
  凤浅冷笑,“庄家除了会借势压人,屈打成招,还会什么?”
  沈洪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能借势,就明说他有势可借。
  凑到凤浅耳边,小声道:“我就压你了,怎么样?”
  凤浅笑了一下,突然提高声音,“你就压我了,我能怎么样?”
  沈洪没想到她敢把他说的话大声扬了出来,脸色一变。
  凤浅不等他开口,接着道:“你拿什么压我?拿你在红秀坊掌握那万把兵的爹?在这里的人,有权有势的人多去了。沈志国这点权势离开红秀坊算得了什么?连屁都算不上一个。”
  从来没有人敢公然辱骂沈志国。
  坊主虽然不满沈志国,但沈志国不是他能得罪的,吓得脸色发白。
  “李秘,别胡说。”
  “沈志国以前不过是这附近衙门的一个捕快,红秀村成立后,各国君主不过是认为他熟悉这一块的人和事,才推举他维护红秀坊的治安。谁给权利他在这里作威作福?”
  凤浅一指皇甫天佑,“天佑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