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节
作者:天马行空      更新:2021-05-03 16:34      字数:5392
  “不是找不到台阶吗?”凤浅轻咬了唇,她堵一时气,闹出这么大的事,心里并不好过。
  也后悔那天的意气用事,但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
  她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收回那封休书,才胡闹一气。
  想着,胡闹一场,或许能化去大家心里的结。
  那休书的事,自然也就好办了。
  “谢谢你,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凤浅鼻子微微有些发酸,他是她的亲生母亲给她的最好的礼物。
  “去洗洗去,确实脏的不成样子。”云末笑了一下,准备离开,“我让厨房给你备了晚膳,洗干净了,也正好可以送来。”
  “一品香请了个新厨子。”
  “怎么?”
  “掌柜说他会做野山芋馍馍。”
  “然后呢?”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野山芋馍馍?”
  “我不知道。”
  “不知道,怎么会说出连寻常人家都未必会吃的东西?”野山芋干涩难咽,如果不是穷极了,哪里会吃那东西。
  “当年,郡主纠缠着问个不停,我才随口一说,因为寻常人家都不会吃的东西,郡主自然也就不会再缠着不放。”
  云末云淡风轻地笑了一下,“难道郡主真的喜欢那东西?”
  凤浅眼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的眼,明明感觉他说的不是真心话,却无法反驳。
  深吸了口气,压下突然涌上来的泪意,“厨子做出来的野山芋馍馍不是那个味道。”
  “是么?郡主想要什么样的味道?”
  “我想你给我做一次野山芋馍馍。”
  “你说什么?”云末身体微微一震。
  “我说,我想吃你做的野山芋馍馍。”
  “云末不会做。”
  凤浅笑了,“其实你想否认什么,可以胡乱做一次,只要不是那味道,就可以脱了嫌疑。”
  “就算我做出来,不是郡主想要的味道,也可以说是云末故意的,是么?”
  凤浅无法回答。
  “既然如此,又何必多此一举。如果郡主没什么事了,云末告辞。”
  “你和小郎是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小郎是谁。”
  “如果不知道,为什么要代我保存小郎的面具。”
  “我已经向郡主解释过,是见郡主一直带在身边的,怕是郡主珍爱之物,所以才代郡主收了起来。”
  “冬儿说,我醒来后,曾让她把那面具丢掉,冬儿也确实拿去丢掉了,这几年,那面具根本没有放在那抽屉里。”
  “不错,是我看见冬儿拿了面具出来,向她讨要了过去。”
  “如果你和面具的主人没有关系,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郡主叫冬儿丢掉面具,是因为失了忆,我怕郡主如果那天记起了,会难过。”云末直视着她的眼,“郡主现在不是想了么?”
  “你就不能有句真心话吗?”
  “云末固然没有一句真心话,难道郡主有吗?”
  “我……”
  “如果当真要追究,郡主前前后后完全是两个人,是不是也该给云末一个解释?”
  “我为什么要给你解释?”
  “我守候了多年的人,突然间象变了一个人,难道不该得到一个说法?”
  凤浅突然有些愧疚。
  云末确确实实地守候了极品女这么多年。
  虽然这是她本人的身体,但云末守候的人却不是她。
  “我无话可说。”
  “那么现在的郡主,云末是该继续守候下去,不是该离开?”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已经写好辞呈,只需郡主画个押,就可以递交皇上。”
  “你要走?”
  “郡主不再需要云末。”
  “不是我不需要你,而是我不是你想守候的那个人,是么?”
  云末垂着的眼睑掩去一抹刺痛,向凤浅轻点了下头,转身离开玲珑轩。
  凤浅望着他白色的衣角消失在院门口,心脏突然象空了一块。
  千巧从外头进来,见凤浅呆呆地站在院子里,小心地过来,“云公子让奴婢来服侍郡主沐浴。”
  “都要走了,还管这么多闲事做什么?”凤浅在身后长石凳上坐下。
  心里堵得厉害,以前早已经习惯了一个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依赖人了?
  千巧微微怔了一下,但见凤浅脸色不好,不敢多问,走开去张罗热水。
  凤浅转过屏风,看着热腾腾的热水,心里却象压了块石头,丝毫没有可以洗去一般疲惫的欢悦。
  千巧安静乖巧地服侍凤浅洗完澡,睡下。
  凤浅四天没有睡过,躺倒在床上,才觉得累得不行,一身骨头象要散开一样。
  第99章 到处晃
  第99章到处晃
  翻了个身,面朝着里面,闭上了眼。
  现在这个混乱的脑子,实在难正确做出什么决定。
  再大的事,也睡醒了再想。
  千巧等凤浅睡着,才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
  吩咐小丫头好好在看门看着,别让人去打扰凤浅休息。
  出了玲珑轩,向暮雪斋而去。
  云末屋里还点着灯。
  千巧让小厮通报了一声。
  没一会儿功夫,小厮就出来引她进了书房。
  云末仍在看府里的进出账目,烛光映在他湿润如玉的面庞上,安静而沉稳。
  千巧隔着珠帘看了一会儿,才低头轻唤了声,“公子。”
  “进来吧。”云末双眼不离手中账本。
  千巧站到桌边,见墨汁快用完了,就拿起墨条磨了些墨,动作熟练。
  “公子真要走?”
  “嗯。”
  “是因为郡主变成这样,才要走的吗?”
  “你几时变得这么多嘴?”
  云末的语气没有丝责备的味道,但这对一向乖巧的千巧而言,已经是重话了。
  千巧鼓起勇气,看向云末俊儒清秀的侧影,“郡主现在这样,不是更好吗?”
  云末批注着账目的手略停了一下,“她这模样也不过短短数日,你就为她说好话了。”
  千巧听不出他这话的意思是认同凤浅现在这样,还是不认同。
  “公子不是说过,不管郡主是怎么样的,但她只要是郡主,就够了。所以,不管她是怎么样的,有什么关系?”
  “如果你觉得没关系,又为什么要说刚才的那些话。”
  千巧语塞。
  “我在长乐府已经太久,是时候离开,去做一些必须去做的事了。”
  “可是……郡主……”
  “凤浅以后就要千巧多费心了。”
  “我……”
  “公子真的放心这么离开?”
  “我离开,她才能更快的成长,不是吗?”
  千巧知道他主意己定,不可能再改变,垂下了头,眼里闪着泪光。
  “如果没有别的事,你回去吧。”
  “是。”
  千巧慢慢退了出来,一直出了门口才站住,回头看着门里透出的烛光,泪滑了下来。
  见有人过来,忙抹去泪,快步离去。
  凤浅醒来时,云末已经等在了门口。
  白纸黑字,十分漂亮的一手字。
  但信里的内容,凤浅却很不喜欢。
  凤浅把信仔细地叠了起来,装回信封,递还给他。
  “这辞呈,我暂时不能签。”
  “我去心已决,郡主就算不签,云末同样会离开。”
  “我不会阻止你离开。”
  “哦?”
  “我给你放一个大假,你去你想去的地方,做想做的事,就当没有长乐府,没有我这个的存在。”
  “郡主的意思……”
  “等你做完自己想做的事,如果没有别的地方想去,我希望你回来,我会在这里一直等你。”
  云末向来从容温和的面庞,有些微微的错愕。
  “为什么?”
  “不为什么,只觉得我应该这么做。等你下次回来的时候,如果还是坚持要离开,我不会留你。”
  云末直望着凤浅的眼,凤浅也不回避,直直地看了回去。
  凤浅的眼清澄,坦坦荡荡,与之前的混混沌沌完全不同。
  云末微微一笑,他确实可以放心地离开。
  “好。”
  云末离开玲珑轩,没有马上离开长乐府。
  而是绕着以前常走的路,慢慢地重新走了一遍,最后停在书库门口。
  黑漆的大门长年紧闭。
  云末把两人高的大门缓缓推开,书香扑鼻而来,已经有好些日子不曾来过。
  云末上到二楼一个硕大的书架前,熟悉地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慢慢翻开。
  里面的书页已经旧得发黄。
  四儿抱着一搁书从书架旁走过,看见书架旁的云末,微微一怔后,走到他身边。
  “你很久没看过这本书了。”
  “是啊,久得都快忘了里面写些什么。”
  “是要离开了吗?”
  “嗯。”
  “因为你一直等着的人回来了?”
  “嗯。”
  “我不明白,你苦苦守着那个,就为了等她回来,可是她回来了,你为什么反而要离开?”
  “我怕那个人会伤着这这具身体,现在她回来了,以后的路,也就该由她自己来走了。”
  “她的魂魄不稳。”
  “她已经知道,该怎么保护自己。”
  云末想着凤浅在玉玄身上乱摸的情形,忽地笑了一下,同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你来,是和我告别?”
  “嗯。”云末从袖中取出一本书,爱惜地轻轻抚摸了一下,才递给四儿,“把这个给她。”
  四儿接过,封面没有书名,他顺手翻开。
  里面的字体平和沉稳,比他平时批注文件时的字体更漂亮了何止百倍。
  这书晃眼看,只是写着一些炼药的心得,但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那些心得,都是炼药中的精髓。
  四儿惊讶地微张了嘴,半晌才道:“你跟她到底是什么关系,竟把你毕生的心得送给她。”
  云末笑了笑,不回答他的问题,“别说是我给她的。”
  他平时写字,都故意用另外一种手法,这世上认得他真正的笔风的人仅得几人。
  等四儿回神过来,云末已经步下木楼梯。
  四儿靠到围栏边,“什么回来?”
  “该回来的时候,也就回来。”
  “保重。”
  “谢了。”
  第二天,云末离开的消息在长乐府传来。
  容瑾几人平静得没有半点反应。
  好象云末的去留完全与他们无关,又象是他们早已经知道云末会离开。
  其实他们几人,无论是谁,都随时可能有这样的一天。
  当天下午,长乐府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凤浅手撑着下颚,看着在面前咆哮着走来走去的西门政,不知是同情他,还是该鄙视他。
  但她最想的还是笑。
  她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了。
  “还是不能人道?”
  西门政走到桌边,手撑了桌沿,狠狠地瞪着凤浅,“你把我害成这样,满意了?”
  凤浅推了杯茶到他面前,“渴了就喝点水,喝完了,消了火,哪来哪去。”
  “凤浅,你不要太过分了。”
  凤浅对西门政的无理取闹,颇有些哭笑不得。
  “自从我离开政国公府,见了你都是有多远绕多远,我又哪儿过分了?”
  “如果那天不是你诈尸,我……”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是不?”
  西门政不答,表示默认。
  “那天那样的情形,你让我怎么办?棺材里很冷的,你又不舍得在棺材里给我铺两床被子。难道要我躺在棺材里,冻着一直等你们做完?如果我等你做完,可真就冻死在里头了。要不你躺进去试试,看你能撑多久。”
  作者的话:
  有人看文吗?有吗有吗?
  第100章 所谓高调
  第100章所谓高调
  “你……我……”西门政语塞,“但你也不能说那样的话。”
  “我说哪样的话了?”
  “你说……”西门政脸涨得通红,但凤浅那天的话,他实在没脸说出来,“我不管,你把我害成这样,总得负责。”
  “怎么负责?”凤浅看他,象看一只抽风的猴子。
  “你……你……”这段时间,西门政药天天吃,仍然一直不能人道,私下被下人丫头没少笑话,苦不堪言,也怒不堪言。
  他认定解铃还得系铃人,这事是凤浅弄出来的,解决的办法还在凤浅这里。
  但要怎么解决,他却又说不上来。
  凤浅极不耐烦西门政上门找事。
  每次他来,凤浅都把该说的话,说绝了。
  可是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