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节
作者:
天马行空 更新:2021-05-03 16:34 字数:5223
把凤浅一拽,仍往前走。
直到转过一条街,凤浅才看见停在角落里的一辆马车,车夫戴着斗笠,斗笠压得很低,看不见脸。
师爷向车上的车夫行了一礼,“大人,人带来了。”
车夫把斗笠推起,竟是便装的薛子莫。
薛子莫看了凤浅和止烨一眼,点了一下头,师爷转身离去。
马车破破旧旧,不知是薛子莫从哪里弄来的。
止烨把凤浅拽上了车。
薛子莫坐上车辕,亲自驾车。
凤浅上了车,才发现止烨还拉着她的手没放,狠狠地甩开他的手,“你知道他们是夫妻?”
“大概知道。”
“什么叫大概知道?”
止烨轻咳了一声,“那女人以前是‘花满楼’的一个戏子,那男的常常点她的戏,后来听说,那男的给她赎了身。”
凤浅垮了脸,就知道这春宫男不是好货色,跟他一起不会有好事。
止烨睨了她一眼,又咳了一声,“那男的有些方便上向来不检点,我以前在‘花满楼’外头撞到过几次他们办事。”
“啊……”凤浅目瞪口呆,拿起靠枕向他砸去,“那你怎么不说?”
止烨躲过靠枕,将她的手捉住,不让她再打,“你又没问,而且你一听到那女的叫,就冲上去了,那速度我就是拉也拉不住啊。”
凤浅顿时没了语言,当时的确是这样,低头间看到自己的手被他紧紧握在手中,他还不时地用大拇指在她手背上轻抚,气氛变得暧昧,心脏突地一跳,“混蛋,放手。”
“不放。”止烨觉得她的小手柔若无骨,细滑凝脂,握着极是舒服,不舍得放手。
“你再不放,我叫救命了。”
“叫吧,大不了再来个象你这样见义勇为的人,大家再进一趟衙门。”
正在驾车的薛子莫“卟”地一声笑。
“你知道他们的关系,还打他?”凤浅觉得好囧。
“我不打他,难道看着你被他打成猪头吗?”止烨伸手来拧凤浅的脸蛋,被凤浅一巴掌打开。
“我被他打又关你什么事,何况还不知是谁打谁呢。没准是我把他打成猪头,就因为你,我才没了用武之地。”她把刚才和那女的在地上纠缠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就凭你……”止烨憋着笑。
凤浅一抬脚,用脚后跟在他脚上一踩,“就凭我。”
止烨“哎哟”一声痛得弯下了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这恶毒的女人……”
薛子莫又是“卟”的一笑,“你们先决定去哪儿,然后再打。”
今天的事显然有人从背后捣鬼,对方好不容易引了凤浅入局,不可能就这么放弃。
衙门没能把事情闹出来,肯定还会去客栈找事。
如果他们直接回客栈,那么正好中对方的计。
客栈暂时不能回,起码不能现在这身脏兮兮的装扮回去。
“前面停车。”
“前面停车。”
两人异口同声。
说完你看我,我看你,情不自禁地‘扑哧’一笑。
薛子莫微微一怔,环视了一下四周,明白过来,暗赞,好聪明的两个人。
暗想,如果太子能娶凤浅为妻,而收止烨到麾下,真会如虎添翼。
把马车赶到僻静处停了下来。
凤浅和止烨下车,远远见金串坐的那辆马车在客栈门口停下。
门外蹲着三两个乞丐,从表面上看,没什么不妥。
二人不约而同地看向靠门边最近的那个乞丐。
那乞丐歪在一棵树下,看样子象在睡觉,但他的眼却在月光下反射着精光,哪有半点瞌睡的样子。
他不时看向头顶二楼的房门窗口,那房间里点着灯,是凤浅的房间。
凤浅要想回房间,无论是走客栈大门,还是爬窗,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止烨拉住凤浅,避开客栈,绕着附近民屋转到客栈后方。
止烨的房间也在二楼,和凤浅门对门,不过他的窗口朝着后院方向。
揽住凤浅的腰,跃身而起,轻飘飘地落在屋顶上,弯低身,翻檐走壁地进入客栈后院。
这个时辰,住客大多已经休息,客栈里安静得只听见猫叫。
止烨带着凤浅,跃上一座假山,脚尖在假山上一点,径直跃进他住的房间。
放开凤浅,大大咧咧地坐在桌边,倒水喝,“我为了你受伤,你怎么负责?”
“又不是我要你打的。”凤浅趴在门边上听了一会儿,听不见外头动静,开门出去。
止烨望着关拢的房门,这丫头还真是过河拆桥。
凤浅换过衣裳,把偏房的千巧叫来,吩咐了几句。
楼下传来吵嚷声。
凤浅斟了杯茶,站到窗边,隔着竹帘往下看去。
刚才和他们打架的那对夫妻被人用门板抬着到客栈门口叫骂。
说凤浅当街行凶打人。
凤浅慢慢喝了口茶,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果然来了。
薛子莫从外头回来,冷着脸喝止,“谁敢在这里造谣生事?”
那对夫妇不认得薛子莫,听他自称将军,有些害怕。
但这客栈住着各国的达官贵人,北朝要脸,就算凤浅是个郡主,闹开后,也不可能当众把他们怎么样。
再说给钱他们的那位也不是个好惹的,他们只要把事情闹开,然后就拿着银子远走高飞,至于后面的事,就跟他们没有关系了。
想到这里,胆子又壮了起来。
他们不知道薛子莫是凤浅的护送官,心想,越是官大,这事也就越容易闹开。
更铁了心,拿薛子莫当跳板。
“将军,我们不是闹事,实在是冤枉,可是官衙坦护凤浅……”
“住口,大胆刁民竟敢诽谤郡主,来人把这些刁民拿下,给我狠狠地打。”
那夫妻二人见薛子莫上来就打人,有懵。
“慢着。”一个声音传来,游湖回来的凤锦步下马车。
凤浅微微一笑,正主来了。
薛子莫知道凤锦与凤浅不合,见凤锦出面,微皱了皱眉,“不知凤锦郡主有什么事?”
“这两人口口声声说我妹妹行凶,实在可恶,但如果就这么打杀了,更有损我们镇南王府的名声。”
“郡主的意思?”薛子莫对这个凤锦有些反感,暗庆太子定下的是凤浅,而不是这个口蜜腹剑的凤锦。
“把事情弄明白来,绝对不能让这两人白白污蔑了我妹妹的名誉。”
凤浅趴在窗台上,手撑了下巴,原来极品女还有名誉。
凤锦仗着凤浅和止烨打这两人时,没有人证,对方爱怎么说怎么说,就算凤浅和止烨不承认,也会引起各国来使的猜忌和恐慌,造成不好的影响。
凤锦一口一个我妹妹,在众人面前表明身份,她和凤浅是一家人。
人家姐姐要讨公道,为妹妹洗刷罪名,薛子莫自然不好再强行打压。
第60章 你欠我的
第60章你欠我的
千巧轻道:“二小姐,大小姐她不会这么好心。”
凤浅笑了,她当然不会这么好心。
金串从客栈里出来,向凤锦轻摇了摇头,凤锦又看向旁边乞丐,乞丐也摇头。
一丝笑意从凤锦眼里一闪而过,“你们说凤浅打了你们,那她在哪里打了你们,又做什么打你们?”
“她和她的侍郎在夜市外头做那事,被我们无意撞上……所以……”
言下之意,他们撞见凤浅和她的侍郎办事,凤浅恼羞成怒,于是打人。
围观的人抽了一口冷气,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凤浅‘噗’地一声,一口茶喷了出来。
凤锦装做大惊失色,板起脸,“休要胡说,我妹妹是堂堂郡主,怎么可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做那种伤风败俗的事?”
妇人‘委屈’地低声哭泣,“我们真不是故意冲撞郡主,可是她串通衙门,不分青红皂白把我们都打成这样,求各位乡亲给我们做主啊。”
薛子莫皱眉,明知这两人有人在背后撑腰,本以为只要凤浅和止烨不回客栈,这些人也就闹不起来。
没想到这二人竟说出这样的话,再这么闹下去,只会把事情闹大。
“这些都是你们自个在说,可有人证?”
“如果有人证,我们何必来这里求各位主持公道。”
“既然没有人证,空口白牙,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在诽谤郡主?”
“诽谤郡主,我们吃了熊心豹胆也不敢啊。”
“既然空口无凭,叫郡主出来当面说清楚。”
当时确实没有证人,这两人一口咬定,就算没这事,凤浅也难说明白。
让一个未嫁的姑娘,当众说这种解释男女之事,无论结果如何,凤浅都脸面扫地。
如果凤浅不出面,这事更不知会被传成什么样子。
薛子莫有些后悔,在衙门的时候,没把这两个无赖暗地里处置了。
凤浅眸子半眯,眼里的寒光即便是大热天,也能把人冻住。
站直身正想下楼,却见止烨步出客栈。
那二人看见止烨,不顾屁股上的伤,指着止烨叫道:“就是他,就是他,我们就是撞上他跟郡主乱来,被打的。”
众人向止烨看去,止烨一表人才,那相貌,那身段都是万里挑一的。
但这人长得虽然极俊,但浑身上下透着不羁的狂傲之气,这样的人给女子当玩物侍宠,他们不信。
止烨不理那男子,对那女人道:“冯衙史的令佩在‘花满楼’丢了,好象冯衙史丢令佩那晚,是你玉珠侍的寝。”
秀珠脸色僵了一下。
‘花满楼’名满天下,没有多少人不知道‘花满楼’是什么地方。
就算不知道的,听这名气,也不难猜出来。
围观的人见这女人竟是‘花满楼’的妓子,一个妓子口口声声说人家姑娘不检点,这话就让人觉得古怪。
秀珠见周围的人对她指指点点,开始不自在,嘴硬道:“你胡说什么,什么‘花满楼’。”
止烨不理秀珠的强辩,笑了一下,接着道:“冯衙史第二天返回‘花满楼’找你,你已经叫这货赎了你出去。冯衙史没见着你玉珠,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差点把‘花满楼’给拆了,好在无颜赶到的及时,才把这事给压了下来。”
秀珠松了口气,冯衙史不在京里任职,必须回到地方去。
既然无颜压下来了,那么这事也就用不着害怕。
“不过,无颜放了话,无论如何要帮冯衙史找回令牌。无颜跟我的交情,你也知道,他知道我喜欢四处游走,也就把这事跟我提了提,让我代他留个心。秀珠,你说无颜如果知道你在这里,会不会很高兴?”
秀珠脸色瞬间转白。
男子见秀珠慌神,忙跳起来,“你血口喷人,我家秀珠绝不可能拿那个什么冯衙史的令牌。”
“你怎么知道没拿?”
“你凭什么说秀珠拿了?”
“就凭我的一张嘴。”
众人开始听止烨说得有模有样,都信以为真,只等止烨拿出证据证明一下,没想到等来的竟是这样一句话,顿时有被欺骗的感觉,不满的责备止烨。
凤浅听到这里,却微微地笑了,这个春宫男的脑袋果然好用。
虽然秀珠这对狗男妇黑白颠倒,但没有人证。
如果止烨在这件事上纠缠,不过是泼妇骂街,各骂各的。
除了让人看一场闹剧,没有任何作用。
这年代,青楼是合法的买卖,但青楼的妓子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进入青楼,在世人看来,都是不干净的女人。
他避开这件事,先挑开秀珠的妓女身份,先动摇那些人刚才先入为主的同情心,再进行反击。
止烨在众人指责中面不改色,“我空口无凭不行,难道你们说郡主行为不检不是空口无凭?”
那人怔了一下,答不上来,偷看了凤锦一眼,见凤锦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怕凤锦嫌他们办事不利,撒手走了,而他们又已经得罪了凤浅。
如果没有凤锦罩着,他们真会死的很惨。
只得强持夺理道:“我们说的是事实。”
“我们郡主路上遇刺,虽然有惊无险,却也受了惊吓,到了樟州就好好地在客栈休息,哪里也没有去,你去哪里见过我们郡主?”
凤浅跟他出去,没有惊动任何人,确实没有人知道凤浅离开客栈。
“谁说她没有离开,你们刚才还和我们一起在衙门,她现在都还没有回客栈。”那人刚才只顾着闹事,没注意止烨是从客栈里出来的。
“我们跟你们一起在衙门?”
“是,衙门为了讨好你们,对我们滥用私刑。”那人理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