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节
作者:天马行空      更新:2021-05-03 16:34      字数:5235
  玉玄象叶子一样飘落下来,站在他身边,往屋里看去。
  屋里没有点灯,漆黑一片。
  “止烨,小魔女回去没有?”声音小得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得见。
  “在脱衣服上床。”被叫作止烨的黑影,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你看得见?”玉玄整张脸都贴上了窗格,仍看不见里面情景。
  “看不见。”
  “那……”
  “看不见,难道不能听?”止烨鄙视地瞥了他一眼。
  玉玄果然听见屋里传来极轻的唏唏嗦嗦的声音,脸瞬间涨红。
  哼了一声,“你当人人象你么,没事就泡在青楼,当然熟悉这种声音。”
  “话这么多,是想让她发现外头有两个人在窥视?”止烨翻了个白眼,懒得与他争辩。
  玉玄忙捂住嘴,再不发出一点声音。
  凤浅滚倒在床上,舒服地长舒了口气,终于可以一个人安静地睡上一觉。
  翻了个身,刚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打算闭眼,突然有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爬上她的腿。
  凤浅陡然一惊,僵着身子,不敢胡乱动弹。
  她过去经常做野外训练,不时会遇上爬虫类的东西,深知这一类的东西,你越动,它越咬你。
  凤浅慢慢撑起身,摸到床头火熠子,打燃来点着床边蜡烛,轻轻揭开被子,倒抽了口冷气,大腿上趴着一条手指粗细的碧绿小蛇。
  小蛇通体碧绿,泛着一层朦胧光华,象是翡翠雕成,而头顶上有一顶赤红冠子。
  但不管它长得再怎么美,凤浅都不能忽视它三角形的头,这样的蛇通常都有毒。
  被子被揭开,小蛇感觉到温度的变化,仰起头来,凤浅闪电般地伸手过去,准确无误地抓住小蛇的脖子,发现小蛇被拨了牙。
  凤浅的脸即时沉了下去,放开小蛇的脖子,在指间把玩。
  她手指灵活,任小蛇在她指间游走,却不许小蛇滑出她的掌控。
  虽说大院里草木众多,但大户人家对蛇虫一类的防范工作,做的都很到位。
  按理,蛇是不可能爬到床上来的。
  就算有漏网的蛇爬到了床上,也没理由被拨去毒牙。
  那么答案只一个,这蛇是有人故意放到她床上。
  目的是吓唬她。
  凤浅眯了眼。
  等她抓到搞这恶作剧的混蛋,一定把他丢进蛇窝里去,让他爽个够。
  窗外的玉玄,紧盯着在被凤浅把玩于手指间的小碧蛇,明知这蛇被拔了毒牙,伤不了人,鸡皮疙瘩仍从脚后跟一直爬上脑门顶,脸上一阵一阵的发麻。
  “那条蛇真的是从容瑾那里抓来的?”
  凤浅完全不怕蛇的样子,让他怀疑那蛇是假的。
  “除了容瑾,谁还能有这破蛇?如果你不信,自己去找他要一条。”
  “小魔女怕蛇,早该吓得昏过去。可是她……”
  止烨一双眼也不离屋里玩蛇的凤浅。
  自从凤浅在大床上醒来的瞬间,他就感觉凤浅和以前不同。
  再加上云末的做为,更让他觉得蹊跷。
  他为了弄明白凤浅是怎么一回事,才陪着玉玄在这里胡闹,以此来试探凤浅。
  结果凤浅果然和以前辩若两人。
  “奇怪,小魔女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粗神经的玉玄都看出不对劲。
  止烨想不通怎么回事,摇了摇头。
  难道此凤浅非彼凤浅?
  一阵冷风吹来,丝丝的冷,这天气过了三更,冷得刺骨。
  “不进去?”
  玉玄把头摇得跟波浪鼓一样,“屋里闷得慌,这里凉快,老子今晚就睡这儿。”
  止烨挑眉一笑,凉快?
  是怕被那丫头吃干抹净吧。
  那丫头对他们虎视眈眈,盼这一天,盼了很久了。
  玉玄如果睡在屋里,不能保证凤浅不会爬到他身上。
  而今晚玉玄不能拒绝她。
  偏偏朔月阴气最重,必须有人守着凤浅。
  玉玄为了不被凤浅骚扰,选择蹲在与床一窗之隔的房梁上。
  他这点小心思,哪能瞒得过止烨。
  止烨戏谑地嘿嘿一笑,拍了拍玉玄,“你自求多福。”
  身影一晃,跃上一旁树梢,又是一跃,就消失在了夜幕中。
  又一阵风吹过,玉玄抱着胳膊搓了搓,苦着脸在房梁上蹲下,真后悔没裹一床被子出来。
  看着凤浅手中的小蛇,脑门子开始发痛,无声地喃喃自语:“奇怪,小魔女怎么不怕蛇了?难道吃了熊心豹子胆?”
  本指望把凤浅吓昏过去,他就可以抱着洗得干干净净的软被子,舒舒服服地一觉睡到天亮。
  愿望很美好,现实很残酷,最后变成他蹲在梁上喝一夜的冷风。
  玉玄在梁上吹了一夜冷风,凤浅却安安稳稳地在床上睡了一晚。
  第二天,止烨想想就想笑。
  玉玄一夜没睡,顶着两个黑眼圈,趴在石桌上睡得正香。
  止烨捏了玉玄一小撮头发搔他的鼻孔。
  玉玄扒开他的手,嘟嘟囔囔,“小魔女怎么没行动,难道又在想什么恶毒法子来泡制我们?”
  “昨天放蛇的时候,难道没想好后果,现在才来担心?”
  惜惜摆弄着茶具,看向正在更换琴弦的容瑾,“你这次怕也是难脱关系,你想好怎么应付没有?”
  容瑾对可能发生的事漠不关心,对自己是否会受罚也不以为然,听惜惜问话,不理不睬。
  惜惜对他的冷淡态度早已经习以为常,递了杯茶过去。
  容瑾随手接过,道了声谢,茶却不喝,随手搁在桌边,起了身,“我还有事要办,先走。”
  说完,不等众人回答,抱琴而去。
  “这个月不是我当班,跟我没什么关系,你们自求多福吧。”惜惜也相继起身,也走出院子。
  “云末那家伙怎么还不回来。”玉玄被止烨岔了瞌睡,有些烦燥。
  “差不多该回来了。”止烨望望天色。
  云末安排好府中事务,刚刚回到暮雪斋门口,见凤浅院子里的小丫头金哥,捧着个托盘进来。
  “郡主让奴婢给公子送来了早膳。”托盘上放着一小砂锅,一碟点心,和两碟小菜。
  云末有些意外,他到这府上已经多年,凤浅给他送早膳还是第一次。
  这里面有诈。
  示意贴身小厮平儿接过金哥手中早膳。
  打发了金哥离开,迈进院子,一眼就看见等在桌边的两个人,再看平儿手中的早膳,更加觉得这顿早膳有问题。
  止烨见云末进来,丢开玉玄的头发,伸了个懒腰道:“容瑾说还有事要办,已经走了。惜惜说这个月不是他当职,今天也不用向你汇报了。”
  “昨晚也不是你当职,你来做什么?”云末淡睨了止烨一眼,惜惜不用来汇报情况,止烨同样不需要。
  “来看这小子是不是还活着。”止烨指了指趴在桌上睡得雷打不动的玉玄。
  云末微微一笑,他也好奇为什么凤浅见了那条蛇,却没反应。
  平儿取了碗筷来,揭开砂锅盖子,是一锅熬得浓稠的白粥。
  伸了粥勺进锅里搅了搅,搅出一条通体碧绿的东西,挑起一看,吓得手一抖,砂锅在桌上打翻,一条碧绿小蛇和着粥倒在地上。
  “这蛇怎么会在这儿?”玉玄睁开眼睛就看见地上的小青蛇,白着脸跳了起来。
  “凤浅送来的。”止烨上前拿筷子挑起小青蛇,见小青蛇被开膛破腹,取走蛇胆,挑了挑眉,这丫头倒是个不吃亏的主。
  云末哂然,她果然不会白白吃亏。
  “拔了牙的。”玉玄不知道云末已经知道他们捉蛇的事,心虚地缩了缩脖子,自动坦白。
  第19章 捉弄
  第19章捉弄
  “蛇是我去抓的,也是我放到凤浅床上的。”止烨干咳了一声。
  玉玄见止烨把事揽在身上,着了急,一拍胸膛,道:“蛇是老子叫止烨容瑾院子里捉的,和别人没有关系。”
  “如果没有容瑾的认同,他的蛇能被你们抓住?”
  容瑾的蛇从来不轻易放到外面,如果容瑾对他们的所为不认可,怎么可能把蛇放出来给他们抓?
  玉玄怕云末找止烨和容瑾的麻烦,急了。
  “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别乱冤枉人。”
  云末横了玉玄一眼,向忙着收拾残局的平儿道:“去打听下,郡主现在在哪里。”
  平儿应着去了,没一会儿功夫回来,道:“郡主带着千巧出府去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止烨和玉玄交换了个眼色,见云末没有要为难他们的样子,悄悄退了出来。
  云末神色淡淡地,只当没看见,由着他们离开。
  凤浅出了郡主府,揭起轿帘,趴在车窗上,风吹开她额上的留海,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漾开明媚的笑意。
  云末看见那锅粥,脸上一定很好看。
  千巧小脸发白地坐在凤浅对面,自从郡主把那条蛇放进她捧着的砂锅里,她的手就没停止过发抖。
  凤浅瞟了眼千巧,心情更好。
  路过一家没开门的玉器铺,突然涌来两大群官兵,把街道两头围死,连带着凤浅的马车也被拦了下来。
  被堵在街上的,除了凤浅的马车,另外还有一辆马车。
  千巧‘咦’了一声,“是容公子的马车。”
  这是凤浅第二次听见‘容公子’这个名字,还没来得及问。
  带头的副官高声道:“捉拿疑犯,所有人暂时不得离开。”
  凤浅私自出府,不愿暴露身份,让车夫把车停在路边。
  官兵直接冲到凤浅身旁的玉器铺,踹开铺门,一个人直挺挺地从门后倒了下来,摔在地上,脸色灰白。
  以凤浅做多年刑警的经验来看,这人已死。
  副官蹲下身看了一阵,对骑着马缓步而来的一个将官道:“大人,我们还晚一步,鬼手死了。”
  “怎么死的?”
  “属下惭愧,看不出是怎么死的。身上无伤,七窍没血,倒象是突然暴病身亡。”
  “放屁,携宝来参加‘海市’的,两天死了七个,你都说象是突然暴死,好不容易收到线报,可能是鬼手所杀,结果鬼手也暴病身亡?”
  “从尸体上看,确实象暴病身亡。”副官苦了脸。
  “海市是什么?”凤浅回头问千巧。
  千巧小声道:“是档次最高的黑市拍卖场,里面拍卖的东西,都是价值连城的稀世之宝。海市不问货物来路,只看钱。所以海市也是最大的销脏场所。”
  “脏物,难道官家不管?”
  “据说海市的后台很可怕,谁管了,谁就得倒霉。再说,每年海市过后,地方官都能捞一大笔油水。那些官家暗中不知烧了多少高香,求海市能开在自己的地盘上。”
  “难道海市没有固定的地方?”
  “海市一年才开一次,每次都在不同的城镇。”
  凤浅在现代是刑警,深知宝物聚积的地方,就肯定有人抢夺宝物发横财。
  燕京连续发生劫宝案,估计今年的海市就快开放了,而且地点就在燕京。
  “大人,在屋里找到五件宝贝,但没找到三生石。”进屋搜查的官兵出来汇报。
  “大人,怎么办?太子发了话,说什么也要找到三生石。”
  副官愁得快哭了。
  凤浅眉梢轻挑,又是太子。
  “验尸官,查,看鬼手是怎么死的。”将官也是愁眉苦脸,现在只从死因上找线索。
  随行的验尸官,叫把尸体看了好几遍,硬是没看出这人是怎么死的,急得一头汗。
  副官无意中回头,看见停在街角毫不起眼的那辆马车,眼睛一亮,“大人,那好象是容公子的马车,要不去请容公子帮帮忙。”
  将官有些为难,那个人性子冷漠到不近人情,求他办事,难如登天。
  但太子下了死令,一定要找到三生石,如果线索在这里断了,他回去没办法交差,只得翻身下马,硬着头皮向马车走去。
  到了马车前,抱拳行了个礼,“在下沈洪,求见容公子。”
  车里没有人答理,坐在车辕上的小厮道:“我家公子不喜欢见客。”
  看穿着打扮,沈洪官职不小,结果被人一口回拒,凤浅不由地多看了马车上的帘子两眼,这人好大的架子。
  这样的结果,沈洪象是意料之中,也不生气,语气更加恭敬,“西域王派使者送来一样宝贝,结果使者被杀,宝贝被劫。在下奉太子之命,查找凶手以及宝贝。好不容易查到点线索,却就此断了……在下无可奈何,才想请公子援手。”
  他相信,这位在马车里已经把事情经过看得明明白白。
  “与我何干?”车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