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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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文 更新:2021-05-03 16:33 字数:47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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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说着话已经到了正屋前,光宇把灯笼递给阿椒,牵了月容进门,一进门,放了她手,一把把她抱住,搂得紧紧的,紧到月容觉得胸口生疼,不由扭了扭身子。光宇略松了松手,低了头下来吻了吻月容额头,道:“月儿,我们上床,嗯?”月容低头不语,却捏了拳头轻轻捶他肩膀。光宇弯腰,一把抱起她,轻轻放到床上坐好,蹲下来便要给月容脱鞋,月容脚一缩避开:“宇哥哥,我自己来。”下了床一把拉起他,一个转身,搂了他的腰,上前几步,突然一下便把他扑倒在床上。看光宇愕然的样子,月容大笑出声:“哈哈哈……”
光宇回过神来,双手就势一楼,然后一个翻身,月容便被他压在了身下。月容笑声未落,他的唇已经落下,开始时像轻柔的似羽毛拂过她的唇,辗转片刻后却逐渐加深。唇舌交缠间,月容迷迷糊糊,想到自己似乎还有话要问他,却没来得及开口,自己衣襟内钻进的那只手,像带有魔力般把她折磨得无力思想……这一夜,光宇有时小心翼翼,有时狂放不羁,月容的心情,也是反反复复,想来想去只得放松了自己,任他为所欲为。
早上醒来时天已大亮,光宇已经不见,月容斜一眼阿姜,阿姜抿抿唇,一边伺候她穿衣,一边说:“二公子有交代,不必叫小姐起床,理事厅那边也没有什么大事,连嬤嬤都已经吩咐过了。”
月容刚梳洗好光涵来了,拉了她手上下打量,月容伸手拧了拧他鼻子:“看什么呢?你娘子我难道脸上长出花来了?”光涵却不语,一把把她搂进怀里,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娘子为夫想死你了!”两人动作神情,如唱戏一般,阿姜在边上不禁“噗嗤”笑出声来。
两人进了东厢花厅用早膳,饭毕,光涵拉了她到后院散步,后院有两株很大的桂树,一簇一簇的金黄色小花开了满树,远远就能闻到浓郁的花香。月容闭了眼,张开双手深吸一口气,道:“真香啊!”边上光涵看她惬意的举动,脸上笑容明明灭灭。过得一刻,道:“月儿,我过几日恐怕要往西疆一趟,西疆风土人情大异于中原,你有什么要带的么?”
月容想起昨晚听到的只言片语,估计他到西疆是为她求药或求医,便道:“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平平安安回来。”光涵听了一笑,道:“你也要平平安安的在家等我,我们都要平平安安的。”
张孝辕下朝后却把他们都找去了书房谈话,待月容和光元他们三个坐下,便道:“为父学医的师傅有一个旧友,人称西陵老人,现今住在西疆鹰山,已经多年未见,明年五月便是其七十大寿。师傅目前在西疆田城,前几日遣人传话要为父随了他一道去给西陵老人贺寿,奈何为父已经入仕不得脱身。然师命不可违,你们四个明年就替为父跑一趟西疆,贺寿去吧。”四人应下。
张孝辕又道:“你们明年待元儿应试之后便出发,西疆路远,鹰山苦寒,你四人今日起便要早起半个时辰练功,尽早做好准备。”又看着月容,道:“月儿,你往后几个月要勤加练剑,一面可增强体质抵御严寒,另一面如今西疆在打仗不太平,到时万一有冲突,你也好脱身。”待月容应下,又道:“你先回去吧,红素记得一日两服,不可断了。”
待月容出了院门,光元急道:“父亲,月儿的毒如何能等到明年五月?我不参加明年的春闱便是,搁到后年也无妨!”
光宇很不解:“父亲,即使大哥不去,我和二弟俩也能护了月儿周全,如何要等到明年方可出发?”
光涵则很豪气:“父亲,不必大哥、二哥跟着,我明日便辞了户部差事带月儿上路!”
张孝辕又好气又好笑:“月儿中毒,为父比你们还着急,可是着急有什么用?鹰山是什么地方?鹰山北坡,也就是大庆一面,每年的五月份便开始进入雨季,雨季期间不时会有泥石流发生,一直到当年的八月份雨季才结束,五月份到八月份之间是不能上山的。另外,鹰山高三千丈,每年的十月到次年二月是鹰山风力最大的时候,根本站都站不稳,也是不能上山的。除去这两个时日段,只有三月份到四月份、八月份到九月份这两段时日可上山。现今已是九月底,今年下半年已经没有合适的月份了,只能选择明年的三月份到四月份上山。”
张孝辕看三兄弟平静下来,便喝了一口茶,接着道:“明年春闱元宵之后便开考,二月初便可进行殿试,殿试结束之后你们就出发。荣城距鹰山四千里,你们骑马一个半月应该足够了,这样算来三月底便可抵达鹰山脚下,那时春暖花开,最是适宜爬山。此外,龚太医告老后四处游历,现今恰在西疆田城,他与西陵老人交好,有他推荐则事倍功半,我今日便修书先遣人送给他,尔等无需过虑。”
看三人还是忧心,又道:“为父一年前便在寻找红花的替用药物,后来找到红顶、绿香和兰茉三种,今早已经各制出几丸新的红素。只是这三种药另有副作用,为父也不敢轻易让月儿服用,待接下来几日喂了猫狗,看了效果再作决定,如果猫狗反应不大,再给月儿服用不迟。这样既能压下毒性,也不致月儿不育,只是服药期间,仍是无法受孕罢了。”
三兄弟听了一喜,接着又是一惊,异口同声道:“月儿不是猫狗,猫狗的反应如何能作数!”张孝辕含笑不语。
第二天用过早膳,月容正在缝制皮袍,阿椒慌慌张张跑进来,大声嚷嚷:“小姐,不得了了,三位公子都中了毒,如今都抬到了老爷药炉那边,等着老爷救命呢。”月容一惊,不防左手食指被针刺了一下,不禁吸了一口凉气,眼看着伤口处一下涌出个血珠,也顾不得找干净布帛擦拭,放嘴里吸了吸便跑出院门朝予园而去。
予园外全是各院的小厮下人,阿姜扶了月容进去,进了药炉小偏院,一眼看见三弟兄并排躺在东厢大炕上,都光着上身,义父正给他们施针,忙碌间手指翻飞,看一眼月容便继续手下的动作。月容走近了看,发现光元满脸通红、呼吸急促,嘴里不知在喃喃些什么;光宇满面青紫、嘴角溢着白沫,紧紧皱着眉头;光涵则双目紧闭、手脚不停抽搐。月容不由大惊,然看义父皱着眉头紧张忙碌,想问又不敢问,只得握了帕子给三人擦汗。
直到三兄弟每人身上都密密麻麻插满了针,张孝辕才停了下来,月容赶紧递上一杯热茶。张孝辕一口饮尽,方缓缓道:“为父最近在研制一种新的补气丸子,他们三人听得功效神奇,竟各自偷了服用,便弄得现今这个样子。不过,他们看着难看,却并无性命之忧,一时半会就会醒来,月儿且放宽心。”
听了她这么说,月容虽放下心来,然看他们难受的样子,自己心里不知怎么的就酸酸的难受起来,于是静静坐到炕沿,抓了帕子不时给他们拭去不断冒出的细汗。张孝辕看看躺着的三兄弟,又望一眼忙碌、焦急的月容,心里长叹一声,缓缓走了出去。
☆、桃花
三兄弟都不是莽撞之人,更不是江湖之辈,行事向来磊落,如何会偷了补气丸子提升功力?月容一听就是谎言,低下头寻思。张孝辕估计也瞒不过她,但是如何计较,是他们几个的事,于他们夫妻,他终究是外人。三兄弟这么一试,倒果真帮了大忙,三种药物再斟酌一下用量,重新制出几丸,让这几个傻小子再服了试试,估摸再下一次就可以让月儿服用了。张孝辕暗暗计较,自走了出去调配新的制丸方子。
接下来的半月时日,三兄弟接连躺倒了三次,张孝辕才最终选用兰茉制成了适合月容服用的丸子。拿到丸子当天,月容看着手心里由艳红变成粉色的红素,心里的疑惑终于全部解开,原来为制成副作用更小的红素,这几个傻男人前一阵一直在试药来着!眼泪不由自主溢出了眼眶。阿椒不明所以,看月容流泪,大为惊慌,忙忙拉了她的手:“小姐,你怎么了?”月容一笑:“没事,刚才梁上掉灰了,我眼里落了几粒,一会就好。”
待心里的激动过去,月容让阿椒打了水重新净了面,看看漏壶已近傍晚,三兄弟应该不久就要回来了。便对阿椒道:“今日老爷和老太爷皆到丞相府赴宴,你遣了人到门房,告诉阿川,见了三位公子便让他们到蕴园用晚膳。”
看阿椒出去传人,月容起了身到厨房,对郑嬤嬤道:“嬤嬤,你且歇着,我今日亲自做菜招待三位公子。”郑嬤嬤现下管着月容蕴园的小厨房,自己也会做几个拿手菜。看月容娇滴滴的样子,有些疑惑,便道:“小姐要作什么,交代奴婢便是,厨房里都是油沫子和烟灰,小姐还是离了这里的好。”
月容道:“不碍事,你若有心,便跟花嬤嬤一起给我作帮手罢。”
光涵今天到户部点了卯,干净利索处理了一堆公文之后,便向张孝辕告了假去了流云斋巡查。看流云斋生意兴隆,心情大好,到附近的奉仙阁要了一屉月容喜欢的汤包,提了早早便回了张府。听得门房传话请到蕴园用晚膳,拔足便要跑起来,惹得门房的众人窃笑不已。光宇今日休沐,一路快马,在光涵进门之后不久也回了府,听得门房传话,先回会园沐浴了一回才快步赶向蕴园。
两兄弟一前一后进了蕴园,听汤嬤嬤说月容在厨房做菜,便跟了进去看个究竟。一看之下,两人呆住。他们把月容从小看到大,知道她聪明有主意,什么都会那么一些,也知道她会做菜,可是看着挥着锅铲的月容,还是很震撼。她这时,真的就是一个厨娘,头发用帕子包住,腰间利索的围了围裙,面上居然还蒙了一块刚好把口鼻挡住帕子。他俩进去时,月容正在炒一道时蔬,倒油、放调料、翻炒,手腕翻飞,三两下就起了锅,端出来绿油油一碟,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光元今天回来的较晚,进到蕴园的时候,月容最后一道菜也已经上桌,东厢的饭桌上满满一桌的的菜肴,有凉有热、有荤有素、有汤有羹。彼时月容三人已经坐在椅子上等他,月容抬头看见光元进来,身上还披着披风,知道他也是一回府就过来了。笑呤呤上前解了他的披风,拉了他到椅子上坐下,道:“元哥哥辛苦了,三位哥哥都辛苦了,月儿今日献丑,还望哥哥们不要嫌弃。”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酒。
三人觉得今天的月容跟以往不大一样,但是她亲自下厨做菜,焉有不吃之礼,何况她的烹调方法跟别人不一样,味道真的很好。光涵看她还在忙碌,拉了她坐下:“月儿妹妹,今儿既是你做东,你也得喝两杯才是。”也给她倒了一杯。
“三弟……”光元张口便要阻止,月容却道:“好,今日不醉不散!”擎了杯子一一跟他三人碰了一遍,然后,一仰头就喝了下去,亮了杯底,却呛得直咳。
光宇坐在她左边,忙伸了手给她拍背,一边瞪了光涵一眼,道:“月儿,酒没有什么好喝的,我给你盛汤。”话落,光元已经把一碗汤放在月容前面,道:“就是要喝酒,也要先填填肚子再喝,这样才不伤胃。”
光涵连忙道:“对,月儿妹妹,先喝汤吃东西,一会我再陪你喝酒。”夹了一筷子油焖茄子到她碟子里。
光宇对光涵坚持让月容喝酒很不耐烦,道:“要喝你自己喝,要不咱俩拼酒也行,月儿不能喝酒!”
月容看他俩又要吵起来,忙道:“宇哥哥,今日是我自己想喝,爹爹也说我适当喝些女儿红反而有好处,一会我也要敬你。”夹了一筷子红烧鲥鱼放到光宇碗里,看光涵委委屈屈望过来,只得给他也夹了一筷子,收回筷子想了想,给光元也夹了一筷子。
吃了半饱后,月容便嚷着要喝酒:“涵哥哥,给我倒酒!”光元看她脸色酡红,显然是空腹喝的那一杯起了效用,平时她滴酒不沾,一下灌了一大杯,的确是有些熏了。示意光宇扶住她,道:“好,这就给你倒,拿了她的杯子过来,作势倒了几滴,乘她跟光宇咬耳朵,舀了一勺汤进去,复递给她:“喝吧,可香了。”
月容却不知犯了什么浑,非要跟光涵换一杯喝,光涵暗喜,不顾大哥、二哥的目光谴责,立即便换了。月容接过光涵的酒杯,又是一口喝下。如此三次,月容真的醉了,挨着光宇,不语不闹,笑嘻嘻看着他们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