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9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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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死也不说 更新:2021-05-03 16:31 字数:4802
怀疑,未免让大表叔难做。”
明鸾盯着他的脸细看了好几眼,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朱翰之的真面目,只觉得他比太孙朱文至多了几分清秀,肤色倒是比先前在德庆时黑得多了,脸庞也比先前丰满,衬着修眉星目,俨然是个俊俏的少年,唯有微微翘起的嘴角增添了几分狡黠气,原本眼角处还隐约雳出几分阴郁,现下再看,又觉得那股子阴郁少了许多。
明鸾细细回想,自己穿越以来,见过的美男子并不多,郭钊算是一个,但相由心生,那人瞧着似乎很帅,看得久了,却总让人觉得不太正派。朱翰之却不同。第一眼看上去,会让人感到他有些个不正经1可时间长了,却越看越觉得亲切,倒比郭钊那张帅脸要顺眼多了。
这么一想,她的心情便好了些,对朱翰之笑道:“你现在的样子比以前顺眼多了,索性以后到祖父面前也别装了,要是担心他会猜到你装假,就弄点浅浅的疤痕印子出来,对他说你找到了好大夫好药’伤势已经快好了,只要再休养些日子就能完全消除痕迹。你连假的圣旨都能弄出来,还怕弄不了一点证据证明自己吗?”
朱翰之看着她,有些好奇:“你方才还恼我骗了你们一家’怎么如今反倒帮我瞒起姨祖父来?”
“那时候我不知遴这件事全对我们家产生什么坏影响。隙蜀你当时是在利用我们,所以才生气的。现在虽然知道你确实是利用了我们,但不会害了我们家,我再恼你又有什么用?祖父就算知道了真相,也不过是生闷气罢了。他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就算章家能东山再起 他也不可能重出朝堂的。大伯父投诚燕王立了大功 二伯父也有了自己的事业,我父亲已死就算了,四叔听说也在军中步步高升1儿子们都能支撑门户了,祖父他老人家自然乐得留在家里享子孙福。这么一来,他知道了实情,于大局无碍,反而让他心里难受 对身体可没什么好处。我倒宁可他一辈子也不知道呢!”
朱翰之微微一笑:“他老人家其实是个明白人,即便知道了实情,也不会犯糊涂。但既然你这个好孙女一片孝心为他着想我自然会为你办到。
”顿了顿,收起笑容,“太孙那边你也不用担心,正如我先前说的,只要他知趣,没人会加害于他,燕王也乐得让天下人知道自己的仁厚大度。”
明鸾放下了心头大石,便站起身:“好了,你还有事要忙,我就不打搅你了。过些天你有空,就到家里来吧。为了你脸上这个疤,你一直不来看我祖父,他老人家都起疑心了呢。”
朱翰之手轻轻一动,扯住了她的袖角,她怔了怔:“怎么了?”
朱翰之不说话,只是微笑着加大了力度,捻着她的袖角,将她扯到身前:“哎,那件事,你改主意了没有?”
“哪件事呀?”明鸾有些不自在地挣了挣,将袖子抢了回来,“别动手动脚的,这里不是山里,你也不是小孩子了。”
“如果是在德庆山里,就能对你动手动脚?”朱翰之歪歪头,“我早在半年前就不是小孩子了,你也不是。”
明鸾只觉得他这话有些怪怪的,忽然想起他七月十五那晚在西江边看河灯时说的话,脸上不由得微微发热:“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1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才迈开两步,袖角又被扯住,她不由得跺脚:“你到底要做什么?!”
朱翰之双眼瞪着她,抿了抿嘴:“我送你的东西可还在?你该不会丢了吧?!”
明鸾左手微微一动,扭开头去:“我不记得你送给我什么了,北上的时候乱糟糟的,那可是在逃难呢,哪里还记得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
朱翰之的视线转向她左袖,忽然笑了,一把抓住她的左手,另一只手却捏上那袖角,果然感觉到里头放着根又长又圆的细棍子,那大小正与他当初送的竹笛一般无二。他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你真不记得了么?那……这是什么?”
明鸾慌忙抽回袖子,气恼地瞪着他:“我是留着,那又怎样?!这东西小,带着方便,我也是想着路上坐船无聊,有它还能解解闷1这才带上的,怎样?!”
朱翰之抿嘴笑笑:“明鸾丫头,你一向是个坦率的性子,要是学会象别人一样弄虚作假,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可就不讨人喜欢了。”
明鸾脸一热,发狠道:“原来你也知道弄虚作假不讨人喜欢啊?!那你怎么不学着坦率一点?!”
朱翰之收起笑容,正色道:“你说得对,我是应该坦率一些,所以……三表妹,我先前就跟你提过了,我挺中意你的,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明鸾顿时双颊通红:“什……什么?!”
“我在问你,愿不愿意嫁给我?”朱翰之走上两步,离她只有一尺之遥,“我知道现在你正戴孝,我说这话很不合适,但我早在大半年前就问过你这件事,那时候你拒绝了,可如今事过境迁,我再问你一次,也不过分吧?你放心,礼数我会做足的,你现在答应了,我自然会在三年后迎娶。”
明鸾脸上的红晕迅速蔓延到额头、脖子,然后向全身进发,整个人快要烧起来了。
朱翰之却好象没看到似地,执起她的手,有些委屈地道:“你要是还不肯给我个准信,那也行,多想几天好了。我还要事要做,等我把那些事做完了,就能安安心心听你的答复了。但你可得答应我,不许看上别人。”
明鸾猛然将自己的手抽回来,赶在自己还未烧起来前扭头飞快地跑了,也顾不得看身后朱翰之是什么表情。
她心慌意乱地跑回住处,章寂陈氏都看得奇怪,问她怎么了,她胡乱搪塞了几句便回了房间,也不知道那几句话是否雳了破绽,只觉得心跳得飞快,让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冷静下来。
朱翰之说的那番话……是在向她求婚吗?她今年才十三岁好吧?!虽然说是要等三年父孝结束再说结婚的事,但他不觉得自己太禽兽了些吗?!而且……
明鸾低头看看自己,又凑到妆台的大铜镜前照了照,不明白自己这模样有什么可吸引人的,居然会让朱翰之说出那样的话……想当初在德庆的时候,他就曾经突然向她献过殷勤,那花招真是叫人叹为观止。她当时觉得不对劲,又有更多的事要忧心,就拒绝了,那今天他重提这话,是不是出于同样的目的?
到底是什么目的?
明鸾头痛地坐倒在床上,将自己埋在被褥之间,心乱如麻。
从这天开始,她就下意识地避开了朱翰之。朱翰之寻空来拜见章寂,脸上带着浅浅的疤痕,那遇到好大夫好药的说法也被章寂接受了,后者还待他十分亲切关心。朱翰之本有意借机与明鸾说说话,她却特地寻借口避了出去。朱翰之离开时,章寂让她去送,她还找借口推了。
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又怕他会再提起那话,只能一味做驼鸟了。
朱翰之为此似乎烦恼了一阵,但很快就被别的事引开了注意力。北面有消息传来,燕王大军终于在徐州被拦下了,一方面是因为遇到守将的顽强抵抗,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燕王与太孙齐齐遇刺,据说两人都受了重伤。
第七十章 疑云
太孙与燕王双双遇刺的消息传来,章家上下都紧张无比。可惜他们能接触到的传言都只简单地说明了这个事实,至于是在哪里遇刺的,人伤在哪里,伤势有多重,是否已经脱离危险,则通通一无所知,急得章寂等人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后来还是朱翰之那边派人捎来了后续的消息,他们才知道了详情。原来当时燕王正陪同太孙出行巡视阵地,在回程的路上遇刺,因为事情来得太突然,他们一时没有防备,都受了些轻伤。刺客有十余人,皆黑衣蒙面,身手高强,不过没多久就被太孙与燕王身边的侍卫制服了,却有一个漏网之鱼,趁着他们以为刺客已经全部被擒而松一口气的时候,突然扑出来手执匕首从背面攻向太孙,直冲他喉咙而去,显然是意图割喉,当时太孙周围的侍卫都离得有些远,最近的就是燕王,眼看着就要救不得,却是燕王飞扑过来抱住太孙滚地避开,但燕王却因此左臂被划了个极深的伤口,几可见骨,若是那刺客的刀再快一点,也许就要砍断他的左臂了。至于太孙,本来没有大碍,只是被扑倒在地时磕破了后脑勺,流了不少血,又晕了过去。事后侍卫迅速杀死了那漏网的刺客,并将燕王与太孙送回大营医治,目前已经脱离了危险,太孙也醒过来了,并无后患,只是两人失血过多,身体虚弱,因此一时动弹不得,加上徐州守将厉害,他们只得滞留在那里,无法再向南前进。
至于被制服的那十来个刺客。有几个被抓住后,趁人不备服毒身亡了,幸好侍卫们发现得早,及时拦下了剩下几个刺客的自尽之举,经过严刑拷打后。得知他们都是建文帝的死士,奉皇命前去铲除亲侄的。
本来这就完事了,但出人意料的是。被安排在太孙身边服侍的湘王府老奴无意中看见了刺客的尸首,认出其中一个是当初借皇命闯入湘王府、毒死湘王并放火焚宫烧死湘王家眷的使者,众人顿时开始怀疑。当初湘王一家的惨事。到底真是冯家胆大包天自作主张还是有建文帝的指使?
接下来的事情发展更是一发不可收拾。由于太孙与燕王齐齐遇刺,因伤滞留徐州,先前沿途投降的文武官员们纷纷前来问安,其中一个原是当年石头山之变时在京西三大营任职的武官,因为品阶比较低,事后又没有公开为悼仁太子抱不平,因此只是被贬斥到外地任官就算了,没有象主官那样遭受革职下狱甚至身首异处的悲惨命运。但他当时站在三大营主官附近,是把越王颁旨的经过看得清清楚楚的。他同样认出了尸首中的两人,都是当时跟在越王身后。穿着内侍服饰声称是先帝指派来颁旨的使者。显然,根据尸首检查的结果。他们绝对不是阉人,自然不可能是先帝身边的内侍,既然他们是建文帝的死士,那当初他们以先帝使者身份所颁布的所谓圣旨,又是谁的手笔?
早在当年悼仁太子惨死之后,先帝就已经证实了那所谓的旨意是矫诏,只是当时还是越王的建文帝将责任推在京西三大营的统领身上,一边出逃在外,一边另找了两个替死鬼,好在躲过先帝惩罚的同时洗刷自己身上的嫌疑。因此,即使人人都心知肚明那矫诏跟他脱不了干系,却始终没有证据能证明这一点。而现在,实实在在的人证出现了,尽管是两个死人,但活人会说谎,死人却不会,那两张脸在过去的证人见证下,清楚地证实了建文帝当年确实犯下了杀兄的大罪。
消息很快在各地传开,素来消息灵通的京城自然也不例外,朝野大哗之余,清流首先跳出来上书骂人了,宗室勋贵倒是齐齐沉默下来观望,武将也装作不知情的模样,只一味关注西南冯兆东大军的情况与徐州燕王大军的进展。在冯国丈下令杀了几个清流文臣之后,朝廷上的反对声音一下弱了许多,也没人再敢在当年的事情上追究建文帝的罪行了,但私底下非议的声音却更大,在清流文人一脉里,已经将建文帝视作彻底的篡位乱国贼。先前流传的关于他为了对付燕王与几个先帝信任的大将而与蒙古媾和的小道消息再次散布开来。
京城里的局势有些失控了,奇怪的是,建文帝居然一直称病不出,连压制朝堂上的反对声音,也都是冯国丈带着一帮党羽替他完成的,而先前因杀人罪被建文帝收押于宗人府的二皇子早已重获自由,甚至还出面帮忙料理起政务。大臣们问起,他便轻飘飘地说了句“这是父皇的旨意”,挡了回去,而他身边侍候的内侍也确实是建文帝身边的亲信,众臣信以为真,虽然心里觉得不妥,却也不敢说他如何。
接着,为了转移京城民众的舆论焦点,冯国丈请宗人府宗正出面,重提大皇子“意图谋反”的罪名,要将对大皇子的处置确定下来。也不知宗人府是怎么审的,审到最后,居然得出大皇子罪大恶极,必须处死,以正效尤的结论。
朝野都震惊了,但大臣们一想到建文帝向来看重大皇子,应该不会任由冯家人胡来,也就按捺着观望事情的发展。没想到,宗人府才有了结论,当晚宫里就派了使者,赐下毒酒,大皇子被逼着喝下毒酒,死了。第二日宫里又有旨意下来,命人收殓大皇子遗骸,葬于皇家一处专门用来埋葬皇族罪人的墓地,不许入葬皇陵。
朝野知道了这个消息,都久久未能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又开始惊慌。建文帝的病到底有多重,以至于连一向看重的长子被赐毒酒,都没有阻拦?虽说大皇子府里确实搜出了龙袍等违禁之物,但他本来就是很有机会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