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7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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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站记 更新:2021-04-30 17:22 字数:4950
听到这,四爷才淡淡开口道了声赏。
院里压抑的气氛的顿时一散,道喜声响彻一片,自有那嘴巧的婆子喜庆的话说的讨巧又入耳,体察上意的苏培盛这会自然是不会吝啬的,提着沉甸甸的赏钱挨个给足了赏钱。
在偏殿,产婆抱出新出炉的两个阿哥,福晋只瞧了一眼心就提了起来,两个早产儿一个赛一个的小,能不能养的活还真是个变数。
四爷看着两个猫儿一样的儿子,似怔了下,目光在两张皱巴巴的小脸上逡巡片刻,似乎在确定着什么。
福晋惊愕的看着四爷抱起其中一个阿哥,忍不住惊呼出声:“爷?”
满人规矩抱孙不抱子,爷怎么……
四爷恍然未闻,只是定定的看着怀里这比他的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孩子,紧抿了唇沉默半晌,道:“昀,弘昀,爷的儿子就叫这个名!”出口的话仿佛带着不容置疑的执拗。
昀,日光也,与太阳同寿,福泽无疆。
福晋呆了下,继而心下微酸,昀,也就比晖略逊一筹……看来爷倒是十分看重这个阿哥……
调好情绪,福晋平静的问向那产婆:“两个阿哥,哪个是大的,哪个是小的?”
那婆子忙回道:“爷怀里抱着的是二阿哥,奴婢抱着的这是三阿哥。”
“这孩子长得倒像爷多些。”福晋乐呵呵的从那婆子那抱过三阿哥,走近四爷跟前笑道:“二阿哥倒是好福气,甫一出生就得他阿玛起了个福泽深厚的名。爷,您瞧三阿哥和二阿哥一前一后落地,倒是兄弟缘深厚,是不是也能跟着二阿哥沾个福气?”
四爷的目光这才从二阿哥那皱巴巴的小脸上移开,淡淡扫了福晋一眼,淡薄的目光从啼哭不止的三阿哥身上一扫而过,道:“那就叫时吧。”
时……是说三阿哥出生的正是时候还是……不合时宜?
不怪福晋用最大恶意揣测这个字,实在他们爷随口说出的这个名字实在太敷衍,二阿哥名昀,三阿哥就叫时,这,这厚此薄彼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不是?
福晋被噎的说不出话来,抱着三阿哥犹如抱着烫手山芋。反观那四爷,仿佛丝毫没有察觉到福晋的不自在,低头拿指腹轻轻摩挲着儿子皱巴的小脸,看着小儿乖乖巧巧的呆在他怀里翕张着一张红润润的小嘴,甚是惹人怜惜。
偏殿的一切张子清丝毫不知,待她再次清醒之时,得知她宝贝儿子的名字已经被内定为弘昀时,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上挺了起来,又急又怒又恐的差点疯掉。
“弘昀?!谁起的?哪个擅自同意我儿子叫这个名字的!”张子清怒发冲冠,拍打着炕沿眼睛发红的狂吼,首次在下人面前失了分寸,对着翠枝和小曲子乱指一通:“你,你,快去把我儿子抱过来!快去!”
翠枝和小曲子忧心不止,不知他们主子究竟是怎么了,刚醒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本想着让主子开心点就将爷赐二阿哥名为弘昀的事当喜事说给主子听,怎料主子听后就发了狂,失了理智的大喊大叫也不知是何故。
“主子,二阿哥他正……”
“二阿哥?!”张子清音调拔高,透着股刺耳的尖锐:“谁说我儿子是二阿哥的?我儿子是三阿哥,是三阿哥弘时!我儿子是弘时!!”
这话传到福晋院里的时候,福晋口里的一口茶直接喷了出来。
“福晋,您可悠着点。”刘嬷嬷心疼的抚着福晋的背,轻声责备道。
好生一会福晋才缓了过来,有些迟疑不定的看向刘嬷嬷:“你说这张氏,可是,可是魂魇了?”最后几个字压得极低,毕竟怪力乱神不可随便拿来说道。
刘嬷嬷小声道:“这女人生孩子都是在鬼门关里走了一圈,更何况她那时那般凶险,死里逃生也不为过……有些庵攒物本就趁女人身子虚的时候作乱……不过这种事情也说不准,到底如何谁又能知道?”
福晋皱眉沉吟片刻,叹道:“先去叫个御医来看看吧,要不成,那就看爷如何说。”
四爷闻言,气的差点背过气去。
感觉的自个的一番心意被人践踏了,一身骄傲的四爷如何还能忍得?当即脚下如风气势汹汹的杀到了张子清院里,隔着屏风对着那头就是一通怒叱:“张氏,是爷惯得你愈发轻狂了不是!爷阿哥的名字容得你指手画脚?你以为你是谁?你还真把自个当人物了不是?!给你一分颜色你还当真开起染坊来了!简直愚不可及,不知好歹!!”
“苏培盛!”
“奴才,奴才在。”
四爷怒目相向:“作死的东西!去将二阿哥抱走,既然她生的是三阿哥,那就将弘时抱过来给她养!”
苏培盛双腿一软就跪了下来,哭丧着脸高喊:“爷三思啊,二阿哥还小,经不起这来回的折腾啊……张主子,您可莫要惹爷生气了,要多为二阿哥着想啊——”
屏风对面的张子清披头散发,简直是陷入了一种疯魔状态,因为就在刚刚,她无不发疯的发现她体内的真气荡然无存,这倒也罢了,生产时那样九死一生的时候,耗尽了真气也是可能,只要能保的她孩子一命如何都值。可为何,为何她的空间不见了?!由脚底泛起的冷意席卷了张子清的周身,她的孩子才六个月半,没了空间的辅助,她要拿什么给她孱弱的小儿调养身子,拿什么来保护着她的孩子平安长大?
弘昀,弘昀,那短命的弘昀怎能是她孩儿,怎能!哪怕她孩子是那最终被废弃的弘时,也好过是那早夭的弘昀……
“主子,您可别再哭了,坐蓐期间这么哭,可是要哭坏眼睛的啊……”
里头翠枝哽咽的劝,外头四爷闻言,怒意未平间夹杂着些许不知名的滋味,最终全都化作一声怒其不争:“你究竟是犯了什么魔障,就算是因那李氏致你早产,你又何必事事与她争?你生的阿哥排在她前头不说,就那名字……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里头的张子清只哭不说话,外头四爷莽着脸不出声,一刻钟后,四爷终于再次发怒了:“你究竟要如何?!”
张子清打了个哭嗝,道:“不叫弘昀。”
一听这个,四爷火就上来了:“你念过几本书?你懂昀是何意?你这个愚钝无知的妇人!”
张子清就哭,恨不得能将自个哭瞎。
四爷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忍了又忍,终于压住了心底的那份暴躁:“那就叫福惠。”
对面的哭声止了半息,张子清脑海中飞快的在思考,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只在两息的时间她就想到了,怪不得这么熟,原来是小年糕那短命的八阿哥!
张子清气的浑身发颤,这个作死的男人,竟往短命的名字上凑!
“不叫!我儿子不要叫福惠!”
对面的张子清张牙舞爪,这边的四爷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爷起的名字你还挑三拣四?
话说,他还当真没见过她如此‘威武’的一面,当真是新鲜……的可恨!
四爷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了,当即一甩袖,怒发冲冠的摔门而去。
张子清在屋里咬牙切齿的想,姐的儿子不叫弘昀不叫福惠,叫弘时!就叫弘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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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胳膊终究是拧不过粗大腿的。
二阿哥的名字最终定了下来;就叫弘昀;届已上呈了龙案;算是铁板上钉钉了。
与此同时,在四爷府里的两位阿哥满月之日,一同到来的还有康熙的圣旨;张佳氏和李氏生子有功;特擢升为四贝勒府侧福晋。
圣旨一下,四爷后院的女人当真是有人欢喜有人酸;心里头什么滋味的都有。身为当事人;若李氏是惊喜欲狂的话,那张子清完全就是大吃一惊了。她这只小蝴蝶小小的煽动了下翅膀;当真就将历史这个巨无霸给煽歪了?
福晋眼瞧着张子清抱着孩子木木的没有反应,微皱了眉低咳了声,张子清这才一个激灵回了神,忙将弘昀交给旁边的奴婢,双手举过头顶接过圣旨,作感激涕零状谢主隆恩。
那传旨的公公一撩拂尘扫过胳膊,笑眯眯的将目光从两位小阿哥身上微微扫过,当扫过弘昀那张白白嫩嫩的脸蛋时,心下倒是好生一诧,这六个来月就出生的孩子养的不次于足月的孩子,瞧那脸蛋水灵的,那小眼神机灵的,竟比平常的孩子多了几分灵气,天真无邪的眼儿一眨一眨的,见谁都咧开嘴笑呵呵的跟个笑娃娃般,特招人疼,怪不得听其他太监传,这位冷面贝勒破天荒的疼这府里的二阿哥简直疼到了心坎里。
如此想着,那公公的目光就不由得在那弘昀的脸上多流连几许,直到不远处的四爷都要怫然不悦放冷气了,这才一个激灵缩了目光。在那三阿哥弘时的脸蛋上一扫而过时,心里无端滑过一丝叹息,同样是早产儿,人家二阿哥尚能养的健康机灵,你家三阿哥如何就能养的犹如病猫似的?那孩子蜡黄消瘦的一张脸,任谁看了怕都欢喜不起来,又如何能换得那冷面贝勒的欢心?也怪不得有厚此薄彼一说了。
想起刚刚那李氏喜不自胜的一张脸,公公心里又是一讽,目光短浅的妇人,只看到了眼前,哪里又能猜测其中的深意?要不是怕那位擢升太过扎眼,那四贝勒爷又岂会在这时候同时为她请封?
满月宴上,四爷只让弘昀在席上露个脸后,就再也舍不得留他二儿子在这受他那些无良兄弟们的调戏了,早就忍耐不住的直给张子清打眼色,让她赶紧的抱弘昀下去。
张子清比四爷更不愿让弘昀暴露在众人前,从前几天发现弘昀的秘密后,她的一颗心就时刻在半空悬着,恨不得一日十二个时辰时刻将弘昀盯在跟前,恨不得能将弘昀藏好让人不见着他才好,哪里愿意让他出来招摇过市?
临走的时候,弘晖在他额娘怀里小胖手握拳抵在腮边,微歪着着小脑袋看着一干众人小大人般好似在思索着什么,在众阿哥们猜测他想干什么时,却只见他缓缓眯起漂亮的杏眼儿,咧开红润润秀气的嘴儿,给了众阿哥一个甜蜜蜜的笑,那嘴角边浅浅的梨涡衬着他蜜糖般黏黏糊糊的笑,简直能腻死个人。
众阿哥们看的粉红泡泡直冒,这小娃还真是招人疼,怪不得连老四那样冰块雕成的人都融化的一塌糊涂。
瞧,还未等老十四有所行动的上前去摸摸小脸,那老四早就冷着脸护犊子似的赶紧拎着老十四的领子给拎了回来,他那宝贝儿子想必是半点也不容人碰的。
抱着笑的甜蜜蜜的弘昀走在回去的路上,张子清每每一看她儿子那犹不自知的蜜糖笑就渗得慌,顶着她这张脸做出这般腻歪的笑,当真令她浑身的鸡皮噌噌直冒。
回到了卧室,张子清就令人守在了房外,而她则抱着弘晖坐到了床榻了。
尽管知道才一个月大的弘昀是听不懂她说什么的,可她还是忍不住的对着他殷切嘱咐:“额娘的好儿子,千万不能在其他人面前一下子变没了,知道吗?外面全都是坏人,他们要是知道乖儿子你会变来变去的,就会伤害你,到时候怕是额娘都护不住你……额娘的心肝哟,你可要听话,听话知道吗?”
看着弘昀睁着纯真无邪的眼儿笑的依旧甜蜜蜜,张子清只能在心里叹气,她现在已经能确定了,不知是怎样个因缘际会,她的乖儿子竟继承了她的宝贝空间。虽然惊喜于她的空间没有失踪掉只是让她儿子给继承了去,可也留给了她巨大的隐形炸弹,毕竟她乖儿子尚是懵懂不知事的稚儿,这要是一个万一……张子清忍不住揉揉额头,罢了,小心看护着走一天是一天,等他稍大些知人事了也就放心了,若是万一等不了那日……那也是命。
晚上四爷醉醺醺过来的时候,张子清心里是极不情愿搭理的,因着她儿子名字一桩,她心里有气尚在别扭着,心里抓肝挠肺的低咒着,这死皮赖脸的男人,明知道她心口堵着气近阶段怕是最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他,却还佯作未知,等她月子刚一做完,这就借酒装懵懂厚颜让她陪/睡来着!他这脸皮修炼的倒是越来越厚了。
越想胸口堵得怨念就越深,一想起她的乖儿子名叫弘昀,她浑身的毛都忍不住的往上竖,各种负面情绪噌噌的直往头顶上窜,斜眼扫了眼那醉眼朦胧的男人,她很是清楚的发现她看他简直是三百六十度看不顺眼,屁股一扭将身子转过,竟是连往日的装相都懒得装一分一毫一厘了。
苏培盛扶着他家爷进来的时候就觉得房里的气氛不对头,再一瞧床榻上那将整个背部对着房门口的主,苏培盛就知道坏了。
四爷的眼微微眯了下。
打了个眼色,苏培盛小心翼翼的退了下,四爷扶着脑袋晃动了□子,一手用力扯开领子,微大着舌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