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 节
作者:打倒一切      更新:2021-04-30 17:20      字数:4775
  白敛挑挑眉,一脸“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无辜表情。
  两人也没说多少废话,将周九遣出书房后,东方瑾就直奔主题,“你今日来,可是为了那七万兵马的事?”
  白敛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张黑色的暗符,递到桌上,语气淡漠的道:“皇上,这七万兵马,还是请皇上另派贤能统管吧。”
  “什么意思?”东方瑾盯着那黑符,神色莫变。
  白敛却只是垂着头,恭恭敬敬的道:“皇上唯恐忠勇王或是方王那边突然发难,将这七万暗兵交托微臣,臣自是谢皇上信任,可臣不想领兵,所以这暗符,还是及早还给皇上的好,皇上也可有多些時间,另觅良将。”
  “白敛。”东方瑾眉头微蹙,站起身来,“朕最信任的人只有你,这七万兵马是朕筹谋了整整十年的成果,这是朕的身家姓命,朕只放心交托给你。”
  白敛跪下,脸色晦沉,“皇上错爱,臣惶恐,但臣不会领兵。”
  “为什么?”东方瑾声量放大,墨眸深敛,“莫非你也要背叛朕。”
  白敛仰头,满脸平淡的看着他,“皇上,臣有些私事必须处理,所以此時,臣不敢手握兵权。”
  “私事。”东方瑾挑眉,“私事是私事,这是公事,朕可以迁就你,你先将暗符拿回去,尽快办完那所谓的私事,朕这七万兵马,还是交给你。”
  “皇上,臣心意已决。”说完,他起身,转身拉开房门走出去。
  东方瑾眼神一厉,“白敛,站住。”
  白敛脚步不停,只抛下一个毅然决然的背影,果断消失在院子里。门外的周九看得热汗淋淋,白大人平日与皇上虽说没规矩了点,却不会像这般明目张胆的违抗皇上,白大人这是怎么了?
  他刚想进去问问,书房门突然重重阖上,周九只好守在门外,却隐隐听到里头有说话声。
  他神色一敛,急忙冲旁边的小太监说:“先下去,这儿我一人伺候就是了。”
  小太监们虽说不解,却还是乖乖退下。周九尽职的守在门外,听着里头的说话声渐渐散去,这才敲了敲门,试探姓的问:“皇上,奴才可以进来吗?”
  里头沉默了很久,才飘出冰冷的两个字,“进来。”
  周九推门而入,屋内只有皇上一人,可他知道,就在刚才,白敛走后,皇上召唤了暗卫,并且下达了吩咐,真是奇怪,皇上警惕姓重,从不会在门外有闲人的情况下召见暗卫,为何这次却……
  又看皇上的脸色,漆黑一片,可谓大怒前兆啊。周九心里猛地咯噔一下,白大人与皇上刚才到底说了什么?把皇上气成这样,还有,皇上召见暗卫,不会是要伤害白大人吧?
  云浣在翔安宫门口晃荡了很久,终于等到白敛出来了,她立刻走过去,拦住他的去路。
  白敛看她一眼,绕开……
  云浣不依不饶的走过去,拦住……
  白敛被逼驻步,只好与她对视,“你有事?”
  云浣面色难看,一脸的讨伐,“难道你觉得什么事都没有吗?”
  “有什么事?”白敛迷茫了。
  云浣的脸色更黑了,“你少装疯卖傻,昨晚你为什么不去,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一夜。”想到这里她就心酸,喝了一整夜的西北风,才发现是自己自作多情。
  白敛眨眨眼,突然笑了,“我说了我不会去,你还等什么?况且少了我,你要进那地方,也是轻而易举的事,何必非等?”
  冲刺篇篇5
  重点不在这里好吗,而在于,你辜负了我的信任。
  云浣很想这么说,可话到嘴边,终究没说出来,这份信任在此刻显得有点讽刺,毕竟一厢情愿的信任,有什么意义?
  看她不说话了,他再次绕开她,大步往前走。
  云浣滞了很久,眼看着他快消失了,才急忙跑过去追上,拉着他的衣袖,一脸急怒的问:“白敛,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么不留余地?以前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短短几个月,你就这样对我?”这种被背叛的感觉,清晰又尖锐。
  白敛俯下头,定定的看了她好一会儿,那双漆黑的眼里闪过很多情绪,最后都一一逝去,“你这是要赶鸭子上架吗?你说,我帮你,你要怎么回报我?”
  她双眼发亮,立刻道:“我可以把江……”
  话还没说完,远处突然传来周九的声音,“云浣,皇上找你。”
  白敛轻嗤一声,淡淡的说:“回去吧。”说完不再看她,继续往前走。
  看着他的背影,又看看那边满脸焦急的周九,云浣终究咬了咬牙,跑回了翔安宫。白敛可以之后再解释。可东方瑾找她,或许是有重要的事。
  听着身后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白敛回头,看到她飞奔而去的背影,轻笑一声,满脸讽刺。
  不过七日,边境传来消息,蒙军大举进攻,白致远鸿雁传书,请将军周跃桦立刻回去主持大局。
  战役的开始,选定在这个敏感的時间,意义便变得不同凡响,太后的心疾终究不是什么大毛病,用罂。粟将她牵制,却耽误不了她痊愈,眼看着她身体越来越好,瑶彤也越来越心急。
  “就这么任由她康复吗?”瑶彤满脸愤慨,这段日子跟着太妃、太后,对两人狼狈为歼,龌龊肮脏的手段早就深恶痛觉,她以为可以通过这场病,送太后归西,却不想还是得眼睁睁看着她病愈。
  云浣目光幽深,无声一笑,“就这么死了,岂不是便宜她了,我要她身败名裂,死后连她贤德的名衔都保不住。”
  瑶彤皱眉不语,心里却十分忐忑,这泱泱大国,就算太后真的手段卑劣,死后皇家也会为她塑造个好名声,否则这皇族的面子还要不要了?其实她是觉得,能把太后杀了就该偷笑了,如果非要她遗臭万年,又哪里有这么容易?
  看瑶彤一脸担忧,云浣也懒得解释,只说:“继续喂她吃罂。粟梓吧。”
  说完便转身离去。徒留下满脸悲愤的瑶彤。
  边境战役突然开始,蒙军三万兵马突袭周家军,可周家军精兵良多,与之周旋,转眼两军已经僵持了五日。
  不是云浣敏感,但她真的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齐安回了西北,勾结蒙军,按理说又内援相助,蒙军哪里会只派三万兵马出动,现在看起来,蒙军分明是在拖延周家军,根本不像全力冲刺的样子。
  岱钦那狐狸一般的人,到底想的是什么?
  夜晚寂静,云浣不知不觉走到了禁地外,前头的侍卫看到陌生人来,警戒全开,瞪着她,像是只要她在走过去一步,就要将她武力镇。压。
  云浣看那方一眼,慢条斯理的路过,没有去正面对抗。
  她一走,警戒也随即松懈下来,但看守依旧严密,云浣慢慢的走着,只走到了转角处,才呼了口气,转身飞上半空……
  凌厉的劲风惊动了下方侍卫,“什么人?”大吼一声,侍卫们再次分布开来,全部整装待发。
  云浣眼眸一眯,记得似乎从第二次禁地大门之锁被碰过后,这批守卫便换了档次,之前只是普通侍卫,现在全都换成了个中高手,就不知换的人是东方瑾,还是云梓。不过可以确定的是,除了东方瑾,太后,三皇子,忠勇王,甚至方王、景王,对着禁地也都是虎视眈眈的。
  云浣轻功了得,根本没直接从大门走,而是绕到了后面,禁地之内并没人,想来那些高手也没料到有人能从他们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进去,因此防御之外外,忽略了内。
  顺着内路,云浣动作很轻,今夜而来,她并不打算做什么,纯粹是路过,顺路进来看看而已。
  走了很久,摸熟了里面的路,她刚打算安全撤离,忽然听到一记耳风从头顶刮过,她眼睛一眯,顺着那气息的方向看过去,这一看,便看到一个捻熟的身形。
  是白敛?
  他来做什么?而且还一副很熟路的样子。
  云浣也不犹豫,极快的跟上去,看白敛走到院子后面,从宝库后门进入……
  后门打开,她正在考虑要不要跟进去呢?里头是什么呢?如果跟进去肯定就要被白敛发现,她暂時还不想被发现……
  白敛进了了很久,她隐约听到轻微的开箱声,然后又过了小半个時辰,白敛才出来,锁上后门,漠然离开。
  感觉他已经走远了,她才慢慢渡出去,取下头上银簪,捅开了后门锁链,走进去,反手关了门,然后视线在室内绕了一圈。
  这是一间宝库,里头十几个大架子上都摆放着金玉之器,还有几口大箱子,大多装的不是金银,就是字画。
  云浣看到其中一口箱子的锁与别的都不同,她微微一笑,走过去开。锁,打开一看,果然,这不是箱子,是个密道,里面是条阶梯。
  慢慢走了下去,里头很黑,很暗,只走了快半刻钟,才看到一抹光亮,光亮的尽头是一间石室,室内什么都没有,独有一口石棺。
  云浣眼睛微眯,慢慢走近石棺,在棺前站定,静静的凝视不动。
  这里面,就是东方凛吧?不知为何,到了这一刻,她的心突然平静了,孤孤冷冷的棺木,都死了的人,还要被身躯禁锢,他也,很痛苦吧?
  不过她不会同情他,恨意还是那么张狂,却已经到了可以控制的地步。
  想到方才白敛估计就是进来这里,云浣的眼神深了些,白敛对这里很熟,甚至熟得过分,那么他来过很多次?可为什么来?又是和谁一起来?
  心里狐疑,云浣伸出手,搭在石棺上摩挲半晌,终究鼓不起勇气推开这扇棺盖,里面会是什么?三十年了,只怕就剩一堆白骨了,还有什么好看的?
  正在她犹豫要不要就这么离开時,身后,细微的脚步声突然传来,她连忙回头,一条紫黑色的身影慢慢渡来,清冷的面孔,刚硬的五官,淡漠的表情,此人,不是白敛还是谁。
  “打开它。”他冷冷的说,似乎对于她在这儿,一点也不意外。
  云浣咬了咬牙,心里有很多问题要问,可对上白敛漆黑冷漠的双眸,又都咽了回去,别开脸,与他擦身而过……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冰冷的声音再次溢出,“你不敢吗?”
  她瞪着他,双眸愠怒,“没什么不敢的,只是没有看的必要。”
  说完就开始挣脱。可他却不给她半点逃开的机会,直接将她拉到棺旁,冷冷的道:“既然敢,那就打开看看,你来这不就为了看这吗?怎么事到临头又退缩了,对这个爱了四十年的男人,忘不掉也是正常的。”
  “闭嘴。”她怒言一斥,“什么四十年,我瞎了眼爱了他十年是没错,可其余那三十年,我在恨他,是恨,不是爱?”
  白敛一笑,笑得分外讽刺,“没有爱,哪有恨?”
  “你……”
  他突然将她的手按在棺面上,那力道重的有些颤抖,“打开它。”
  “不开。”她硬着脖子看着他。
  两人目光对峙,竟都带着坚持,她双目微红,气得胸腔起伏,他目光晦涩,漆黑的眼眸却如铜墙铁壁一般坚固。
  “打开,我就答应帮你。”他突然放软了声调。
  她愣了一下,眼眸一闪,不确定的问:“真的?”
  “真的。”他放开她的手,让她自己做决定。
  云浣看了看白敛,又看了看石棺,最终眯起眼睛,一咬牙,推开棺盖……
  哗啦一声巨响,她鼓起勇气的一瞬,几乎尝到了自己舌尖的腥甜……可当看到棺内情景后,她脸上的坚忍,全变成了错愕。“怎么会这样?”
  棺材里,只有一套明黄色的龙袍,并没有半个人影,或是半根人骨。
  白敛将棺盖彻底推开,从里面拿出龙袍,摩挲着上面的纹路,递给她,“这里面只有这个,有人说秘密就在这龙袍上面,我想,这世上能解开的,就只有你了。”
  接过龙袍,看着上面熟悉的纹路,云浣目光不动,这龙袍与东方瑾那套基本上一样,可隐隐又有些不对。
  旁边白敛继续说,“事实上先帝的每一套龙袍,都是女官萧双所制的,而这最后一套,先帝根本没穿过,是先帝死后,萧双才赶制出来的,所谓的关于先帝的陵墓,遗体什么的,根本不在这儿,这里只有这套龙袍。”
  如果这是萧双最后留下的遗物,那就定然是与那秘密有关的。
  定睛着上面的纹路,云浣眉头微皱,脑中不禁掠过一缕画面……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時此夜难为情。”明月高空的草原上,他躺在刚刚与大军汇合的她身边,拉着她的手,念了这么一句诗。
  之后两人对视一笑,仰头看着皎洁的月色,拥在一起。
  就是那夜,在苍茫的草原上,他们跪在月前,以天作证,立下世盟。
  “我东方凛,谨以至诚发誓,今生今世,非云浣不娶,若他日有违此誓……”
  “有违此誓怎么样?”她在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