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节
作者:这就是结局      更新:2021-04-30 17:18      字数:4773
  、寡妇为然也。其遂而不遂隐忍难言,殆有笔楮不能罄者已。外此则更有良人不淑,恶姑肆虐,横逆之来,吞声
  曲受,妇人未尝学问,焉能责其尽安于义命哉!抑郁成劳,举目皆是。古人妻亡而有子者不再娶,未尝不有鉴
  于此焉。余三十三岁而鳏,誓不再娶。至四十九岁为大儿完姻,子妇善持家,极孝顺,此其明效也。一得之愚,
  敢为世人告之。不但节欲可以养身,而向平之愿易了。《易》云∶不节若,则嗟若。谓家庭垢谇、儿女啼号之
  嗟,皆由自不节欲所致,故象曰∶又谁咎也。其义微矣。
  《难经》上损下损之论,千古以为名言,而后人谓自下上者为感热损阴则是矣,谓自上下者为感寒损阳则
  未尽然也。夫暑、燥、火三者之伤肺,可谓之感寒而始损阳乎?即风、寒、湿三气,皆能郁肺气以成热。内则
  悲伤太过,则肺火自动;心阳太扰,则肺亦受克,肝阳肆逆,金反受刑。岂可但泥于形寒饮冷之一端哉?且上
  损之病,世多不识,缘古书皆混与他证并论也。如肺热叶焦之痿,与肺痈并列之肺痿,及三消证中之肺
  消,皆上损也。肺热叶焦,其证色白而毛败,即皮聚毛落之互词。上损至胃则难治,故治痿独取阳明,以阳明
  为脏腑之海,而肺金尤赖胃土以上供也。盖此证属干热者多,如草木遇烈日而枝叶萎软也。故以滋胃液为首务,
  嵩崖谓风药及温补香燥之剂断不可用是已。间有胃中湿热不攘,亦能上熏于肺,而叶焦为痿,此当主以清阳明
  之湿热为先。所谓独取阳明者,滋之清之,肺病总以治胃为本也。然是否有湿,必当细详。苟无湿而率用化湿
  之药,则液愈耗而热愈增,筋脉愈致枯干挛缩,求为弛长缓纵而不可得矣。慎之慎之!
  (注)若但两足痿软者,固属下焦精虚骨痿,然脾胃主四肢,阳明主束骨而利机关,其中枢湿盛酿热,足
  痿不能用者,亦宜取阳明而攘湿热也。茎痿一证,人但知为阳虚,而亦有阴虚者。立斋所谓如木得露则森立,
  遇酷暑则痿瘁也。然阳明合于宗筋,胃中湿热太盛而下注宗筋,亦能致痿,不可误认为虚也。
  《内经》肺热叶焦之痿,痿虽见于外,而肺叶既焦,岂非肺质先痿于内乎?《金匮》与肺痈并列之肺痿,
  肺已痿于内,而肢体未露痿象,证虽不同,其实同为《难经》一损损于肺之病也。《金匮》论肺痿甚详,而与
  肺痈并列者,以其见证相似,故比类而辨之,俾后人易于分别,非谓肺痿为外证也。孰知后人竟不悟其为上损
  哉!惟《理虚元鉴》知阴虚统于肺,然未知痿证之即为上损,而粗工犹诋清金保肺之不能治损,故特辨之。
  (注)痿痹之痿,与肺痿、茎痿三证,皆有液虚、湿盛之分,临证极宜辨别。大抵液虚者,口干而知味,
  舌红而无苔;湿盛看,口腻不知味,舌有黄白苔。若脉色疑似,则以此审察,最为扼要。
  善食形瘦曰消,善饮口燥曰渴,《宣明论》列消渴于燥病,盖此证有燥无湿也。《易》云∶火就燥。风自
  火出。《内经》云∶其传为风消。正如暑月南风,赤地千里。病由阴虚火炽,热极生风者,乃劳证之末传,或
  由膏粱石药积热所发者,亦无异乎误药以成劳。析而言之∶饮不解渴曰上消,即《内经》之膈消,《难经》之
  上损,以肺居膈上,而金受火刑,故成渴病;食不充饥曰中消,亦曰消中,《伤寒论》谓之除中,以胃位中枢
  ,而土为火烁,故成消病,胃阳发越则为除中,小溲如膏曰下消,即强中证,亦谓之肾消,以肾处下极。而精
  被火灼,故成枯病。统名之曰三消者,谓其肌肉消瘦也。万物得水则丰腴。得火则干瘪,善饮善食而干瘦,岂
  非火燔其液、风耗其津乎?
  (注)上消宜用小剂频服,以清火救肺,白虎加人参汤主
  之。善饮而小溲少者,热能消烁其水也,加花粉、麦冬以滋液,小溲多者,水液不能渗泄于外也,加葛根以升
  清,小溲有而不利者,恐变水肿,桂苓甘露饮清上以开下,俾火降湿行。治中消宜直清胃热,体实者三黄丸或
  调胃承气汤,体虚者黄连猪肚丸。治下消宜泻火救阴,知柏八味丸或大补阴九。除中证乃阴竭而胃阳外越也,主死。
  (校)《内经》又有饮一溲二之移寒证,《金匮》有饮一溲一之肾气丸证,皆非真消渴也。《医碥》辨之甚详。
  (刊)饮多溲多,其常也,不可谓之病,必其肌渐瘦削,始为消渴。雄自幼至今,非酷暑不饮茶汤,惟侵晨必以
  淖糜为早膳,而昼夜小溲五六行,既清且长,较一日所饮,奚止倍出哉!体气虚寒则固然。设泥移寒之说,
  何以至今无恙乎?三复《医碥》,服其卓见。
  健忘,亦虚劳之萌也。先哲云∶水清明而火昏浊,此智愚之别。水静而神藏,火躁而消亡,此存亡之殊。故性静则
  心如止水,情动则心若亡猿,烦扰外驰,存乎中者几希矣。存乎中者几希,则语后便忘,不俟终日,纵复追忆,邈若山
  河。惟当夜半鸡鸣梏亡之余,灵明复 ,日间所作所为,皆历历能记。由是言之,药虽有安心养血之功,固不若自为存
  养之为得耳。盖七情五志,动即为火,皆足扰我安静之神,而痰闭血郁又无论矣。若乃精神衰短,心昏然不能须臾,苟
  非老而遗忘,何以天夺其魄,梏之反复,夜气不足为存?此子舆氏所致叹于牛山之木也。然泰西邓玉函《人身说概》谓
  人记性,含藏在脑。凡人追忆往事骤不可得,其手不觉搔脑后,若索物令之出者,虽儿童亦如是,此其明证也。愚按天
  台齐次风先生学问淹博,记性过人,后官礼部侍郎时,坠马破脑,蒙古医人刳生牛腹卧公其中,并取生牛脑乘热纳公颡,
  愈后尽忘所记,不能握笔,则西士之言已有征验。盖脑为髓海,又名元神之府,水足髓充,则元神清湛而强记不忘矣。
  若火炎髓竭,元神渐昏,未老健忘,将成劳损也奚疑!
  (注)俗谓事过辄忘者曰没脑油,颇与西士之论合。
  (刊)泰西合信氏近着《全体新论》一书,谓脑为主宰觉悟动作之司,一身之灵在脑。其说较邓氏更详。其自序
  云∶凡天下之物,莫不有理,惟理未穷,即知有未尽。若能穷理有据,则不论何人言之,皆当信之。盖
  人同此心而心同此理,固不得异其人而并异其理也。
  劳病每兼失血,治法不可执一,俞惺斋论之最详。且辨仲醇三法之流弊,亦皆中肯。末云血溢上窍,属阳盛阴虚、
  有升无降者十居八九,若谓服苦寒药必死,则《金匮》之泻心汤不几为罪之魁哉?尤为阐发至当。盖劳则火升,血因火
  溢,是其常也;其气不摄血,阳虚阴必走者,是其变也。不知其常,焉能知变?惟守经者能达权,苟不知常,侈痰其变,
  是为乱道。《内经》云∶阴平阳秘,精神乃治。此为治虚之要旨。后人援引大易扶阳抑阴之说以欺世,甚以鳌山走马灯为
  喻,世皆惑之。香岩先生尝辨之曰∶灯之动固由于火,而火之明本于油,若油干则火亦灭矣。可见阳脱者,亦阴先竭而
  阳无根据也。
  (注)医贵识病,病识得真,则硝、黄、麻、桂皆是对病良药,病识不真,则参、 、归、地皆是杀人毒
  药。如丹溪先生善用知、柏,后人多议其非。若识病既真,辨其当用者而用之,知、柏亦有起死回生之力。阴
  虚火炽之劳,世岂无其证乎?最可笑者,黄履素执其己赋之偏,欲概万人之体,着《折
  肱漫录》极诋寒凉,专崇温燥。夫子曰∶好仁不好学。其此公之谓哉!
  (刊)女子阴类,以血为主,故阴足而经行,血当外露者也;男子阳类,以气为主,故阴足而精通,血不外露者也。
  苟无所伤,终身可以不露,露即病也,不过大小轻重之间耳。
  精滑自遗,每成劳损,男女皆有之,丹溪谓女人之带下,即男子之精遗也。阴虚火动者为虚,湿热下注者为实。不
  论虚实,皆宜佐以黄柏,苦能坚阴固肾,寒能清热胜湿也。间有属阳虚而当温补者,百中一二耳。
  (注)治湿热遗带松石猪肚丸、《元珠》端本丸,阴虚者三才封髓丹、六味地黄丸,皆有捷效。
  女人虚劳较多于男子者,致虚致劳之途匪一,不仅隐曲抑郁也。月事未行,先有带下,带下过多,精髓
  渐渴,妇女习以为常,不比男子遗浊,初患即知为病也。迨至行经,或情怀不适,或起居不谨,或饮食不慎,
  皆能致病。病而失治、误治,驯至成劳。更有妊娠、产育之事,稍或不慎,略一误治,劳亦易致。兴言及此,
  可不怜乎?人子思之,可不孝乎?最不仁者,强裹其足,必欲弓小,图以悦人之目,而不惜女之躯,竟
  至因此成劳而死者,尤可惨矣,固轩、岐所未料及也。
  (注)女子裹足,究不知始自何人。或云起于妲己,或云起于西施者,皆村瞽之谈也。或云肇于汉、唐,
  而元人伊芳世珍辑《 记》,引《修竹阁女训》谓范睢言裹足不入秦,用女喻也,是则战国时已有之矣。意彼
  时不过略为裹束,如满洲女子,不任其若男子之放大耳。故汉、唐诸诗咏美人者,并无弓履之称。迨李后主宫
  人娘,始作弓月之形,矫揉造作,卒致
  亡国,此简斋先生所以罪其作俑也。沈君文浦云∶后人沿此,习成锢疾,母毒其女以为慈,姑虐其妇以为爱,
  遂造亿万世、亿万人无穷之孽。或曰不然,古人为此,非饰美丽也,为拘游走也。呜呼,岂理也哉!未嫁则父
  母拘之,既嫁则丈夫拘之,谨其闺门,严其出入,养其羞恶,课其女红,于以拘游走也何难之有?而顾为此戕
  贼形躯之事,忍莫甚矣!拙莫甚矣!戒邪视而凿其目,戒邪言而截其舌,岂理也哉?况古来贞静者,岂尽由步
  之纤?淫奔者,岂尽由履之巨?奈之何如就三木,如受刖刑,遂令髫龄弱质,罹鞠凶于早岁,遭荼毒以终
  身。每见负痛饮疼,因是而瘠病者有之,由是而夭亡者有之,幽闺暗狱,魄滞魂冤,哀平哉!想我国家平成以
  来,风同道一,男子剃头辫发,则晨夕省梳网之烦,暑月受清凉之福,德莫大焉,何独女子而不普沾其泽平?
  倘亦遵路遵道,顺天地之自然,极官骸之得所,岂不休欤!
  (校)裹足一事,相习成风,虽圣朝之仁政,不能尽革其陋俗,奈之何哉!无已,则《本草纲目》所采《
  闺阁事宜》一方,载朴硝条下,欲裹先洗,庶免其疼。俗传用凤仙花连根捶烂煎汤,频洗其足,则骨渐柔软,
  裹之不疼,亦妙方也。但断不可用猴骨洗脚。恐骨虽软,有终身不能行走之害也。
  上论虚劳。
  (刊)致劳之途多矣,而裹足成劳,诚轩、岐所未料及者。迩来不论男女,又于劳病门中增一坐位,久吸
  亚片,阴竭火炎,渐成烟劳,不能疗救。既促其命,亦倾其家,天下患之,竟无大药。安得轩、岐复起,为生
  民痛下针砭哉!
  张戴人云∶惊者阳,从外入也,恐者阴,从内出也。惊者
  谓自不知故也,恐者自知也。足少阳胆经属木,胆者敢也,惊怕则胆伤矣。《内经》曰∶惊者平之。平乃平常
  之义。如闻响而惊者,常击物作响,使习闻如平常,则不惊矣。夫惊则神上越,击物宜在下,使其下视,所以
  收神也。愚谓分惊恐为外入内出,可谓一言破的。古人皆云心主惊,而不知情志字皆从心,惟惊字从马,以马
  无胆,故善惊,惊则伤胆,允为卓识。盖人之勇懦、因胆之壮怯而分。观其论治,似属元妙,及至说破,又极
  平常,然岂常人所能测哉!
  (注)亘古以来,善治病者,莫如子和先生,不仅以汗、吐、下三法独擅千古也。
  魏玉横治徐德滋女,年近二十。素患胁痛,月事先期,近因经迟数日,身面发疹,呕血盆许,心下若有一
  块上攻,必须重按抵住,否则上顶闷绝,脉来若有若无。此经水过期,乘肝火上逆而出,乃地气上攻之危证也
  。非大剂纯阴,何以挽回?予熟地二两,杞子一两。连进二服,即能仰卧,血止脉回。次日忽咳嗽无痰,肺金
  燥而肝火未平也。前方减半,加沙参、麦冬、生地、蒌仁,八剂而愈。愚按水、火、风,皆地气也。姜、附、
  白通,治地中水气上逆,以阳刚之品,迅扫浊阴也。喻氏论之详矣。此证风动火升,故以纯阴之品潜阳息风也。
  可与喻氏并传。
  (注)玉横先生治内伤专究肝肾,擅滋养之长,而地气之说,实发前人所未发者。
  蒋仲芳治姚氏妇,年二十五岁。其月事或半年、或三月方得一行,温通补益、调治二载转剧。诊其脉微而
  涩,口干唇燥,手足心热。曰古法后期主寒,然此证热也。因热耗血,血
  少故后期耳。予大剂生地、当归、芩、栀、芎、芍、丹皮、泽兰、知母、鳖甲,六剂经准,一月后而孕矣。
  (注)古法难执,岂经迟一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