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节
作者:
阎王 更新:2021-04-30 17:17 字数:5098
失。季老太太给了宛宛一记木质腰牌,上刻有云来二字,指了指不远处的禅院,吩咐秋云领着宛宛过去,那儿有神泉酌饮,也有供人休憩的席座,拿着腰牌就能进去,喝了神泉身体舒适些就可来求姻缘签的这边找寻众人,或者直接回马车上休息也可。
秋分听从季老太太的话,缓缓将宛宛搀扶了过去。
宛宛一听不用去求签排那长队,活力瞬间就一点点回拢了过来。
终于可以休憩一番了。
季老太太指明的这个禅院很是幽静,门口并无多人来去,通通都集中到求签那块去了。禅院看门扫地的小和尚查视了腰牌,就领着宛宛与秋分进去。
季老太太口里所言的神泉,就是此禅院中心的一口水井。说来也怪,这井口浑然天成日月之形,水质清澈,天窗恰如其分的建在井口的最上方,有日光从顶头缓缓投射下来,微微波光泛滥,确实有恍如仙境之感。
而这件禅院的构造也有些特别,院里还有回廊,环环交错萦绕着这日月神泉,幽深寂静,有股庄严的肃静,走在廊里,都会下意识地放轻脚步,仿佛稍加大声的喧哗,就会扰着神明一般。
小和尚领着宛宛与秋分并未深入禅院,只是驻留在门口延廊雅座,取来两碗神泉水,让她们稍作歇息,莫要乱走,在此最长只可呆一个时辰,他就会过来带路离开。
宛宛与秋分听了吩咐,就自行坐下休息。宛宛喝了几口神泉,有微微的甜涩,还算入得了口,宛宛一饮而尽。秋分不喝,把神泉水推给宛宛。
宛宛本就只是口渴才喝这水,并不是因为这是哪门子神泉,一碗就已足够。想必秋分对这神泉还是有几分畏敬的,宛宛就推到秋分面前让她喝。
秋分起初不肯,宛宛极力推拒,几番下来,也傲不过宛宛,试探性饮了几口,眉头微皱,道“也就和我家村口的井水一个味。”
宛宛憨憨直笑。
秋分又疑惑道:“味是如此,可我看了小姐喝了这神泉,脸色好了许多,怕是这神泉起了些许作用么?”
宛宛“哧”笑一声。
秋分也忍俊不禁,其实她心中清楚小姐原是不爱跟着众人来来去去闲累,这一坐下休憩精气神立马就回来了。
宛宛闲着无事,把注意力放在了这座禅院上。
她们只呆在离门口最近的回廊,往里走似乎曲折环绕,还有很深的路径。能进来喝神泉的人也只有三三两两,大部分参拜之人都被拦于门外,是不进来由小和尚取了少许神泉水就离去的。现如今,望眼望去,好似在禅院里休憩的好似就她和秋分而已。
宛宛不禁拿出了那块刻着运来二字的腰牌来,古朴的木质,也不见有多少蹊跷。
也不知季老太太从何得来这块腰牌的。
宛宛也是目光乱瞟,随意打量这幽深的禅院。无意中,发现一个很是眼熟的人。
行走如风,神情凌冽,不就是塞德。
塞德怎会出现在这所禅院?
难道江子清也来了……
看塞德的样子,似乎熟门熟路,对着曲折错落的回廊甚是清楚,隐隐是朝着一个目的地而去。
这一下可充分挑起了宛宛的好奇心。
其实,刚进这禅院,宛宛就有些想偷偷进禅院的想法,但又怕迷了路或是出了事,拿着季老太太的腰牌进来的,最后不少收场,所以迟迟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
这一会,倏尔跳出个引路的,正合着了宛宛的心意。
宛宛看着塞德的路向,默记于心,然后拉着秋分就走。
秋分先是怔住,随即反应过来,也不多问,跟着宛宛开始朝着禅院深里去。
几个小和尚都在门口扫地施与参拜之人神泉,皆未注意起先进来的两位女子已然不见。
塞德步履如飞,似有急事,宛宛极尽轻着步子快速跟着,未免被发现还留有一长段距离,目光却是丝毫不敢离乐儿塞德,怕一个晃神,就会失了方向。
在门口所见这回廊之幽深远远不及此时身入其近。
不仅错落迂回,且偶尔一个岔口分出好几条不同的路,若不是有塞德在前,宛宛足够聪慧,眼力又极好,怕是根本就绕不出这弯弯廊子。
秋分跟在宛宛身后,一颗心七上八下,不知自家小姐到底是在作何。
秋分站在后方,注意不到远远塞德的那个身影,即便眼神瞟过,也不会如宛宛这般死死盯着。秋分更加在意的是自家小姐的身子,刚刚慢悠悠爬天梯那会,小姐哪有这般矫健的身姿,怕几阶就歇一会,累得脸色苍白。
这现在一看,这步伐哪是平常人能追赶上的,秋分跟在宛宛身后都自觉很是吃力。若秋分知道,宛宛现在还是一心二用,目光都在追寻着前方一个步履如飞的人,想必定会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也不知具体过了多久,因为一直身处暗光之中,加之注意力集中,浑然不觉时间流逝多少,直至塞德绕完了回廊,从一个拱形门准备出去,突而回头往后往了几眼。
宛宛一见,连忙拉着秋分蹲下闪躲避开塞德的视线。
因而,宛宛也在此时失去了塞德的踪迹。
只留有塞德最后的方向,就是出了拱形门。
路已走了大半,若要现在回去,宛宛也记不得来时的路了,只能硬着头皮进这拱形门看看。
于是,她带着秋分迈了进去。
才发现里面有好几扇拱形门,纵深着建造,一圈大过一圈,甚是庄严。
值得庆幸的是,路是笔直的一条。宛宛和秋分就一一往前走便可。
直至最后一个拱形门下,有一扇开着的红色大门,与云来寺庙的门有异曲同工之妙。这门微微敞开,正好供一人穿过,宛宛与秋分相继通了过去。
门外,立马豁然开朗,阳光照射,春风拂面,令从那么长一段幽暗回廊里穿梭出来的宛宛与秋分疏朗了不少。
此处是一座雅致的院落,似乎与云来寺连为一体,只是更为僻静安逸。
宛宛环顾四周,找寻塞德的身影。
秋分倒是先一步看见了他,道:“小姐,您看那边是不是有一个人站着?”
28第 28 章
宛宛望过去。
果不其然,就是塞德。
他站在一间禅房外,将一封信递给微开的大门里,接着就静静守候在禅房外再无动作。
宛宛猜想禅房里面的人可能是江子清,也不知如此费尽周章有何不可告人的秘密。宛宛按耐不住好奇,一定要去探个究竟才甘心。
可要把塞德支开才可溜入禅房,有什么好法子呢……
宛宛环顾四周,最终将目光落在了秋□上。
秋分的心顿时“咯噔”一下。
宛宛觉得虽是有些冒险,但也只有如此一试。宛宛从地上拿起跟细树杈,在泥沙上写“引开他”。旋即又画了两条方向的线路,由秋分想办法吸引塞德的注意,宛宛溜进去。至于若被发现,那么就是宛宛最后写的四个字。
随机应变。
虽然不太明白自家小姐的用意,但是秋分也不多问,听从了吩咐就去尽可能的想办法执行。主仆之间本身就有股不可言喻的默契。
秋分与宛宛分开两道走,秋分停留在靠近拱门被树木遮掩的地方,宛宛顺着院落墙围的树丛悄然窜过去。
秋分也是头一回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心中也是忐忑万分,最是担心的还是自家小姐的安危。她始终盯着宛宛离开的方向,直至宛宛向她打出手势。
秋分猛吸几口气,强行镇定。伸手从地上捏起几颗小石子,朝着塞德的方向扔过去。
这一动作果然引起了塞德的注意。
接二连三的,秋分又扔了几颗。
塞德顿时面露寒光,高度警惕。开始朝着秋分的方向走来。
秋分知道自己被发现了,目的达成了一半。
为了让塞德的目光彻底在自己身上,秋分站起了身来,从树木遮掩的地方窜出,几个大步迈进大红门里,开始朝着来时的幽深回廊方向跑去。
塞德见竟然有人冒出,大惊失色,立即追了上去。
秋分见此情况,更是加快了速度,也未多想自己并不识路的问题,一股脑就向来时的路冲。
本身塞德距秋分就有一段距离,现下见来人要跑,哪里使得,紧跟其后,也入了大红门内。
宛宛赶紧从树丛里窜了出来,见四下再无他人,就倾身进了禅院内。
宛宛对秋分还有几分担心,但转而想想只要理由得当,塞德应当不会对秋分做出过分之事才对,如此宛宛才稍加安心,悄声迈着步子朝禅房深处里走。
这间禅房空无一人,几尊大佛安然立着,幽静的出奇。宛宛左右探看,发现最大的一尊弥勒佛后还有一道门,于是又往里走了一小段距离。迎面而来的是另一尊大佛的背面,宛宛好似听见就在大佛的正面那一头,有人在说话。
宛宛咽了咽口水,不敢绕到大佛前头看个究竟,就侧耳敷在大佛后,想听听看另一头的人在说些什么。
可能里面的屋子也十分空荡,说话人距大佛较远,加之大佛体积庞大隔音严重,宛宛其实听得并不分明。只是隐隐辨别出似乎有两个人的声音。
其中一个就是江子清。
还有一个就不得而知了。
宛宛还想努力听的更加清楚,将整个身子都要贴在大佛之上。然大佛表面太过光滑,宛宛的手指抓的并不牢靠,太过专注倾听里头的动静,一个不留神,手就没攀爬住,为了身子能站稳,她一脚牢牢的踏平在地上。
随之而来“嘭”的脚落地声,就回荡在若大禅房里经久不散。
“谁在那里!”江子清陡然斥道。
宛宛吓的魂儿差点没了,她从没听过江子清如此凶戾的声音,立马联想起的就是颜知瑶所说的永安王暴虐无常……
“出来。”江子清又道,语气加重了几分。
宛宛踌躇不定,脚下的步子重千金。
“出来罢,免你死罪。”另一个平和的声音响起,如此波澜不惊的语调却是布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宛宛有一瞬间觉得自己要喘不过气来。
死罪,这个字眼太过可怖。
宛宛预感自己要大祸临头。挣扎着,她迈出了步子,从佛像后缓缓走了出来。
她的前方,有两位男子。
一位是坐在轮椅上的江子清。
另一位男子宛宛从未见过,他身着金色流云倭缎长袍,负手在后,面容俊秀,神色静宁,嘴边似有若无的笑。他的目光深不见底,就静静然落在宛宛身上。宛宛只觉千万颗针扎在身般,竟有微微的颤抖,连抬头多看几眼这位男子的勇气也没有,唯有臣服,只剩臣服,连一丝丝歹意与抗拒也无从生出。
“宛宛,不是让你在外等我,你怎地进来了。”江子清忽而一改先前的口吻,柔情无比的道,“过来。”
江子清推挪着轮椅,朝前行进一些,背对着金色衣袍的男子,抬起了左手,向宛宛勾了勾,示意宛宛过去。
宛宛望着江子清,不解其意。
因为江子清那般柔声细语,可是神情却严峻异常。他面朝着宛宛,宛宛能看得分明,江子清好似就是要刻意给宛宛看到,而将背对着那位金色衣袍男子。
江子清的眉头深深皱起,目光沉沉,嘴里却又柔声唤道:“宛宛,过来。”
宛宛忽而意识到一点,江子清的异常行为也许是在帮她。
于是,宛宛装出了欢喜的神色走向江子清,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掌心里。
江子清点点头,握紧了宛宛的手,同时投出一个赞赏的眼神。
宛宛确定了江子清确实是在帮她。
此时,江子清才徐徐转过了身子,面朝着金色衣袍男子,介绍道:“这位是季元弘将军唯一的嫡亲妹妹,季宛宛。”
宛宛憨直地笑着,不敢有丝毫情绪的表露,心中早已惊疑万分,她还是头一次听江子清如此形容自己的身份,嫡亲,唯一,每一个用词都十分诡异。
且为何片字未提她有个三品官的季暠老爹,却阐明了她是季元弘将军的妹妹?
而这位金色衣袍的男子在听说她是季元弘的妹妹时,神色未变,可目光却要柔和了几分。
他凝视了宛宛与江子清紧紧相握的手,含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看来子清也不能免俗。”
江子清笑笑,未接话,反而深情款款地望着宛宛,指尖摩挲着宛宛的掌心,道:“她应该不认识你罢。”
金色衣袍的男子的笑容更深了,神情也趋向淡然,道:“应是如此。”
江子清目露怜惜,又道:“她是哑巴。”
金色衣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