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 节
作者:尘小春      更新:2021-04-30 17:16      字数:4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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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子本是交给王富去采买,可染香却极想去瞧瞧苏州城里的模样,又说多个人也多一份细心,不至于被人蒙骗了,便一起去了,留下夕鸢与云谨在家里继续收拾。
  原先从府里带出来的东西,在楚府的时候夕鸢都没让全拿出来,只放了些日常用的上的东西在外头,因为她心里清楚,自己总是要在外面另找住处的。如今既然已经决定住下,那就可以全都翻出来了,银票之类值钱的物件夕鸢还是锁在箱子里头。她用了两道锁头,以防万一,不过这宅院的外墙垒的极高,王富又生的高大结实,想必也不会有人敢造次乱来。
  要买的东西不少,一日之内都置办齐全也不可能,染香这几日便与王富一同出门,将东西挨个买齐,等到了下午便回宅子里来。只是这日到了傍晚时分,那做饭的婆子都已经回家去了,却还不见两人回来,夕鸢心头便不免有些着急了。
  云谨见她总是往屋外去瞧,便宽慰道:“小姐先坐下吃些东西罢,要不,奴婢出去找找?”
  夕鸢忙摇头制止,“你可别去了,这已经不见了两个,若再弄丢一个,可让我怎么办呢?他们两人也不是头一日出门了,先前都回来的挺准时的,怎么偏偏就今儿个误了时辰呢。”
  “许是在买什么物件上耽搁了,又或者是东西太大,不好拿动罢。有王兄弟在,香姑娘出不了事的,小姐放心罢。”
  夕鸢蹙着眉头静默不语,对着饭菜也没有胃口去吃,掐在这会儿,听见门房上的小厮道,“回来了回来了,王大哥和香姐姐回来了。”
  她闻言即刻起身向外走去,谁知他二人手中却并未拿着太多的物件,可染香脸色有些泛白,王富的笑意也略有些勉强,夕鸢一瞧便知道定是出了事。
  “这是怎么了?回来的这样晚,出什么事了不成?”
  染香瞧了王富一眼,低声说道:“都是奴婢不好,在集市上看人演杂耍看的出了神,钱袋让人摸了都不知道。发现之后,王大哥便去帮我追那小贼,可钱袋追回来了,那小贼却狡猾的很,推了一大块木板向我砸来。王大哥为了保护我,自己却受了伤,将脚腕子给扭的极厉害。方才,我们是去瞧大夫了,王大哥腿脚不能走快,所以才回来的晚了……”
  夕鸢闻言连忙看向王富,他却笑着摆手道,“没什么大事儿,染香姑娘身体娇弱,不像我,砸一下也无碍的。刚才大夫给上了药,明日就好了,小姐不用担心。”
  “什么明日就好了,这大夫都说了,没有十天半个月,休想走远路呢,要好好养着才行。”染香脸色一沉,颇有些嗔怪之意。
  王富不好意思的笑笑,摸了摸脑后的头发,“也……也没那么厉害,大夫就爱吓唬人,你看我刚才这走回来,不也没事儿么。”
  “胡说,脸色都不对了,我还是搀你进去躺着。”染香叹了口气,又同夕鸢道,“王大哥毕竟是因我受了伤,这两日……奴婢想照顾王大哥,直到他腿伤痊愈。”
  夕鸢微微一怔,而后浮出一抹柔和笑意,轻轻颔首,“这是应该的,你有这份心便再好不过,晚饭你也端去他房里罢,好好照顾着,宅院里的事情,还有我和云谨料理。”
  染香点头应下,便小心翼翼的搀着王富朝后头去了,云谨与夕鸢相视一眼,两人眸中都是藏不住的欣喜笑意。
  “这可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了,奴婢看方才香姑娘那副样子,对王兄弟当真是十分上心呢。”云谨掩唇低声笑道,“都不必小姐去做大媒了,他们两人着实有些缘分,等王兄弟脚伤好了,估计这好事也将近了。”
  夕鸢亦是笑道:“可不是么,好在东西也都买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零碎咱们再出去看着添置就是。正好,我也想去瞧瞧铺子,这两日就让他们二人看家护院,好好的养一养这腿伤。”
  宅院已经买好,东西也都置办齐整,一切都料理妥当。可人不能坐吃山空,她又不懂得买地租给佃户,赚钱的法子自然还是要靠开铺子做买卖的。
  八仙街像是苏州城东的中心贸易区,最大的几家客栈酒楼、粮店布店都在这儿,夕鸢在街口倒是瞧见几家要转让的店面,可是进去看了看,却总觉得不甚满意。不是价格太贵,就是门面太小,又或者是不带后院。其中有一家云谨见了都觉得不错,可就是要价高些,老板也死活也不肯说和,夕鸢便觉得与这铺子大约不太投缘,转身走了出来。
  “小姐,其实咱们带的银子是足富裕的,方才那铺子位置和门面都好,里头的柜台桌椅,一应摆设那老板也都说留下,四百两银子,倒也不算太贵了。”出来之后,云谨小声劝道,“这一条街,是苏州城最繁华的地段,要价难免都高啊。”
  夕鸢微微颔首,抬起眸子与她道:“我知道,这儿是黄金地段,要价高些无可厚非。可是咱们在京城里头,买那铺子才花了多少银子?这苏州城再怎么繁华,也敌不过京城,那价位不是不能给,只是我心里总觉得别扭的很。你放心罢,这会儿马上就要到年下了,许多人都要回家去,转让铺子的必定不少。咱们再顺着这条街往里走走,兴许后头还有合适的,只是咱们还没遇上呢。”
  她这话说的也没多大凭据,只是无端端的觉得,后头应该还会有更合适的。云谨也只得跟着她再往里瞧,谁知还真让她说中了,又往前过去了四五家门面后,正好瞧见一家店,老板刚刚挂出来转让的招牌。
  夕鸢眸子一亮,先打量了这店铺一眼,两层楼的规格,门脸豁达,里头算得上窗明几净,且这位置也很显眼,对面就是个钱庄。老板见她打量铺子,仿佛颇有兴趣的样子,赶忙迎上前来,堆着笑问她是否想盘这店面。
  夕鸢点头问了问情况,听完之后就更加满意,这老板的父亲生了重病,赶着回家去侍奉照顾,这边儿的铺子就顾不上开了。眼下又快到年关,就急着转手让出来,价格是大大的出乎夕鸢意料,比京中那铺子还便宜些。且老板说,这些一应的摆设都留下来,那些木门木桌,当初也是花了大价钱做的,这会儿都带不走,就一并送给夕鸢了。
  这处地方几乎符合她所有的要求,后院的地方也宽敞,当库房绝没有问题。而且这儿的摆设格局,与京城那头一间铺子都大有相似之处,看着便让人觉得心中亲切。
  也是她赶得凑巧,这老板刚刚和中人谈拢,中人都没迈出屋去。夕鸢与云谨合计了一番,都觉得这儿实在不错,地方宽敞又明亮,地段不前不后,进这街的人几乎都要经过。于是当场便与中人签了文书,交了订金,中人抽取的分利是从老板那儿拿,夕鸢便不去管了。
  这头一家铺子相中的如此顺利,让夕鸢倍受鼓舞,总觉得今天能将酒楼的铺子也一并盘下。不出所料,往前走了没有五十米去,果真又遇上一家。最巧的是,这铺子本身就是经营酒楼的,也因为要回乡过年,不便再经营下去,这才要转手。
  夕鸢正盼着遇上这样一处地方,若本身就是酒楼,那从前必定有不少熟客,厨子伙计都可一并留下,也省去一开始雇不到人的麻烦。这酒楼的老板热络异常,带着夕鸢楼上楼下瞧了个便,从二楼三楼望出去,景色也十分怡人。老板拍着胸脯,神情颇有几分自得,“若小姐盘下我家铺子,势必不会后悔,再没有比咱们家地段更好的酒家了。倘若不是家中真的有事,我也舍不得转出去呀。”
  这个地段是不是苏州第一另当别论,只是夕鸢对这酒楼有种与见了方才那铺子一般无二的亲切感觉,心里头喜欢满意,早就打定了主意要盘下来,可面上却仍旧不动声色,与老板询问价格。
  老板一开始开出六百两来,夕鸢含笑道实在太贵了些,何况没有中人在这儿,也不好贸然下订。老板便同她说可以商量,又打发了个伙计去将中人请来,笑着与夕鸢坐下闲聊,只说自己这铺子当真是值得这价码的。
  夕鸢只含笑不语,她心里价位大约是四百五十两左右,她看这老板口风也并不太严的样子,心想大约是有落价的余地,只等着那中人来了说和说和。
  有趣的是,进屋的中人与方才那间铺子里的竟是同一位,见了夕鸢先是一怔,而后两人忍不住都是一笑。这人兴许也是瞧着夕鸢算是老主顾了,便说和的格外卖力,最后老板又让了一百五十两,四百五十两转给了夕鸢。
  这出来一日,办成了最要紧的两样大事,夕鸢着实是万万没有想到。且这两家铺子都算是带了家具装修的,也不用再费心拾掇,只将老旧的摆设换成新的,再准备好师傅伙计,即日便可开工了。
  夕鸢与云谨满心欢喜,急着回去告诉染香这件喜事,谁知刚走到宅院外头,夕鸢便觉得右眼皮突的一跳,下意识的用手摁了摁。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她在大门外右眼忽然跳动,难道是有什么灾祸临门?
  正这样想着,推门一走进去,夕鸢便愣在了原地,忽然明白了刚才眼皮是为何而跳。
  方才的喜悦心情一下停滞,四下的温度仿佛都低了几分。
  看着眼前的熟悉身影,夕鸢忽然觉得口舌有些微微发干,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虽然说,她是想先斩后奏,但是……也不用这么快就让她奏吧?而且居然还追上门来,等着她奏……
  楚离站在院落中的影壁前,颀长身姿,翩然如玉,同走之前并无什么分别。他抬眼瞧着夕鸢,语气是一贯的冷冷淡淡,听不出喜怒来,“动作倒很利落,啊?”
  这一声上扬,听得夕鸢心头咯噔一声,她干干笑道,“也不算特别快,刚好有合适的房子,就搬过来了。”
  楚离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片刻之后,冷冷的轻哼一声。
  夕鸢兀自哀叹,坏了,生气了。
  唉,她这师父,不仅傲娇又任性,时不时还要发发脾气,折磨一下徒弟的小心脏……
  第九十四章 本王的女人谁敢碰!(小高潮)
  楚离一言不发的走进屋里,夕鸢见状便只好跟在后面,进屋之后一应人都没有跟来,也不知是被楚离的气势吓得还是……
  呜,如果有可能的话,她也不想跟来啊。
  进了正屋后楚离走到桌旁坐下,夕鸢却仍旧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楚离扬起俊朗的眉,随手一指面前的座位,“坐罢。”
  这……本末倒置了吧?好像她才是主人家啊。
  楚离没有一上来就大发雷霆,也没有开门见山的问她为何不辞而别,他如此闲适淡定,从容不迫,可眼中时不时闪过的锐利锋芒,都在昭示着他的心情绝不像表现出来的这样平和。
  夕鸢觉得自己就像案板上的五花肉,楚离现在平静的审视其实就是在考虑,考虑先割下哪一块来才好。
  坐下之后,两人面面相觑,夕鸢清了清嗓子,小声道,“师父今日刚回京?”
  楚离点了点头,清亮的眸子斜斜扫了她一眼,“为何不等我回来再走?”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楚离声音中的愠怒之意仿佛并不很多,如此一来胆子也就大了些,老老实实道,“一是恰好有宅子,怕这会儿不定下就错过了。二是怕与你说了,又走不成,所以就先搬了出来。”
  “为何这么急着走?”
  夕鸢端起茶杯握在手里,轻轻抿了一口,低声道,“我也不能总赖在你那儿不走,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我既然要在苏州一直住下去,那买宅子、独立,这都是迟早的事。我不想留到你回来,也是不知道该怎么道别。当初离京的时候,我便谁都没有去见,辞别总是太伤感了些,还不如等尘埃落定,再去分说。”
  楚离神态清冷,一袭青丝以一根黑色锦绳高高束起,显得五官轮廓愈加分明。屋里没开窗子,房门又不知何时让他用内力关上了,光线虽暗,却独见他一双剪瞳宛如秋水,直挺鼻梁下的薄唇微抿,仿佛在思索什么。
  屋里静默一瞬,而后又听楚离缓缓开口道,“听老陈家里的说,你在府里住着的时候,姑妈曾喊你去过一次?”
  夕鸢不知他怎么话锋突然一转,便点了点头道,“是有这么一件事儿,当时陈嫂子也跟着一起去了,萧夫人留我用了饭,然后便回来了。”
  楚离的目光落在她的眸中,带着几分深意,话音一针见血,“她是不是同你说了什么?”
  夕鸢一愣,下意识的摇头,“没说什么啊,就是话了话家常,拉了拉长短,我还问了她铺子的选址问题,她也很亲切的告诉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