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节
作者:尘小春      更新:2021-04-30 17:16      字数:4957
  夕鸢在前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到这儿这么久,今天居然才遇上传说中的“采花贼”。不过听这人笑声猥琐,言语轻狂,估计还够不上采花贼的资格,充其量也就算个色狼。
  她正在犹豫,是回身之后来个过肩摔呢,还是抬腿直踢要害部位,那人便已经走近了她身旁。
  见她不言不语那男人便更是猖狂,用力在夕鸢身后嗅了一下,又发出一阵淫笑道,“小娘子身上可真是香,涂的这样招蜂引蝶,哥哥若再不下手,岂不是辜负了小娘子的一番美意!”
  算了,太恶心了,过肩摔还得有肢体接触,还是直接抬腿踢下体吧。
  夕鸢盘算好了主意,正等着那男人走到她面前来的一刻,谁知还不等那男人走上前来,她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极为凄厉的惨叫声。
  她诧异回眸望去,只见刚才那色狼不知怎的,倒在了离她大约五六尺远的地方,捂着眼睛打滚惨叫。而她的面前,则站着一人背影,青衫飞扬,长发微散,只从侧面便可瞧出他坚毅的轮廓和俊朗的眉目。
  楚离?
  夕鸢长大了嘴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自己来试图跟踪人家,结果还反过来被他保护了?
  这……这叫什么事儿啊?
  楚离不知用了什么手法,一记掌风便打得那色狼连爬都爬不起来,倒在地上痛叫不止。他回眸淡淡瞥了夕鸢一眼,不发一语,转身便走入一旁夹道中去。
  夕鸢满心疑惑,哪里肯就这样让他走了,赶忙跟在后头追了上去。楚离仿佛也并不介意她跟在后面,走的不紧不慢,他身上的青衫随着步子飘摆,恣意中又带着几分潇洒。夕鸢不言不语的跟着,直至两人走到一处延棚后时,楚离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目光冷淡而疏离,落在夕鸢的身上。
  “跟着我,作何?”
  夕鸢见他开口,便浮起笑意柔声道,“还未曾谢过楚公子方才的相救之恩。”
  楚离的目光深沉,宛若一汪平静无风的湖水,任何的人事都在他眼中掀不起一丝波澜。
  他望了夕鸢片刻后,又开口淡淡道,“不必,此处僻静,王妃还是莫要久留为好。”
  夕鸢眨了眨眼睛,促狭笑道:“我不能久留,为何楚公子就要久留呢?这儿离顾府甚近,楚公子时常逗留此地,莫不是有熟人在这儿?”
  “在下并非王府中人,要留何地,要去何处,恐怕不必同王妃报备。”楚离声音不高,却自带有一股气势,让人不敢与他笑闹太多。
  切,耍什么帅啊,不说也知道你是来干嘛的,还装腔作势呢。
  “自然不必,我也是随口一问,楚公子若不愿说我也不会勉强。”夕鸢盈盈一笑,口气从容不迫,抬眸与楚离对视,“既然都到了府外,楚公子何不进去歇歇,府中这会儿大约有新得的龙井了,入口极好呢。”
  楚离不着痕迹地从她面上挪开目光,沉声道,“不必了,相府高门,在下不易擅入,多谢王妃的一番美意。”
  夕鸢听后不禁失笑,“若论起府院高低,顾府是断断不能与王府相较了,可我瞧楚公子倒没嫌弃过王府的门槛太高啊。”
  楚离被她此言噎了一下,眉头不由蹙起几分,“王妃伶牙俐齿,在下不是对手,只是在下还有事在身,王妃的美意只好心领了。”
  说罢,转身便作势要走,夕鸢在他身后冷不丁开口问道,“近日敦肃候在顾府出入可还频繁?”
  楚离身形微微一顿,脚下步履却未曾停滞,边向前走边低沉着声音开口道,“王妃若想知道,不必来问我,去问问顾相不是更加清楚?”
  夕鸢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前头的转弯处,思忖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自己当然不可能去问顾承恩,若是回过头去问宇文昊……他又未必肯告诉自己实情。
  “小姐……小姐——!”远处传来染香慌乱的声音,夕鸢这才想起自己已经走远,她不见了自己踪影,必定急的不像样子了,连忙放下心中烦乱的念头,回身朝着巷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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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四章 我的心思你来猜【文字版首发VIP】
  染香见了她后,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急的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只知拉着夕鸢的手指不肯放开。夕鸢拍了拍她的手背,温声说自己方才见有只小兔活泼可爱,不知不觉便跟了过去,并非有意走远。
  “那小姐也不该走开这样远去,虽说这会儿是光天白日,可如今京里也不太平呢。”染香仍不放心地念叨嘱咐,眉头紧紧皱着,“听人说近些日子,京里有个采花贼,就在白日里也敢动手动脚。小姐若是方才遇上了,那可怎么好?光是想想都觉得吓人了,奴婢这心到现在还发着慌呢。”
  采花贼?夕鸢想到那人被楚离一掌打飞出去的模样,估摸着大概那人轻易不敢再出来调戏良家妇女了,否则下次再犯在楚离这样的高手高高手的手中,估计真的要没命了。
  她又含笑宽慰了染香几句,携着她的手进了顾府大门去,这会儿不是用膳的时辰,各房各院的人也都还忙着各自手上的活计,夕鸢便带着染香先去了姚氏房中。
  姚氏这会儿气色比先前好了许多,见面便是笑意盈盈,夕鸢在她身侧坐下,问了几句身体康健与否之类的话语,姚氏笑着点头应了,又吁出一口气来,“先前总怕你爹被你二哥之事牵连,阖府上下都提心吊胆的,这会儿可算是好了,你二哥经了事长了记性,成日只在书房里关着。皇上又肯重用你爹,看来是不再介怀当初之事了。”
  夕鸢虽没有她这样乐观,却也不想给姚氏心头平添压力,便笑着点头道:“说的是呢,只不过爹这会儿得了褒奖,就更要谨言慎行,好好为皇上效力才是。”
  “这阵子气候凉了,你在王府也要善自保养,记得给自己添上秋日衣裳。”姚氏一转话头,颇为疼惜的握上夕鸢手指,“每每见你,总是这样瘦弱单薄,看着实在心疼的很。”
  夕鸢闻言一哂,随口寻了几句托词来应付,又关切道,“这阵子,二娘可还似从前那般张狂么?”
  姚氏摇了摇头,神情如往日一般端静宁和,“自夕莺出阁之后,你二娘她精神头仿佛都短了许多,这些日子总是与你爹吵嘴。说起来也难为了她,那敦肃候家的小侯爷是那个模样,夕莺如花似玉的姑娘,就这么嫁了过去……唉,也真是可惜了。”
  “可惜?母亲可别随便发善心可怜她们,这各人有各人的命数,凭谁还能争过命去?”夕鸢冷笑一声,淡淡道,“当初我被睿亲王府退婚,不也没见她们为我说过一句可惜?夕莺弄到如斯地步,除了她自己还能怪谁?性子张扬跋扈,到哪儿都不知收敛,为了在皇上跟前露脸,连伉俪情深这样的词都敢乱用。愚钝至此,谁能帮她?”
  姚氏面上仍有几分不忍,“话虽如此,她如今的归宿,也实在太不称意了些。”
  “起码还是王侯之家,衣食无忧,她是御前撵出来的人,多少人家不是避讳着这样的媳妇?”夕鸢不愿再在这事上多说,转过身去想外头望了一望,“看看时辰也到了用膳的时候,我陪母亲出去罢,免得让众人久等。”
  谁知刚要出门,却听见外头传来染香的声音,“小姐,王爷已经到了府中,请您先去庭中一趟,说是有话要同您说。”
  宇文昊到了?还真快,不过马上就能在饭桌上见着面的,有什么话非得现在说。
  夕鸢一头雾水,又无奈他是让人来传话,自己不去不成,便同姚氏说了一声,出门后径自去了庭中。
  刚走到廊下,便看到宇文昊在园中负手而立,背对着她。许是因为今日他穿了一身浅色衣裳,在那红粉成群的百花丛中,倒显出几分超然之感。夕鸢上前几步,他听见动静便回过神来,眼底蕴着笑意,“你的脚程倒是很快。”
  “本来也没有多远,自然不会让王爷久等,不知道王爷有什么话要嘱咐,非得在这个时候将妾身喊过来。”夕鸢含着恰到好处的笑意,迎上宇文昊的目光。
  宇文昊唇角一勾,神态俊逸,却先上下将夕鸢打量了一番,而后兀自点点头道,“看起来,是没什么要紧,下回可要注意些,别自己一个人到处乱闯。”?
  夕鸢不解,他说什么呢?
  他笑意愈浓,轻轻摇头,“若不是有楚离在场,那采花贼只怕也没那样容易就给制服了,你好歹也是千金贵体,就算要去僻静地方,身边也带上些人。”
  啊……夕鸢这才明白过来,没想到楚离告状告的这么快,一眨眼的工夫就让宇文昊知道了。跟踪楚离跟踪成这个样子,她自己也有些颇不好意思,侧过头去低声道,“没想到楚公子是王爷的耳报神呢,递话儿递的这样快。”
  “官府捉拿这采花贼也有些日子了,今日恰好撞上,楚离禀报给我,也是让官府能够交差。”宇文昊勾唇一哂,笑意云淡风轻,“更何况,动了我端亲王府的正妃,还想着全身而退?那也太便宜了他。”
  这会儿的日头已不似正午那般耀眼夺目,仿佛朦朦胧胧罩了一层薄纱般柔和,光线落在宇文昊的脸上,也让他散发出一股不同于往日的温柔神情来。
  微风带起身旁花丛阵阵香气,夕鸢此刻忽然想起一句诗来。
  正是——“人面桃花相映红”。
  饭桌上顾承恩态度十分和蔼,俨然一副慈父的模样,夕鸢索性也就应和着他,大致都还算恭敬。只是一贯能说会道的杜氏,这会儿却一味的不吭声,偶然与夕鸢的眸子对在一处,也是蕴着恨意一闪而过。
  夕鸢见状不由一笑,不经意地顾盼四下,随口问道,“今天倒没瞧见夕鹃,都是自家人,三娘怎么不喊她出来一块儿用膳?”
  张氏勉强一笑,“她身子不适,在房中歇息呢,若是硬要她来,也是带着一脸病容,没得坏了大家的兴致。”
  夕鸢温言颔首,“既是这样,那就不勉强了,本来想着家中如今就剩下夕鹃的婚事没有着落,让她前来说说话儿,我们也好替她留意者可心的人。”
  “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份体恤妹妹的心思,既然对夕鹃都能关怀备至,为何在太后跟前对夕莺却要处处刁难呢?”杜氏冷哼一声,不高不低的声音骤然响起。
  姚氏面上一下有些尴尬,正不知该如何开口,夕鸢见顾承恩面色也沉了下来,便笑着回道:“二娘这话说的好奇怪,在太后跟前,咱们这些小辈都恭敬的很,哪里敢有什么刁难之言?莫说我不会做出那样的事,就算真的做了,太后也不会容我啊。”
  杜氏还要强辩,顾承恩将手中筷子不轻不重的搁在一旁,沉声道,“你今日是怎么了,口没遮拦的,若是喝多了酒就先回房去歇着,别再这儿丢人!”
  顾承恩对二房一贯厚待,甚少这样疾言厉色,杜氏如今的地位,果真是大不如前了。
  不知道是因为儿女都不争气,频频闯祸的缘故,还是顾承恩对她的痴缠撒泼已经厌弃的缘故,夕鸢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她只在旁冷眼看着,见杜氏脸色越发涨红,手指都攥的起了青筋,却还是咬着牙不肯离去。
  大约是觉得,若真这么走了,更会让自己笑话吧。
  分明彼此都清楚极了对方的心思,却还要在饭桌上装的一团和气,这样的饭夕鸢吃着只觉得心累不已,又烦又闷,迫不及待的想要抽身而去。
  “岳父大人此去西北,路途遥远,和谈固然要紧,只是也要留意自己的身子。”宇文昊手中轻轻把玩着玲珑剔透的白玉酒杯,含笑关切。
  顾承恩亦是十分客气,举杯道,“劳王爷关怀了。”
  战事和谈并不算什么太难办的差事,上一回顾承恩险些办砸是因为有顾尚鸣在京城拖了后腿,这一回他好容易再得皇上褒赞,必定会办的漂漂亮亮。只是在回程的马车上时,夕鸢才忽然想到,上一次是宇文昊与顾承恩一同去的,这一回顾承恩是一人掌权了?
  她将疑惑问出之后,宇文昊眯眼一笑,语气轻柔,“这次我并不离京,再过半月便是科举大选,皇兄命我打点周全,与你爹同去的人乃是三哥。说起来,你二哥仿佛也要参选这一回的科举应试,今晚用饭都没瞧见他,大约是在房里闭门苦读罢。”
  “他?”夕鸢想也不想便嗤笑出声,“从前是靠着爹的权势,给他捐了个小官,却因他自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