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节
作者:尘小春      更新:2021-04-30 17:16      字数:4962
  日去佛前上香的时候带着一起,沾一沾灵气。若是母妃送过去的,想必李姨娘不会推拒。”
  夕鸢接过平安符后轻声道,“难为你有这份心思。”
  “兰清能够遇见母妃,得母妃疼爱,已是三世难得的福分了。”兰清低下头去,有些羞赧的笑了一笑,“妹妹病了,母妃也十分担忧,兰清旁的帮不上母妃,只好在这些琐事上面,想法子替母妃分忧了。”
  夕鸢将她拉到身边,轻轻揽过兰清的肩膀,心中不禁想到,倘若有一天自己走了,那兰清该怎么办呢?
  自己走就走了,可兰清就彻彻底底的无依无靠了,但是自己总不能连兰清也一起带走吧……
  有些事情就是不能细想,一想就到处是难关,到处要发愁。
  只是发愁归发愁,兰清的平安符她却没忘记在初一去庙中上香祈福时一起带着,从庙里出来之后,夕鸢也想去铺子中走走。今天赶车的是府里的车夫,她便说听闻城中有一家香皂铺子生意极好,想过去瞧瞧。车夫自然不敢有所异议,连忙就赶着车到了铺子外头。夕鸢由染香和云谨搀扶下车,云谨与她对铺子情状是心知肚明,染香却不知情况,见了之后一时看的有些发怔。
  “喜欢哪个就自个儿挑,我今日出门身上可是带足了银子的。”夕鸢同染香一笑,染香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只是架不住那些香皂幽香阵阵,又形状别致,当真让人挪不开眼球。
  许是这会儿的时辰刚过午后,铺子里头客人倒不算很多,只是也绝不算少。云谨趁着染香挑选香皂,急忙去知会了杨福一声,要他别再人前露了马脚。毕竟今日夕鸢是光明正大到铺子里来,充作客人,杨福是这铺子名义上的掌柜,他若下来招呼,反倒惹眼。
  染香在香皂里头挑的目不暇接,夕鸢索性坐在一旁等她,一边喝茶一边随意看着铺子中来来往往的人群。这时她目光一滞,落在一个高瘦的背影身上,一时间愣了一下。
  那背影仿佛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转身与她目光相接,神情也是微微一愣,随即便露出笑意,声音依旧温柔,“你怎会在这儿?”
  第五十二章 乱用成语会惹祸
  夕鸢愣了愣,下意识反问道,“你又怎么在这儿?”
  话一出口,她便发觉自己这话问的不对,不似往日称呼一句王爷,反而被他带的也直呼一个你字,可真是……
  宇文哲却仿佛毫不介怀,眸中闪着几分柔和的光芒,走到夕鸢身旁道,“上一回你送我的东西,母妃十分喜欢,我今日出来,恰好看到这铺子,就想着进来再替母妃买上一些。”
  夕鸢见他没有多提方才称谓的事,一时间尴尬也散去了几分,颔首道,“王爷真是纯孝之人。”
  “你今日又为何在这儿?”
  “今日是初一,从法华寺上香之后途径此地,身边侍婢的弟弟在这铺子里头做伙计,便陪她过来瞧瞧。”夕鸢总觉得和宇文哲单独说话的时候,氛围就变得有些奇怪,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要回避,“兴许是她在后头与弟弟说话忘了时辰,才迟迟不出来。”
  宇文哲微一颔首,看着她有些欲言又止,敛下眸子后道,“她若是久久不回,倒也没什么不好。”
  这……这大庭广众的,他在说什么?夕鸢顿时感觉自己耳根子有些发热,连忙侧过身去,恰好这会儿染香捧着几块香皂过来,满脸笑意刚要同夕鸢说话,一个抬头却瞧见了宇文哲,吓得手上一颤,连忙躬身道,“奴婢见过睿亲王,给王爷请安。”
  宇文哲摆了摆手,淡淡说了一句不必多礼,夕鸢沉下心绪,吩咐染香去瞧瞧云谨怎么还不下来,自己又同宇文哲道,“王府中还有事情要忙,妾身先行告辞。”
  宇文哲眉目间又带着那种熟悉的淡淡疏朗,又似无心一般轻声道,“仿佛每次见到我,你都是迫不及待的要走。”
  夕鸢心中一颤,硬是装作没有听见这话,头也不回的出了门去。
  她靠坐在马车中的时候,心中忍不住暗暗想到,自己总是千方百计要避开宇文哲,却总是与他不期而遇,这算什么,算缘分?
  不对不对,他是兄长,她是弟妹,哪儿能随便产生什么缘分,就算是缘分那也是孽缘。
  染香和云谨上了马车之后,云谨还好些,染香面上却有些不大自在。半晌之后,她还是忍不住同夕鸢低声道,“小姐,那睿亲王……”
  “什么睿亲王,大白天的怎么说起胡话来了。”夕鸢不冷不热的打断了她的话语,淡淡瞥着她道,“你方才瞧见了什么人不曾?”
  染香被她的目光瞧得一个激灵,连忙摇头,“奴婢知道了,奴婢什么人也没有瞧见。”
  “我早就告诉过你,凡事要同云谨学着些,不要咋咋呼呼的。”夕鸢见她面露羞愧神情,又将声音放缓道,“你现在再不长进些,往后若是将你嫁出去,你可要如何独当一面呢?”
  染香羞红了脸,连声道,“奴婢不嫁人,小姐在哪儿,奴婢就在哪儿。”
  夕鸢笑笑,不置可否,却又想起另外一事,“秀女大选,仿佛也就是这两日的工夫了吧。”
  “王妃忘了,后天便是大选之日,这三年一度的大选,多少闺阁淑女都是削尖了脑袋想入宫去。”云谨轻声笑笑,眸光沉静,“四小姐亦在其列,这两日只怕心头也是悬着一口气。”
  “那日我归宁,她说的话你是没有听见,一副舍她其谁的模样。”夕鸢嗤笑一声,随手晃了晃手中的绢扇,“这两日气候真是又闷又热,让人难受的很。这么热的天,宫中想必也好不到哪儿去,可别再有人晕了过去。”
  “提心吊胆是在所难免的,那一日必定是人人都盼着别从皇上手中见到花呢。”
  宫中大选的规矩是,赐玉牌便为留用入宫,赐花就是被撂了牌子。夕鸢对这场大选倒谈不上有什么期待,只是因为夕莺的缘故,不免多了几分关注。
  只不过这场选秀的结果,却没什么悬念。
  两日之后,宇文昊早早从朝中回来,正午到夕鸢房中陪她用膳,也说起秀女大选之事。
  “我并未前往,所以只知道个大概皮毛。”宇文昊抿了口酒后,眸中含着调侃笑意,“听说这次秀女人数之众,为历年之首,出类拔萃的女子也是多不胜数,只怕皇兄要瞧花眼了。”
  夕鸢玩笑道,“今天这样热,可有人御前失仪,昏过去的?”
  她本是随口一问,岂料宇文昊当真点头道,“何止晕过去,语无伦次的都有。你的那位妹子,听说口齿倒是伶俐的很,只是说错了话,直接就让皇兄给逐了出去。”
  “说错了什么话?”当众逐了出去?那岂不是比撂牌子还要折面子。夕鸢虽然不喜夕莺和杜氏,此刻听了却也没有什么幸灾乐祸的心思,只是觉得十分奇怪。
  按照夕莺的性子,应当会在御前极力讨好才对,怎么会不走脑子乱说话呢?
  宇文昊手指有意无意的轻轻敲着桌沿,淡色唇瓣轻轻勾起,笑意颇为慵懒,“听说,她同皇兄说对皇兄仰慕已久,愿与皇兄做一对恩爱伉俪。”
  “伉俪?”夕鸢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眸子,“她……她当真说了伉俪两个字?”
  “可不是,皇兄当场就变了脸色,斥责她不知好歹。听说皇嫂在旁还劝了几句,只是皇兄仍然怒气不减,接下来连着撂了几个人的牌子。”
  夕鸢听罢也有几分唏嘘无奈,摇头道:“谁不知道皇上与皇后才是真正的伉俪情深呢,哪怕是宫中贵妃也不敢擅用此词,她纵是为了在皇上面前出风头,也该挑挑时间地方。”
  “我初时还以为你与她不睦,会因为此事而欣喜呢。”宇文昊将身子靠在椅背上,斜撑着下巴饶有兴味道,“你的反应,与我设想倒是大大不同。”
  夕鸢嗤笑道:“原来在王爷心目中,妾身是个如此津津计较,小肚鸡肠的无知妇人。夕莺再怎么说也是我的妹妹,纵是关系冷淡,我也犯不上去对她落井下石。”
  “你家中近日的琐碎事情可是接二连三的出,也就是心性宁和,若是换了旁人,只怕早慌乱的不知所措了。”宇文昊似乎是有了几分困意,垂下眸子悠悠说着,声音像是上好的丝缎,不经意间泛着幽幽的华丽光芒。
  夕鸢看了他一眼,忽然一哂,开口道,“这些都是小事,自然不需妾身费心,只是有另外一件事情,妾身这几日总是想着,心神不宁的很。”
  “哦?”宇文昊抬眸看着她,“什么事?”
  “妾身与王爷是结发夫妻,彼此也说过应当同气连枝,只是妾身不知,王爷命楚离监视顾府,又意味何在呢?”夕鸢缓缓露出一个笑意,不慌不忙的盯着宇文昊的眸子,问出了她这几日来压在心头的疑惑。
  ------题外话------
  谢谢清心静MM送的鲜花~么么么~=3=
  第五十三章 他要造反?!
  “监视?”宇文昊一哂,身子依旧懒懒的斜靠着,眸光扫过夕鸢的面庞,“爱妃这话,从何说起?”
  还装呢……夕鸢含笑道,“那日妾身归宁之时,偶然之下在顾府后巷,瞧见了楚离公子。说起来,王爷先前也说过,楚公子只与王爷和应总管二人交好,在顾府应当不会有什么熟人吧?”
  “你既然觉得我命楚离前去监视顾府,那就来说说,我为何要监视顾府呢?”宇文昊神色不改,仍带着淡淡笑意。
  “王爷心思缜密,哪里是妾身能够猜得到的?”夕鸢随手替两人各斟了一杯酸梅汤,走到宇文昊身旁坐下,“所以才想问问王爷,楚离是不是奉了王爷之命出现在那儿?”
  宇文昊接过茶盏后一饮而尽,却没应她的话,只是夸赞道,“这味道酸甜又无涩味,同府中喝惯了的味道似乎不大相同。”
  “妾身闲来无事随手酿的,王爷若是喜欢,以后妾身做好了就让长喜送到王爷房中去。”这多亏了在现代的时候她怕外面的酸梅汤防腐剂,所以就学着自己做,没想到也成了一门特长手艺。
  宇文昊抬眸深深望了她一眼,“何须长喜来回的跑,我直接过来不就得了?你方才问我的话……楚离确实是我派去查看顾府情形的,不过并非为了监视,而是另有所图。”
  夕鸢但笑不语,静静地等他讲话说完。
  “你爹近日事端不少,自己却不加收敛,我得知他与朝中敦肃侯私交甚密,只怕他一时走错了路,这才让楚离前去瞧瞧。”宇文昊悠悠说着,眼中神情倒真不似有假,“他是你爹,我自然不愿见他越走越偏。”
  敦肃候?夕鸢在脑海中走马灯似的想了想那些亲王权贵,忽然啊了一声,“敦肃候不就是……睿亲王的娘舅?”
  宇文昊笑而颔首,夕鸢有几分不可置信,“你的意思是,我爹和敦肃候私自勾结,图谋不轨?”
  “我并没有这个意思,也绝不想误会你爹,只是……这位高权重,常常会让人迷了心志,许多人都不能免俗。”宇文昊覆上她的手背,声音温柔轻缓,“陪你三朝回门的时候,可还记得你爹离席片刻,说要前去喝药?那会儿我便问过你,你说他并无宿疾,后来我要楚离前去查看,便对他与敦肃候来往之事更肯定了几分。”
  夕鸢一时间心里头有些烦乱,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怀疑他们想……”
  造反二字,在她嘴边转了几圈,却还是没说出口来。宇文昊摇头道,“我没有怀疑什么,只是担忧而已,这些事本不想让你忧心,所以就一直没说,谁知道……你却怀疑起我来。”
  夕鸢心里对顾府祸福虽然并不是很在乎,却仍存着几分疑虑,“那王爷又有什么打算,若是我爹当真和敦肃候意图不轨,王爷可要对皇上禀明?”
  “若是我想告知皇兄,早就可以说出去,何必要等到如今?”宇文昊又是一哂,半眯着眸子道,“这几次你爹也从皇兄那儿受了些教训,我瞧着近日他与敦肃候来往也疏淡了许多,自然更没有提的必要。”
  夕鸢忽然想起了那日姚氏的话,说顾承恩回到家中大发脾气,现在想想倒未必是气恼皇上把夕莺往外推,而是恼火宇文哲不肯收了夕莺罢。再想起自己从前和宇文哲的亲事,看来顾承恩心中确实想过要拉拢宇文哲,他和敦肃候难道真想造反,顺便扶宇文哲上位么?
  可是……夕鸢却觉得,就算他俩有这个贼心,宇文哲也不像对皇帝心存不轨的人。
  希望顾承恩能认清眼前局势,别想那些歪门邪道的事儿,她忍不住叹了口气,又同宇文昊低声道,“妾身明白了,劳王爷费心。”
  宇文昊的话未必全是真的,但大致情况想必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