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节
作者:车水马龙01      更新:2021-04-30 17:13      字数:4925
  「患窗病!?br />
  大芳说:“好像你家阔过多少辈子似的!其实你爷爷脚跟上还沾着牛粪呢。这个女孩子非同一般。”
  老松不置可否地说:“是吗?”
  大芳说:“当然。我的眼光还会错吗?”
  老松说:“那不一定。当初你还说阿枫很不错的。”话刚一出口,老松就恨不得把自己的牙打掉,这不是自投罗网!
  果然,大芳哪肯善罢甘休,说:“你还有脸说我的不是,是你把一个好女人变成了狐狸精。”
  老松连连退却,说:“是我的罪过。以后,我目不斜视从一而终。”
  大芳说:“既然这样坚贞不屈,又怕什么好女人坏女人呢!”
  过了几天,大芳就把易湾约到了自己家参观。一进家门,易湾就被整洁和豪华震慑住了,说:“芳阿姨,想不到你家这样腐败。”
  大芳笑笑说:“这并不是腐败,不过是到了一定的位置就会有的待遇。”
  易湾摸着红木家具说:“像故宫。”
  大芳说:“其实这是仿红木,真正的红木凭你叔叔的俸禄是买不起的。如果家中有,就一定是贿赂了。”
  易湾说:“你嫁了叔叔,是莫大的福气。”
  大芳由衷地说:“你会比我有福气。年轻靓丽有学问,前程不可限量呢!”
  易湾说:“女子干得好不如嫁得好,师姐们都这样教导我们。”
  大芳说:“我看女子先要干得好,不然你就没有地位,哈巴狗似的依附着男人,那日子不好过的。”
  易湾说:“好,我听阿姨的,好好干。”
  大芳就领着易湾楼上楼下地巡看,好像执勤的哨兵。易湾毫不掩饰她的惊讶和艳羡,这让大芳很是受用。在易湾逼人的年轻美貌和高不可攀的学历面前,大芳自惭形秽抬不起头来,但是她装修豪华的房间给她找回了部分的自信,她精致的摆设和墙上的字画,让她的头渐渐地抬了起来。是的,一个女人的学历,离开了学校,又有什么用呢?当你在超市买面包的时候,一个博士和一个打工仔付出的钞票是一样的。当你在品牌店买真皮手包的时候,公务员也不能比一个站街女少付一分钱……大芳终于在自己的家里,找回了自己的自尊。
  看到客房的时候,易湾说:“好舒服啊。我一辈子也没有住过这样高级的房间。”
  大芳含笑道:“如果喜欢,你可以住在这里。”
  易湾说:“喜欢是喜欢,但我不能住在这里。”
  大芳不明白,说:“为什么?”
  易湾说:“这会影响我的斗志。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在您这里享受惯了,再回到我的学生宿舍,就会苦不堪言。”
  大芳就越发喜欢这个女孩。闲聊的时候和老松说起来,老松说:“这是欲擒故纵的伎俩。”
  大芳火了,说:“你总是把人想得那么坏。”
  老松说:“人本来就是那么坏。”
  大芳说:“真该让你看看这个清纯的姑娘,你才知道人间还有真情。”
  老松说:“我不见。我见过的清纯姑娘多了,最后无一不是露出獠牙有所企图。清纯不过是她们的敲门砖。”
  大芳说:“那我呢?我也是从年轻时过来的。”
  老松说:“你是一个例外。这也就是糟糠之妻不下堂的原因。咱们是结发。”
  大芳说:“我不是糟糠。”
  老松说:“那你是什么呢?古往今来,到了这个岁数的女人,都是糟糠了,你不要不服气。”
  大芳说:“我是夜明珠。”
  老松也不和她争论,说:“老夜明珠,睡觉吧。”
  第十六章 世界上最珍贵的勇气是相信奇迹
  世界上最珍贵的勇气是相信奇迹
  分居之后,大芳问过老松的性欲如何解决,老松说:“工作把兴趣全都榨干了。”便相安无事。
  有几天游泳的时候,没有看到易湾。等小姑娘再出现的时候,带着明显的憔悴之色。大芳说:“怎么啦?失恋啊?”
  易湾说:“从来没有恋过,哪里会失?我病了。”
  大芳说:“要注意身体。多休息,营养也要跟上。”
  易湾说:“道理都知道,做起来有难度。功课要完成,这边距学校太远,跑不及,只好请假。我们是做一天算一天的,总是请假,挣不到工钱不说,这里还会炒我鱿鱼。钱挣得少了,只有在嘴里抠,不过也好,省的减肥了。”
  小姑娘说得很轻松,大芳是苦过的人,自然体味得出这其中的辛酸。到了游泳课结束时分,大芳说:“你跟我走吧。”
  易湾说:“什么意思?拐卖妇女吗?”
  大芳说:“我要是能把一个文学女博士拐卖了,也算一条新闻。到我家去吧,客房闲着也是闲着,你还能给我做个伴儿呢!”
  易湾推托了一番,也就同意暂居大芳家,这样打工和上课都能兼顾,太阳好像凭空在天上多待了两个小时,能节约不少时间。
  老松正好出国去了,几天后下了飞机回到家。对大芳经常把一些人约到自己家来,虽是意外,也无法。在饭桌上看到略带拘谨的易湾,只得和蔼地微笑一下,开始吃饭,略带自嘲地说:“别见笑,在外国就想着回家吃炸酱面臭豆腐。中国饭天下第一。”倒是易湾有些不好意思,说:“叔叔,我到您家当房客了。”
  大芳说:“这就是我同你说过的女博士易湾。”
  易湾说:“博士生。我还没拿到学位呢。”
  这句话让老松生出了好感,说:“我看你像一个人。”
  易湾说:“像谁呢?是不是像某个电影明星?这样我以后找工作的时候,就容易啦!”
  老松说:“没有那么乐观。我看你像希望工程照片中的大眼睛小女孩。”
  易湾说:“谢谢您夸奖。我的眼睛要是真有那么大,就成了赵薇第二了。”
  老松说:“你是博士。这比任何大眼睛都重要。”
  易湾说:“人家说女博士相当于半残废,找对象找工作都没有人要呢。”
  老松说:“这是自卑的男人编出的瞎话,你不必在意。”
  大芳看两人说得热闹,倒把自己冷落在一边,酸溜溜地说:“看来易湾不是我的朋友,而是你的朋友了。”
  老松赶紧打哈哈说:“我老婆是孟尝君,专门爱招徕天下奇士。”
  易湾说:“阿姨是我的导师。”
  老松说:“祝贺老婆你成了博导。”
  大芳说:“我交的朋友层次是愈来愈高。”
  易湾站起身,端着粥碗说:“我就以粥代酒,敬叔叔阿姨一杯,祝你们健康长寿!”
  老松说:“拿红酒来,为了高朋满座干杯!沾了老婆的光,我今天也有了一个博士侄女。只是,我有那么老吗?”
  易湾赶紧改口说:“那我就叫您大哥。”
  大芳说:“还是叫叔叔阿姨吧。”
  晚上大家喝了不少红酒,其乐融融。小姑娘不胜酒量,踉踉跄跄满面酡红,管大芳直叫妈妈。大芳就让保姆安排易湾早早睡下了,然后对老松说:“怎么样?”
  老松说:“什么怎么样?”
  大芳说:“女博士啊?”
  老松说:“刚才当着她本人,我也不好说什么,以后,你别管这些闲事了。”
  大芳说:“我看你挺高兴嘛!”
  老松说:“多个人调节一下气氛,当然没有什么不好,只是一个人不是一只狗,就是一只狗,现在讲究爱护动物,也不能随便遗弃。”
  大芳说:“这说的是哪儿的话?人家一个黄花大闺女,你怎么跟狗拉扯上了。”
  老松说:“这和黄花呀闺女呀没关系,只和利益有关系。”
  大芳翻了翻白眼说:“有什么利益啊?人家学习好着呢,也不用你帮助跟她导师说好话通过论文。”
  老松说:“真要是跟导师说好话这类事,倒还简单。你没听她说找工作的事吗!”
  大芳说:“人家那是随口一说,并没有求你,不要自作多情。”
  老松说:“我这位置,让我对谁想求我,是太敏感也太火眼金睛了。但愿这一次是我走了眼,这个女博士真是天真无邪。”
  大芳说:“人家还有两年才能毕业,就算是有求于你,也还早着呢。”
  老松说:“你算不知道现今的人有多么会放长线,钓大鱼。未雨绸缪。”
  大芳说:“这是我的闺中密友,你不要用官场上的那一套来亵渎我们。”
  老松想想说:“你说得也是。我成天浸泡在势利场里,对什么是纯真友谊早就麻木不仁了。”说完,拿出一个非常精美的包装盒说:“久别胜新婚。送你一个礼物。”
  大芳说:“什么东西?衣服?”
  老松说:“不是。”
  大芳说:“嫌我老了,送的化妆品?”
  老松说:“不嫌你老。不是。”
  大芳说:“钻石?”
  老松说:“也不是。我也不是从南非回来。”
  大芳说:“猜不出来了。你自己坦白交待吧。”
  老松伸出手来,说:“你自己看看。”
  大芳打开层层叠叠的包装,见到一个小瓶。端详了一番,小瓶子周身都是外文,好像披着华丽甲胄的小兽。说:“都是洋文,我猜不出来。不会是吃的吧?这样少,就算是龙肝凤髓,抹在馒头上,也只能抹半片。”
  老松说:“算你聪明,猜得差不多。”
  大芳吃惊道:“真是吃的呀?这够谁吃的?”
  老松说:“你说的是食欲,我说的是性欲。食色性也,彼此是亲戚。”
  大芳猜出用途,说:“原来是涂抹在身体里的。”
  老松说:“咱们有多久没过夫妻生活了?”
  大芳说:“记不清了。你什么意思?”
  老松说:“我想你。”
  大芳说:“我这不就在你身边吗?”
  老松说:“你不要装傻充愣。你知道我的意思。”
  大芳说:“我知道是知道,不是我故意不满足你,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老松说:“我体贴你。你看我什么时候强迫过你?我特地查了书,知道这是更年期症状,并不是你诚心跟我过不去。”
  大芳说:“谢谢你还单单为了这个去查书。”
  老松说:“知识分子嘛,就是有这点好处。”
  大芳说:“既然明白了,就不要强求。”
  老松说:“我不强求你。听说有些女人要立法,说妻子不愿意,丈夫要强睡,就是婚内强奸。幸亏这条法律没通过,不然监狱还不得炸了?”
  大芳说:“深更半夜的,你什么意思?既然你正人君子,就早早睡觉吧,明天还有事,早睡早起身体好。”
  老松说:“就是因为身体好,才睡不着。我做了这么多铺垫,还不成啊?”
  大芳正色道:“你刚才不是说过了吗,体贴我。理解万岁。”
  老松悻悻:“你为什么不体贴我?不理解我?你看,我的这件礼物就是专为你准备的,涂抹一番就有兴趣了。人家是高科技。”
  大芳说:“那是给外国人准备的,人种不同,我不成。”
  老松哀求道:“试试吧。”
  大芳断然拒绝:“不试!”
  老松就火了,一把将精美的小瓶丢到犄角旮旯里,说:“我要去找鸡!”
  大芳冷冷说:“找鸭也行。你也不是没有找过。不必装出正人君子样!”
  这么一说,老松就蔫下去了。
  中老年人的情欲,来得快去得也快,到了早上起床的时候,老松就又是彬彬有礼的样子,西服笔挺皮鞋锃亮地上班去了。易湾正好上午没课,就帮大芳整理家务。大芳说:“有保姆呢。”
  易湾说:“我也是劳动人民出身,您什么都不让我干,我就不敢吃饭了。”说完拿个抹布四处擦拭。大芳说:“你是我用过的级别最高的保姆了。如果人家知道了,能上报纸呢。”
  易湾在大芳家渐渐地熟悉起来。她像妹妹又像女儿,既带来了年轻人的活泼和生气,又知书达理有浓郁的书卷气。大芳和老松之间有了薄纱一般的缓冲,在迷蒙中少了冲突,多了相敬如宾的客气。
  尤其让大芳高兴的是,自从那次她抵制了老松的小瓶子之后,老松知趣地退避三舍,再也不用舶来的高科技为难她了,大芳得以清静散淡。直到有一天半夜,她突然醒来。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醒来,膀胱空空的像只鞋底子,没有尿,可是醒了。也没有做噩梦,头脑像洁白的被里子。仿佛一直在等待着这一次清醒,明朗的程度比任何一个早晨都更澄清。
  她有很多件睡衣,特地挑了一件像老虎皮一样暖和的立绒睡衣穿上。这件厚重睡衣,通常只在深秋没来暖气的时候才会穿几天,利用率极低。盛夏时分披挂在身,似乎预料了即将到来的午夜寒彻。
  她蹑手蹑脚地走到了老松的卧室,听到了她想听到的对话。
  “真好。一片汪洋。”老松的声音。
  “这才是小溪,以后给你洪水。”易湾的声音。
  “你不是处女?”老松略有遗憾。
  易湾说:“我要是处女,你哪来这般享受?”
  老松说:“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嘛!”
  易湾说:“你坐享成果,干吗还拈酸吃醋?”
  老松说:“你怎么知道我需要?”
  易湾说:“我打扫房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