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节
作者:管他三七二十一      更新:2021-04-30 16:15      字数:4843
  牡张妈蛲肆饲住!?br />
  他蹲□子,一点点巡视这俞长歌的脸上的表情,“你可知道,他是在朝堂之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当面拒绝的。你可知道后果,你可知道他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
  他的话说的不清不楚,但却让人听的明白。俞长歌煞白的脸上又白了几分,连嘴唇都褪去了血色。
  楚煜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随意挑起了俞长歌一缕碎发,他略略沉吟,眼中精光一闪,似是想起了什么,“对了,你一定不知道他答应娶温栩全是为了你吧。”
  这句话像个重磅惊雷一般砸在俞长歌心中,她蓦然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望着楚煜。怎么可能!
  楚琰点点头,更加肯定了自己猜测,“你果然不知。他倒是将你保护的很好”
  俞长歌勉强撑住身子,望着那与祁墨生有着几分相像的侧脸,“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楚煜满意的看着她憔悴的样子。若不是那日忽然起了疑心,他也不会让人去查这件事。更不会知道原来父皇早就想要将王位传给祁墨生。娶温栩,不过是明惠帝与祁墨生的交易而已。
  楚煜目光微转,落到她身上,“你以为你伤了本王只落得个和离,真的是因为明惠帝体恤你们宋家一门忠烈?若不是祁墨生用婚姻做交易恐怕你这刺杀王爷的罪名就坐实了。”
  俞长歌撑着身子的手臂忽然失去了力气,手一松,身子就直接跌落在地上,她不敢置信的望着楚煜,嘴里不停地呢喃否定他的说法,心里却有个声音越响越厉。
  楚煜望着她似抽空所有力气的样子,满意的笑了起来,他将声音放的很轻,像情人间的细细低语,“若不是担心你蛊毒发作,祁墨生又怎么会夜夜留宿在飘香阁这种地方被父皇责罚。若不是为了换你平安,他又怎么会在朝堂之上拂了威武将军的面子,当众要求退婚。”
  俞长歌浑身发抖,腹内开始慢慢的钝痛起来,她知道这是蛊毒发作的前兆。又一波疼痛即将到来。
  “是你安排的对不对,你故意想要他众叛亲离,孤军奋战。”
  她的话带着急促的喘息,楚煜看着她捂着腹部的手,了然一笑,“毒发了?那本王就大发慈悲,趁你还清醒的时候告诉你吧。没错,这一切是本王安排的,这天下间最尊贵的位置本来就属于本王,他一个小小的统领凭什么出来与本王抢。”顿了顿,他接着道,“何况这件事对你对我是双赢的局面不是吗?若不是你,祁墨生不会如此挺好。而你也该谢谢本王,若不是本王要求他当众提出退婚,以父皇对他的疼爱,必然不会同意他的要求。如此做来他们都没有了退了,即便是父皇下旨将温栩赐婚给他,恐怕那威武大将军也是不情愿的。”
  俞长歌脸色煞白,手指也惨白,紧紧捂着自己的腹部。她怎么就不相信他。怎么会以为他对自己都是虚情假意。甚至假装看不见他眼里的情深,忽视了他对自己的关心照顾。祁墨生为了自己连命都可以不要,更不用说只是对他而言根本毫不在乎的权利。
  腹部越来越疼,连带着心脏也一波波的疼起来,理智渐渐被疼痛消磨殆尽。
  终于忍不住,她低低啜泣起来,泪水夹杂着冷汗从苍白的脸颊滑落,眼前的景物渐渐变的模糊起来。月色顺着窗棂透进来,带着一种朦胧诡异的光泽。黑暗慢慢滑下来,盖住了她的视线。
  门外传来乱糟糟嘈杂的声音,她想起来但实在没了力气,慢慢的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昏睡。
  *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打更的更夫敲了敲手里的梆子,目光散漫的看了眼天边被乌云遮了一半的月亮。
  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流年不利,这京都竟然接二连三的发生走水事迹。显示飘香阁被烧的面目全非,现在又轮到戒备森严的王爷府。听说还烧死了一个丫头,真是红颜薄命啊,死的竟是些年轻貌美的小姑娘们。
  梆子敲了两声,打更人拖着疲惫的步伐离开了空旷的大街。并没有注意到从后面巷子口探出的头。
  青冥单手扶着墙勉力稳住身子,一条腿显然已经断掉,身上衣着褴褛,血迹斑斑。冰冷的脸上有着悲伤绝望与不甘。
  他竟然救不了她!血迹遍布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陷进了墙里,断了一个指甲,鲜血越发横流。
  知道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他咬咬牙站了起来,断腿处传来的锥心之痛让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刚走了两步发现有人经过,青冥又连忙退回巷子口,藏在黑暗中的手握成拳,做好了随时反击的准备。
  他从王府逃出就不断的遇到追兵,耽搁了两天还没有见到主上。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就这样死去也不见得是见坏事吧。他的命贱如蝼蚁,如今连唯一想要守护的人都不在了,这条命也只能是为了杀人而活着。若是就这样死去,或许还能给主上留有一丝希望,至少得不到她的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可是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又等了一炷香的时间,外面静悄悄的,只有草丛中的蛐蛐偶尔发出几声鸣叫。他用手捏了捏自己的右腿,这条腿碎的真干脆,是被人用刀柄一点点敲碎的。
  勉强拖着残破的身子到了祁墨生府邸门前,天竟然蒙蒙亮了。
  刚从楚煜附上掏出来的时候他也来过这,只可惜那时候周围都是暗卫遍布的样子,他分不清那些人是祁墨生的还是楚煜的人,只能选择退回去按兵不动。
  这次他躲在墙角冥神静气的停了会,奇怪的是周围静悄悄的,没有前一天周围都是暗卫的样子。
  这幅身子已经不能支撑他翻墙而入,只能去府前拍门。不过是拍了两声,门就吱呀一声被打开了。
  管家探头望过来,认出是他,惊讶的嘴都长大了。
  “青冥?快、快进来,我这就叫人去!”
  管家握着他的右手将青冥扶了进来,末了还警惕的看了看四周。
  “我先找大夫给你看看,主子还没睡,我这就叫人通知他。”
  青冥一把握紧了他的手,声音低哑,“不用,我要直接见主上。”
  管家担忧的看了眼他伤痕累累的身子,犹豫的神情溢于言表。
  青冥摇了摇头,声音竟是比刚刚又弱了几分,“来不及了,我有急事!”
  生怕他一口气背过去,管家也不敢再说什么,连忙半扶半抗的将青冥带到了祁墨生眼前。
  自从俞长歌失踪,祁墨生每天都睡不着,大部分时间都在书房。
  烛火摇曳,灯芯烧的长长的,发出噼啪的声音。
  每日每夜的操心又得不到充足的休息,即使他武功高强也经不起这样折腾。他的医术颇佳,也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而且身体的状况越来越糟。若是不多加休养,恐怕还未找到俞长歌自己就要先病倒了。祁墨生放下手中的狼毫笔,揉了揉额头,这几日发生了太多事情,每件事单独挑出来都足够他焦头烂额的。
  第七十四章
  最近上朝已经隐隐听到许多官员对他的不满,可是他无暇顾及。
  自从前天从楚煜府邸传出失火的消息,他就整夜整夜的睡不着。王府素来戒备森严,防守得当,即便是失火也应该很快被人扑灭,怎么会无缘无故烧死一个丫头。除非——
  他不敢想,内心越越来越躁动不安。
  有个想法每每从心底即将呼之欲出,就被他强力的压下。这种自欺欺人的行为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可悲。
  忽然,门外传来几声急促的敲门声,祁墨生的精神高度绷紧,还没等他回答,门从外面忽然被推开了。一个浑身是血的人顺着惯性跌了进来。
  “呦呦、您小心着点啊。”管家连忙上前扶住他。
  祁墨生皱眉望着那人,待烛火照近才发现,竟然是他寻找多日的青冥!
  “怎么会这样!”祁墨生连忙从管家手中接过青冥,手指利落的在他周身大穴点了几处。小心的将他扶到书房中的床榻上,又伸手为他把脉。
  “主上……”
  青冥挣扎着想要跪下行礼,被祁墨生一把按住。他雷厉风行的指挥管家带来伤药及热水,自己手脚麻利的将青冥的破衣换下来。青冥的伤比他表面看见的还要严重,伤上加伤,几乎伤遍了五脏肺腑。
  身上的伤口刀刀见骨,是用利器以极快的手法所伤,祁墨生眸子微眯,他认得这伤口,是出自江湖第一快刀百里正之手。
  手顺着骨节往下摸,祁墨生脸上豁然变了。青冥的右腿竟被人一点点敲碎,若是再晚一步,这条腿就废了。
  烛火下的祁墨生脸上晦暗不明,青冥嗫喏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内心的煎熬,开口请罪,“主上……”
  祁墨生手下的动作顿了顿,接住了他的话头,又继续手上的工作,“先别开口,治伤要紧。”
  青冥听话的止住话,他确定刚刚没有看错,主上在他开口的时候抽空了脸上的血色,连包扎的手都是颤抖的。以主上的聪明恐怕也该早已猜到,他单独回来,必然是俞长歌性命不保。
  只是——主上何曾如此自欺欺人。
  将青冥的伤口处理妥当,已是辰时。
  两人都是疲惫不堪,祁墨生连日来都未曾睡眠,眼底乌青一片。青冥望着他的样子于心不忍,但狠狠心,深吸了口气,还是决定不能继续逃避下去。
  “属下无能,未能保护好县主,请主上责罚。”
  祁墨生声音微颤,缓缓道,“无妨,我自会亲自将她救出。”
  青冥皱眉,他刚刚虽是没说明,但以他对祁墨生的了解,祁墨生必然已经猜到了。
  “那日王府失火,烧死的正是县主。”
  祁墨生如遭雷击,身子颤了颤,好不容易稳住身上,才慢慢转身望着他,露出一个惨淡的微笑,“你可是亲眼所见?”
  青冥垂眸不语,片刻后才抬起头来,眸子血红,充满了仇恨,“属下亲眼所见,确是、县主……”
  眼中仿佛出现那日样子。
  他醒来一直不知道楚煜的用意,直到那日他与百里正将他带到一间厢房门口他才清楚。俞长歌被脚踝上锁着一根铜链,大火从里面烧起来,很快就烧到她的脚边。
  那一声声啼叫的凄惨哭泣在火红的烈焰中掀起,犹如人间烈狱,是他这一生中听到的宛如利器般的伤人利器。每次回想,心头就会伤痕累累。
  他们留着他的命,不过是想让他亲眼见到俞长歌被火烧死。
  拼尽全身力气也救不了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大火一点点吞噬。腿被敲断了,只能跪在地上看着那原本笑颜如花的女子一点点变成黑炭。明明近在咫尺,却无能为力!
  “死了?”祁墨生轻声呢喃。周围的空气变得稀薄起来,他的呼吸渐渐困难,胸腔内似有只无形的手钳住他的心脏。
  “噗——”祁墨生喷出一口血,身子晃了晃,颓然倒在地上。
  “主上!”
  “主子!”
  青冥挣扎着起身,还未等下床管家已经一把抱住祁墨生,将他扶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又是掐人中又又扇风的,还没等他去喊人,祁墨生已经缓缓抬起了眼皮。眼睛黯然失色,所有的光芒在听到那个人死后都烧成了死灰一片。
  “无妨。”祁墨生推开管家的手,勉强站直了身子,慢慢走到青冥面前,轻音轻缓,一字一顿,“她走的时候……是不是很痛苦?”
  青冥没想到他会问这个,眼里讶然一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点了点头。有的事情不知道反而比知道幸福的多,他不想主上跟他一样,知道所有的事情,以后每每想起,都是一种锥心之痛。
  祁墨生却并不领他的请,语调轻缓但带着斩钉截铁的肯定,“说给我听,我要听全部!”
  “主上何必呢?县主去的时候很痛苦——”
  “这是我的错,这些痛是我活该承受的。”将手紧握成拳,指甲深陷肉里,可是祁墨生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只有心里的手一点点收紧,痛彻心扉,证明他还活着。
  听青冥诉说着俞长歌的死,祁墨生的脸上煞白,整个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犹如行尸走肉。青冥说到俞长歌最终被烧成黑炭,祁墨生梗在喉头的一口鲜血终于憋不住,尽数喷了出来。鲜血溅在雪白的帷帐上,点点散开犹如红梅,凄惨又艳丽。
  祁墨生望着那些血迹,嘴角忽然弯起一个比哭还凄惨的弧度,这种五内俱崩、寸心如割的感觉应该就是她临死前的感受吧。
  他忽然起身,拾起案桌上的佩剑转身就要离开。青冥见状连忙下床阻拦,被敲碎的腿妨碍了他的动作,让他还没等下床,就砰一声掉在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