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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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他三七二十一 更新:2021-04-30 16:14 字数:4886
安逸然听他说狂花胎记,这才如梦初醒:“对了,胎记。”
安逸然突然激动地抓住安若好的手,安若好被吓了一跳,高声道:“嗯?”
“你脖子上有一朵狂花胎记是不是?”
“是有,我二哥说长得像百合花。”安若好摸了摸后面,其实就和一般肌肤无异,她自己从来看不到。
安逸然错过身去看了看,是她没错。
“大人,她还有个玉坠。”齐大叔又转向安若好道,“你的玉坠呢?”
安若好听了,从衣裳里掏出玉坠给他们看。
安逸然看到那玉坠,那可是当初她亲自给她戴上的。平时再怎么冷静的一个人,此刻也忍不住了,她一把将安若好抱进怀里:“我的女儿,我的宝贝。”
“女儿?”安若好的脑子有一瞬间的短路。
“爹。”钟毓瑾看到钟翰良开门出来,叫道。
“大人,我相公他怎么样了?”安若好从安逸然怀中脱出来,急忙问道。
“毒差不多解了,但是此毒后劲很足,他可能这一个半月都下不了床了。”钟翰良就着小厮刚刚送过来的水净了手。
“多谢大人。”安若好的心终于放下来,“我可以进去看他了吗?”
“进去吧。”钟翰良把位置让出来,看看安逸然的神情,看来女儿的心思全在她丈夫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关系。他想起以前的宝贝,整天就会黏着他撒娇,偶尔比老二还皮,偶尔又乖巧得让人心疼,如今这样子让他不免嫉妒躺在床上的那个小子:小子,居然跟我抢女儿。
安逸然看钟翰良难得出现的吃醋神情,居然还是因为女儿,真是又好气又好笑:“翰良,你说怎么办?她对我们完全没有印象。”
“先等等吧,她现在这状况,显然没有什么心情再理我们这十年未见的爹娘。”钟翰良叹了口气,在门口看着仍是一脸忧容的安若好。
安若好摸了摸凌庚新的手,比刚刚是好了些,但仍是冰凉。她掀开被子看了看,脚上缠了绷带,看不出怎么样了,但是钟大人说他需要静养一个半月,看样子还是挺严重。
安逸然和钟翰良逸然达成共识,还是等那个偷了他们女儿的小心肝的小子好了再说,但是说了还要很久呢,这日子可有得煎熬了。不过,贴心的小棉袄好歹在自己眼前,跑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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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毓瑾看爹娘那样,看来暂时是认不成妹妹了,但是妹妹看起来比小时候更好玩了呢。他看其他人都去了偏厅,他才不去凑长辈们的热闹,反正“那个人”暂时也没事,不如去逗逗她?
钟毓瑾这么想着,便蹑手蹑脚到安若好背后:“小妹,这是你相公呐?”
“嗯。”安若好正眼都没看他,她生怕凌庚新一不小心就出了什么差错。他一直好好的,这突然间发生点什么,让她很是难受。
“你们成亲多久啦?”
“有四个月了。”
“哦。”钟毓瑾算算日子,看看这妹妹的样,也没有怀孕的迹象。嗯,暂时还当不了小舅舅。
钟毓瑾看安若好完全没有要理他的迹象,只能自己找话问:“小妹,你以前在哪儿住呢?”
“舜水村。”
“舜水村?什么破地方,没听过。”钟毓瑾嫌弃地摇头。
安若好听到他嫌弃的话语,转过来盯了他一眼。
“我,我只是没听过,没有别的意思。”钟毓瑾看安若好难得用正眼看他,连忙道,想着还是该换个话题,“你相公贵姓呐?”
“姓凌。”安若好感觉到凌庚新的手慢慢回暖,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
“姓凌?”钟毓瑾似乎想到了某个人,皱了皱眉。
“笑颜,用膳了。”白婧婵过来叫道。
“你们吃吧,我不饿。”安若好摇摇头。
“这……”白婧婵看她的脸色因为一夜没有休息,现在已经很疲惫,她回头看看正进门的齐斐扬,示意他劝劝。
“笑颜,先用膳吧。钟大人说了没事就不会有事的。”
“可是他怎么还不醒呢?”
“笑颜,喝完粥吧。”安逸然端进一碗粥来,其实她也曾经这般守过受伤的钟翰良,所以她知道那种煎熬。即使知道不会出什么问题,一颗心还是放不下。
安若好看到她亲自端了粥来,连忙站起身来:“多谢安大人。”尽管她不知道这安大人究竟是何方人物,但那些画卷上的故事,而且能够让齐大叔尊敬至此,都显示了她不是一个普通的妇人。
“即使没有胃口,这薏米粥却是极爽口的,不会腻。”
“是。”安若好看大家都看着她,也不好再推辞。而且她想起来,自从离开了舜水村,她已经很久没有喝薏米粥了。她尝试着舀了一小口,可是刚刚喝了一口,眼泪就流下泪了,这个味道很熟悉。和米老头还有凌庚新做的差不多,但是感觉味道更好些,而且有妈妈的味道。
“怎么,不好喝?”安逸然看她落泪,慌道。
安若好噙着泪水摇摇头。
“到底怎么了?”钟毓瑾见她欲哭不哭的样子,有些暴躁。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味道很熟悉。”
“你记得?”安逸然刚刚平静的心情又激动起来。
“记得什么?”安若好诧异抬头。
“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谁吗?”
“安逸然安大人。”安若好这时才仔细地观察了她的眉眼,细长浓密的睫毛,眼角微翘,鼻梁俏挺,嘴唇抿得殷红。她的年纪应该也有三十七八了,但她的眼睛和笑颜的眼睛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难道,她是……
“逸然,你别为难她,她那时才五岁。”
“娘?”安若好轻声疑惑道,带着极大的不确定。
“你终于想起来了?”安逸然喜极而泣,将她拥入怀中。
安若好却呆了,因为在现代的时候,她也是到了二十几岁时才被找回去,但是那边的父母找到她只不过是为了利用,所以好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够释怀。现在,她对于这具身体突然出现的父母也忽而生了些许抵触之情。
“我的小阿好,你怎么了?”安逸然看她眼中刹那间浮上了一丝抗拒,心中微颤:她是在怪他们吗?
“你叫我什么?”安若好猛然听到这熟悉到骨子里的称呼那些沉淀了记忆一下子如开了闸一般涌出来,心底萌生了悲意。
“阿好,你的名字应该叫钟若好,而不是笑颜。”
“钟若好?”安若好听这名字,那代表了一段不堪的过去,她不喜欢。
“你不喜欢?”安逸然握住她微颤的手,她的手冰凉,几乎凉到了她心里,“如果你不喜欢,可以改的。”
“你为什么说我是你女儿?”安若好发现她的脑子混混沌沌的,她急需从头开始理一遍逻辑,为什么现在突然跑出两个人说是她爹娘,虽然她心里已经信了。
“你的脖颈上有一朵狂花胎记,这朵花独一无二,这世上再不会有第二个人。那是因为我在怀着你时曾受人迫害,为了保命,你爹取采了狂花。狂花虽然助我续了命,但是本身也是有毒的。没想到,最后狂花带着毒性附到了你身上,过几日,还得让你爹把你体内的毒清了。”
“你说我脖颈上的胎记是因为中了毒?”
“嗯,不必紧张,看你如今,也只是身子弱些,并没有其他症状。不过若再长久些,可能会影响生养,如今把你找回来解了毒就没事了。”
安若好没想到脖颈上那朵被凌庚新夸赞了好多次香氛四溢的胎记竟然是导致她月事不调,身体虚弱的元凶。
“还有你脖子上的玉坠,是你满月时我给你亲自戴上的。虽然看着不起眼,但这是皇上亲自赏的。”
安若好低头看了看温润的水滴型玉坠,没想到它还有来头,难怪那时候齐大叔和白先生都认了出来,也只能怪那时她一门心思都在逃跑上就没注意这些细节。
“那我是怎么被抱走的?”
“十年前,我的你爹因为遭人陷害,卷进了一起灭门案中。那时的事情很复杂,即使是现在也难以厘清,你是被一个不知名的贼人偷走的,你被偷走之后我们一直在寻找,但没想到你居然就安安静静地生活在一个我们根本不会注意的小村落里。”
“不知名的贼人……”安若好心想说的该不会是霍楚玉吧?但是她不是曾经的凌笑颜,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她的生身父母就在眼前,她要认吗?
“你记得什么吗?”
安若好摇摇头,却又想起凌庚新之前殷殷叮嘱的言语:若是有人来认亲,让她千万别答应。
可眼前的状况已经很清楚,齐大叔和白先生,甚至婧婵姑姑和安老太君都早已知道她是钟大人和安大人的女儿,安逸然的话也应证了她的身份:她应该认祖归宗的。
钟翰良和安逸然都从她纠结的眉心看出了她心中的烦闷,对视一眼,钟翰良道:“爹知道你一时难以接受,我们都出去,你静一静吧,我们能等的。”说着,钟翰良便吩咐了大家出去。
安若好听着门被掩上的声音,坐到凌庚新床前,他还在睡着。她将头靠在他肩上,轻轻地说着自己的烦闷:她应该认他们吗?但是他之前为什么那么说呢?他在担心什么?
她靠在他胸口,忽而觉得他的心跳似乎越来越弱了,她猛地抬头,却发现凌庚新的整张脸又呈青紫状。
她的脑子轰的一声,几乎是跌撞着跑出门去:“爹,娘,他,他……”
钟翰良等人闻声连忙进门看凌庚新,钟翰良把了脉,探了鼻息之后,只对着安若好摇头。
安若好的心似乎突然间就停了,全身都没了感觉。
“阿好,他不在,我们会给你找个更好的良人。”安逸然安慰道。
“我谁都不要,我只要他!”安若好嚎啕大哭,“二哥,二哥!”
可是,任凭她大哭着,凌庚新的身体还是越来越冷,直至最后没有了一丝气息。
“二哥……”安若好只觉得整个天都塌下来了,眼前一片黑暗。
“颜颜,颜颜。”忽而,凌庚新焦急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安若好猛地睁眼,发现凌庚新正一脸焦急地叫她。她伸出手想确定那是不是他,可是当她正要触到他的时候,他又变回了那冷冰冰的样。
“二哥!”
“颜颜,颜颜,醒醒!”凌庚新猛摇着梦魇的安若好,奈何她摸了一下他的脸又开始在梦中哭泣,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让她哭得这么伤心?他几乎要心疼死了。
安若好只觉得唇上一痛,眼睛再次睁开,眼前不是模糊的景象,凌庚新那焦急的脸却再次映入眼帘:“二哥,我梦见你死了!”
“颜颜。”凌庚新僵着下半身抱住她,其实在梦中,他又何尝不是一样的感觉。他梦到袁赋璟的剑毫不留情地插入了颜颜的胸口,那一刹那,他觉得自己要死掉了。可是,梦中的他只能抱着她冰冷的身体狂吼却无可奈何,那么无助,那么孤独。若不是他听到了笑颜的抽气声,他还醒不过来。
“二哥,你不要死……”安若好开始哭得比梦中更加悲伤。
“我不会死的,有你在,我怎么舍得死呢?”凌庚新失笑,拥她在怀的感觉真好。
“你告诉我,我这不是在做梦。”
凌庚新看她眼里还含着泪水,脸上全是湿湿的痕迹,将她的头拉下,轻轻地吻过,最后映上她的唇,狠狠心咬了一口。
“痛……”安若好委屈嘤咛出声,但是这痛感完全及不上刚刚的心痛。
“会痛,所以不是在做梦。”凌庚新柔声道,她殷红的唇就在嘴畔,笑着吮住。梦里的痛已经远去了,那余韵就让这舌尖的美味来冲淡。
安若好感觉到他激烈的情感,也开始回应他,他的长舌在她口中扫荡,如掠城池,吻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但是只有这窒息的感觉才能让她感觉到他的心跳,他的爱。
“小妹,你……”刚刚一帮人听到安若好在里面狂哭,奈何叫了半天没应,只能推门进来。钟毓瑾是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