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节
作者:管他三七二十一      更新:2021-04-30 16:14      字数:4864
  “哼。”安逸然瞟了他一眼,继续看着;可是霍连城出来进去之后就什么声响都没有了,只隐隐约约传来了丝竹管弦之声。
  “安大人;这个霍连城可不简单。”凌知隐反客为主吃起了桌上的零食,小口小口地喝酒。
  安逸然盯了一会儿,回过头来:“你到底是谁?”
  “你猜。”
  “你和西域飞狼什么关系?”
  “安大人果然好眼色。”
  “你果然和他有关系!”安逸然袖中手腕转动。
  凌知隐笑,这个女人不擅杀,但是已经两次对他动了杀机,要不是在这人来人往的玛琅街,只怕她早已动手了。
  “你笑什么!”安逸然微怒。
  “我杀了西域飞狼。”凌知隐继续抿酒,脸上的笑意却浅了。
  “怎么可能!”安逸然在外人面前古井无波的眼底漾开了一丝诧异。
  凌知隐从怀中掏出一柄弯刀:“这柄弯刀就送给大人当赔礼了。”
  安逸然瞧了那弯刀一眼,凌知隐已经不知所踪:他杀了西域飞狼,他还学了西域飞狼一身武功,最关键的是他会东瀛忍术。
  “谁?”突如其来的敲门声让她有些愠怒。
  “媚姬求见大人。”这声音,换做任何一个男人都会被酥到骨子里。可是,捕神大人,是实打实的女人,她收起弯刀,“嗯”了一声。
  一个白衣女人,蒙着白色面纱,袅袅娉婷地走近,身后的门自动关上了。
  “大人独自一人坐在这醉太平的雅间,可是有烦心事?”媚姬坐在了她身侧,吐气如兰。
  安逸然握住她柔若无骨的手腕:“媚姬可是越发漂亮了,看得本大人魂都快没了。”
  “咯咯,大人的嘴真是越来越甜了。”媚姬那银铃般的笑声传了出去,整条玛琅街的人都知道,捕神大人又要栽在这妖女手上了。可是,任谁见到她,都不可能不动心。捕神大人如此英明神武,配这一介妖女,除去她的秉性,倒也般配。
  媚姬忽而将嘴凑到安逸然的耳廓:“大人,西阙山有异动。”
  安逸然微微点头:“继续查看,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即来报。”
  “是。”媚姬莞尔一笑,“若是真媚姬知道有人冒充她,不知她心中如何作想呢,呵呵。”
  xet。
  “你尽淘气。”
  “这也是大人应允的,不是?”“媚姬”盈盈起身,扬声道,“安大人,这银票媚姬先收着了,告辞。”
  “哎,安大人又着了那妖女的道了。”醉太平的掌柜暗自摇头,整条街的人都摇头,幸而这妖女每次都只是要些银钱,没有像江湖上传闻的害人性命。
  安逸然想着西阙山,她是该找个借口去看看。
  “大人,皇上召见。”齐斐扬匆匆赶来。
  “嗯。”安逸然背着手,缓缓踱进皇城,路人还只当她仍然沉浸在媚姬的魅惑中。
  “大人,听说媚姬又来找大人了?”齐斐扬有些担心。
  “无事,不过是损失些银钱罢了。”等过了宣武门,安逸然却停下了,“你回府去将我书房中的《佰草集》取来。”
  “是。”齐斐扬转身往回走,安逸然又把他支开,不知为什么。
  安逸然到了德政殿,毫不意外地看到钟翰良也在,看那身形,已经跪了很久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行了,起来吧。”
  安逸然抬头,皇后站在皇上身侧,这倒是让她大吃一惊。
  “安大人,本宫好似也有半年没见大人了,怎么不认得本宫了?”皇后似笑非笑。
  “逸然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罢了罢了。”清泰帝挥挥手,“皇后就别呛他了,谁不知道捕神大人除了媚姬,什么女人都瞧不进眼里。”
  “臣该死。”刚站起身的安逸然又跪了下去,没想到她见过媚姬的事情这么快就传进了宫里。
  “媚姬一介妖女,如何配得上我晋平的捕神。正好中秋临近,宫中要摆宴,不如本宫蘀安大人物色物色。”
  “臣已心有所属,钟大人可比臣年长,皇后娘娘不如先蘀钟大人安排安排。”安逸然不提,皇上和皇后就似忘了他一般。
  钟翰良听她把自己搬出来做盾牌,微微一笑:“若是皇后能安排,臣也不必跪在这地上了。”
  “翰良,你也老大不小了,你那小小心上人早已不知所踪,就连朕也未必找得到她,你就勉为其难接受皇后的建议吧。”清泰帝语重心长,自己的左膀右臂怎么能让他人拉拢了去。
  “皇上,翰良已然探听到她的下落,只愿皇上给翰良一些时间。”钟翰良抬头,坚定地看进皇上眼里。
  安逸然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他,她一直以为这个男人心中只有国,只有君,没想到还有个青梅竹马的心上人。
  “你既然坚持,便这般吧。”皇上拗不过他,又转向安逸然,“逸然,朕和皇后都觉得赵丞相的千金不错,好像叫赵,赵什么来着?”
  xet。
  “赵琉诗。”皇后接道。
  “对,赵琉诗。朕看过了,是个好姑娘,虽然……”
  “谢皇上皇后关心,臣真的没有成家之心。”安逸然深深地感觉到皇上在试探她,但是她也不能就此不明不白地娶个姑娘回来,还是赵丞相的女儿,总有一天会露馅了。
  “没有成家之心,也该成家了。安大人家中尚有祖父,且本宫听说,老太爷身体不怎么好,多个贴心人照应着,总比一个人照顾要强。”
  “皇上……”皇上和皇后这是铁了心要给她赐婚?也不尽然,若是强要赐婚,皇上早就下旨了,何须折腾这么多废话。而且,她想起来,赵琉诗早已说过,她属意于凌王爷,此生非他不嫁,可是凌王爷自从两年前在边境失踪之后就再无音讯。赵琉诗是个专情的女子,即使她答应,赵琉诗也不会答应的。
  “安大人,赵琉诗,堂堂宰相之女,和安大人可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臣谢皇上皇后美意,恭敬不如从命,只是不知赵姑娘的心意。”
  “这个本宫自会为你搭桥铺路,安大人放心便是。”皇后笑了,随手就灭掉一个威胁到后位的女人。后宫是没有硝烟的战场,谁说赵琉诗属意于凌王爷的,那是皇上假扮的凌王爷。赵琉诗和皇上互不知情,她却是知道的。
  安逸然和钟翰良同时告退,今日之事很奇怪,皇上想和她说的明显不是婚事,只是被皇后横插了一脚。
  “安大人,安大人?”钟翰良叫了好几声,安逸然才回过神来。
  “钟大人何事?”
  “安大人是否在为赵琉诗之事烦心?”钟翰良难得的没有讥讽之色,而是关切与担忧。
  “不是。”安逸然摇摇头,站在白玉桥上看着远处金黄色的屋顶。
  “安大人,本部已和皇上说通要去西阙山一趟,安大人可愿同行?”
  “什么?”安逸然转念一想又不对,“钟大人为何要去西阙山?”
  “本部的目的和安大人恐怕不差,只是安大人若一同前去便可暂时避掉婚事,何乐而不为呢?”
  “钟大人既然盛情邀请,逸然若再推辞便是不识抬举了,那就烦请钟大人跟皇上请奏了。”这个钟翰良要她一同前往,必定有事情要倚仗她。对了,钟翰良不会武功,关键在这!那就让他和皇上磨去吧。
  “皇上已然答应了。”钟翰良的眼神越过她的肩头,“杜公公。”
  “钟大人,安大人。”杜公公笑,递给安逸然一小卷宣纸随即道了告辞。
  安逸然打开一看,皮笑肉不笑:好个钟翰良,果然已经算计好了,那就去西阙山散散心吧。
  “大人,《佰草集》取来了。”齐斐扬匆匆赶来,向着二人遥遥一拜。
  钟翰良笑看着齐斐扬手上的《佰草集》,指着不远处一抹青色:“西夏大使又来了。”
  “斐扬,将《佰草集》送到杜公公手上。”
  “是。”齐斐扬领命而去。
  “安大人可真是为皇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啊,连《佰草集》都献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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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1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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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大人手上若有抄本,可否借在下拓印?”安逸然笑。
  “安大人不愧是捕神,连本部府上有《佰草集》的抄本都知道。”钟翰良不等安逸然回答,哈哈一笑,转身离去。
  安逸然看着他的背影远去;《佰草集》献出去了;祖父该心疼了。但是又有什么办法;此次西夏大使前来;唯一的目的就是获得这本《佰草集》;难道杀害他儿子的背后主使是他自己?借此逼得皇上大放血?
  虽说虎毒不食子;但是西夏大使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也不是没有对自己儿子下手的可能。
  想到这里,安逸然眉头大皱。可是;现如今,还是西阙山的事情比较要紧。
  “安大人。”安逸然出了皇城,何东润已经候着了。
  “何事?”
  “老太爷为了《佰草集》,正在发脾气呢。”何东润说着低下了头。这老太爷倔起来真是谁都拿他没办法,看着他没有武功,可是所有的捕快都不能对他动手啊。刚刚若不是齐斐扬聪明,那《佰草集》连神捕府大门都出不了。
  安逸然就知道会这样,才会让齐斐扬回去取。她刚到神捕府门口,就见围了一圈的人。
  “捕神回来了,捕神回来了。”
  安逸然也不能把这些人给赶了开,赶紧进门拉住发飙的祖父进屋:“祖父。”
  安德奎瞪了她一眼,偏过头去不理她。
  “祖父,《佰草集》留在我们手上也没有大用处,不如替国解难。”
  “你把门打开。”
  “是。”安逸然门一开,门口一溜排开的捕快连忙躲了开去,“全都给我出去巡视,再在这偷听小心爆头。”
  “是。”众捕快看偷听不成,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谁不知道,这世上只有两个人能够让捕神大人无可奈何,一个是媚姬,一个就是耍起脾气来谁都没办法的老太爷了。
  “祖父。”安逸然回身恭敬地站在那里。
  “你弟弟有消息了吗?”安德奎见众人走开,脸上的神情也变了,不再是老顽童的样子。
  “逸然无能。”
  “在祖父面前不要这么拘谨。”安德奎拍了拍她手背,“十五年了,你娘把你弟弟交到我手上却就那么丢了,其实祖父也知道希望渺茫了。”
  虽然安德奎的话语有安慰之意,安逸然还是没能放松:“祖父,希望渺茫也还是有希望的,逸然定然会努力寻找。”
  “《佰草集》的事情就算了,给那西夏大使也是便宜了他。正值多事之秋,你也要加倍小心。”
  “逸然知道。”安逸然倒是很奇怪祖父竟然不追究《佰草集》的事了,她让齐斐扬回来光明正大地取,就是要看祖父的意思。其实今天要是齐斐扬拿不到,她也不会怪罪于祖父。虽然她一直不知道《佰草集》于祖父的意义,但是她知道那是祖父的心头宝。
  安逸然回到自己房中,拿出怀中的弯刀,没想到西域飞狼就那么死了。这柄弯刀,是西域飞狼的情人送给他的定情信物,只可惜红颜薄命,所以西域飞狼一直未娶,此柄弯刀也从不离身。只此一点便证明,西域飞狼确实死了。
  她之前也试探过,而西域飞狼的事情则进一步证明了那个小贼的武功完全在她之上,但是对她似乎没有恶意,只是这个世界上知道她的秘密的人又多了一个,终究是一把悬在头上的剑。
  他会东瀛忍术,偏不是东瀛人,武功杂糅了各家之长。只怕,这世上没有几个人是他的对手了,他到底是谁?
  最近是她的智力下降了,还是对手更加强大了?她似乎看不清眼前的局势了。
  看不清局势便不要看了,这一点她从来不强求自己,出了房间。齐斐扬已经回来了,她吩咐了第二日往西阙山的事情,进了书房。
  “谁!”安逸然掠出窗户,巡着黑影方向奋起直追。那黑衣人也胆大得很,居然就在醉太平楼顶等着她。
  “又是你。”安逸然收起袖中的飞针。
  “女人不要总是生气,很容易老的。”凌知隐扯了蒙面黑布,在屋顶上躺下,看着头顶的星空。
  “你!”这个小贼总是拿这件事揶揄她,但是又不给她个痛快,凭她的武功又不能奈他何,真正是憋屈死了。
  “你看。”凌知隐笑了笑,眼神示意对面的白玉庄。
  安逸然循着他的眼神望去,白玉庄的后花园里俨然坐着两个人,一个毫无意外是霍连城,而另一个赫然是钟翰良!
  大梁的皇商和晋平的刑部侍郎,两个人在那里欢声笑语,推杯换盏,怎么看怎么奇怪。
  明日他们就要启程去西阙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