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节
作者:冬冬      更新:2021-04-30 16:09      字数:4835
  秦禄一走,顾长顺就端着一盒四四方方的食盒进入殿内。方才阮婕妤托人送来一盘翡翠酥,别家主子日日送吃的讨圣上欢心,这位主子算是入宫头一遭。不过在这个节骨眼上送,只怕别有深意。
  顾长顺见地上狼藉一片,心知圣上怒气未平,便将食盒放在一旁,弯腰收拾地上的碎玉片。
  楚焱瞄了眼精致的食盒,极不耐烦道:“又是哪位嫔妃送来的,给朕拿出去。”他一想到后宫那群毒蝎一般的女人,心中就火冒三丈。
  顾长顺手上顿了顿,起身试探道:“这个食盒是阮婕妤送来的。”
  楚焱讶异地挑了挑眉,此事这么棘手,这女人也终于知道急了,想着来给他献殷勤。
  他起身坐在榻上,伸手移开富贵花开的食盒盖子,盒子里装着一盘精致可口的翡翠酥,似乎还冒着袅袅娜娜的热气。若是搁往常的话,他定会好生窃喜一番,毕竟这女人终是记住了他的喜好。
  然而,此时他的眉间是越皱越紧,随手将食盒盖上。
  顾长顺默默地将他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心里也是一叹,看来阮婕妤这一关是过不了了,便出言劝道:“好歹是阮主子送来的,皇上也意思意思尝一尝吧。”
  楚焱终是不忍,打开食盒,拈了一块翡翠酥塞入口中,绵绵软软入口即化,顿时满嘴余香。
  当他还想拈第二块的时候,才发现青花瓷釉里红鲤鱼盘底有一张纸。
  楚焱微微扬眉,抽出翡翠酥底下压着的一小张纸,淡淡扫了一遍上面弯弯扭扭如同蚯蚓一般的字,嘴角抿起一个冷冷的弧度,简短地说出两字:“做梦。”
  第一日,楚焱命人将食盒退了回去。
  第二日,楚焱照旧命人将食盒退了回去。
  到了第三日,顾长顺端着食盒进来禀报过后,见皇帝眉间闪过丝丝怒意,就想派人再给送回去。
  不料,皇帝冷着脸道:“摆驾吟霜阁。”
  阮凝湘听见宫人的通传声,心中顿时一宽,便笑着起身迎接圣驾。
  皇帝一踏进主殿,阮凝湘就给众人使了眼色,宫人们领命退下将门也一并掩上了。
  “皇上,嫔妾终于把您给盼来了。”阮凝湘笑容灿烂。
  楚焱斜睨了她一眼,答非所问,“朕的爱妃倒是耳聪目明。”
  “嫔妾愚钝。”
  楚焱冷冷地打断她的说辞,“你还愚钝,要是连你也算愚钝的话,这后宫就都是傻子了。”
  阮凝湘嗔道:“皇上的赞赏总是这么刺耳。”
  楚焱也懒得再跟她斗嘴,直截了当地问:“从哪打探到朕要提拔傅家的?”
  阮凝湘从实招来:“傅妹妹给嫔妾透漏了一点,然后嫔妾自己猜了一点。”
  楚焱凤眼微挑,眼眸暗沉,深深地凝视着面前的女子,半晌,指着几案上的棋盘,道:“来一局?”
  阮凝湘眸中一亮,欣然应允,漫不经心地给他台阶下,“皇上进来有烦恼?可愿让嫔妾替您解忧?”
  楚焱眼皮未抬,似乎专心于棋局,嘴上却刻薄道:“爱妃能体谅朕,朕很是宽心,只怕爱妃也另有所图吧?”
  “嫔妾为皇上分忧解难,难道还不兴嫔妾讨个赏赐?”阮凝湘状似叹道:“都说嫔妾是皇上的宠妃,我看皇上对嫔妾是最吝啬的,赵妹妹,傅妹妹她们,皇上动不动就赏这赏那,到了嫔妾这个宠妃这里,为皇上解忧了还没个赏赐,皇上偏心也不带这么偏的。”
  楚焱渐渐缓了脸色,唇角浮现出一丝无奈,“说了你一句就回了朕这么多句,朕的湘湘是越发伶牙俐齿了。亏得朕从前还以为你温婉乖巧,果然日久见人心。”又将手中捏着的白子抛进棋局,抬眸瞥了她一眼,“这一局,朕输了。”
  阮凝湘见他脸上逐渐回暖,顿时笑逐颜开,欣喜道:“皇上这么说是准了。”她只觉得浑身血脉喷张,抑制不住心中的狂喜,起身坐到皇帝的腿上,在他唇上印下一吻,以作奖励。
  见她这副眉飞色舞的样子,楚焱心底的一丝不爽也烟消云散,揽住她的腰肢就想要索取更多香甜。
  阮凝湘见他色心又起,急忙用手推开他的胸膛,小心翼翼地伸出三根修长的手指,眼中盛着满满的期待。
  楚焱的脸色又冷了下来,冷哼道:“湘湘一上来就狮子大开口,看来是不诚心做这笔交易了。”
  阮凝湘皱了皱鼻子,委委屈屈地缩回一根手指,“两天。”
  “一晚。”还是他一贯不容置疑的口吻。
  就没见过这么小气的皇帝,阮凝湘气得胸口起伏不定,控诉道:“皇上也太小肚鸡肠了些吧,嫔妾这忙可不是小忙。”见皇帝不为所动,顿时急了:“那折中,咱们各退一步,一天。”
  见皇帝终是没有再相逼,她忍不住没好气地埋怨道:“亏得您是坐拥天下的皇帝,居然跟嫔妾斤斤计较。”
  楚焱却是掀唇一笑,眸子晶亮,啧啧道:“湘湘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胆敢跟朕讨价还价。”
  说着不待阮凝湘有所反驳,打横将她抱起,跨步往内室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女人不坏,男人不爱~~~~~谢谢各位亲们的支持~~~~
  49章
  见皇帝又想白日宣淫,阮凝湘暗叫不妙,急忙劝道:“皇上来吟霜阁不是秘密,如果停留时间太久,有心人定会有诸多揣测。”
  楚焱脱了衣衫欺身上前,将她压在身下,狠狠堵住她喋喋不休的粉唇。四目相对,阮凝湘发觉皇帝眸中略带薄怒。震惊之余,却也可以理解,毕竟一国之君,被自己的女人算计,现在又被她胁迫。
  楚焱近乎恼怒地啃噬她的粉唇,这个女人总是不在他的掌控之内,危急时刻,他以为她会向他婉转求救,事实上她却潇洒转身,顾自绸缪了一条最有利的退路。
  正常的女人在这种情况下,肯定首先是来向他哭诉求情。虽然他不是没想过如果实在别无他法,就让阮氏顶下所有罪名,但是后来却被他否决了,这一次他想要保她无恙。而她呢,冷静分析后,宁愿跟他交易也不愿意向他服软求助。
  所以他在她心中到底算什么?可以交易,可以算计,就是不值得托付。
  天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痛恨这种不被依赖不被信任的感觉。
  阮凝湘被他眼中那股怒火所震慑,好端端的,他不至于这么小心眼吧,她可是帮他解决了好大一票难题呢。
  胸前一凉,衣衫已然尽褪,阮凝湘惊惧地看着瞬间化作一头困兽的楚焱,沿着她的嘴唇、脖子,一路向下,在她身上肆意蹂躏,仿佛想要用行动发泄证明什么。
  直到她□湿成一汪小溪,楚焱粗鲁地分开她的双腿,奋力一挺,火热尽数没入她的体内。
  不同于之前的霸道粗鲁,楚焱似乎放柔了节奏,肿胀的灼热有规律地摩擦着幽穴内的敏感点,一遍一遍,缠绵动情。
  阮凝湘很快轻呼出声,随着他极致温柔的摩擦,体内似乎正一点点被欲望之火点燃,莫名的快感轻而易举地占据她的理智,她情不自禁地微阖双眸。
  意识到这一点,阮凝湘咬紧粉唇,想要拉回残存的理智,然而体内的灼热却不给她任何喘息逃脱的机会,加紧律动残忍地让她沦陷在身下。
  飘飘忽忽的快感逐渐袭卷全身,阮凝湘不受控制地迎合着他的律动。
  随着时快时慢的节奏,身体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阮凝湘沉浸在那从未体验过的美妙中,口中的呻、吟一声高过一声。
  体验着一点一点不断攀上云端的滋味,终于,一切戛然而止。
  楚焱猛然停下动作,居高临下地睥睨着面带潮红、媚态尽显的女人。
  阮凝湘睁开迷蒙的双眼,难受地扭动着身体,幽穴近乎饥渴地绞紧了他的灼热。
  然而头顶的男人嘴角噙着满足的笑意,残忍无情地退了出去,翻身下床,自顾自地穿上衣袍。
  当晚,后宫皆知,皇帝白天去了吟霜阁,半个时辰后拂袖愤然回了养心殿。
  第二日,皇帝亲自坐镇,皇后命人将傅婕妤和阮凝湘一同带往景和宫审问。
  皇后眼见着此案涉及的嫔妾差不多来齐了,便端正坐姿,冲跪在地上的傅婕妤和阮凝湘道:“宫中近来关于沈良媛当年提前分娩一事传的沸沸扬扬,事关重大,以免冤枉两位婕妤,皇上特意派禁卫军收押两名宫女,审问结果也一目了然,两位宫女说辞一致。”
  阮凝湘跪在地上,抬眼打量着凤座上仪态雍容的皇后。自从有了太后撑腰,皇后的气势比之从前足了,言辞间已然没了许多的顾虑。又瞥了眼冷眼旁观的皇帝,想到昨晚他一番撩拨之后,毅然决然地拂袖离去,手指便不由得暗暗捏紧。
  “两位婕妤可有什么要说的?”皇后淡淡地问。
  傅婕妤冷笑一声,毫无顾忌地直视着皇后,气定神闲道:“那盒胭脂是去年赠送的,时隔一年之久,单凭两名宫女口供一致,皇后娘娘就妄自断定此事乃嫔妾所为?”
  “放肆。”皇后沉声喝道,“你这是在质疑本宫断案不公,徇私包庇?”
  傅婕妤似乎毫无退缩的意思,态度不卑不吭,“嫔妾不敢,嫔妾只是实话实说,娘娘如何断定不是有心人在沈良媛薨逝之后,往两盒胭脂里动了手脚,意欲栽赃陷害嫔妾和阮婕妤?”
  皇后一时语塞,不悦地看着这个言辞冷静的傅婕妤。丽妃上前弯腰见礼,唇角扯出一抹轻蔑的笑,“娘娘,臣妾早就知道两位妹妹会砌词狡辩,菱香,将人带上来。”
  阮凝湘愣愣地看着得瑟嚣张的丽妃,看来她是有备而来,难道这件事真是她在背后搞鬼?
  不一会儿,一名宫女进入景和宫正殿。
  “她是臣妾指派去伺候服侍沈良媛的贴身宫女。”丽妃笑着跟众人解释,又问那名宫女,“本宫问你,两位婕妤主子赠给沈良媛的两盒胭脂你可有印象?”
  那名宫女略略思索片刻,恭敬地答道:“两位婕妤主子赠送的胭脂,据说极为罕见,遇水不化,沈良媛简直是爱不释手,到了炎夏每日必要用它来上妆的,因此奴婢对这两盒胭脂也是记忆犹新,特别是它的香味极其浓郁,闻之令人沉醉。奴婢当初也曾疑惑过,后来一想这是南越进贡的稀罕货,所以就没有多想。”
  言下之意是两盒胭脂早有问题,直接否决了傅婕妤的那套有人在沈良媛薨逝后暗自动手脚的说辞。
  “两位妹妹还有何反驳之言?”丽妃眸中自信满满。
  人证物证齐全,即使再狡辩,相信丽妃肯定还有更多的证据等着她们。
  傅婕妤咬唇不语,殿内顿时一片寂静。
  自始至终未曾说话的阮凝湘,忽地打破了沉默,颤声道:“嫔妾认罪。”
  耳边率先传来傅婕妤的惊呼,紧接着殿内众人倒吸口气。丽妃眉眼一挑,没曾想阮凝湘这么爽快就认罪了。
  “这件事是嫔妾一人干的,与傅婕妤无关。去年长公主的生辰宴上,沈良媛设计陷害嫔妾,致使嫔妾再也不能跳舞,嫔妾怀恨在心加之妒忌沈良媛怀有龙嗣,就在胭脂里做了手脚。”阮凝湘抖着肩膀伏在地上,声泪俱下:“后来得知傅婕妤也要送胭脂,嫔妾担心两盒胭脂香味不同会被沈良媛发现端倪,只能暗中派人将傅婕妤送的胭脂也做了手脚。求娘娘宽恕嫔妾,嫔妾也是一时被妒忌蒙蔽了双眼,午夜梦回也时常懊悔不已。”
  不待皇后有所质问,皇帝已然龙颜大怒,执起手边的盖碗,猛地砸向阮凝湘的身边,厉声喝道:“枉朕以为你温婉贤淑,竟不知你是此等毒妇。”
  “皇上,嫔妾知错。”阮凝湘硬憋出几滴泪水,膝行至皇帝面前,哭着告饶:“嫔妾知错,肯请皇上开恩……”
  皇帝别开眼不去看她,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沉声道:“婕妤阮氏,善妒狠毒,意图残害皇嗣,降为阮答应。吟霜阁着人严加看守,没朕的命令任何人不许进出。”说完,又厌恶地睇了眼阮凝湘,吩咐侍卫将其押回吟霜阁。
  阮凝湘十分配合地瘫倒在地,双眼涣散,口中喃喃告饶。
  等人散了,太后脸色铁青,冷冷道:“皇帝,这种女人胆敢谋害皇嗣就该立地处决。”
  楚焱脸色阴沉,道:“儿臣起初也有意将那毒妇斩立决,只是母后的寿辰转眼在即,大开杀戒终究不妥,故而才命人严加看管,随的那女人自生自灭去。”
  赵修媛上前为太后揉捏肩膀,笑着道:“皇上一片孝心,姑母何必为了不相干的人动怒。姑母往年不在宫中,每回姑母寿辰皇上总是好生惦记您,今年咱们定要好好操办一下,倒是姑母的寿辰礼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新鲜花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