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6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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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丢 更新:2021-02-17 11:01 字数:4815
夕就散了。
这样一件大事,在有心人刻意为之之下,竟是水花也没飞溅一滴,就这么悄悄的过去了。
而那袁姑娘袁淑娘为了救弟弟出来,也只得捏着鼻子暂时认下了这件事情,她心里明白,袁家良田千顷摆在那里,早就惹人眼红,陈于二族早就想下手了,到得至今得手,怕是已谋划了好几年。便是她不认也改变不了什么。
还是先把弟弟从牢里救了出来再说。
当然,已故的袁老爷也不是傻瓜,他早就知道于陈二族对于袁家的虎视眈眈,因此,这些年来,陈于二族在暗里谋划着袁家的田产。
但袁老爷也没有闲着,没有人愿意被动的任宰任割。他也在暗地里收集着陈于二族各种罪证。这些罪证如今就在袁淑娘的手上。只是一直以来,对于整个淮安官场,袁淑娘是不信任的。她也不是没告过,可告过之后的后果是,小命却差点没了,可以说整个淮安官场官官相护的,根本就没有她申冤之地。
而至到昨日士子闹事,袁淑娘才知道,原来现任的粮道大人正是几年前催漕的郑大人,当年郑典跟淮安官场不对付。她心里是知道的,这让她看到了申冤的希望,于是她就趁着人群混乱的时候投了诉状进木箱。
如今终于到了郑典的手里。
牵涉到如此大案。自不好再当众处理,这之前,还有诸多取证事宜,于是,这纸条就暂时先放一边。另有衙差去传袁氏姐弟。
七王爷和郑典都是一脸兴奋,本来两人是商议好,以士子闹事的事情开始对于陈两家调查的,可这回这事陈于二族做的很滑溜,全是让别人出头,自己躲在背后。
让七王爷和郑典颇有些滑不溜丢的感觉,怕是效果不太大,可这袁家姐弟站出来。以这案子入手,那就是再适当不过了。
不一会儿,袁氏姐弟过来,郑典同七王爷留下众人,两人由前堂转入后衙。细细询问。
忙忙乱乱的一天终算结束。
到得傍晚,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李月姐戴着一只斗笠。带着青蝉和冬子这小鬼,围着院子中间的一只白羽鸡,今天使不得要做一把屠夫,杀鸡炖鸡汤。
王四娘正在厨房里烧热水,一会儿杀了鸡,要用热水来脱毛的。
只是此时那鸡在雨幕之中已经成了落汤鸡,这会儿叫几人一围着,便惊的四处乱飞。
这时,下了衙的郑典和铁水两人一起过来,到得门边,那母鸡正好要窜出院子,于是来了个投怀送抱。
乐得几人哈哈大笑。
郑典没好气的抓住了那鸡,手起刀落,划在鸡项部的血管上,然后将鸡倒过来,任鸡血流尽,然后丢在一边,那鸡抽抽了几下就不动了,一边自有王四娘拿了鸡去脱毛。
随后几人洗手,郑典一边教着冬子磨刀,一边跟李月姐唠叨着之前衙门的案子。
“没想到袁老爷这么早就去了,说起来当初,他对我的助力颇大,本来在京里要过来的时候,我还打算着去拜访他的,没成想一到淮安,才知道他已经走了,之后因着粮道上的事情多,倒也没顾着袁家的事情,没想到事情况发展到这地步。”郑典颇有些感慨的道。
“这案子,难吗?”李月姐坐在一边,闲闲的剥着菱,剥完了丢一个进郑典的嘴里,看着他皱着眉头咽下,心里便觉可乐的很,郑典不知为什么就不喜欢吃菱角,而李月姐却是跟自家月娇一样,喜欢吃的很,因此每每逗他。
说着,又丢了一个进自己的嘴里。
“倒也不太难,袁家虽不能说完全没有侵占田亩的事情,毕竟,过去几年,水患后,卖田卖地的多了去,袁家免不了要买一些,要不然,也积攒不了这么多的家业,但至少袁家给出的价格还算是公道的,这一点由坝桥乡的乡民可以做证,也因此,袁家恶意侵占良田的事情是没有的,之前衙门定的罪,那是冤枉人,至于于陈二族,这回怕是不那么容易能脱身了。”郑典恶狠狠的道,这些事情倒也不瞒着李月姐。
“对了,那袁氏姐弟呢,怎么不叫他们来家里,怎么着他们的侈当年也是帮过你的,如今他们出了事,你也该叫家里来,请他们吃一顿饭吧。”李月姐这时又道。
郑典拧了拧眉,随后道:“他们现在是重要证人,还有许多要取证的事情,由七王爷的人领走了,另外安置。”郑典道。
“哦。”李月姐点点头:“对了,七王爷有没有说申老爷子的事情怎么处理?”说到七王爷,李月姐又问。
“嗯,我问过了,拱卫司那边马上就要放申老爷子出来了,他这事情,皇上本不打算论罪的,只是为了打击淮安士族的气焰,这才揭露了出来。如今既然目的达到,自不需要再这么关着了,想来再过不久就要出来了,不过,再怎么也是欺君之罪,怕是抄家夺爵免不了,不过,七王爷说了,宅子和田产会给他留一部份,足够他们日常生活就行了。至于申学政那里怕是也要处罚。不过,怎么处罚还不好说,不过。只要申老爷子没事,申学政那里至多也就一个降职使用,应该不会有太大的事情的。”
“嗯。”李月姐微笑着点点头,申家这样的结果也算是不错的了,至少终于能换回本姓。而不用至死都顶着另外的姓。
接下来几天,陈于两家的家主便被衙门传唤了,而随着案子一步一步的进展,陈于两家谋夺袁氏田产案已经不算什么了,其中更有府试乡试的舞弊,私盐买卖。印子钱,以及吏目买卖。而这其中最惹得朝廷震怒的便是府试乡试的舞弊,以及吏目的买卖。这可以说直指朝廷之根本。
最终,陈于二族被抄家,陈于两位族长判了斩立决,而树倒猢狲散,淮安又开始了权利的重新洗牌。
而此后更有一大批的淮安官员因受贿勾连被牵连了出来。
已是初冬。不过,淮安这里却是小阳春的季节。气候温暖的很,浑没有北边来的那么干冷。大中午的,李月姐吃过午饭,便事青蝉上街,杨东城的母亲五十五寿辰就要到了,她打算去街上看看礼物,好买些做寿礼。
当年,自柳洼水患后,杨东城就离开了通州回到了淮安,既没有再入官场,也没有干钞关的老本行,而是继承了家业,接手了家里几间货栈,日子过的悠闲自在的,颇有些富贵闲人的味道。
李月姐想着,便进了一间玉器铺子,看中了里面的一个玉如意,这东西送给杨老夫人正和适。于是就买了下来。出门之际,刚到门坎上,就看到对面一棵老柳树下的一个茶摊上,田温老头正坐在那里喝茶,一身麻布衣掌,正是平民百姓的打扮。
李月姐看着他,他也看着李月姐,随后又朝着李月姐招了招手。
“你出来了?没事了吧?”李月姐慢步走到田温面前。表情淡然的问。
“没事了,坐。”田温指了指桌子对面的凳子。
李月姐坐下,一边茶摊的婆子连忙上了一杯茉莉花茶。李月姐捧起茶杯,轻轻的抿着茶水,香气盈鼻。
“可是恨我?”田温老头突然没头没脑的问。
“本又不相干,又何必恨。”李月姐看着他回道。
“呵,不相干?”田温老头嘀咕了句,随后又道:“不管相不相干,总之,我欠你阿奶的,也欠你们的,而且这辈子也还不了了,当然,你们或许根本就不屑于我还,对吧,所以才不相干。”田温老头道,他纵横官场这些年,若是这些都看不明白的话,那就白活了。
“既然明白,又何必纠结。”李月姐淡然道。继续喝着喷香的茶。
“你这丫头,吃了不少的苦吧,要不然,也不能这么通透,行,不说这些,对了,六郎现在忙吧?”田温老头话风一转又转到了郑典身上。
“嗯。”李月姐不置可否的点点头,陈于案越迁越大,跟滚雪球似的,郑典能不忙吗?这段时间他忙的脚不粘地的。
“嗯,他还有的忙,这个忙完了,还有新税制的实施问题,这一忙怕是要怕到明天春夏吧。”田温老头又道。
李月姐这回没应,而是抬起头来看看他,不知他倒底想说什么?
“再忙完新税制,让他休息休息,风光之处有凶险哪,你忙去吧。”田温老头挥挥手道。
第二百七十三章 巧遇
风光之处有凶险,这意思李月姐约模有些明白,但休息?这给皇帝当差的,休不休息的是自个儿能说的算的吗?
一个晚上,李月姐琢磨着田温老头这句话,因着没有睡实诚,早上早早就醒来了,当然,她一惯早起,这主要是同以前做豆腐有关,做豆腐常年形成的习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改变的。
睡不着,李月姐便要起床,没想刚一起身,就被郑典拉进怀里,这家伙也醒了。
“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昨晚没好呀?”李月姐侧着身子,点着郑典的鼻子问。
“可能是最近太忙了吧,想的事情多,反倒睡不实了。”郑典两手圈着李月姐的腰身,那脸埋在李月姐的发间,嗅着那淡淡的发香道。
“案子还没忙完啊?”李月姐问。又想着田温老头那话,这次郑典主办这大案,再加上新税利的推行,那功劳相当的大啊,确实可以说是风光无限,可是风光之处有凶险哪。
想着,又把田温的话跟郑典说了说。
“这官场哪处没有凶险啊,我心里明白的。”郑典更紧的抱了抱李月姐。
“也别太操心,这事情上头不是还有个七王爷顶着吗。”李月姐更紧的偎进郑典的怀里,她能感觉郑典的语气里有些无奈和为难,郑典一向是自信充满斗志的 ,何曾见他这般过。
“哈,我知道的,如今这案子发展到现在,已经不是我能管的了。”郑典轻笑着道。
“怎么了?”李月姐奇怪的问。
“这牵连出来的官员越来越多,如今连漕运总督都牵连进去了,那可是二品大员,可不是我一个小小粮道能插手的,大理寺那边的人和钦差这几天就要到了。”郑典咋着舌道,随着牵连的官员品级越来越高。他同七王爷的压力也是越来越大呀。
如今牵连出一个二品大呗,那他算是解脱了。
李月姐听着郑典的话,心里倒是松了口气,这样也好,有人接过这案子,郑典也能从风头浪尖里下来。风光小了点,那风险是不是也小一点了呢,不过她心里还是吓了一跳,没想到漕运总督都牵涉进陈于两家的案子之中了,难道郑典常说。淮安官场已经烂了,想到这里,突然的她想到了墨风。便猛的一激零:“对了,六郎,墨风牵涉进了吗?”
此次牵涉之广,是十分罕见的,墨风虽然目前还没有事情,但谁知道呢?
郑典听了李月姐的话,松开李月姐,然后看着她:“你怎么会这么想?”
“你不知道。墨风那小子气人的紧。”李月姐说着,就把当日那陈公子在自家家里的事情说了说,然后又道:“墨风自小体弱。
再加上他读书一向聪明,我不免也要宠着一点,便是墨易也事事由着他。家里的事情也从不让他插手,只是让他一心读书,是没有吃过苦的,再加上他跟陈家公子关系不差,我怕他万一牵涉进陈家案子里面去。”
李月姐声音有些闷闷的道,前世墨风早早的死了,这一世,李月姐怕着他出意外,那真真是小心过了点。而小子自读书后,虽然读书不错,但着实也学了许多的臭毛病。再加上这小子初涉官场,这官场里,诱惑多,坑多,天知道他会不会栽了,李月姐是越想越发毛。
“没的事,你想多了,墨风来淮安才多久,不过才一年多,再加上他跟我的关系,一个新人到淮安,大家哪有不调查的,有我在这里摆着,大家排斥他都来不及,便是有好处,又怎么会给他,我想,他跟陈公子交好,也只是想缓和一下大家对他的排斥吧,他毕竟初涉官场,那种滋味很不好受的。”郑典解释道。
“哦。”听郑典这么说,李月姐才稍稍放心了。
转眼天大亮了。两人便起了床,郑典还要继续忙着,将整个案子整理出来,等到大理寺那边人和钦差下来,他就可以把案子相关转交出去,而他,这段时间的心思,主要放在新税制的推行上。
这个同样忙的很。
转眼就进入了腊月,淮安的第一场雪纷纷扬扬的下了,不过因着之前的雨加雪,那雪落到地上,便融化成水,只是在树杈上,屋檐上积了薄薄的一层。
空气着带沁冷的气息,但却没有柳洼那种刺骨。
也因此,这场雪不但没阻住行人,反而让街上更加热闹了起来,便是那平日大门不了二门不迈的大户人家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