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4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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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丢 更新:2021-02-17 11:01 字数:4849
“暴乱哪有不死人的,死的还都是一些大户人家的人呢,啧啧啧……”那老衙役的浑家咋着舌道。
“哟,这事儿可就闹大了。”王四娘一惊一咋的道。
“可不是,我听我家当的说了,淮安那边全是那些个大门豪强给逼的,放心,咱们这也算是天子脚下,再闹大也闹不到我们这边,就是不安生的家伙多了点,平日里小心点就成,你可得多提醒点夫人啊,不是有句话说啥的,大人物不站在要倒塌的墙下……”
那老衙役的浑家话还没说完,一边跟着李月姐一起进门的青蝉扑哧的一声就笑开了:“麻妈妈,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哟哟哟,青蝉是越来越有学问了,我老婆子可学不来,反正是一个意思。”那麻妈妈打着哈哈笑着,又连忙给李月姐请安:“夫人,城外没事了吧?”
“没事了,谢谢麻妈妈关心啊。”李月姐笑道。
“谢啥呢。就冲着夫人每日里给咱们那小孙女儿贴补的伙食,再怎么关心那都是应当应份的,那老妇不打搅夫人了。”说着,那麻妈妈就告辞了。
李月姐也回屋洗漱。出来的时候看到青蝉在那里发愣,脸上有些担扰的神色,再想起之前麻妈妈的话。青蝉家可是淮安人,总有些亲戚吧,想来是担心那边了。
“来,跟我说说,家里还有些什么人?”李月姐拍着她的手背问。
“也没了。我爹那边大多的亲戚都瞧不上我,也就一个小姑姑,就她还疼我。只不知这会受不受大牵连?”青蝉红了眼眶道。
“放心,我听淮安那边女人多是呆在后宅里,平日里不太出来跑动,想来不至于会有事,等大人回来,我让他派人打听打听。”李月姐安慰她道。
“多谢夫人。”青蝉揉了揉眼眶,有些不好意思。
郑典回来,已是戌时正。脸色不是太好。
“怎么,城外的事情很棘手啊?”李月姐热了一碗莲子清粥,再炒了几样下粥的小菜。开胃口的很,郑典一气便是两碗下肚,他晚上就随便糊了一口。这会儿早饿坏了。
“城外的事情还好,人少,乱不起,我倒是有些担心我大伯他们,算行程,他们如今应该就在淮安那边装漕粮,淮安的暴民闹的挺凶的,暴民起乱为了啥,不就是为了一个吃饭嘛,这里面最紧要的就是一个粮,我怕他们最后会针对漕船动手,到时大伯使不得要受迁连”郑典道。
“应该没事吧,大伯可不是吃素的,再说了,漕船上有漕司的官员,有卫所押运兵,这精兵强将的,一些个乱民怕是耐何不得他们吧,你要实在担心,我看你明天派个人去那边打听一下,还有青蝉她家的一些情况。”李月姐琢磨的道。
“嗯,这倒也是,我看明天我让的同星去,省的这小子最近混的太滋润,都快成了小秦淮那边的老客了。”郑典没好气的道。
郑典这般的埋汰郑星,若得李月姐又是一阵好笑。
一夜无话。第二天郑典便派了郑星去淮安那边打听打听。
接下来几天,郑典忙的脚不贴地,如今已是入秋了,离冬天不远了,城外的难民要安置好,要不然,一个冬天下来,不晓得要冻死多少人。
这一忙就直忙到十月份,天气已经很冷了,不过有着郑典事先的安排,到少目前大家都还不错,倒是为了郑典赚足了民声,据说吏部考评那里给了郑典一个大大的优,倒是一个意外的收获。
而唯一让郑典和李月姐有些不安的是,郑星去了有好些日子了,可至今没有会何消息传来,只知道淮安的民乱似乎欲演欲烈了。
夜半时分,下起了暴雨,郑典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李月姐叫他的动作惊醒了,支着身子,点亮床头的油灯,刚点着的灯火暴出一阵烈焰帮的火星。
“怎么了?做恶梦了?”李月姐看着郑典脸色不太好看,便抱着他的腰问。
郑典回抱着李月姐,那脸埋在李月姐的颈项间:“没做恶梦,就是不知为什么心里很不舒服。”
“你这是前段时间太累了,咋一休息,不适应。”李月姐笑着道。
“我呀,就是劳碌命,这好不容易清闲了,却不适应了,来来来,我们来做一点让我累的事情。”郑典哈哈笑着道,整个人一翻身,便又压在李月姐的身上,那嘴在李月姐耳朵,颈边一个劲的啃咬着。
李月姐感到一丝丝的麻痛,身子也热烫了起来。两人正入佳境之时,却听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大人,夫人,八郎来了。”青蝉在外面道。
“八郎来了,快起来。”李月姐推着郑典。八郎就是郑星。
郑典虽然箭在弦上,那是极不痛快的,但是郑星这大半夜的过来,必然是有重要的事情,难道大伯他们出事了,郑典猛的一激淋,那欲*望便迅速的退却,只重重的啃了李月姐一口。然后披衣下床,让李月姐继续睡。
李月姐这会儿哪里还睡得着,也披衣起床,跟着郑典一起出来,看看要不要给两人弄点点心吃。
只是两人刚到穿堂处,就看郑星一脸的疲倦。身着素色衣服,两眼赤红赤红的,正在那穿堂处焦灼的走来走去。
见到郑典和李月姐出来,便大跨步上前:“六哥,大伯和三哥出事了。”
“出事了?出什么事了?”郑典大惊。重重的握着郑星的肩头,一直以来,他就有些担心这个。没想到越担心却偏偏越要出事。
“三哥死了,大伯也只剩一口气,还不知道能不能吊着一口气到家。”郑星带着哭腔道。
心中有预感要出事,可却再也没想到是这样天塌下来的事情,李月姐只觉一阵心慌。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郑典脸色一片灰白,一屁股坐在一边的椅子,随后又一脸激动的跳将起来:“走,我们去大伯家里。”郑典两眼赤红的站了起来。拉着郑星就要赶去郑家大屋。
“六哥,大伯三哥他们还在路上,由大哥二哥和七哥护送。我是先一步来报信的,大伯家里我还没去,这消息。我不知道怎么跟大伯娘和三嫂说啊。”郑星挣脱郑典的手,苦巴着脸道。郑典这才冷静下来,跟李月姐相视一眼。
然后用劲的扒了扒头发:“既然这样,今晚都下半夜了,就不去大伯娘那边,让她们今晚睡一个好觉吧,你呢一会儿把知道的跟我一五一十的说说,明天,我们再去给大伯娘报信,好迎接大伯和大哥,到时大伯娘和三嫂那里还要媳妇儿多多操心。”
郑典的声音带着哽咽。前一半是跟郑星说的,后半句却是跟李月姐说的。
“六郎放心,我省得。”李月姐重重的握了握郑典的手,又道:“你们先聊,我叫上王四娘,给你们弄点吃,炒几个小菜,边吃边说,八弟怕是也饿了。”李月姐说着,然后叫了王四娘一起去厨房。
一碟酱肠,一盘桂花肉,一碟花生米,豆腐干子,再加上两样素炒,就着一壶酒,几人边吃边聊。
郑星已经先一碗肉丝面下肚了,垫了肚子,这会儿边咪着酒边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来。
郑星南下,是在临清关遇上几个哥哥送大伯和铁牛回来。
“是淮安的暴民,他们聚众起来要冲击淮安大仓,淮安粮道怕出事情,便急着先让大伯他们装船,想先把漕粮运走,这样既便是出了事情,那罪责也要小的多。”
“这事情大伯怎么能同意,这明显是祸水东引之法呀。”郑典皱着眉道。
“我听铁梨大哥说了,大伯是不同意,可问题是这事情大伯一个人做不了主,漕司有押运官和漕运御史跟着,卫所那边的押运千总估计也得了淮安粮道那边的好处,都逼着大伯答应,再说了,我们的漕船因为乱民之事已经耽搁了些时日了,如果到时不能按时送粮到通州,也是要受罚的,在这种情况下,大伯只能答应,可那些暴民狡猾的很,他们名是冲击大仓,实则却是冲着漕船来的,早就勾连的水匪,大伯他们再出了大王坝的时候就同那些暴民碰上了,好在大伯早有先见之名,已经在头天晚上先一步让大哥二哥七哥等人一起悄悄的将大部份的漕船开走了,只留了主船等零星的几艘漕船停在岸边迷惑人,那些暴民知道上当了后,恼羞成怒,就对大伯和铁牛哥等人下了死手,铁牛哥当场就被打死了,大伯也被打成重伤,如今只剩一口气,怕也是活不了的。”郑星说着,眼泪便哗哗的下来了。
“岂有些理,淮安的衙兵呢?还有几个卫所的卫兵呢,还有押运兵,这么多人,难不成不眼睁睁的看着大伯他们受难,没人去救?”郑典气的直拍桌子。
“都守着各衙门和大仓呢,守粮是第一要务,几条人命算什么,人可以死,粮不能丢。”郑星气哼哼的道,这些都是几个哥哥跟他说的,他当时听的也是气的跳脚。
“嘣。”郑典一手捏碎了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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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 迎接
第二天一大早,郑典罢了衙,同李月姐一起去了新屯郑家大屋,郑星则去通知郑二伯和他爹娘,这可是郑家的大事了。
自昨夜起,郑典的脸色就没有好过,两人进得大院,李月姐就看到大伯娘和铁牛媳妇儿在那里带着家里的下人晒被褥子。
“大伯娘,好早啊。”李月姐进门有些强颜欢笑的打着招呼。
“这不,一早上,我问过钟鼓楼上的阴阳生了,他说今儿个有雾,秋雾日头晒死人,说今儿个一定是一个艳阳天,我思量着你大伯他们也快回来了,这不,就先把被褥子晒晒,到时候睡着舒坦。”郑大伯娘道,虽说对郑大跟柳银翠曾有那么一腿的事情心里还是不痛快,但一别大半年的,再多的不快也消融了不少,有的便是那种老夫老妻的思念。
“唉……”看着郑大伯娘欢喜的面容,李月姐第一次发现自己口拙的很,曾不知该如何接话。
“六郎,月姐儿,你们一大早过来可是有事儿?”这时郑大伯娘又问。
李月姐和郑典再一次唉了一声。象是答应又象是叹气。
“怎么了,一大早的,阴阳怪气的。”郑大伯娘也瞧出不对来了。
李月姐和郑典再一次相视一眼,最后还是李月姐一狠心冲着郑大伯娘和铁牛媳妇儿道:“大伯娘,三嫂,我们进屋里去吧,有事儿说。”
“呵,还神叨叨的,那好,进屋吧。”郑大伯娘一头雾水,可不知为什么心里有一种惴惴之感,心中不安的很。
李月姐上前,扶了大伯娘一把。几人一起进屋,下人上了茶点。等下人退下后,屋里却是一片沉默。
郑大伯娘和铁牛媳妇儿相视一眼,六郎和六郎媳妇儿今天可怪了。说有事情要说,可这进屋坐下了,却又没声了。
“六郎,月姐儿。什么事啊,说吧。”郑大伯娘道。
郑典一咬牙:“大伯娘,你要挺住,郑星带来的消息。大伯和三哥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了,可是跟人打架伤到了?”一边的铁牛媳妇儿一脸慌张的问。
“出事了?”而此时郑大伯娘那脸上的血色迅速的退去,随后她的身体便发抖了起来。郑家做为刀徒出身。好勇斗狠,用郑老爷子的一句话,除了生死无大事,她明白,六郎这时说出事了,那便是生死大事。
“说清楚,到底出什么事了?”想着心中的猜测。郑大伯娘颤抖着声音问,身体也跟打摆子似的。
李月姐上前,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一边铁牛媳妇儿听到自家婆婆的话,那脸色也一下就白了。
郑典正待答话。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随后伴着便是郑四娘子的哭嚎:“大嫂,大嫂,大哥和铁牛侄儿走了……咱郑家的天塌下来了。”随着声音,郑四娘子便一头冲了进来,后面跟着郑星。
“郑星,把你娘扶出去,别在这里添乱了。”听着郑四娘子的哭嚎,郑典拧着眉冲着郑星道。
郑星也是一脸悻悻,扶了郑四娘子出门,然后又回头冲着郑典道:“我爹和二伯他们都来了。”
“好,我知道了,这就过来。”郑典点头。
而这时,郑大伯娘听到郑四婶子的话,脸色更白了:“走了?是什么意思?你们快说啊,是什么意思?”郑大伯娘此时却盯着李月姐和郑典嘶吼,脸上一片绝望。一边的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