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2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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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格 更新:2021-04-30 16:06 字数:5042
“我们自然不能坐以待毙,但是也不能率先起兵谋反,所以为今之计,就是等待沐正德篡夺帝位,杀死皇帝的时候,我们打出为先帝报仇的旗帜,出以正义之师,诛杀奸贼!”郭罗家主开口道。
众人眼中冒着晶亮的光芒,一人接道:“如此一来,我郭罗氏族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做皇帝了!史书上不仅不会骂我郭罗氏族是反贼,还只会称赞我们为先帝报仇,平复了逆贼!”
“是啊,若是我们在沐正德以为他得手的时候出兵,他与皇帝手中的势力都大有折损,我们正巧可以坐收渔利,岂不是皆大欢喜!”又一人开口道。
郭罗家主点点头,而一旁的老者则是缓声道:“若想取胜,这件事中有一个关键人物。”
“王公公。”郭罗家主缓缓开口。
当夜,王公公便被郭罗氏族请了来,一身红紫色的太监装束,整个人都十分谨慎,好似紧绷着一般。
“不知家主大人请奴才来所谓何事?”王公公没有去动桌上的热茶,开门见山道。
郭罗家主和那老者对视了一眼,推出了一只盒子:“一点心意,还请公公笑纳。”
王公公微微垂眸,伸手打开了盒子,瞬间就合上,双手推了回去:“家主大人这是何意?”
“不过是小小心意,不成敬意。”郭罗家主再次将匣子推了过去。
王公公将匣子推回中间,没有打算接手的意思:“这银子少说有个二百万两,奴才还想有命瞧见明日的太阳,是以的大人还是赶紧弄收回去才是。”
郭罗家主眸色深深的开口道:“公公也到了离宫的时候,如今局势错综复杂,何不卖我个人情。”
王公公看了眼桌上的银票,有些不安的蹙起眉头。
郭罗家主继续道:“我知晓那永夜郡主今日也给了公公一笔不小的银钱,既然公公肯帮相府的忙,为何置我郭罗家于不顾?难道是瞧不上我郭罗家?”
郭罗家主的语气凌厉了一些,王公公连忙否认道:“不不不。奴才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这…”
郭罗家主继续道:“我们郭罗家不耽搁王公公和永夜郡主做买卖,只是也另有事情请公公帮忙,公公断没有推辞的道理。”
王公公依旧没有收,郭罗家主试探道:“相府求公公将这密道的具体路线公公都能答应,为何今日我们郭罗家一个小小的请求,公公却百般推辞。”
王公公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却是让郭罗家断定了沐寂北所求之事。
“只求公公在相府的兵马冲入皇宫,确保陛下已经…之时,向空中发出一颗信号。”郭罗家打出手势,意思是确保皇帝已死的时候。
王公公有些动摇,郭罗家主继续道:“公公答应相府的事已经做到,这不过是同我们郭罗家的买卖罢了,公公断没有推辞的道理。”
王公公想了想,也觉得郭罗家主所说的有理,看了眼推至自己面前的匣子,将银票拿了出来,塞进了袖子里道:“家主说的有理。”
郭罗家主和那老者对视一眼,松了口气,将信号交给了王公公,王公公将其放在了袖中。
郭罗家主再次开口嘱咐道:“公公并未有丝毫对不起相府之处,一来没有出卖相府所要探知的秘密,二来没有将路线其告诉给我郭罗氏族,所以这钱王公公就安心的收下,颐养天年。”
王公公闻言,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笑意,郭罗家主的话很对他的胃口,说入了他的心底。
“事成之后,必当自有重谢,公公可不要客气。”郭罗家主继续道。
王公公两手插入彼此的袖子里,和郭罗家主对视一眼,笑道:“既然如此,那就祝家主早日事成。”
“另外,凝佳明日入宫为妃,只是这年纪还小,似乎还不适合行房中之事,还要请公公多多照拂。”郭罗家主再次开口道。
“这。奴才只能尽力而为,可是不敢给家主一个保障。”王公公打起了太极。
“只要公公有这份心郭罗家便满足了,日后定当重谢公公的恩德。”郭罗家主继续道。
两人寒暄了一会后,郭罗家派人将王公公送了回去,以确保他的安全和隐蔽。
而在王公公走后,郭罗家主忍不住开口道:“真是既滑头又谨慎。”
“你以为能够混到那个位置上的人会简单?”老者反问道。
家主继续道:“若是这王公公没能阻止皇帝去找凝佳,那凝佳这孩子岂不是…”
老者捋了捋花白的胡子道:“古往今来,想成大事,又怎么会没有人牺牲?我们已经尽力,剩下的只能看凝佳那孩子自己的命数了,若是真的难逃一劫,也只能当做,全为我郭罗家牺牲,别无它法。”
郭罗家主点点头,不再去想郭罗凝佳,而是将目光放在了即将发生的这次大事上:“沐正德!就算这次不能将你斩草除根,也一定要你成为这西罗的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弑君之罪,可决不是你一个小小的丞相能担待的起的!”
而那老者则是开口道:“一定要将沐正德和沐寂北杀死在宫中,至于太子,则可以利用他同沐寂北的婚事,将他牵扯进来,昭告百姓,他暗中参与杀害皇帝,毕竟是没有血缘的父子,又是双生,为了皇位勾结逆贼等,说来很难不信!”
郭罗家主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怕是沐寂北和沐正德怎样也想不到,他们不仅察觉了她们要做什么,更是同样买通了王公公!
两人对视一眼,似乎瞧见了沉寂了许多年的郭罗家将要在他们手中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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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一十二章 宁嫔之变
而此刻的相府之中,沐正德,殷玖夜都齐聚在沐寂北的房中。
三人围着那方梨木的圆桌,似乎在商讨着什么,而桌子上放着一张纸,是一张地图,微微泛黄,在烛火的映照下明暗相间。
纸张上被人用笔勾勒出了几条很粗的线,在那细致的地图上显得十分突兀。
不错,这正是宫中的地图,对于沐正德和殷玖夜来说,弄到一张宫中的地图并非难事,只是皇帝虽然活的窝囊,却不失为一个心思狡诈之人。
这宫中的地图真真假假的流传着,而今为了确保此行万无一失,他们手中的这张却是从当年参与皇宫设计一族的后人手中所得。
流畅的黑线是沐寂北所勾勒出来的,正是王公公所给出的暗道路线,经过殷玖夜派人的连夜侦查,证实了这些暗道准确无误。
沐正德双眼微眯,目光在明亮的烛火下有些迷离,殷玖夜的脸庞,则是一半处于阴影之中,一半处于光亮之中,看起来有些诡异。
屋外的下人和丫鬟都被遣散到院子外面,而此间屋子周遭则派遣了殷玖夜手中的鬼面人暗中防护,整个院落寂然无声,营造出一种十分紧张压抑的氛围。
沐寂北轻声开口道:“局已经布好,只等着大鱼上钩。”
沐正德点头道:“如今就看谁的段数更高。”
殷玖夜沉声道:“兵马已经备好,随时可以调动。”
三人对视一眼,眸色各不相同,却无一例外的都透露着凝重。
沐寂北的手指在桌面上轻敲着,脑中不断思虑着事态的发展和一切的细节。
此刻的宫中,皇帝只觉得心头颇为沉重,他始终不懂为何父皇在位时,万民臣服,随心所欲,可是到了他,这偌大的皇宫却成了心头的负累,这些金玉珠石,并没有让他变得尊贵,带来的,只有狼狈。
一种身不由己的狼狈,一种为人傀儡的狼狈,这是身为一个男人,身为一个帝王不可诉说的痛。
皇帝一步一步漫步在御花园中,满园的花朵开的正盛,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幽静。
王公公拿着拂尘,跟在远处,大多时间都低着头,只是偶尔的微微抬眼打量一番帝王的背影。
一阵幽静的琴声传来,吸引了皇帝的脚步,踏着流水的月光,皇帝顺着琴音慢慢走到了一间楼阁之前。
楼阁上,一名女子素面朝天,一袭素衣,淡淡的抚着手中的琴弦,哀愁,痛苦,不甘,如流水一般从指尖蔓延开来,却带着一种深深的无力之感。
皇帝似有所感,驻足在阁楼之下听了许久。
皇帝迈着步子走上了阁楼,所见的女子一脸宁静,对他而来也并没有之前的讨好和妩媚,只是兀自安静的谈着琴。
琴声不及以往的华丽,时而间断,却莫名的紧扣心弦。
女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皇帝走了过去,轻声开口:“宁儿。”
“陛下。”
这人不是旁人,正是沐建宁,自从上次皇帝刺杀一事之后,因为沐寂北言语间的挑拨,皇帝已经冷落了沐建宁许久,在宫中,没有皇帝的宠幸,便是人人可欺压的地界。
奴才们不懂权术,却也知道踩低捧高,虽然相府的权势极大,但是奴才们却是看得出来,在相府真正受宠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永夜郡主,相府的五小姐。
沐建宁也算是经历了几次大起大落,心中虽恨,却无力回天。
“宁儿,许久不见,你清瘦了不少。”皇帝此刻心中也是说不出的酸楚,看着那张酷似母亲的容颜,莫名的关切起来。
沐建宁笑笑道:“陛下的面色也不是很好。”
皇帝和沐建宁坐在了一处,依着栏杆,抬头看着天上的明月。
沐建宁淡然开口:“陛下,我虽不善权谋,却也看得清如今朝中的局势,陛下虽然是因为臣妾酷似陛下的生母,才对臣妾如此宠爱,可是在建宁的一生中,陛下给予建宁的却是对多的,甚至于是唯一没有利用过建宁的人。”
皇帝心中发涩,叹了口气:“都是朕无能,才会如此,若是当年继承帝位的并非是我,也许就不会有今日这番风雨。”
沐建宁将头靠在了皇帝的头上,轻声道:“臣妾一直为人棋子,却从未做过一件利于陛下的事,今日,就请陛下允许臣妾做一次陛下的棋子。”
皇帝十分震惊于沐建宁所说的话,一时间没有懂得她话中的深意。
沐建宁目光悠远,继续道:“陛下明日迎娶郭罗凝佳为妃,臣妾则会刺杀陛下,陛下命人将臣妾捉住,臣妾则会供认是暗夜国的细作,受沐正德之命,伪装成他的女儿进宫,刺杀陛下。”
皇帝的嘴微微张开,十分不敢置信的看着沐建宁:“建宁…”
“陛下不必担心,臣妾并非是沐正德的孩子,即便是滴血验亲,沐正德也只会无话可说,只要臣妾指认受其指使,陛下多少可以为自己争回一些权力。”沐建宁看向皇帝。
皇帝却是紧紧的将沐建宁揽在怀里:“不。宁儿,你出宫去吧。去过自由的日子。”
“陛下怎可如此儿女情长,若是陛下不搏,等待陛下的只有一死!”沐建宁的语气凌厉了不少。
皇帝痛苦的抓着自己的头,他又何尝没有挣扎,若是他真的甘心,便不会先迎娶郭罗家的女儿,又要立沐寂北为后了,这一切,都是他在垂死挣扎啊!
沐寂北这边很快收到了消息,打开字条,沐寂北轻声道:“皇帝和沐建宁相会。”
几人对视一眼,都没有开口,沐寂北蹙起了眉头。
此次事关重大,若有一丝一毫的差错,都会万劫不复,而在这个时候,皇帝和沐建宁又会聊些什么?
没有人会认为皇帝只是和她简单的聊天散心,而是都要将事情往最坏的方面打算。
“沐建宁似乎被冷落了许久。”沐寂北淡淡的开口,不知心中在盘算着什么。
“宫中的人说她近来一直都很消停,安安分分,对于皇帝的不闻不问,甚至都没有反应。”沐正德继续道。
几人沉默了片刻,最后沐正德道:“先下手为强。”
沐寂北点头道:“那明日朝堂之上,就看父亲的了。”
几人又商讨了一些细节,气氛这才松散下来。
沐正德看着殷玖夜开口道:“天色已晚,太子殿下难道还不离开么?”
殷玖夜面色一沉,看向沐正德的眸子幽深,两人对视了一会之后,殷玖夜利落的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沐正德摸了摸沐寂北的发丝,眼中闪过一抹深意,看来,是要摊牌的时候了。
沐正德走出去之后,殷玖夜并没有走远,而是在相府的一个池塘边笔直的站立着,背影桀骜而孤寂,让人明明想上前却又心生畏惧。
沐正德走到殷玖夜身边,看着吹皱的春水,淡淡道:“陛下驾崩,帝位悬空,太子殿下认为谁更适合做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