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6 节
作者:丁格      更新:2021-04-30 16:06      字数:5038
  感受到怀中女子的回应,殷玖夜的脸色微微好转,忍不住用双唇细细的描摹女子的眉眼,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过,一定想象不出这双冷硬的薄唇会有这般如火的热度。
  沐寂北看着自己眼前这张放大的俊脸,笑道:“吃醋了?”
  殷玖夜只是脸色很臭的又咬了咬那双粉唇,没有开口。
  沐寂北只是红着脸笑着,在五彩花灯的映衬下很美很美,沐寂北靠在殷玖夜的怀里。
  她知道,这个男人真的为了她改变了很多,只要她愿意同他在一起,他给她自由,他忍受两人的分离,他为她沾满了杀戮,他为她隐忍屈膝。
  她也知道,这一切都是基于她愿意留在他身边的前提,她不知道,当有一天若是她说出了要离开的话,他会如何?
  是不是他将再也忍受不了旁人看着她的火热目光,是不是再也容忍不了她把心分给青瓷阿三沐正德,或者是不是再也不会纵然她的一切一切。
  她不敢去想,却又忍不住去想,如果没有这个男子,她几乎不知道原来自己的心还可以这样柔软,还可以像个闺阁女子一般多愁善感。
  长长的街道上,高低起伏的屋檐带着特有的美感,七色的花灯将夜晚照的透亮,虽然已经入冬,可是依然能够让人感受到丝丝暖意。
  殷玖夜将身上的貂裘解开,将沐寂北重新拥入怀中,再将那厚厚的貂裘重新合上,两个人都被裹在其中,男人一如雕像一般,始终没有动作,只是贪恋的看着身旁的女子,仿佛那万家灯火不过是烟云。
  感受着男人身上传来的热度,沐寂北忽然觉得幸福的想哭,重生之后,她的所有泪水几乎都给了身旁的这个男子,即便如此,她却依然甘之如饴。
  不知不觉,沐寂北睡了过去,殷玖夜肩膀上的脸颊,将身上的貂裘裹在了她的身上,而后将人拦腰抱起,回了客栈。
  看着女子白玉般的肌肤,殷玖夜忍不住落下了细细密密的吻,小心翼翼的仿佛呵护着举世无双的珍宝。
  一路走走停停,看遍了沿路的风光,两人就像是最寻常人家,有时,沐寂北会想,如果日子能一直这样延续下去就好了。
  阿三离开了,沐寂北嘱咐他去办一些事情,悄无声息的就消失了。
  “小姐,到帝都了。”青瓷和初一在马车外赶着车,远远的就瞧见了帝都大开的城门。
  经历过战火与硝烟的洗礼,这座城门显得更加古老而沧桑。
  沐寂北有些提不起精神,总是觉得十分的疲倦,靠在殷玖夜的怀里半睡半醒着。
  从沐寂北收到那封信,正巧过了九天,那么是不是也就意味着她的生命还有四十天就会终结,每每想到这,她的心便忍不住像是被人挖出了一般的疼痛。
  沐寂北随着殷玖夜住进了奢华的太子府,这次叛乱之后,太子府也被摧毁了大半,不过看来殷玖夜已经让人重新修葺过了,不仅仅焕然一新,端的是更加奢华无比。
  沐寂北站在门前,只觉的十足的奢华和震慑,久久没有回神,这还是原来的太子府吗?只在阳光下,便能感受到它的恢弘和霸气,隐隐留露出一股暗藏的凌厉,就好似他的主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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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六章 重回帝都
  金黄色的琉璃瓦铺顶,两侧高耸盘龙金桂树,雕镂细腻的汉白玉栏杆台基,更说不尽那雕梁画栋,秦砖汉瓦,紫柱金梁。
  放眼望去,只见金顶上耸岩含阁,悬崖古道处飞瀑垂帘,深潭周遭古木怪藤,四下里红光异彩浮动,只觉得满面清冽悠长。
  殷玖夜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的看着身侧的女子,沐寂北笑道:“也不怕旁人瞧见了把你当成是贪官佞臣。”
  殷玖夜的嘴角勾起一丝弧度:“佞臣又何妨,总归是不能委屈了你。”
  沐寂北先是一愣,随后便明白了他的意思,过了这年关,若是自己嫁了过来,岂不就要住在这里,想来,他是为了自己才将这里重新修葺了一番,毕竟曾经的太子妃出自殷玖笙之手。
  虽然金银玉器也不少,却总归少了那种浓墨重彩的震撼之感,远不及在殷玖夜手上来的让人心惊。
  初一在一旁插嘴道:“这可是主子亲自设计的,为了这些个玉石珠宝,可是要了我们的小命。”
  沐寂北勾起嘴角,重新打量起这里,白玉为墙,琉璃做瓦,窗现银光,柱显金丝,颗颗圆润的珍珠镶嵌于墙上,如云锦上娇艳的花朵,让人移不开双眼,夜明珠溢出繁星的光辉,隐于柱身。
  走进卧室,推开珊瑚长窗,窗外自有一座花园,遍种奇花异草,迎着寒冬,染上了霜白,却依然开的璀璨,若非是冬天,也不知会是怎样一番绝美的光景。
  另一扇床上爬着藤蔓,沐寂北叫不出名字,却知道待到开花时,它会开出一朵朵倒铃般的花朵,花萼洁白,骨瓷样泛出透明的光泽,格外清丽。
  窗外是一汪湖水,湖心处是一座凉亭,四周湖水流淌,可以看出并非一汪死水,因着是冬日,溅起的水花带着丝丝的凉意,沁透人心。
  “若你是皇帝,是不是打定了主意要做个昏君。”沐寂北笑道。
  殷玖夜从身后将沐寂北揽住,轻声道:“只要能留住你就好。”
  沐寂北的心头一紧,他是有多不安,才会如此极尽心思。
  沐寂北回身将捧着殷玖夜的脸,轻轻亲了一口,却没有回答。
  “不要走。”殷玖夜的黑眸直视着沐寂北的双眸,眼中带着隐隐的哀求,声音沙哑而低沉,让人不自觉的便没了抵抗力。
  沐寂北一愣,莞尔一笑道:“走去哪?”
  虽然没得到肯定的回答,不过殷玖夜似乎微微放下了心,不再开口。
  似乎因着沐寂北在身旁,殷玖夜很快就睡着了,呼吸很浅很浅,睡着的他也很安静,干净的面庞像是初生的婴儿,没有性子中的恶劣也没有暴戾,像是个乖巧的孩子。
  沐寂北起身轻轻关上房门,走到太子府内的一颗大榕树下,轻声道:“阿三。”
  很快,阿三就不知从哪里出现。
  沐寂北看着阿三开口道:“怎么样,人找到了没有?”
  阿三点头道:“找到了两个,都安顿在了客栈。”
  “带我去看看。”沐寂北的目光带着丝寒芒。
  阿三在前面带路,沐寂北带了只斗笠跟在后面,一直到阿三口中所说的客栈。
  推开房门,屋子里的是一名年岁很高的老者,一头白发,花白的胡子,个头很小,有些驼背,双眼浑浊,沐寂北轻轻扫视了一眼整个房间,最后目光在一副画上微微逗留了片刻。
  沐寂北坐在了这人的面前开口道:“你是东榆人?”
  这老人点了点头,不动声色的将沐寂北打量了一遍:“你中蛊了?”
  站在沐寂北身后的阿三一僵,却没有动作。
  “哦?你是如何看出我中了蛊的?”沐寂北始终带着斗篷,所以很是好奇这人到底是如何看出她是中了蛊的,看向这人的目光不由得有些探究。
  “没中蛊你找我做什么?”那老头冷哼道。
  “那你倒是看看我中的是什么蛊?”沐寂北开口道,说着将斗笠摘了下去。
  “面色过于苍白,进来时脚步虚浮,精神倦怠,易犯困,手掌虎口处发红,眉心处有白光,有生命枯竭之象,具体是什么蛊我诊不出来,修为没有那么高,不过大抵是性命受到了牵制。”那老者开口道。
  沐寂北看着老人的手道:“身死蛊可有解法?”
  那老人皱了皱眉头,最后开口道:“生死蛊顾名思义,两者的生死生生相息,若是一只已死,另一只则难有活路。”
  沐寂北垂眸没有说话,那人将沐寂北的神色打量了一遍,最后开口道:“不过也有一个办法可以一试。”
  沐寂北抬眸看向对面头发花白,却不显慈眉善目的老人,没有说话。
  “再选一人,在体内重新种下一对生死蛊,一旦再种下一对,你的体内将会有两只蛊,后种下的这只生命力旺盛,所以将会同之前残留的那只争斗,若是能够胜出,那么虽然会受伤,可性命却能保住。”老人缓缓开口,时不时的掀起眼皮打量着沐寂北。
  沐寂北没有开口,似乎在思索老人所说的话。
  老人继续道:“不过这种方式却并不一定就会成功,因为之前残留的那只蛊,很可能会因为知道自己时日无多,疯狂反噬,所以即便是后种下的蛊强健,却也很容易死掉。”
  沐寂北没有开口,点点头道:“不知这种蛊你这里可有?”
  那老人摇摇头道:“生死蛊因为是双蛊,极为珍贵,我这里可是没有的。”
  沐寂北也不留恋,重新带上斗笠,扔下一锭金子转身就走。
  阿三一路跟着走了许久,不明白为什么沐寂北不去另一个人那里问问。
  沐寂北却是对阿三道:“不用再找了。”
  阿三只是点头应下,没有说话:“刚刚那老头的功力如何?”
  “很强。”阿三想了想道。
  沐寂北的双眼微微眯起,如果她没有看错,刚刚墙上那副画上,有一处似乎被扣空,那么也就意味着在隔壁的房间里有人时刻监视着这间屋子里的动静,所以这老人根本就不可信,怕是旁人找来的不知要怎样害她。
  “去盯住刚才那间客栈,只要看好进出的都有些什么人就好。”沐寂北对阿三开口道。
  如果沐寂北没有猜错,这老者是东榆来人,而帮助安月恒联系上东西的大抵是青国公主,只是不知这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沐寂北回到太子府的时候,只听见屋子里传来瓷器碎掉的声音。
  沐寂北快步走进去,只见满室狼藉,殷玖夜一脸戾气的坐在床上,脸上似乎还有不少的汗水。
  初一一见沐寂北回来,整理了一下胸前被殷玖夜抓周的衣襟,长出了一口气走了出去。
  沐寂北将斗笠扔在桌子上,走到殷玖夜面前,开口道:“怎么了?怎么生这么大的气?”
  殷玖夜紧紧搂住沐寂北的腰身,将头放在她的胸前:“我梦见你走了,醒来你真的不在了。”
  沐寂北搭在男子发丝上的手微微一顿,只觉得心痛的无法呼吸,腰间的大手力道骇人,似乎能够将她纤细的腰肢折断,沐寂北忘不了刚刚进来的那一幕。
  那个一向为所欲为,罔顾人命的男子,在那一瞬脸上露出的惊慌和彷徨,那眼中的无措就像是被丢弃的孩子,让她的心十分酸涩。
  她之前派阿三提前回来寻找东榆的蛊师,本是想着看看这生死蛊是否能解,不过却不曾想,原来早就被人盯上了,看来想要寻找可靠的蛊师是不大可能了,难道这蛊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沐寂北不知道该说什么,眼中酸涩。
  沐寂北让青瓷找来了许多有关东榆的书籍,为了避免怀疑,所以她并非专挑蛊术才看,有关东榆的历史,传承,信仰都会拿来翻阅,旁人也只当是她突然对东榆感兴趣,却不知她实际上是再找有关巫蛊之术的记载。
  只是,结果并不理想,书上不止没有记载蛊术如何解,就连如何养蛊制蛊都没有记述,由此可见,东榆的秘术传承之谨慎,所以这样看来,那日沐寂北所见的那个老头所给出的办法一定有假。
  殷玖夜看着靠在软榻上的女子,说不出有什么感觉,只是近来他的心没由来的不安,总觉得她会离开自己一般。
  察觉到男子的目光,沐寂北合上手中的书卷,转过头,没有说话。
  这七八日,沐寂北皆是埋头于书籍,这一抬头,恍然间才发现,她竟然许久没有认真的看过面前的男子了,这不由得让沐寂北一顿。
  她这样日夜寻求破解之法,到底值不值得?如果最后的蛊虫没有解除,那么她是不是把她和他之间最后的日子也荒废了。
  殷玖夜起身从外面搬进来一个箱子,放在了沐寂北面前,沐寂北开口道:“这是什么?”
  “书。”依旧是简短的回答。
  沐寂北伸出手轻轻打开那只精致的箱子,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百余本书,沐寂北随手拿起一本,只见上面写着《东榆秘史》,再拿起一本写着《蛊术的由来》,再看去分别是《东榆文化》《驭兽传说》《东榆史料》《东榆政事》。
  沐寂北只觉得眼睛发涩,开口道:“你找这么多书干什么?”
  殷玖夜呆呆的看着沐寂北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