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5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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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格 更新:2021-04-30 16:05 字数:4955
那一个个一身戎装的男儿,穿着各色的骑装在山林间穿梭,马蹄声交汇在一起,在山林的响彻下传来阵阵回声。
“到底是皇家狩猎,这规模可不同凡响。”沐寂北淡淡的开口。
沐正德深以为然,转头看了看沐寂北的侧脸,开口道:“这规模越是壮大,便越是意味着有一场硬仗要打,看来,是不会乏味的。”
沐寂北没有再开口,沐正德则是走在前面,带着几分走了进去。
沐寂北还未走到自己的营帐,却是和沐海蓉被人打断了步子:“怎么就打算这么进去?”
沐寂北转头看去,不是旁人,正是安月恒。
“参见摄政王。”沐寂北微微见礼,对着安月恒皮笑肉不笑。
安月恒也不知自己怎么就过了来,只知道自己一瞧见那相府的马车停在了猎场门前,他便隔着栅栏开始驻足观望,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直到瞧见这女子利落的下车,迎风而立,安月恒才恍然发觉原来他所期待的却是这个他从未摸透的女子,不过想想,许是府中的那两人实在是太烦,整日明里暗里斗个不停,让他觉得家长里短实在是厌恶,倒是想起了这个一双素手却是敢操控政局的温软女子。
沐海蓉见着没有她什么事,微微后退几步便先回去了。
而沐寂北则是含笑的看着安月恒,笑着开口道:“看王爷的样子似乎近来过的极好。”
安月恒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只是平静的开口道:“朝堂之事,本就瞬息万变,倒是没有谁有永远不败的道理。”
沐寂北点头道:“这话说的着实有道理,只是我倒是很纳闷王爷这段时间以来在图谋什么,若是不抓紧扭转败局,怕是日后翻起身来,可并不容易。”
安月恒哈哈一笑,即便是大笑却依旧带着稳健:“北北,你这可是在关心本王吗?”
沐寂北点头道:“确实。”
安月恒眼中闪过一丝光彩,分不清是真是假,却欺身凑到沐寂北脸庞,直视着那双敢同日月争辉的眸子。
沐寂北也不躲,将目光从远处收了回来,眼中含笑,同安月恒对视起来,开口道:“我确实担忧王爷,我怕王爷有朝一日身死之后,却无人收尸,所以王爷还是抓紧扭转局势为妙,不要一朝飞在天上,却一朝跌入谷底。”
安月恒没有再笑,眸色深了起来,带着几分诡异,开口道:“北北曾经说的话可还作数?”
沐寂北心知他问的是丞相府临阵倒戈一事,却只是笑道:“这要看王爷值不值得,如今我瞧着六皇子的势头锐不可挡,他人比王爷年轻俊美,又没有妻妾,若是王爷你没有足够的本事,我还真是不好抉择呢。”
安月恒的脸色有些难看起来,从来都是别人赞誉他安月恒年少有为,可是时间也终究会流逝,他眼看着就要三十了,自然比不得六皇子那般的稚嫩,再加上最近手中的势力跌损,这不禁让安月恒生出几分恼怒,难道他也老了吗?难道他的人生已经过了鼎盛之期吗?
沐寂北勾起唇角,不动声色,似乎能够感受到他内心的变化,这么多年来,她自然是知道他的心思,即便是表面再不露声色的人也总是会有情绪。
“北北,本王发现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就算是没有相府的势力,本王将来也愿意将后位双手奉上。”安月恒离沐寂北极近,声音温柔带着分刻意的诱惑。
沐寂北嫣然一笑:“王爷思及此事实在是不合时宜,难道摄政王府中的几位女主子还没有让王爷欣喜的么?我倒是担心若是有朝一日我入了王爷你的后宫,怕是那些女子都会死绝的。所以眼下我看王爷还是好好想想要如何翻身!”
安月恒看着沐寂北的目光有些诡异,如何翻身他已经有了对策,第一步便是在这狩猎之中除掉你!想必齐家已经准备多时,沐寂北,不知你这次能否逃出生天!
殷玖夜骑着马经过的时候,却是发觉安月恒竟然同沐寂北靠的如此之近,周身不由得生出一股子戾气,跟在他身后的人也明显察觉到了他的变化,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只当是以为他仇视安月恒呢,倒是忽视了沐寂北同安月恒靠的似乎有些过近的问题。
殷玖夜脸色阴沉的抽出背后的一只箭羽,对准安月恒的方向便拉开了弓箭。
这不禁让他身后的人皆是一惊,若是在这里动手可是会招人话柄的,而且这摄政王武功也不弱,怕是不可能一击毙命,一个个握着缰绳的手出了些冷汗,可却不敢开口提醒这位脾气突然之间变得暴戾的主子。
“六皇子…。”
殷玖夜撑弓搭箭毫不迟疑,利箭瞬间飞出,直擦着安月恒的发丝飞过,射中前面的一只兔子。
安月恒只觉得一阵呼啸声,当即便侧了身子,可是尽管如此,那箭依旧斩断了他的发丝,让他看向殷玖夜的目光中不由得流露出几分杀意。
沐寂北知道自家男人生气了,无辜的看向骑在一匹红色赤兔马身上的英俊男子,一身黑色的骑装将他整个人衬托的尊贵不凡,发丝少见的被玉冠竖起,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晶莹透润,仿佛一汪最清澈的山泉。
看着男人紧抿的双唇,沐寂北故作淡然的转身离开,可实际上怎么看都有些像是落荒而逃,光顾着和安月恒对峙了,结果却是在老虎屁股上拔了毛,沐寂北心里只觉得自己真是倒霉透顶。
殷玖夜阴沉着的脸色,压抑死寂的目光始终落在沐寂北身上,脸色不善,让背对着殷玖夜的沐寂北几乎拔开脚来,每一步都走的艰难,殷玖夜的神色间带着隐隐的怒意,却丝毫没有在意安月恒的看向他的目光。
直到沐寂北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殷玖夜这才骑着马掉转了马头,不知去向了哪里,安月恒站在原地却是觉得心头不悦,这两人却是根本未曾把他放在眼里。
直到逃离了男人的目光,沐寂北才重重的喘了口气,正巧在路上遇见了打猎回来的一行人,看着他们手中提着的猎物,各种山珍美味,沐寂北不由得动了心思,仔细打量了一番众人手中的猎物,直到落在了一只乌骨鸡上的时候,双眼一亮,眼中露出了晶亮的光芒。
抬头一看,这拿着乌骨鸡的不是别人,正是白竹,沐寂北挑了挑眉,原来是熟人,熟人好啊,熟人好办事,说做就做,沐寂北立即走上前去开口道:“白副统领。”
白竹一身白色的衣袍,黑色的马靴,腰上系着跟破腰带,撸着胳膊,挽着袖子,一手拎着一只乌骨鸡,另一手则是拎着只兔子,脸上噙着几分爽朗的笑意同身旁的人说着些什么。
白竹瞧见沐寂北正一脸腼腆的站在前面喊着自己的名字,心中不由得一阵恶寒,知道这个女子有多狠辣就会知道她眼前这一幕有多渗人,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沐寂北的出落的越发的标志了,绝对可以称之为尤物两字,那张本来有些团的脸,也渐渐露出了尖尖的小下巴,眼睛一眯,好似月牙,闪烁着晶亮的光芒。
不少人都被看的一愣,却是以为沐寂北是仰慕白竹的小姑娘,不少人开始吹起口哨,甚至调笑着。
沐寂北倒是也不害臊,她脸皮向来厚的很,唯独对上殷玖夜却是总不受自己控制。
白竹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意味,大刺刺的走到了沐寂北面前,开口道:“沐五小姐找我有什么事么?”
沐寂北先是对白竹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灵动的眸子眯成了月牙,看的白竹一阵失神,而后只见沐寂北什么也没说,直接从白竹手中拿过乌骨鸡,白竹被这一举动弄懵了,并没有松手,只是有些呆愣的看着面前的女子。
沐寂北瞧着乌骨鸡已经攥在了自己手里,可这男人却没有松手的意思,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抬眸看向白竹,开口道:“白副统领不会这么小气吧,不过一只乌骨鸡而已。”
白竹豁然一笑,只觉得沐寂北可爱极了,从他的角度看去能看到那长长的忽闪忽闪的睫毛,和小巧的鼻头,以及那微微嘟起的小嘴,这不由得让白竹的脸色深了深。
“你要这乌骨鸡做什么?”白竹开口道。
沐寂北点点头:“总之有用就是了。”
两人的手都抓在一只鸡上,却隔着些距离。
白竹松了手,对着沐寂北开口道:“这乌骨鸡可是好东西,你瞧瞧那么多人里一共有几只?可只有我手上这一只,做好了汤你可得几个给我送上一碗。”
沐寂北如小鸡稻米一般的点头:“知道知道…到时候一定给白副统领送一碗去。”
白竹满意的笑笑,看向沐寂北的目光中带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宠溺,随后转身离开。
沐寂北撇撇嘴,忍不住开口道了句:“纨绔。”
这一幕却是落在了另一波狩猎归来的人中,这其中就有齐家的三位公子,而齐俊瞧见这一幕之后却是阴险的笑了笑,对着眼露杀意的二哥齐晖道:“二哥别急,总是会有机会的,此次秋猎最少也会举行半个月,还怕没有机会不成?”
齐家二子齐晖的性格同齐俊很是不同,颇有些武将的感觉,虽然善于行军打仗,可是却也脾气急躁鲁莽,同齐俊完全不是一个类型。
齐晖看了看自己的弟弟,忍不住开口道:“三弟你可是有了主意?”
齐俊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开口道:“先试试水而已。”
齐晖见此,也是眼露笑意,平复了心情,他这三弟不知又想到了什么。
沐寂北回到自己的营帐,便让青瓷找来了炉子,打算用小火炖着着乌骨鸡,到时候也好讨好讨好殷玖夜,让那个小气的男人不要在生气了,不然那坏脾气可真是不好受。
青瓷和白鹭两人帮着沐寂北忙活着,直到把那乌骨鸡下了锅都已经快是两个时辰之后了,真是要把沐寂北给累死了,不过到底也是有几分成就感,从拔鸡毛到点火都是三人一起完成的,不由得让沐寂北多了几分欢容。
沐寂北又让青瓷找来了不少配料,相信这汤一定是大补,乌骨鸡补血益气,前一阵子殷玖夜心脉受损,多补补血总是好的。
沐寂北撸着袖子露出雪白的皓腕,上面的羊脂玉镯将女子的肌肤衬托的莹润剔透,美丽极了,手中捏着一只木勺,不断的搅着锅中的鸡汤,热气渐渐扑散在女子的眼眸,沾染了丝丝雾气。
可就在这时,却突然到来了一位不速之客,齐妃。
“参见齐妃娘娘。”沐寂北脸上恭敬心中却是暗骂,这齐妃真是会挑时候。
“快起来吧,本宫不过是路过的时候闻见了香气,便忍不住进来一探究竟。”齐妃笑着开口,依旧带着几分之前的那份张扬劲。
沐寂北起身,也不主动开口,齐妃却是将目光落在了沐寂北身后的锅里,勾起鲜艳性感的红唇开口道:“这锅里熬着的是什么,这香气打老远我可就闻见了。”
沐寂北笑道:“是从白副统领那求来的乌骨鸡,前阵子失血太多,所以想着补补。”
齐妃伸手用帕子拿开了锅盖,看了看,而后道:“乌骨鸡可是补血的好东西,你若是吃的定是大有好处,你说失血,是说你的手吧,听说你为了救那北邦三皇子连命都不要了,真是勇气可嘉,不过不是本宫说你,你弹得一手好琴,这双手若是毁了可如何是好?”
齐妃将锅盖重新盖上,走到沐寂北面前,带着几分心疼,拿起沐寂北那双小手仔细查看,怜惜不已。
沐寂北只是勾起唇角浅笑,自己曾经在琴艺上赢得过齐妃,让她的颜面扫地,她怕是巴不得自己的手坏掉才是,当初自己是秀女,所以齐妃针对自己情有可原,可是这并意味着她不是了秀女,齐妃就会待她如此之好,说是路过,可沐寂北才不会觉得那么简单。
不管怎么样,总要看好自己的汤,这辛苦了半天可不能让外人得了便宜。
“多谢齐妃娘娘挂心,我这伤已经都好得差不多了,并没有什么影响。”沐寂北也笑着回道,丝毫看不出有一点不耐。
齐妃点点头,坐在了一方凳子上,开口道:“哎,本宫知道我以前针对过你,你怕是心有怨恨,可是你也要知道本宫的难处,本宫在宫里无依无靠,都是依附着家里的几位兄弟,可他们却偏生喜欢把政事往我身上牵扯,所以很多时候我也是出于无奈,还希望你能理解。”
沐寂北心中暗忖,这齐妃是来干什么的?一宫娘娘来像她推心置腹,当她沐寂北是傻子呢?这番示弱是想干什么?
“娘娘自有娘娘的苦衷,臣女又怎么敢责怪娘娘,这宫中争斗复杂,为自己考虑都是在所难免的。”沐寂北也打着太极,表明自己不怪罪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