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节
作者:
你妹找1 更新:2021-04-30 15:53 字数:48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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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铁邑和方楚,桃源仙人嘴上紧不说,乍看像得仙风道骨的高人正全神贯注的炼制丹药,可给频频用眼角瞄著门口的小动作泄了底,实在也是心里好奇,想再次认真看看惹他的大徒儿兴起波澜者究竟何许人也?
午时三刻,久候的人影徐徐现身,御昂非旁边站个的漂亮青年,让铁邑暗暗吃惊,这真的是那个先月摔落山谷的人吗?那时他面黄肌瘦,还以为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呢!没想到才给接去一阵子,竟养成了这副俊美无涛的相貌,比起大师兄丝毫不见逊色。
「徒儿见过师父。」御昂非依礼数行仪,司澄远却站在原地不动。美人拿翘示傲,铁邑心里冷哼,对司澄远的不知进退有了先入为主的偏见。
「这位是…」桃源仙人挑著白眉意有所指的看著他旁边的人儿。一般人就算不对他这世外高人表示崇敬,好歹看在他是长者的份上,言词举止会注意尊重礼节,可这个小夥子背挺得直直的,看著自己的模样好像是平辈对著平辈,有意思、真有意思。
「司澄远,月前掉进仙境,为师父所救之人,小远,来拜谢师父。」御昂非虽常与桃源仙人斗智斗力,可骨子里仍是尊师重道,在他的观念中。受人恩惠,本当泉涌以报,对小远来说,师父说是救命恩人并不为过,自应拜谢,可他一段话说完,司澄远却仍伫立在那一动也不动。
「怎麽,飞上枝头就不认得娘啦,对救命恩人是这种态度吗?一点礼数也不懂。」看他那副目中无人的模样,铁邑忍不住口出恶言。
「二师弟。」御昂非淡淡的警告,他容不得别人这般说小远。
「大师兄!」他与那人相识才多久!他俩几十年的师兄弟之情,竟抵不过一个外人,铁邑愤然。
「你为什麽要救我?」进门後半向,澄远终於开口,他对著桃源仙人问。
「见婴孩即将坠井,任何人皆会趋前救之,救人是不需理由的。」桃源仙人笑著顺顺白胡,这个青年身上散发出愤世嫉俗的气味。
「救人不需理由,可生存却需要理由,在我乞求救助、一心求生时候,无人过问,在我万念俱灰、一心求死的时候,却有人多管閒事。好一个救人不需理由,既然毫无理由,我被救又何需言谢。」澄远答的不卑不亢,面对这种自以为修为到家的道人,他从以前就厌恶至极。
「年轻人,你现在不像要死,反倒是别有所求的模样啊。」他眯著眼,开始欣赏眼前的小夥子了。「你图什麽?」有著这般漂亮的美目,可惜藏有暴戾之气…桃源仙人暗暗惋惜。
「力量。」足以捍卫自己、摧毁敌人的力量,软弱的腿撑不住身体,无力的膀臂遮挡不了风雨,他要有能够乘风破浪、登上顶峰的力量。
「我知道你来的目的了,你想求师父收你,传授你武功?别妄想了,像你这种来路不明、心术不正、不知礼义之人,不配拜入师父门下。」铁邑想到要与他成为师兄弟就觉得无法接受!赶紧插话表达立场。
「二师弟,不许你讲话再这麽没规矩。」原在一旁静静听的御昂非喝止铁邑越来越具攻击性的言语,同时脸上也是蹙紧了一双剑眉,小远想要学武?
「孩子,如果你是想拜师学艺,很遗憾我不能答应,你太过愤世嫉俗,有武功在身不是好事,还是抽空多去看看佛道老庄,方能得内心平静,过去的事情就忘了吧,血债血偿不过是冤冤相报。」桃源仙人苦口婆心,他看的出来这个孩子先前吃了不少苦头,方致眼神深处如此激狂,若让他学有所成,外面的世界恐怕要腥风血雨了。
「老人家,这个丹炉跟您几年了?」司澄远突然笑著指向大厅中央。
「除去今年,二十又八了吧,此乃采至神山深处的铜铁金,以神妙的比例精心铸造而成,拿来炼丹可收事半功倍之效。」话题转得如此之快,桃源仙人一时跟不上,见司澄远注意到这个不凡的丹炉,脸上不禁露出得意的神情,当初他可花了整整一年才铸成的呢。
「是吗?」司澄远上一刻还笑著,下一刻却箭步举起搁在一旁磨药材之用的厚重铁轮圈,用尽全身力气朝那丹炉掷去,在场谁都没料到他会突然如此,来不及阻挡,丹炉匡琅一声中间被破出了个大洞,毁之一炬。
「畜生,你干什麽!?」瞧心爱的丹炉竟给砸成了废铁,桃源仙人大怒,一掌往澄远胸口拍去,击得他向後腾飞去,幸好在撞上梁柱前给御昂非接了下来,不过还是伤的大口吐了鲜血。
「哈哈哈哈。」不在意的抹去满嘴的血,推开扶著自己的胳臂,司澄远撑起不稳的身子冷笑著。
「老人家,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血债血偿不过是冤冤相报!?您再念一遍试试,您修为高深,一件死器物被毁,都不由得勃然大怒、口出粗言,若换成亲人又如何?恐怕要当场把我就地正法了吧!」他凝著脸一字一句清晰的昂声说道。
「要劝人别冤冤相报,只有一种人才有资格,就是有相同遭遇的被害者,除此之外,从其他人嘴里说出口的是容易、是事不关己、是虚伪!而你,老人家,也是虚伪的人!」
话到这里,莫说是方楚、铁邑,连桃源仙人和御昂非都愕然不已,尤其是桃源仙人,适才盛怒之下克制不了自己,现下给他这麽一说,不仅怒气全熄,自己先前的那一番循循善诱的话立刻显得道貌岸然、虚假透顶,一张老脸顿时面上无光。
「你…你怎能这样对…师父说话…」铁邑被他的气势震慑住了,语带轻蔑的话语再也说不出口,楞楞怔怔的半天才勉强吐出半句。
「那是你师父,不是我师父,我生平最讨厌只会捡好听风凉话说的人,明明自己处得舒舒服服,却要自以为救苦救难的对天下苍生说大道理,哼,老人家宽心,我自不会认这样的人做师父。」他字里行间句句带刺,讽得桃源仙人饶是修养再好,都不由得要再次动怒了。
「你不是想习武?」方楚初次开口好奇的问,他第一次遇见这种人,竟能把师父说得哑口无言,对之的兴趣油然而生。
「是这样没错。」武功是第一步而已。
「甭想,我绝对不收你!」被说得一文不值,桃源仙人著实发了火,就算他先前真的说了轻率的失言,赌著面子,说不收就不收!插著手臂,仙人顿时退化成顽童,固执了起来。
「我会自习。」言下之意就是谁要你收。司澄远又瞪了桃源仙人一眼。
「你想无师自通?」铁邑颇不以为然,武术可不是学踢键子。
「你的武艺在外头算来多高?」司澄远傲然的质问从刚刚到现在就一直找他麻烦的铁邑。
「排不上前三,也定是前六。」挺起胸膛,这点自信他还有!七岁开始练武,他与三师弟在伯仲之间,但逊於大师兄。
「很好,二年後,我会打败你。」狂气十足的撂下豪语,步出源仙居的司澄远,背影已经隐隐若见一股霸气。
琴舞悠悠;2008…03…24 08:46:56
(10)
一个毛头小子竟敢狂言狂语!?顾不得铁邑与师父在里头同仇敌慨的编派小远不是,御昂非匆匆告离奔了出来,司澄远身子骨还未完全恢复,又受了一掌,行动自然快不到哪去,马上就给找著。
「小远。」御昂非额际渗著薄汗,忙拉住他衣袖。
「少碰我,跟来做什麽,给你师父兄弟出气?」拨开昂非的手,他不喜给人扯著。刚刚他对他的师父和师弟无礼,澄远倒想听听这个男人会怎般数落自己。谁料这家伙,满脸焦急的冲出来抓人,不是要教训自己,也不是要带自己回去给他们道歉,而是…
「师父那掌力度不小,咱赶紧回竹屋,我给你看看伤的严重不严重。」若非深知小远的个性,贸然躁进只会更惹他讨厌,此刻他恨不得立刻打横抱起人就往小屋飞去,哪会这样跟前跟後团团转著束手无策。而面对御昂非如此情真意切,司澄远不禁也软了眼眉间的冷硬,这人真是个傻子,也不想想自己是如何待他的,就只会眼巴巴的对自己好。
澄远嘴上不说,脚步还是乖乖跟著昂非回竹屋去,一进屋内,御昂非反手甩上门,想是担心澄远的伤,平日的温文儒雅全都蒸发了,他欲解去小远的衫子察看伤势,可又怕小远惧他有不良意图,甫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堂堂男儿,一时之间竟慌乱的像没见过世面的妇道人家,惹得澄远自不觉露出一丝浅笑。
「慌慌张张的做什,不是要看。」说也奇怪,见御昂非这般在意,自个儿反倒觉得没什麽了,他自行解去领扣,再拉开前襟,半褪下长袍,白皙的上半身在午後的白光下一览无遗。
御昂非一见那身子如冬雪般剔透绝美,胸前朱臾嫩红欲滴,心里一阵波涛汹涌,当下就快把持不住,若不是有个明显的红掌印在当头,他真可能会不顾一切的要了小远,只是此刻不是想那下流事的时候,御昂非连忙趋前检查伤势,他粗通医术,确定小远胸骨没有断裂,伤无大碍,只消静心修养几日即可痊愈之後,便赶紧拢上小远的衣物,不敢再多看一眼。
「你…小憩一会儿…我去采点药材回来…」丢下这句话,御昂非可谓是夺门而出,他匆匆逃去的模样,让司澄远莫名心情大好,眯著眼躺上床午睡了起来。
稍晚他醒来的时候,桌前已经摆满半桌小菜,厨房里还听见那人在切切剁剁,门角摆了一篮子药草、一篮子瓶瓶罐罐,料想他又从他师父那”借”了不少,思及那白眉老道气呼呼的神情,司澄远就觉得痛快。看窗外天色渐暗,肚子饿得作响,司澄远凑至桌边,也不招呼一声,徒手抓了菜就往嘴里偷送,御昂非一向独居,烧菜手艺极佳,每道菜都作得有滋有味,他越吃越多,连昂非从厨房里出来了都没发现。
「别狼吞虎咽的,菜多的呢。」先前小远等於半个死人,什麽美味佳肴嚐进嘴里都像嚼蜡般无味,现下他不再求死,方嚐出御昂非的好手艺来。昂非见他吃得高兴,心里自然也欢喜,重要的是,小远未因白日的事有所改变,他提心吊胆的心才放下来。他夺门而出後,飞奔至北方的寒潭里浸了足足半个时辰才除去邪念,同时反覆提醒自己万不可再有失态举止,采了药材、拿了丹房的膏药後,这才回来作饭。
「唔…」莫约是昨日哭了整晚,今天又被老人家打了一掌,体力消耗过多,司澄远特别觉得饿,菜又好吃,一张嘴塞了七八分,无暇去应御昂非。御昂非笑笑,忙著给他添饭盛汤,一场饭下来话没说多少,可御昂非却觉得心里涨得满满的,直觉给小远烧一辈子饭菜也无妨。
饭後收了碗筷,昂非拉著澄远在屋前乘凉,看著小远饱足的侧脸,想起昨晚他哭得肝肠寸断的模样,其中的转折所谓为何?御昂非虽有疑问却不想深究,倒是小远午後在源仙居说了想习武,师父不肯收人,小远莫非真要无师自通?
「小远,你想习武,我教你可好?」小远砸破丹炉是激进了点,可说得并非没有道理,他也懂那种感觉,跟了师父二十年,他还是始终做不到心如止水…
若小远真想学,由自己教,也好过他一个人跌跌撞撞的摸索,可减少走火入魔的危险。
「你二师弟学武几年了?」澄远偏著头问道。
「没记错的话,七岁开始,至今有十五年了吧。」御昂非照实回答。
「你老实说,由你来教我武功,可有自信让我在两年後打败你二师弟?」司澄远喜欢一针见血,力量如果要花十五年聚集,那他怀疑到手的是力量还是废物。『迟来的正义不是正义』,如不能有效、即时,这个力量也不是他追求的。
「二师弟的武学修为已日渐精纯,以两年光阴要赢是有点困难,但若有五年…我相信应不成问题。」武学的修成首重循序渐进、按部就班,基础功夫尤其要扎实,还必须日日不断的反覆练习,经年累月方有小成,想一步登天是不可能的。
「我说两年要赢,就是两年,你习武这麽久,自有一套步骤方法在心头,这套方法对你而言有用,对我却未必合用…」他司澄远从小到大,只有他不想学的事,没有他学不成的事,也许就是因为他学什麽都比别人快、比别人好,所以才造就他一副懒人骨头,什麽都不想动、什麽都不想学。那夜他已挥别过去,包括想再过舒服懒日子的妄念,他要力量,他要习武,他会做到的。
「我会依自己的方法走,你别过问,不过…如果我需要你帮忙的话,你会拒绝吗?」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他又何必再问,可是他就想听他给的傻答案。
「当然不会。」只要他像现在这样单纯笑一下…他魂都飞了一半,怎麽拒绝呢。
琴舞悠悠;2008…03…24 08:4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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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澄远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