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7 节
作者:雨霖铃      更新:2021-04-30 15:53      字数:5018
  的,陆辰儿忙地推了一下,李璟也讪讪地松开了搂着陆辰儿肩头的手,坐直了身子,两手抱着姐儿重新摇晃了起来,屋子里原本沉重的气氛,也因姐儿的这一番哭泣,登时缓和了许多。
  两人的心思都转开了。
  李璟并未唤奶娘进来,抱起姐儿在屋子里走动打转,哄了姐儿许久,才止住了哭,哭声停了,姐儿也累得睡了过去。
  陆辰儿见李璟要把孩子抱出去,遂道:“也别抱出去了,就让她在这睡着吧。”说着,从李璟怀里接过孩子,小心翼翼地放在里侧,虽已经睡着了,但近听,还是能时不时听到轻微微的抽气声。
  这孩子倒是个能哭的。
  浚哥儿如今都快满四岁了,因着体弱,哪怕哭起来,也如同猫叫一般,浚哥儿的身体,这两年来,都成了她和李璟的一块心病。
  ps:
  上一章写完后,才发现,那一章,就已经可以作为大结局了,后面的这些都可以看作番外了。
  第四百二十七回 生变(2)
  第四百二十七回生变(2)
  延平王终究是挺了过来。
  少主临朝,忠臣辅政,是时,朝中无事,天下宴然。
  然而,兴平二年二月,安帝骤然病逝,打破了这一稳定的朝局。
  安帝无子,又由于去得突然,生前没有留下遗诏,致使皇位空虚,安帝崩逝,百日内,皇太后夏氏与三位顾命大臣定策禁中,决定过继景王之孙为安帝嗣,迎为新君。
  武帝有十五子,其中十子长大成人,因昭怀太子案,燕王赐死,后来,武帝末年,诸王争储,庆王福王囚于西苑,宁王遭武帝厌弃,后世子孙不得离开封国。
  景王为武帝第八子,自小体弱,天佑末病逝,留有一子,兴平元年去逝,景王一脉,只余下嫡长孙一人。
  朝中委派宗正寺寺卿李满和大鸿胪应翔前往景王封地,接新君入京,并奉皇太后懿旨,新君入继,藩国亲属与旧臣属皆不得入朝。
  时年,新君年不过七岁。
  朝中改朱批,行蓝批,一切军政之事,委交于三位顾命大臣,改年号永泰,尊皇太后夏氏为太皇太后,安帝皇后应氏为太后,新君由嗣母应氏抚养。
  至此,这场皇位空悬的变故,算是告一段落,经过三个月的折腾,一切尘埃落定后,朝堂之上好似又回到了兴平之治。
  唯一的不同,是新君不能亲政。
  “……十叔流放塞外,肃王荣王正值壮年。既然是要过继给安帝为嗣,武帝诸王中,现今也只有景王的孙子最合适了。”李璟淡淡道。
  此时,会客堂中。龙庄主坐于上首,坐在李璟对面的那位老者,一身长袍,鬓角微白,便是杨宥。
  只听龙庄主鼻子里发出两声哼哼,并未立即说话。
  一旁的杨宥却是笑了,“公孙丞相是怀着一颗忠君维稳的心,只是新君年幼,怕就怕两宫太后想不到一块儿去,听说先帝在时。应太后就常与先帝参与政事。”
  本朝并无后宫不得干政的明训。皇帝年幼。太后临朝听政景帝时就有过,应太后比安帝年长四岁,出身大族淮阳应氏。父亲又是明帝留下来的三位顾命大臣之一,安帝去逝,应太后迅速控制了宫中,才使得没有发生任何动乱,因而,应太后未尝不会没有这样的心思,新君甫一入京,她就提出要亲手抚养。
  自开国起,大成朝皇后或是出自勋贵,或是望族。唯有明帝皇后夏氏,因明帝娶亲时,武帝正大力打压勋贵豪强,为讨武帝欢心,才娶了出身普通小吏之家的夏氏为妻,使得夏氏也成为有大成一朝母家身份最低的皇后,及至安帝继位,夏家才得了一个承恩侯的爵位。
  朝中皇位更替,李璟远在休阳,并未多留意,不过是关心新君即位后的大赦,为这事,特意向京中去了一封信,只是最后,延平王依旧不在赦免范围内。
  只是看似平淡的朝局,却是暗流涌动。
  九月,废置五十年之久的左右丞相职务,又重新进入朝堂,公孙梁任左相,应勤出任右相,十月,三顾命之一卢祥去逝,同月,公孙丞相卧病,无法理政,朝政由应丞相一人独揽。
  永泰元年,人胜日,百官朝贺,恭请太后临朝听政。
  荣王留守京中。
  三月,卧病五个月之久的公孙丞相,带病走上朝堂,上疏肯请太后临朝理政,三请而后应诺。
  四月,地陷西南,蜀地地动。
  五月初五,端阳。
  久病于床的左丞相公孙梁联合北衙禁军统领神策将军文如渊,连夜以太皇太后的名义控制内廷,禁闭宫门,令五城兵马司指挥使曹安国分头捉拿右丞相应勤及其党羽,并迅速清除动乱,次日清晨,百官入宫,近半年不曾露面的太皇太后夏氏临朝,声称天降示警,怒斥太后应氏失德,不应再掌权柄,尔后,右副御史章和上陈十二条,斥数右丞相兼国丈应勤更改体制、窃弄威权等种种行为。
  廷议后,皇上奉太皇太后懿旨,发布诏书,太后应氏此后幽居北宫,荣王返回封地,后世子孙不得入京,罢免右丞相应勤,并责令还乡,相附党羽流放崖州。
  后三月,应勤病逝淮阳。
  这一年,是辛丑年,因此,这场政变,史称辛丑之变。
  从此,公孙丞相大权独揽,同年十月,开始推行武帝年间夭折的天佑新政。
  京中十月就开始飞雪,一夜的鹅毛大雪,城外积雪没膝,北城门口通往白云观的官道上,一大清早北城兵马司就开始清扫积雪,等太阳出来时,那条官道早已清扫完毕。
  因天气极寒,进城与出城的人都极少,因而,有行人或是轿子通过,都是极显眼的,何况这顶轿子规格比较大,这一队人,除去抬轿子的十六人,跟随的护卫就更多了,场面极为浩浩荡荡。
  轿子的主人便是如今权力滔天的丞相公孙梁,但此刻,坐在轿子里的公孙梁却是愁眉不展,在他右手边的不是别人,是大理寺寺卿史修,今日逢休沐日,俩人一起结伴去白云观找孙牧之,也就是白云观的现任观主虚无子。
  史修望着公孙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想起朝堂上这近一个月来的新政,推行的并不顺利,“关于新政,各部各衙都已经执行了,况且,任何一件新政,阻力是免不了有的,但依照如今这样的进程,三五年便能见效,前些日子,我隐隐约约听兵部的张侍郎提起,北边的柔然又开始蠢蠢欲动,到时候,朝廷对北边用兵,也不用再担心国库了。”
  公孙梁听了这话,抬头望向史修,呵呵一笑,摇了摇头,“我倒不是担心这个,朝中的那些保守派不足为虑。”
  “那是为了什么?除了这件事,你如今还有什么可愁的。”史修这回倒是猜不到了。
  这一问,公孙梁明显沉吟良久,遂后,长叹道:“撰与,我不想人亡政息。”
  史修心底猛地一惊,怔怔的许久不言语。
  古往今来,以史为证,多少新政,随着当权者的逝去,新政也就随之消亡。
  又听公孙梁道:“新政,是为了国富兵强,是当年革新派的心血,但是哪怕是先生重新召入朝中,也不敢再提,如今因着这个机遇,我着手推行,但是我更想让这次新政,长久地执行下去,毕竟是功在社稷,利在千秋的大计。”
  “要不让皇上现在就开始在旁听政?”说这话时,史修带着几分试探地语气,目光注意着公孙梁的神情。
  他说这话,倒没有旁的意思,只是想着若是小皇帝认可,将来也就不怕人亡政息了,如今虽是公孙梁大权在握,但这权力终究有一天要还给小皇帝的。
  却也不想公孙梁想太多其它的。
  公孙梁大约也是留意到史修的小心,忙伸手拍了拍史修的肩头,笑道:“如果连你我都无法完全信任,哪我还能信谁,你就是谨慎太过了。”
  史修略放下心,问道:“那你觉得我这个建议怎么样?”
  “如果没有应太后的事,我会考虑这个建议,但是……”公孙梁刻意顿了一下,“有句话叫养虎为患,最近我想了许久,我不能给应太后复出的机会。”
  “你是想换……”史修饶是跟着公孙梁经历了五月份的那场政变,此刻依旧心有余悸,自古废立天子,可是件大事,伊尹霍光之功,不是人人能得的,也不是那么好得的,况且小皇帝并未失德。
  史修根本不敢多想,唯有一个念头,就是希望丞相能打消这个念头。
  神色严肃地打量着公孙梁,头一回,他从公孙梁身上感觉到了如今令朝中人胆颤的那股威权。
  史修深吸了口气,对公孙梁道:“今上并未失德,年纪尚在稚子,犹如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听章太傅说,天性聪敏,假以时日,定能成为一块不世美玉。”
  公孙梁听了,只笑了笑,并未接话,而是用手指沾了茶水,在一边的桌子上,写了个字。
  史修有片刻哑然,直想摇头,不甚赞同。
  又听公孙梁轻声道:“我今日来找虚无子,就是为了这个事。”
  原来,他已经决定了,史修心里暗忖。
  公孙梁知道史修不易接受,并未再多说,他今日不过是向史修透个底,这件事,自从应勤淮阳病逝后,他就有了这个念头,想了好几个月,才下定决心。
  他熟知历史,自古以来,权臣又有几个有好下场的,他既已踏上了这条不归路,不如放开手脚,再跋扈一场,即如一位古代权臣所说:纵不能流芳百世,亦当遗丑万年。
  成败一瞬间,他在赌。
  这件事他还没有和任何人说起过,今日和史修说,是让他心里有个准备。
  见史修没有说话,公孙梁也没有再说什么。
  一路之上,两人同坐一轿内,却是难得的沉默了下来。
  直到轿子抵达白云观停了下来,公孙梁下了轿子,披了件白狐大氅,站在白云观的观门前,俯首望去,只瞧白茫茫的一片,好一个白雪冰封的世界。
  “今年冬天特别冷呀,瑞雪兆丰年,是个好兆头。”公孙梁进观前,望着史修,富有深意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ps:
  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许久不更了,都不敢上来发文,惭愧许久,才硬着头皮上来。。。。。
  第四百二十八回 风云突变
  永泰二年,元旦日百官朝贺,皇帝未至,太皇太后亲临未央宫接受朝贺,尔后发布一纸懿旨,令秘书郎当场宣读:
  “吾儿中道崩殂,舍天下而去,为保国运昌盛,血胤不绝,前有过继景王为嗣,继承帝位,安抚社稷,无奈天降异象,甫一继位,先地动,后冰灾,天象示警,有违天和,尊太祖遗训,昭白云观……期上合天意,下迎民心,今废皇帝位,退居藩王,以让贤者,仿尧舜之道,徒景王封地至南阳,以平上天之怒,佑天朝之祚。”
  懿旨宣完,大部分朝臣们的脑袋还在嗡嗡直响,没一会儿,朝臣中如同炸开了锅一般,人潮涌动,太皇太后发布废帝懿旨,大成朝前所未有,众臣为之侧目,有诧异,有愕然,更有反对声的,交头接耳便议论开了,好似忘记这是朝贺之地,而不是朝会。
  直到公孙丞相嗯哼了两声,鼎沸的人群突然间才又鸦雀无声了。
  朝臣中许多人,看着站在丹陛之下没有嗑声的公孙丞相,登时就明白了几分。
  又听太皇太后道:“景王就由大鸿胪龚大人和礼部右侍郎张大人亲自送往南阳,但国不可无君,新君人选,有请诸位大臣于人胜日前推举出来,此事就交由丞相操办。”
  说到这,太皇太后有意看了公孙丞相一眼,公孙丞相忙地转身俯首道了声谨遵。
  贸然废帝,朝臣中自是有反对。只是一半瞅着如今大权独揽的公孙丞相,止住了话,一半想说话,但太皇太后并没有给机会。让秘书郎喊了声朝贺结束,转身就退出了未央殿。
  但不管如何,依旧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次日景王队伍出京,有大臣冒着大雪哭着喊着亲送至南城门口,接下来几日,相府的门槛几乎被踩破。
  人胜日,天柱山皇家别院,公孙丞相所推举的新君人选,诏告天下后。更是一片哗然。
  ——*——*——
  “……兹有平康侯璟。昭怀太子长男。武帝嫡孙,堪承大统,特此钦命。着即日进京,继承大统,以安天下。”
  宣旨的秘书郎上前来把懿旨交到李璟手中时,李璟脑海中还依旧在不断地回响着这几句话,整个人还处在惊愕中没有回过神来,直到秘书郎喊了声请起,李璟才恍过神,望着眼前的香案青炉,动作有些木讷地站直了身,满心的忐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