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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炒作 更新:2021-04-30 15:51 字数:4816
“嬷嬷.这是个误会.其实我和他······”
“你不用给我解释.你们之间如何.不必与我细说.我也自是相信你知道什么该.什么不该.我只是问你.遇他.你可否心如止水?”
林熙看着叶嬷嬷.咬了唇:“若说无痕.过假.若说投石.过重.似如微风扫过.淡狠轻涟。”
叶嬷嬷笑着抬手拥她入了怀:“守心不易.不管是不是他.你都要早早守心.可扶风.却不可见痕啊”
林熙咬着唇点头:“我明白。”
谢家三爷附院的正房里.安三爷端了杯茶.慢条斯理的品着.身边的徐氏却是眉头紧抓着.似在盘算着什么。
半盏茶下去.安三爷放了茶碗.看向夫人:“怎么?都这会儿了.还没理出个头绪来?”
安三太太叹了一口气:“你是知道的.林家低微.我根本不中意.是你非要叫我过过眼.想着叶嬷嬷教养的那个.我也好奇.这才允了.可今个两个见了.我这心里直打鼓啊”
“至于嘛.难不成你也动心了?”安三爷浅笑。
徐氏抿了下唇:“那六姑娘是个庶出.身份本就不合适.举止有些无束.但面上却又滴水不漏.倒是个有心机的.你可知道.瞧见谨哥儿时.她这个十二的倒不如那还没满十岁的七姑娘知规矩了.可这人心眼活.还从萱儿芷儿的嘴里套话呢”
“套谁的?”
“谨哥儿的呗”安三太太皱了眉:“也不知是那妮子浮躁还是林家自己清楚那档子事.也起了盘算呢”
“一个庶女.也不劳你费心.她本就是作陪的.我关心的是那个小的.她怎样?”
第五十章 一字之计“要说这个小的吧······”徐氏撇了嘴:“到底不枉是叶嬷嬷贯心教养的,举止,礼仪都没得说,我瞧着她行走规矩,坐立安稳,即便喝口茶,也只润泽,遇上咱们两个姑娘刨根问底似的那般询问,也都始终淡笑如一,未有不耐。“听起来不错啊!”
“可是,一来年岁太小,还没满十岁,二来,柔性有余,刚性不足,这将来······三来嘛,身量都还没出窕,我也瞅不出个眉眼来,瞧不出将来的相貌。”
“就这三处不满?”安三爷抽了嘴角。
徐氏点头。
安三爷倒笑了:“这有什么可是的,她年岁小,我们本也知道的,不足虑;至于你说那柔性有余,刚性不足,她到底一个还没到十岁的姑娘,哪来的什么心性?真要刚硬了,只怕是个莽的,还不能想了,倒是这种柔的,还有些调,教之地,何况年岁小,机会也大;至于身材相貌,我听萱儿说过,那林家的四姑娘还是长的不错的,想来都是一个爹娘生养的,差别也不会太大,日后也不至于是个无盐,倒也没什么可忧的。”
徐氏撇着嘴站了起来:“莫非老爷你真心往林家上想?”
安三爷捋了一把胡子:“我也并非就是指着林家了,这上的一门姻缘,还是父亲大人提起不是?按说和林家约下这缘来,并非是咱们这房来应,可咱们现在不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这不找辙吗?你还是好生和我盘算一下,看看林家这上,可做文章不!”
徐氏闻言又坐下了:“我也知道,咱们萱儿和庄家那小子的事一黄,庄贵妃就拐胳膊的想到了孙家,虽说绕了个圈,却是要把这事给坐死!横竖还是要把咱们给套进去!”
“谁说不是呢?当初她一个省亲放了话出来·老爷子就催促着我那几个兄弟赶紧的把自己的孩子看好,该娶的娶,该嫁的嫁,想晾着庄贵妃·等皇上立储了再说,可谁成想,人家到底还是本事,这些年圣宠浓郁,皇上就是不立储。”
“依我说,皇上才不是不想立储,他是想立·立不得。”徐氏说着凑得近了些:“皇后娘娘所生,才是正出,若说立长,便只能立德妃的,只可惜大皇子样样折扣;至于二皇子,一个美人所出,连身份都不够,三皇子是她庄贵妃的没错·也的确比四皇子早出一天,可是到底四皇子才是嫡子,更何况·若论及两个人的才学,公爹不也说,四皇子更胜一筹嘛!”
“是啊,皇后,太后都是一心护嫡的,他那势早就起了,怎可能看着庄家夺嫡?”安三爷摇摇头:“可他们为了一个斗字,结果倒来让咱们家遭秧!”
“没办法,谁让我们没择路呢?”徐氏说着脸有愁色:“眼下这意思,躲也躲不过了·既然横竖选一个的,其实我倒觉得,皇上既然开了口与公爹提了这事,我看皇上的意思是想着三皇子的,所以可能和孙家结亲,也还是……”
“别想!”安三爷立刻摆手:“我知你那意思·反正皇上心里属意三皇子,自是想我们谢家作为三皇子的筹,你便想着何乐而不为,想着日后可能对谢家更好,可是我的夫人啊,你再想想,若皇上都要亲自出来想把我们谢家弄过去给三皇子做筹,那恰恰说明了三皇子的势弱!而且,爹爹的意思,是最好不参与,因为我们谢家要是一步错了,那等于是送把柄啊!可是如果非要选一方,也需得谨慎!”
徐氏一脸苦色的仲手抹额:“我知,我懂,否则我们这个时候又忙活什么呢?”她说着叹了口气:“唉,当初若知道有这么一事等着,我宁可早早的给谨哥儿定门亲事了。”
“你竟说那没用的,就算你想,爹也得同意,谨哥儿的才华是咱们谢家这代少有的夙惠,我爹对他颇为看重,大多时候都是亲自教导,连我这个当儿子的都没机缘,你以为你真能为他定了亲事?当时那种情况,爹叫几房兄弟张罗,愣叫我们别动,还把哥儿养在他跟前,不就是想着日后谢家的种种嘛!”
“他是想着念着,我也知道哥儿的本事,可是留到现在却成了大麻烦,庄贵妃更盯死了他了,要是咱们寻不出合适的人来,哥儿只能和那孙二姑娘栓在一处!”
“要你说这些?”安三爷白了徐氏一眼:“平日里你倒精的很,这会儿倒乱上了。”
“那是我的儿子,我能不乱嘛!”徐氏说着扭了头,拿着帕子擦眼角。
安三爷叹了一口气,仲手拍了她的扇:“我说重了。”
徐氏扭头看他一眼:“公爹能叫咱们去瞧林家,自是有这个盘算,虽说我不是很乐意,可要合适,也成的,但是,我瞧着成的那个年岁太小,若说配吧,冲着那一纸文书,我也愿意要这个做儿媳,配给咱们诲哥儿年岁大小的都合适,叶嬷嬷教养下的,也不差,可若是配给哥儿……年岁差着且不说,咱们把这话拿到庄贵妃那里,可也说不过啊!人家也会兑上一句,你家小七更合适,是不?那里就轮到咱们哥儿了?”
“我也知道有这一差,可爹说了,叫我们别管这些,只管看人,其他的他来办。”安三爷盯着徐氏:“你瞅着她成不成?”
徐氏揪扯着手里的帕子:“不思量年岁,别的也都还行,可是年岁这关怎生可好?再有三年咱们哥儿便及冠,就得动亲事,那丫头也才十二岁,如何就能配了?难不成还叫哥儿巴巴的等她一两年?就算我们肯,庄贵妃能当看不见吗?唉,要是她和来陪的那个年岁上调换一二,该多好!”
安三爷闻言无奈的摇头:“调换了也没用,要是娶个不正的,爹更得冒火!”说着起来身:“这样吧,反正你也瞧了个大概来,就和我一起去爹跟前回话吧,至于其他的,还是由爹定夺吧·他老人家说了算。”
徐氏当下只得点头,一边起身一边口中嘟囔:“真不知是做了什么孽,这么多权贵之家,公爹一个都不考量·偏叫我们去看看这个林家的。”
安三爷回了头:“不是爹不叫你考量,而是考量了也没用,这个时候,谁敢撞上来?谁敢出来叫板,那就是谁和庄贵妃过不去啊?再说了,这种事,能躲都躲·自家门口还扫拉不净呢,还能闲的去帮人家?要不是那林家老爷子和我爹有那一纸文书,只怕老爷子这会儿也没辙。”
徐氏闻言垮下了肩:“唉,头疼。
“走吧,要疼,也等爹做了定断再疼吧!”
谢家三爷附院的石竹阁内,谢三爷嫡出的四个孩子正齐齐的聚在书房里,而门前离得最近的丫鬟,竟也隔足足一丈远的距离。
屋内的书桌前,十四姑娘一边提笔在纸上挥毫一边嗲声的言语着:“人家今天和姐姐费了那许多口舌样样儿依着娘的意思来,也不知娘到底是盘算什么,哥,你可知道?”
坐在一旁竹椅上的谢慎严翻了手里的书,一边低头扫着书卷一边慢条斯理的开口:“能猜到一点,只怕不是为着我的事就是为着七弟了。”
“啥?我?”拨弄算筹的诲哥儿立时抬头:“有我什么事儿?”
谢慎严淡淡地笑了下,既没抬头看他,也没答话,依然眼扫着书卷,倒是一边的十三姑娘放了书冲诲哥儿笑:“七弟,今个来的两个,若是娶妻,你要哪个?”
诲哥儿闻言鼻子一搡:“十三姐,你莫不是要逗我吧?她们哪个都与我无关,瞧见的那个可与我同岁我堂堂男子,要娶也是娶个比我小的,她不考虑,至于那个年岁比我小的,我压根就没瞅见她什么样子,这人规矩是有了,可我也不想要。”
“为何?”十四姑娘转了头:“莫非你瞧不上人家家世?”
“非也!”诲哥儿摆手:“爹爹不止一次的说过,寒门出傲骨,我可不敢轻了人家,我只是想说,那是个和四哥一样惯会偷懒耍滑的,我若娶了她,还不吃亏啊!”说着又低头拨弄算筹去了。
“什么?”十三姑娘笑了:偷懒耍滑,这话是怎么来的?”
诲哥儿头都没抬,指向了谢慎严:“四哥说的。”
萱儿和芷儿立刻看向她们的四哥,谢慎严此时则对她们淡然的一笑:“不过是对她那书画评了一句罢了。”
十三姑娘尚在回味这话的意思,十四姑娘立时便丢了笔,站到了谢慎严的面前,声音虽嗲,可人却立了眉:“四哥,您今日里原是糊弄我,打发我的?”
谢慎严呵呵一笑:“我改日重补你一幅可成?”
十四姑娘仲了手:“三幅!”
“你要那么多做什么?你向来只求独一无二,若给你一样的三幅,你只怕也撕成一幅,何苦累我?”谢慎严说着低了头翻书,十四姑娘扑哧一笑:“你倒知我,我还真打算撕来泄愤呢······”
她话音才落,屋外有了声音:“哥儿,老太爷传了话来,着您这会儿过去。”
屋内人闻言皆愣,谢慎严倒不慌不忙,先应了一声,才慢条斯理的起身,继而一边放书一边看向诲哥儿:“看来还真是和你无关,是我的事了。”他说着冲呆滞的三人一笑,出了屋。
十三姑娘立时蹙眉:“这会儿的叫四哥过去,这事只怕不小。”
诲哥儿却摇头:“不见得,老祖最喜欢四哥,兴许又来了什么兴致要教四哥东西吧!”
十四姑娘叹了一口气:“十三姐,林家的七姑娘和孙家的二姑娘,你希望哪个做你的四嫂?”
十三姑娘立时吸了一口冷气,继而咳了好下次,才眨巴着抹去眼泪盯着她:“你,你说什么?”
芷儿瞅她一眼说到:“虽然有个小嫂子会有点别扭,可到底比那孙家的二姑娘叫人亲近,我可希望四哥选了林家。”
谢家府院占地八百亩,纵有一街之长,堪比王府之规格,府地正中为主院,住着的自是明阳侯府的当家老侯爷谢瓒。
谢瓒,字三玉,因其身份之贵少有人称其字,而尊称其籍贯,故而与他同级者人称他谢陈郡,又或尊为明阳君。
他此刻端坐在正房内的太师椅中捋着他那把足有一尺长的美髯,闭目不言,他旁边的桌几上,点着香篆,似正个人坠入香道中,根本不闻外事一般,而屋内所坐之人皆为他的孩子们,大房谢鲲与妻,三房谢安与妻以及五房谢尚与妻,未在的二房谢鹏,如今身为大将军,正守在国之边疆,未曾在此,而四爷谢奕因为族内之业,而寻庄查业,此时尚未归来他夫人又有孕在身,大肚不便,才未能到此。
兄弟三个,妯娌三个,与老爷子的淡然不同,而是皆有愁容,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的,全然一副无奈之色。
“哥儿到了!”门外是丫头的一声通传,继而谢慎严的声音响在屋外:“谨儿给老祖问安。”
“进来吧!”谢瓒发了话,帘子一挑谢慎严入了内,屋内的丫头在堂中置了垫子,谢慎严便是对着老祖下跪行礼,磕头之后,才起身又到:“谨儿问老祖安。”
“嗯。”谢瓒应了一声,谢慎严转过身侧分别给大伯与五叔问了安,之后才立于父母座位之后,垂手在身前交握,躬身轻倾。
屋内一时安静,谁也不曾言语,直直到了那香篆烧尽,竟也如此沉静了一刻左右,而此时谢瓒终于睁开了双眼:“谨儿!”
“孙儿在。”谢慎严躬身回话:“知我叫你来何事否?”
谢慎严顿了一下,躬身道:“不知。”
谢瓒鼻子里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