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4 节
作者:阎王      更新:2021-04-30 15:49      字数:5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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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遗心偷偷瞧着哥哥一脸认真严肃的表情,不自觉地笑出了声,他果然还是要像哥哥学许多事。
  窦云华万万没料到这小子竟然这般棘手,笑容彬彬有礼,言语得体却竟然这般迅捷对她的刁难做出最狠决的回击,并且这小子自制力实在可怕,照他这语气来看,他定是极厌恶自己的,可是却能这么精准地控制好情绪,他这才不过十一岁而已呀!只怕他比他娘亲还难对付。
  “四郎说的是,我不介意这事。听说四郎喜欢箭术,我那儿有把御赐良弓,想来我也没用处,不如就送给四郎可好?”
  遗则突然抬头着朝不远处的巨石微微点头笑了笑,落落大方地回道:
  “有劳郡主了,四郎荣幸之至。”
  窦云华见他竟毫无婉拒之意,反倒有些错愕,实在摸不透这少郎心里是怎么想的,只得就此作罢转身离去。窦云华一走,遗心便毫不客气张口咬了四哥的胳膊一口。
  “四哥,先前你为了帮我忍耐她也就罢了,你怎的竟然被她用一把弓收拢了去?你怎能要她的东西?什么御赐良弓、你缺那些吗?”
  遗则弯起细长的凤眼,拍拍笨弟弟的脑袋,笑道:
  “御赐良弓,我已经有四把了,不过再多一把也不错啊,毕竟又不用自己花银子。反倒是给我弓的那人有所损失吧。毕竟这是白做的买卖。”
  “四哥你是说……你收不收那弓,对那人的态度都是一样的?”
  遗则点点头,笑道:
  “所以不收白不收。”
  “四哥,有些日子不见,你性格变得好差!”
  “先不说这些……我倒是从刚刚起就一直很介意……”遗则说罢便朝那巨石走去。他常年习武,比遗心多练了四年,听力更加敏锐,那巨石后头隐隐约约的啜泣声,叫他无法不顾。
  “娘,是你吗?藏在那儿作甚?你和阿父到底发生了何事?怎的突然之间——”遗则说着说着,便已绕道巨石头后,却不料没见到娘亲,反倒见到了个小太监。
  “奴才见过房四郎、房五郎。”杜冉琴见两个孩子没事,也便放了心,朝两人笑笑,并没多说其他,便要离去。
  遗则打量了这人一番,这人外貌不对,声音不对,可是……遗则蹙起眉头,皱皱鼻子,上前嗅嗅她,便万分确定地开口:
  “娘!你打扮成小太监又是要耍什么花招——”
  杜冉琴一听这小子喊她“娘”,忙回身一把将他嘴巴捂住,拍着胸口,险些吓得大叫出来。
  “你这死小子,你怎么认出来的?”
  “娘,莫说四哥比我早见了娘四年,我也能认出来的。娘你眼睛,和我一模一样……”
  “遗心!你闭嘴!要是再像刚刚那样惹麻烦,小心我揍烂你屁股!”
  “娘,既然你有意要这么做,定是有什么缘由。你尽管放心去吧,我会照顾好哥哥和姐姐,当然五郎我也会看好他的。只是娘你这样易容,还是会露出马脚的,确信阿父不会看穿吗?”
  马脚?她又不是初出茅庐的小孩子,再说来替她易容的可是言之清呀!怎么可能被识破?!
  “四郎你说清楚,到底哪里有问题?!”
  “娘,你身上的气味。你一直不喜欢随那些夫人一样用熏香,所以娘身上的味道很特殊。我从小便十分清楚,小时候娘刚生了弟弟,抱着弟弟睡,没法陪我和三姐,我和三姐就把娘的衣裳放在枕边就能睡好了。”
  原来是这样,也难怪四郎一下子能看出来问题。
  “娘的眼睛也要改改,不如娘你把睫毛剪掉吧,那样子看着就不像我了。”
  “五郎你闭嘴!那叫你长得像我,不是我像你,懂不懂规矩!难怪方才人家说你没家教!四郎,无论如何也要让你大哥二哥还有三姐在国子监里呆着,别让他们回来添乱。你只要看好五郎就是帮了我大忙。”
  遗则点了点头,乖乖听话揪着弟弟走了。
  杜冉琴瞅着两个孩子的背影,不由有些哭笑不得。四郎他长得越来越像玄龄,刚刚来看,他这性子也是越来越像他阿父。孩子,真是长大了。
  第一七七章 偶有任性
  杜冉琴听了遗则和遗心的话,便忙跑去拜托言之清给她剃掉睫毛,谁知见了言之清,才知道原来还有别的法子。言之清二话不说将一排款式不同的眼睫呈现在她面前,让她任意挑选。且还递给她两小瓶药,解释道:
  “这东西能改变人瞳色,这红塞子的会让瞳色变深,蓝塞子会让瞳色变浅。时效是二十个时辰,只不过若你连续使用超过五次,有可能眼睛会再也便不会原来的样子。所以,慎重些。”
  “谢师父。不过师父怎的一开始不拿出来这些?”
  “不管你变成何种模样,玄龄那孩子,只怕也会看出来。毕竟,这些易容的把式,他没有一样是没学精的。能不能骗过他,说到底,还是看你能了解他多少,能做戏到几分,这世上最完备的易容,便是尽管用同一张脸,却能让人看着判若两人。这一点,还没见过有谁赢他,不过自打见到你之后,我便常常想,若是你,也许能赢他也不一定。”
  是啊,言之清所言确是要义。
  她不由想起那日他冷漠无情的神色,挽着窦云华的架势,和他那满不在乎的笑意。他那时候,将她彻彻底底骗过去了。
  第二日一早,房乔便动身去了宫城。原以为那小太监应当不会起太早跟着,却不料出门上轿时,这小太监又是一派纯真地傻笑着等他。
  一路无言,房乔一眼也没往这小太监那儿瞧,打定了主意,不论这小太监怎么办无辜,他都得跟皇上说清楚,把这碍事的家伙清除。
  太极殿上,红红绿绿的衮衣官冕瞧见那一袭紫衣淡然迈步而来之人。轰得一下全围了过去。
  “房公,明日我家晚宴,你可有空赏脸?”
  “房公。十几日不见,听闻房家要换新气象啦?”
  “房公。听说你那《晋书》修好了,皇上赏了万两黄金,是不是真的?”
  “房公,我方才瞧见有个长得像你的孩子去帮修史啦,是令郎么?小小年纪……”
  “房公,国库的状况怎样了,先前战事亏空得还不及先朝一成。现在……”
  “房公,听说你又开始修律令啦?咱们瞧大唐律令已经够完备了,你和长孙公是不是太谨小慎微了些?”
  “房乔,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你把杜娘休了是什么意思?!”
  在一群看似询问实则奉承的人中央,有个人却毫不客气连名带姓将他喊住。
  “克明,许久不见。”
  “你给我把话说清!”
  “克明,这是在太极殿,不是房家大院。家务事还是回去再说。”
  杜如晦见他有意避开话题,自知这儿确实不是深入讨论这话题的地方,只得强忍了下来。不过这人群中却有个人大大方方并排站在房乔这位置旁边,调笑道:
  “房玄龄也有被大舅子嫌弃的时候,啧。真难得一见。”
  “魏玄成,我与房乔之事,是家务事,没你插嘴的份。”
  “克明兄这脾气还是老样子,难怪每次都是个‘副将’!”
  眼看着魏徵和杜如晦这两人就要当众打起来,房乔只得一伸纸扇,将两人快贴在一起互相撕咬的脸隔开,转着纸扇轻轻往金銮殿上那御座一指。
  皇上到了。
  众臣只得作罢,魏徵冷嘲一笑,回身站好,不再刁难杜如晦,反倒对房乔眯眼笑道:
  “既然你要让窦云华过门,那我将杜娘留在身边,也不过吧?一个换一个,倒是公平?”
  魏徵说罢便满眼期许地盯着房乔,想着看他恼羞成怒是什么模样,谁知房乔竟浅浅笑着回道:
  “这事你该问杜娘,问我作甚。”
  魏徵听罢一愣,哈哈笑道:
  “没料到你这嘴把式竟如此厉害。房玄龄,真是一点儿都不会吃亏的人。既是如此,让她住在我府上,也不为过咯?”
  房乔神色一黯,广袖之中双拳紧攥,脸上却仍是笑意盈盈。
  今日早朝之上,最热的话题便是岭南酋长冯盎与谈殿等人连年攻战,久未入朝之事。诸州多次奏称冯盎谋反,太宗因命将军蔺暮等发江、岭数十州兵前去讨伐。
  而魏徵却认为冯盎并无反状,劝太宗派使臣先去安抚。然魏徵一己之言,实在力微,太宗三思而举棋不定。正在这时,房乔起身禀奏:
  “不如就派魏侍中前往岭南查探此事,再作决议不迟。”
  “爱卿所言极是,既是魏侍中认为冯盎与谈殿等人并无反意,那魏侍中亲自跑一趟,再向朕禀明。”
  大殿之上,魏徵确实无法拒绝,不得已接受了这委任。然心中却已腹诽无数次。
  好个房乔,他不过调笑他几句,他竟这般陷害他,逼迫他远去岭南,摊上这麻烦事!他当年选这谏官来做,不就是图个清闲么?若往后他每次出谏便要亲自落实,那实在……
  下朝之后,魏徵便拦住了房乔,准备说清利弊,让他公事公办,别把个人情绪带入朝堂:
  “房玄龄,这种事应当派尚书省的长官或者侍郎去较为妥帖。不然中书省宇文岚也可胜任,为何要我去?”
  “呵,同时入朝为官,我和宇文兄四处奔波,而你却日日闲散,你可对得起那俸禄?”
  “我是谏官!”
  “那又如何?你这是像我示意,要我将你调入尚书省?也好,魏侍中一表人才,当不怕劳苦,来尚书省倒好。”
  “你这卑鄙小人!”
  魏徵气急,怒斥几句便拂袖而去。
  褚遂良看着两人说完了,才上前一步叫住房乔。
  “房公,你和杜娘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和采薇都十分担忧。”
  “辅机,人世无常,一言难尽,日后你和秦娘自会明白。”
  房乔并没多做解释,绕道到甘露殿去找李世民回绝那小太监。
  甘露殿中李世民才刚坐下,却见到小福子溜了进来,李世民无奈只得屏退了下人,问道:
  “杜娘,你又来这里作甚。”
  “玄龄他快来了,我来这儿只想说,这回,他若……你就……”
  李世民听罢点点头,朝身后内殿指指,便又重新正襟危坐好。李世民刚做好没多久,门外小太监便来报房公求见,李世民咳两声清清喉咙,低声道“宣——!”
  房乔一进门便直言不讳:
  “皇上,请收回成命,将那小福子召回。臣消受不起。”
  李世民一脸受挫的模样,上前两步,低语道:
  “师父莫不是嫌弃朕无能,连个太监都教不好?”
  “皇上,这‘师父’二字,不是早就不能叫了么?那小福子服侍得很周到,只是毕竟习惯有所不同,臣实在消受不起。”
  “那就换一个,我这儿还有个机灵的小太监,这次一定成。”不等房乔拒绝,李世民便朝身边内侍吩咐道:
  “让竹间出来。”
  “皇上,真不必如此,皇上美意臣心领,只是臣确实无法再带个累赘在身边。”
  “师父果真是嫌弃朕——朕是不是不该做这圣君明主,不然朕退位,师父来做可好?”
  房乔表情一僵,一贯挂着的浅笑像是被霜冻住,无奈叹了口气,只得默许皇上胡来。
  “竹间,往后你就跟着房公,不可有违。”
  这回是个皮肤黝黑,看着沉默寡言的小太监,应当比上个利落。房乔默默庆幸些许,无奈带着这硬朗少年去找长孙无忌一同监修律令。
  到了吏部,房乔便毫不耽搁,先坐下翻着近几日的进程。这竹间确实机灵,一见他坐下,便开始铺纸磨墨,手法娴熟利落。
  过了些许时候,他看到些条令过严苛,便喊来了长孙无忌:
  “长孙兄,绞刑五十条为砍断有趾,这种肉刑太残酷,我看改为加役流,徙三千里,居作三年就是。”
  长孙无忌靠过来一看,柱塞凝思片刻,也果断点头同意。
  “那就这样,我一会儿拿去给皇上瞧瞧这么改成不成。”
  房乔微微颔首,正欲提笔蘸墨,圈点修正,却不料这竹间竟然冷着脸将那磨好的墨给洒了出去!
  “你这是作甚?”
  “回主子,磨好的磨若隔了这么久再用就干了,若是让皇上知道我磨得墨这么不济,是要杀头的。”这小太监一本正经,不苟言笑回道。
  房乔笔尖一顿,只觉今日许是不会比昨日好上多少。
  果然,到最后别说这一整天,这才过去大半天而已,吏部的墨条竟然都被这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