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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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来一看 更新:2021-04-30 15:47 字数:4852
他不是做白工了。
实际上太皇太后实际上也乐意如此,宫中人越少,意味着赵琴当上皇后的机会越多;这事情也算是两厢妥协了。不过她们很快就发现,虽然名分给了,但是在侍寝这事上秦宇凡做的比起以前更过分。以前他每个月还会在几个妃子那里平等的过夜,可是现在,他干脆就把时间分成两半,一半在自己宫里头睡,一半在凌钱那里睡,结结实实的给了赵琴一个冷板凳。
“你用不着同情她,既然进宫是她自己乐意的,那也就应该做好承接各种结果的心理准备。”秦宇凡一边吐着葡萄皮,一边不放在心上的说,“朕又不是陪睡的,犯不着娶个女人就巴巴的赶上去。”
“就是专做皮肉生意的,也有不方便的两天呢。”他哼了哼,示意凌钱再给他剥一颗葡萄,一边挑了挑眉,颇为自得。
随着两人之间的关系越来越亲近,他说话也肆无忌惮了很多,只有两个人都在的时候,什么村言俚语都往外冒,没有个正经形状。
不过这样,却更像个人了。
“你倒是知道的挺清楚的嘛。”凌钱将剥好的葡萄直接塞到他嘴里,笑的意味深长的问,“连有几天不方便都知道,看来皇上最近挺闲的。”
“这不是听他们碎嘴子乱嚼么,我这种正人君子,绝对没去过那地方,真的真的。”秦宇凡一见她这样子,便知道坏事了,只差没举手发誓表忠心了。凌钱见状,只是又塞了一颗葡萄进他嘴里,“好好批你的奏折,再说话口水滴在上面,到时候被嘲笑的可是你不是我。”
他今天批奏折,说是一个人太辛苦,硬是要她陪。凌钱拗不过他,只能端了茶果过来,按照他的要求一下端茶一下送水的,还是不是剥几个水果塞他。
“我每天很辛苦啊,白天伺候一堆老头子,晚上伺候一堆女人,整天起得比鸡早;睡的比狗晚,一年到头不但拿不到什么工钱,还得琢磨着给全天下人发钱,你说多可怜。”秦宇凡握着朱笔,漫不经心的在上面潦草的写了个准字,就直接折起来扔在一摞已经披好的折子上头。
“全天下都是你的,还不够么。”凌钱皱着头看了看他鬼画符一样的字,忍不住出声,“你这字写的也太难看了。”
“我都写了那么一摞子了,手都快断掉了,你还指望我写什么字体。”秦宇凡翻了个白眼,“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没什么好回的,看完一个准就够了。”
“你,”看着他死猪一样瘫在那里抱怨的样子,凌钱实在是很头疼。
“要不然我看你写?”他眼珠子骨碌一转,却是看着凌钱笑眯眯的提议道,“你也不想要朝臣被皇上潦草的字迹弄的寒了心吧?”
“你早就琢磨好了是吧?”凌钱嘟着嘴看他,一见那笑容就知道有预谋。
“你好多天不来,我一个人披了山一样高的奏折,连手都肿了呢。”他松了笔,举着两只手给凌钱看,可怜巴巴的说道。
实际上这些活,以前的皇帝有不少都是让秉笔太监代批的。不过秦宇凡向来不信任那些宦官,便处处都亲力亲为。而太皇太后那边也一直想用这些刁难他,所以大小官员天天上奏折,简直比雪花还多,秦宇凡每天都要批到晚上。
“好吧,你说,我写。不过只此一回,下不为例。”凌钱看了一眼那高高三摞待批的奏折,板着脸三令五申了一遍之后,这才坐到他挪着空出来的半边椅子上,按照他的口述,工工整整的写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大姨妈,肚子疼到死啊,所以请了一天假。
呵呵,今天发的早点。
这个真心不是宫斗文,其实我就是喜欢写下两个小两口的相处,所以一切都只是背景,不会放太多笔墨的。
另,这篇文马上完了,所以开了篇新文。最近一直有空,速度有保证。内容跟这个后期差不多,是专门写俩小两口腻歪的,宅斗只是浮云。求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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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最近更新 。。。
“妹妹好;这是从哪里来?”赵琴笑意吟吟的朝凌钱一屈膝,动作优雅而柔美。
“哦;”凌钱应了一声,扯了扯不小心沾上墨汁的衣袖;有些不知道怎么应对。
她刚从御书房出来,一抬头就看着赵琴提着食篮被人挡在外头,当下脑子里的第一念头就是:无孔不入。
御书房这边是不允许宫妃随便来逛的,就算凌钱没有征召也不敢随便过来;赵琴一个月不到竟然能自来熟的不经召唤拿东西来“探视”;凌钱真的佩服她的勇气。
看着她这样子,就知道她多半被挡住了。凌钱笑了笑,皇宫里的侍卫又不是电线杆子;御书房又不是韭菜园子;不是谁想来就来的。所以她只索性装作没听到赵琴的问话,摆出天真无邪的面孔呵呵的干笑了两声,便打算离开。
她在宫里头装天真惯了,这动作是天衣无缝的。
赵琴看着凌钱,暗地里咬牙切齿,面上还堆着笑,试图攀谈几句,却见到凌钱对她还礼,笑得傻兮兮,“贤妃娘娘万安,你还有事,我不打扰你了,先告辞一步,”,说完就撩着裙摆不顾形象的跑了,惹得清风在后面哭着脸一路追赶。
“她能进去我为什么不能进去!让开,我要见皇上!”赵琴回过神来,就已经找不到凌钱的身影了,只能恨恨的跺了跺脚,冲着侍卫发火道。
这里的人简直是油盐不进,拿权势施压也好,贿赂恳求也好,都无动于衷,跟木头人似的。
“小人只听命于皇上,若非皇上宣召,其它任何人不能擅入。”侍卫握紧刀把,抬头挺胸的目视前方,连眼都没眨一下。
“哼!”最后赵琴只能愤怒的哼了一声,气势汹汹的走了,侍卫望着她的背影,不引人注意的松了口气。
终于把这位大神给应付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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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宇凡对于赵琴的消极应对太明显,凌钱也曾经担心过,但是秦宇凡却大大咧咧的表示无碍,说自己若是不发发脾气,倒教人以为谁都可以欺负他一下了。凌钱仔细思索一番,虽然赵琴出身显贵,但因为父母双亡,又无兄弟,所以除了太皇太后这个强援之外,在外朝没有多少强援,所以也就放了心不管了。
日子这么一天天诡异而平静的过下去,太皇太后像是没有察觉到这其中的暗潮汹涌似的,待凌钱如常,时不时拉她过去说话聊天,似乎很想让她跟赵琴交上朋友。所以,但那件事情发生时,凌钱和秦宇凡都有种措手不及的感觉。
事情发生的很突然。
起因是因为有人弹劾贵妃干政,说凌钱擅批奏折。秦宇凡看到时没将这事当做一回事,还跟凌钱说笑了两句,将这奏折压在了一堆无用的奏折中便忘了。可谁也没想到,三天之后,写这封奏折的小官竟然死在了家中,据说身前还拿血写着一个冤字。
这事情在一日之内传遍了京城,人们都说此人是因为惹怒贵妃才惨遭灭口的。秦宇凡愤怒异常,命大理寺彻查,但查来查去却没查出线索,反而是关于贵妃的谣传越发的多了起来,罔顾礼法,谋害皇嗣,独占后宫,妇人干政,真真假假一波波的往外冒,让凌钱这个最不引人注目的妃子瞬间成了风口浪尖上的人物。
这个时候,就是傻子也知道是有人算计了,但失态已经无法控制,没有人在乎那个小官的死,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贵妃身上,而偏生谣言中有些东西却是真的。例如凌钱起居的逾制,例如她经常不去太后那里请安,例如上次宫妃被贬谪事件中唯她独善其身,例如她多次出入御书房,例如有人拿到了她的字画,找出其中跟皇帝笔迹相同的地方……
反对声一波波而起,就算是皇上在朝堂上发了怒也阻不住雪花般飞来的诏书,纷纷要求问罪贵妃。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事态到这一步已经不是皇帝能控制的了。虽则知道罪魁祸首最可能是谁,但是却怎么也没办法找到把柄。
更何况,也不敢找。
已经有了贵妃挑唆皇上与太皇太后祖孙关系,令圣人不孝的传言出来,若是秦宇凡真查出这一切都是太皇太后幕后操纵的,那么也会被人当成贵妃的另一罪证。
就这样,全天下忽然都要求皇帝惩处一个他们从来都没有注意到的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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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该怎么办?”清风跪在那里,已经哭成了一团,冷静的脸上头一次如此的惶恐。
“起来吧。没事。”凌钱依旧奋笔疾书着,目光没有从书册上移开。
“娘娘,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在忙这些事。”清风瘫坐在地上,目光里全是惶然,“皇上,太皇太后,他们,他们正在商量着……”
她真不敢相信为什么外面的人会把贵妃娘娘谣传成那样一个祸国妖姬。只要跟她接触过的人都知道,这是怎么一个迷糊无害的小妹妹,她连宫妃们最常做的搬弄是非都不曾参与,又何来的祸国殃民。
“冷静点,尽人事,听天命,没什么大不了的。”凌钱咬着唇,语气中有些不耐烦。时间已经不多了,她想要在自己离开之前把所有时间做完,实在是抽不出时间来安慰清风。
清风捂着嘴坐在那里,默默的哭泣着,宫殿内外,一片愁云惨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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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钱不知道自己写了多久,只觉得光线渐渐的变暗,四周亮起了烛光。
“不要写了。”终于,有人抓住了她的笔,从身后抱住了她。
伏案了太久,她眼前有些发晕,晃了两步,就势靠后面人的身体上稳住了步子,仰头愣了片刻才想起来,喃喃的叫了一句,“皇上。”
“嗯。”耳边传来微不可闻的声音,带着哭腔。
她眨了眨疲惫的眼,天黑了,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点上了蜡烛,一片昏黄。
他竟然哭了。
“是我害了你。”他抱着她的腰,整个人都靠在她身上,凌钱只觉得自己脖颈间一片濡湿。
那些她被人指责的罪行,都是他强加给她的。他只顾着自以为是的对她好,笨拙的给了她许多她不需要的东西,到头来却让那些成为了她被攻击的靶子。
怪不得太皇太后从来都没有对凌钱过厚的赏赐提过意见,因为那本来就是她乐见的。
她其实,从来都没想要留下凌钱。
秦宇凡颤抖的抱着眼前的人,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恨自己的自作聪明。他以为自己已经看透了祖母的心思,却不明白这女人比他所能想象的还要无情。
其实,他应该明白的。至少当年她只救了自己一个,而让自己那可怜的母亲浮尸湖上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不留对她无用的人。
“结果,怎么样?”他的反应太惨,让一直淡定的凌钱都有些心虚了。她恍惚的站在那里,犹豫了很久才小声问道。
“贬为庶人,驱逐出京。”他有一下没一下的啄着她的耳朵,湿湿漉漉的,带着不知所措,茫然的复述着那最后的审判。
就算他是一国之君,也没办法随心所欲。
“好多了。”凌钱松了口气,感受着他的不是所措,心中泛过一片温柔的涟漪,松开手扔了笔,温柔的包住他握在自己腰间的手“我还活着,不是吗?”
他的手比她大的多,可是这个时候却比她更需要安慰。
这结果已经比料想中的好多了,想到前朝那些被在各种情况下赐死的宫妃,保住一条命似乎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我会接你回来的。”他吻着她的侧脸,没轻没重将她按在胸口,仿佛这样就可以把印在那里一样,“将来我一定会接你回来。”
“嗯。”凌钱应了一声,笑笑不作回应。
将来啊,那是一个太遥远,太有变数的词。
谁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时候,谁也不知道那究竟会不会发生。
承诺有时候比不承诺更残忍。
尤其是这个承诺来自一国之君。
还是做好当下吧。
她靠在他怀里,心想着这好像是自己从小到大唯一靠着的一个男人,她已经熟悉了他的感觉他的气味,如果离开之后,大概会想念吧。
“什么时候走。”她靠了很久,才想到这个问题。
“后天。”他的唇在她的头上游移着,擦过她的发,眷恋着她的气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