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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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站记 更新:2021-04-30 15:44 字数:4818
自己的母亲确实才是一个大问题,明奕叹息一声,“表哥,你说我怎么办?我放不下,也不想放,要是你你会怎么办?”
明奕求助的看着令狐俨,这个表哥一向足智多谋。
“我是个商户,又不打算为官,娶什么样的女人还不是我说了算?”令狐俨现在倒是挺同情明奕的了,在令狐家,如果他铁了心要娶一个女子,别说像常相逢这样的聪明有心机会赚钱的姑娘,就算是青楼出身,只怕也没有人能拦的了他。
“我还真是羡慕你,可以当家作主,”明奕怔怔的瞅着令狐俨,“表哥,你说我要是中了武状元,祖母她们会不会听我的?”
你要是中了武状元,只怕你们两个才不可能的,不过令狐俨怎么会说这种大实话,拍了拍明奕的肩膀道,“虽然咱们永安历来重文轻武,但是状元郎可就不一样了,到那个时候,你的婚事姑祖母跟舅母一定会考虑你的意见的,毕竟哪个长辈也不希望最看重的子弟郁郁一生。”
“真的?要是到那个时候我祖母跟我娘还不同意呢?表哥你帮我劝劝她们?”令狐俨今天总算说了一句明奕爱听的话了。
“好,你只要中了状元,我一定帮你,”令狐俨看着正与食客宴宴笑语的常相逢,考虑自己要不要再见她一回。
☆、第61章 六十二李翠儿
“几位先生辛苦了;”繁忙的一天终于结束了,送走最后一个客人,常相逢彻底松了口气,冲四喜班的几位师傅一鞠躬,“太忙了我也没有招呼好你们,失礼了。”
“失什么礼啊,我们总共来了六个人,平安大管事却给了我们整个班子的价钱,我们不但收了钱;你吃了你两顿饭,味道还真不错,”四喜班里唱小旦的小春来掩口笑道,“以后啊;我可是要常来捧捧相逢你的场,这面条吃着就是开胃,浑身舒坦。”
不爱吃酸的女人还真不多,常相逢也挺喜欢这个口齿伶俐,唱戏惜力也不会因为连个台子就没有而怠慢听众的小春来,“春来姐你只管来,这儿别的没有,面条管够!”
“还有你那个茶叶蛋,没得说,就看这茶鸡蛋煮的,就知道常掌柜你是个实在人,料用的足,火候也好,”拉二胡的余师傅冲常相逢一伸大拇指,“地道!”
“那走的时候余先生你再带几个,”常相逢遇到大肚汉,捎带着又做了韭菜角茶叶蛋来配摊儿,没想到反响还挺好,果然还是茶叶蛋高端大气上档次啊。
“如果以后你这儿的生意能保持这样,我也就放心了,你不再熬些凉粉儿炒着卖卖?”因为常相逢的摊子收的晚,常巧姑便没有回半个店儿,晚上帮着常相逢收了摊儿,又跟她一起算了账,心下也挺满意。
“不弄了,麻烦还占着人手,而且我这里守着店面呢,我再想要是生意稳定了,就现做再卖,比现在大锅盛的好吃,”面条做好一直放着稀了会烂,稠了就坨,不如小锅下着口感好。
“是这个理儿,你这儿单做,东门儿那里都是过路客,我还是大锅卖,”常巧姑对妹妹的想法从来都是支持的,“你不是还会炒菜啥的,不行再卖个小菜儿。”
“等今年萝卜下来了,我腌些萝卜条,到时候你带回去些配摊儿卖,我腌的萝卜条可好吃了,”腌萝卜条可是常相逢奶奶的绝技,从小就帮家人干活的常相逢自然也得了真传。
“那个,相逢,你早点歇着,我出去转转就回来,”常巧姑其实一直想着到甜井胡同看看海氏的,跟常相逢聊了半天,才鼓足勇气。
“你想去娘那里?走吧,我跟你一起去,”常相逢也想看看段天生现在是个什么样的下场,倒不是关心,只要段天生一天不死,那就是她们姐妹的负累,常相逢觉得掌握他的情况还是有必要的。
“真的?你跟我去?”常巧姑不可置信的看着妹妹,她以为又要被常相逢骂上一顿呢,
“不是说段天生被人打了吗?我去看他死没死,要是死了,咱们这两个便宜女儿直接拿破席将他一卷扔到乱葬岗就完事了,”常相逢咯咯一乐,“走吧,一会儿天晚了咱们两个女人就不好走夜路了。”
常相逢跟常巧姑进段家院子的时候,正听到段天生中气十足在在骂海氏,听到那喷涌而出的污言秽语,常相逢火气又上来了,一脚将破屋门给踹开指着段天生道,“来来来,你成天骂我娘不嫌絮?这回换个人,你来骂我,不骂出个百鸟朝凤算是段天生没本事!”
段天生被海家人打折了腿,因为天热,虽然海氏照顾的很周到,可是一时半会儿还是下不了床的,现在看到杀气腾腾的常相逢站在自己面前,当时就吓的哑了嗓,“你,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死了没有啊,你要是死了,我就把你这院子给卖了,跟我姐把钱一分,然后把我娘接走,多美气,”常相逢找了张破椅子坐下,不怀好意的看着段天生那两条捆着夹板的腿,“啧啧,你现在下不的床,我要是把我娘接回去,你一个人这日子肯定过的很清静。”
“你敢?海氏是我的老婆,我现在伤了,她要是敢走,我就休了她,不,我打断她的腿,”段天生现在再也不敢小看常相逢了,确切的说,他从心里憷她。
“你想休她?太好了,我去拿纸笔,要不我写,你摁个指印儿就行?要么我把我娘拖过来,棍子我也给你准备好,你把她腿打断,你选一条,不论哪一样我常相逢要是不配合你,我就是你孙子!”常相逢四下在屋里踅摸趁手的棍子,“不对啊,我记得这门后头就有一根儿的啊,以前你老拿那个打我的,怎么没了?”
“巧丫,你这是干啥呢,你咋能叫他打咱娘呢?”常巧姑现在肠子都悔青了,她还以为常相逢是听说段天生伤了,可怜海氏一个人辛苦,才过来看看呢,没想到一进门就跟段天生呛了起来,“他都断了腿了,你还跟他计较啥?”
“你到底疼娘不疼?叫他打折了咱娘的腿,他也消气了,咱们把娘接走好好伺候就是了,你放心,娘我来伺候,管保仨月以后还你一个好端端的亲娘!”
将海氏接走仨月?这个常相逢还真不是一般的毒啊,段天生恨的吐血,可是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你死了心吧,我才不会趁了你的意呢,想叫我休你娘门儿都没有,打,我也不打,我还指着她挣钱给我养伤呢,怎么着?她一天是我媳妇,就得伺候我一天,等我好了,哼,”段天生恨恨的看着海氏,自己为什么会落到今天这个下场,还不是海家给自己的?这笔账都要算到海映雪身上!
“相逢,这样不行啊,娘以后可怎么办啊,”从段天出来,常巧姑长叹一声,抹了把脸上的泪,“娘会被那个畜牲折磨死的。”
常巧姑还没有被卖的时候,海氏年轻,而且又有两个女儿帮衬,日子再难,也不像现在这样,所有的辛苦和痛苦都落在了她一个人身上,“娘现在要洗衣服挣钱,还要伺候那个老畜牲,可我看姓段的看咱娘的眼神,又恨又毒的,我真怕他那天伤好了,咱娘又要遭殃了。”
“你说的没错,娘必须离开那个畜牲才行,”常相逢叹了口气,“这事儿你别管了,我现在在城里住着,以后我会常过来看看娘的,左右姓段的伤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娘就算是辛苦一些,倒少挨了许多打。”
听常相逢说要管海氏,常巧姑心里真是长舒一口气,“你真的愿意管咱娘?巧丫,我就知道你也就是嘴上厉害,其实心里善着呐,哪会看着她一个人受罪-”
“你可别太指望我啊,我只是说常来看看她,其他的再多我可未必能帮的了,”海氏就是那个“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典型,而且这种欠虐的体质叫旁边的人看得都想过来虐虐她了,“再说了,我想帮她,也得她争气才行,我给她送一碗饭,她转头喂段天生嘴里了,我给她一文钱,转头段天生去了赌场,这种冤大头的事我是绝对不会干的,谁也别想找我。”
就算是承当照看海氏,可是自己的底线在哪里,常相逢也是要跟常巧姑说好了,免得最后好心没好报,反而落埋怨。
“哎呀,是巧姑跟巧丫啊,我就听着那边儿院儿里挺热闹的,想看看是谁来了,啧啧,要说还是你们姐俩儿孝顺,那老东西你们还过来看他?!”
常相逢被这突兀的女声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好嘛,窦二的嫂子刘氏,自己还跟她吵过架了,这今儿是怎么了?热情的跟换了个人儿似的。
常相逢这边还没有反应过来呢,那边常巧姑已经笑道应了,“是大嫂啊。”
“可不是我嘛?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刘氏笑容可掬的一拉常巧姑的胳膊,“走走走,到家里坐去,咱们姐儿俩也好久没见了!”
“大嫂,这天儿也晚了,再黑我们回去着路上就不好走了,”常巧姑对这个刘氏完全没好感,尤其是丈夫窦恒还挨过窦老大的打,她怎么可能去刘氏家里坐?
“你这人,咱们可是亲妯娌,你到我大哥大嫂家门口都不进来,这四邻八舍的会怎么看你?”刘氏一下子起了高腔儿,“好歹我们可也是把二郎给养了那么大,又给他娶了媳妇,你们可不能没良心。”
“刘大嫂,你要是不怕四邻八舍听见,我们也不介意,哎,甜井胡同的大伯大娘大叔嫂们,吃完饭了大家都出来转转呗,也帮我姐跟我姐夫评评理,当初窦家老大两口子明知道我姐夫心里只有我姐,却叫我姐夫去给邻街的老寡妇当上门女婿,我姐夫不答应,他们就只给了我姐夫三两银子一架老驴车将我姐夫给赶出去了,大家当时可都看得清楚,现在这姓刘的婆娘却敢在我姐面前摆什么长嫂为母的架子,还说她帮我姐夫娶的亲,我姐可是没拿着窦家一个铜板的聘礼!”
常相逢什么时候都不是瓤茬,更不会像真正的古人那样什么亲情,长幼,血脉,面子的讲上一大堆,她直接站到窦大家门口的石墩上,“怎么?姓刘的,你帮我姐夫娶的亲,行,咱们按甜井胡同娶亲的规矩,三两银子的聘礼,翻修院子加酒席再二两,你拿出来,以后我们就认你帮你小叔子娶的亲!”
“还有,我姐夫跟我姐在半个店的连屋顶都没有的破院儿里,靠着我姐在白园当丫头时攒的银子跟我姐夫手里的三两分家钱,是怎么熬过来的?窦家可是从窦老爹那代起在小北门卖豆腐的,你们凭什么只准你们卖不准我姐夫来卖?当亲哥哥的,为了争生意,把亲弟弟给打的头破血流的?现在你还有脸出来说什么亲妯娌?我呸!”
反正这事窦二两口子占了理,常相逢也不打算给窦家老大留面子,骂完也不给刘氏反驳的机会,一拉常巧姑道,“走吧,以后这里你少来,省得又被人惦记。”
刘氏又常相逢一通奚落臊的满脸通红,其实她现在肠子都悔青了,“那个巧丫,根本不是这样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啊,三两银子跟一架毛驴车已经不少了,半个店儿的院子,我家大郎也想帮着二郎翻盖的,可是家里实在拿不出银子来,才叫你们受委屈了,可是这些年我们夫妻对二郎也不薄啊,少他吃了还是少他喝了?我要是那黑心的嫂子,二郎能长这么大?”
这刘氏还真是个人才,不知道内情的还真被她给忽悠了,常相逢更坚信了今天刘氏这处大变脸一定有内情,“你少在这儿装善人,我姐夫的爹去世的时候,我姐夫都十三了,你想弄死他,你也得有这个本事啊?你不少他吃不少他喝,那是他自己做活挣的,这些年他给你跟窦老大当牛做活没白儿没黑的替你们做了多少活?请长工还得掏工钱呢,得,一份家业置下了,你们居然要把他卖给个寡妇?”
“巧姑,你看看这个妹子,以前她可不是这个样子的,现在这性子怎么这么野?这以后咋寻婆家?”刘氏不占理,也不敢跟常相逢细掰扯,转而向常巧姑道,“不论咋说咱们都是一家子,分了家也不能不认亲人不是?快进家来喝碗水,一会儿不好走我叫你大哥送你回去。”
刘氏万万没想到她赶出去的窦二居然这么快就置下了份家业,不但摆了豆腐摊儿,还四城里走着卖凉粉,现在谁不知道窦家的浑浆凉粉?这倒也罢了,这才几日,整个东城都知道了窦二的摊上有了个浆面条,还是从龙宫里出来的。
这是不是龙宫里出来的刘氏不关心,她就知道这卖浆面条肯定比她成天跟窦大辛苦磨豆腐要挣钱,现在他们夫妻没了窦二这个免费的苦力,又舍不得请人,现在什么辛苦活都得做了,原本她只用每天将窦大跟窦二挣的钱算了账收起来的就行了,日子过的跟地主家的奶奶们一样,现在可好,连豆腐都得跟着窦大一起磨。
刘氏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当初分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