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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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站记 更新:2021-04-30 15:44 字数:4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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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巧姑自常相逢走了之后,颇有些心神不宁,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原来一向需要她保护指点的妹妹,其实已经是窦家的主心骨了。
“嫂子,你说巧丫什么时候能回来啊,”常巧姑第一百次看向官道,“这都五天了。”
“五天了,也该到家了才是,也不知道那边儿的事怎么样了,”常巧姑没闹明白妹妹到底去巩县做什么,茫然的切着案上的凉粉,短短几天,城里卖红薯凉粉的摊子上都会摆上绿豆浑浆凉粉,对窦家的生意没有影响是假话,可更让常巧姑忧心的是现在到处都在传她们私自泄露了常家的私方出来挣钱,这不孝不义之名自己跟妹妹是背上了。
“哼,族长,我就说吧?这对姐妹哪里会知道羞耻,这不还敢出来摆摊儿呢,拿着咱们家的方子出来挣钱,真是挣的好惬意啊,”一辆驴车在常巧姑的摊子前停下,车上的人还没有下来,已经有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歇下哈,明天继续。
☆、第47章 四十八化险
四十八、
“娘;你怎么跟着他们来了;”常巧姑一眼看到几辆架子车后面跟着的海氏;她是被人押着来的;前头的车一停;海氏却押着她的汉子死命一推,跌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这贱妇怎么来了?当然是来由族长一并治你们的罪来了,她以前是常家的媳妇,我二伯死后不守妇道;跟人跑了,跑了就跑了;常家不是那种不仁不义的人家,也没有硬叫人守节的道理;可是你们万不该拿了我们常家的凉粉方子出来赚钱,”红灵在常巧姑跟前站定,鄙夷的看着一身尘土的海映雪,原想着十几年过去了,自己对她的火气已经消了,没想到,现在看到海映雪这狼狈样儿,还是一样的痛快。
“红灵,你胡说什么,明明是你在我这里诈去了我女儿的凉粉方子,却反咬一口说是常家的,我以前也是常家妇,什么时候见过常家人做凉粉了?”海氏看着红灵像看个陌生人,她完全没有想到以前那个忠心的丫鬟会这么对她,也就是今天,清楚的看到红灵面上愤恨的表情,海氏才算真的相信两个女儿的话了。
“你们放开我娘,我娘已经不是常家的人了,你们凭什么这么对她?”常巧姑气的浑身哆嗦,“红灵,我娘是怎么对你的,你居然陷害我娘,你还是不是人了?”
海映雪是怎么对自己的?红灵微微闪神,转着看着已经状如老妪的海映雪,她曾经一心服侍的小姐,那个“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却又傻里傻气,完全不通世事,除了一颗所谓的善心之外什么也没有的小姐,而自己,则做为她的贴身丫鬟,每天要做的事就是为她事事想到,将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好。
可是她又给了自己什么?自己怀了身孕也不肯叫常安邦将她收房,害得她年纪越来越大,不得不屈就于常安民那个好吃懒做的粗人!
现在的自己真的成了一个庄户人家的农妇,晚上伴着一个浑身土腥气的口臭熏天的蠢货入眠,白天一睁眼就要洗衣做饭养鸡喂猪,以前海家副小姐的日子就好像发生在梦里,而害自己变成这个样子的,就是眼前这个贱妇!
“我原来想着,当年你要是有些羞耻之心,早就该带着两个贱种跳了河随着我二哥去了,谁知道你不但又嫁了,还靠着我们常家的方子活的风生水起,”红灵唇边挂着一抹冷笑,她就是要海映雪低贱到尘土里,跪倒在她的脚下,才能抚平这些年来她的委屈和不甘,海映雪的两个女儿过的好,小的不一边勾搭上了令狐家的大东家,一边儿挂着明侯府的小侯爷,这怎么可以?
今天常家人这么一闹,大家都知道海氏是个不贞不节不知羞耻的女人,看她的女儿如何攀高枝,说不定这个常巧姑也得被夫家休回去!想到这儿红灵一阵得意,回头看着在自己身后唯唯诺诺的常安民和一身丝绸儒衫的二儿子,自己以后会成为举人老爷的娘,而且海映雪呢?则会变成过街老鼠,再也无颜在这世上苟活下去!
“山大叔,今天您也看到了,您说该怎么办?”想到即将到来的结局,红灵傲然一笑,也不理会常巧姑,直接冲身边的老者道。
常家的族长叫常立山,此时见红灵问他,有些不自然的低咳了一声,常家有没有什么凉粉方子他心里清楚,可是这一个月来窦家卖的凉粉有多受欢迎他可是看在眼里了,常家营并不是什么富裕的村子,当常安民的媳妇拿了方子过来找他一起开凉粉坊时他立即就同意了,而出手对付海氏跟她的两个女儿,也只是为了不叫窦家再卖凉粉,免得影响了他们的生意。
“海氏,当初你来历不明安邦却硬是娶了你,后来安邦侄子不在了,你又不愿意守节带着两个女儿嫁了,这些事咱们都不说了,可是你却万不该一个外姓妇人拿着我们常家家传的方子出来挣银子,咳,这样吧,你到底不是我们姓常的人了,太重的罚你也不成,从今儿起,你闺女的凉粉摊子就不要再出来卖了,还有,你们卖了这么久,也没有少赚银子,这些银子呢,原本就该是我们常家的,”常立山捻着山羊胡子想了半天,又看向身后的常志高,“志高,你是读书人,你说要她们应该赔咱们多少银子?”
常志高是红灵跟常安民的二儿子,也是现在常家营唯一的秀才,更是常立山愿意帮红灵出面来对付窦家凉粉的原因。
“这个么?”常志高看了一眼海氏,这种不贞的妇人当初就应该直接将她沉塘了,哪里能容她再嫁?“窦家拿了常家的方子到处招摇撞骗,影响恶劣,”常志高看了一眼周围簇拥着自己的人群,自我感觉良好的清清嗓子,左右他以后中了举人过了春闱也是要做官的,“就罚你们赔五十两银子,再向洛阳城的人一一说明真相,也省得大家误会这方子是窦家的!”
“我呸,你算什么东西,”常巧姑彻底怒了,上前一步道,“你说我们的方子是你们常家的,拿出证据来?你说赔五十两就赔五十两?我看你是穷疯了!我再说一回,这方子是从令狐家船上学来的,连明府的小侯爷都时常来我家吃凉粉儿呢,怎么没去你们常家尝尝你们的祖传密方?”
“证据?我爹我娘还有这些常氏族人就是证据,你觉得我们举全族之力跑来诬告你?”常志高高昂起头一脸不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事?你一个奴婢出身的贱人,真真是丢我们常家的脸,我们常家可是耕读之家,耕读之家!你却卖身为奴,呸,像你这种人,就该打死!”
自己将来是要做官的,如何能有个当过奴婢的堂姐?“族长,咱们常氏世代清白,如何能有当过奴婢的女儿?志高请族长将常巧姑赶出常家,以后不许再姓常!”
“你,我跟你拼了,”不叫自己姓常?那自己成了什么?无父之人?常巧姑这下急了,一头向常志高冲去。
“巧姑,你别这样,我已经叫人请给七爷送信儿了,一会儿咱们窦家的人就来了,”柳氏一把抱了常巧姑的腰大声道,“常家营算那片儿?该来我们半个店儿撒野?欺负我们窦家没男人?!”
“你们姓窦的来了又怎么样?这是我们常家族中之事,常巧姑有违祖训卖身为奴,令祖宗蒙羞,理应出族,”常志高堂堂一个秀才,才不会怕什么窦家呢,他再挺了挺瘦弱的胸膛大声道,“乡亲们,你们过来评评理,我哪一点儿说错了?不说她自甘下贱与人为奴,就说海氏母女偷了我们常家的凉粉方子,我们不肯饶过又做错在哪里?”
“要是这样,那这位公子说的倒是没错,这私方向来是代代传的东西,你们几个女人私自偷出来,可是犯了大忌讳了,”有好事者在一旁接话。
“那你以前听说过浑浆凉粉儿么?我家就在常家营隔壁村儿,啥时候听说过常家人会打凉粉儿了?这也这几天,他们才撑了个作坊出来,说是什么祖传方子,真有那方子,早干啥去了?”也有人表示不同的意见。
“我们族长都说了,是我们祖传的,祖传的东西怎么可以轻易示人?要不是这对贱人拿了我们常家的方子出来挣钱,我们常家也不会出来弄个作坊,”常志高话说的理直气壮,他就不信,他堂堂一个秀才,斗不过个村妇?!
见路人再也无话,常志高得意的看着常巧姑,“你们的盗窃行为导致我们常家祖方外泄,罪不可恕,因此不但要赔偿我们常家的损失,这凉粉不准再卖,还有,将你们跟令狐家的账本拿出来,以后令狐家的生意由我们常家接手,令狐家各铺子的凉粉也由我们常家人去送!”
说罢又冲随着他们来的常家营的人一挥手,“将他们的幌子给我撤了,再把摆子给砸了,我读了十年圣贤书,最看不得的就是招摇撞骗坑害乡邻!”
常志高不像自己母亲跟常立山那么浅薄,母亲红灵对付海氏母女,目的很简单,她看不得以前害过自己的女人好过,要一出怨气,族长常立山的目的则是凉粉方子跟之后的利益,而常志高与他们不同,他想要的是跟令狐家的关系。
像常志高这样的寒门学子,上的是镇上的私塾,吃的是家里带的干粮,连纸笔用的都是大路货,想寻个进身之阶太难了,而令狐家,虽然是商贾之家,可是却是响当当的豫西首富,手眼通天,常志高已经计划好以后他亲自到汇宝楼收账,一定要跟令狐家的大东家令狐俨见上面,只要能叫他见到自己,相信自己就可以凭借通身才华得到令狐俨的青睐,像那些得过他照拂的寒门士子一样,攀上青云捷径。
看着常家营的人扯“窦师傅”的幌子,还过来砸她的摊子,常巧姑直接疯了,“你休想,你以为我们把账本交给你,你们就能抢走令狐家的生意?想的美,姓常的,我跟你拼了!”
她现在终于体会了妹妹当初的心情,被人逼到悬崖边儿上,再恨再害怕,都是不能往后退的,“今儿姑奶奶把话搁到这儿了,你们想不叫我们卖凉粉,门儿都没有,至于给令狐家送凉粉儿,靠的是我家二郎的脸气,没有他,令狐家谁的凉粉也不会要!”
说罢常巧姑一指红灵,“你算个什么东西,十几年前不过是我娘身边的洗脚婢,你家老大是怎么生出来的?当初你没有成亲就怀了你大儿,我爹要将你逐出门去,你跪在我娘面前哭了一夜,我娘心善求我爹留下了你,又做主叫你嫁给了常安民,这事儿常家营没人知道?”
女人最怕什么常巧姑心里很清楚,当年她已经五六岁能清楚的记事了,有些时候当初不懂,现在还能想不出来?只是她一向心软,不愿意与人交恶,“你们说你们是常家营的,那么这红灵是什么时候跟常安民成的亲,什么时候生的崽儿你们心里不清楚?”
“你个贱人敢诬赖我?我扇死你,”红灵现在可是秀才的娘,当初她六月产子可是在常家营引为笑谈,只是庄户人家不像大户那么讲究,大家笑笑也就过了,而且红灵一直认为这也是海映雪故意为之,叫她没了名声。
现在她的过去被常巧姑当众揭破,顿时急了眼,捋了袖子就要打常巧姑,“老大家的,还不过来给我帮忙,这死丫头作践你婆婆呢!给我撕了她的嘴!”
“住手!这是做什么呢?”人堆儿里正闹的不可开交,人群外一个声音赫然响起,“都让开,县丞老爷来了,都散开散开,小心吃板子-”
平头百姓最怕见官,听到县丞老爷来了,立马四下退散,将已经跟常巧姑和柳氏扭打在一起的红灵和常家人露在了中间。
“来人,将他们拉开了,问问出了什么事?”洛阳县丞姓何,今天是特意陪了海家的人要到常家营捉拿逃奴的,没想到在这儿被堵了路。
“闺女,闺女,真的是你,我的闺女哎-”还没等衙差过去,已经有个老妇人冲了出来,一把抱了被常志高拉到一边的红灵,大哭起来。
“娘,娘你怎么来了?”红灵正想着怎么对付常巧姑这泼妇叫她认栽呢,忽然看到自己的亲娘冲过来,也吓了一跳,她暗中已经跟娘家恢复了来往,可是她并没有听说自己娘家人要来看她啊?怎么全来了?“爹,大哥,你们怎么回事?”
“何大人,这妇人就是我们海这的逃奴,当初我家大小姐病殁,她做为我家小姐的贴身丫鬟,不为小姐守灵,却偷了小姐的的首饰逃了出来,”一个精壮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向何县丞一拱手道,“我们也是得了消息,特意过来抓人的,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劳烦大人了。”
“不麻烦不麻烦,这种逃奴理应严惩,不然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