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2 节
作者:不受约束      更新:2021-04-29 21:51      字数:5076
  “岂会!”落银忙摇头。白景亭已经塞到了她手中。
  落银只觉这镯子握在手中沉甸甸的,似乎要比一般粗细的玉镯重上一些。
  “说来这镯子原本是一对,另一只我之前给了你娘。这一只你留着也好。”
  原来还有这么一段渊源。落银听罢垂眼瞧了瞧这颜色绯丽的玉镯。
  见她将镯子戴上,白景亭面上露了笑意。。…。
  与白景亭道别,落银跨出了国公府的大门。
  四下看了一番,便不由疑惑地“咿”了一声。
  国公府前的大灯笼是整夜不灭的,将周遭照的通亮非常。但此刻,门前两侧却是空荡荡的,一辆马车和轿撵也没有。
  这么晚了。宾客们是该回去了没错儿,可是自家的马车去了哪里?
  方才月娘不是说。和虫虫在马车里等着她的吗?
  刚欲折身返回询问门房,却听得嗒嗒嗒的马蹄声不急不慢地传入了耳中。
  落银下意识地举目望去。
  灯光照耀的范围之外,隐约可见一人一马正朝此处靠近。
  再近些,落银方看清了来人。
  夜色中。少年人一身月白衣袍,恍若不染尘埃。原本灿若星辰的一双黑眸,此刻似乎被夜色蒙上了一层又一层的薄雾,使人看不清其中情绪。
  他驱马来至落银身前,伸出了修长的手来。
  落银没做犹豫,伸手过去,借着他的大力,跃上了马背。…。
  一股再熟悉不过的冷檀香铺面而来。
  “我二娘和虫虫呢?”她这才问道。。…。
  “虫虫似乎有些闹肚子,
  伯母急着将人送回家。便将你丢给了我照看。”荣寅边说话边调转了马头。
  什么叫‘丢’给了他来照看?
  落银对着他的背剜了一眼。
  荣寅似有所查似得,本文来源:,双腿忽然一夹马腹,马儿嘶鸣了一声。忽然撒开了蹄往前冲去。
  “啊!”落银没有防备,下意识地一把环住了身前人。因惯性所致,整张脸都贴了上去。
  “哈哈哈……”荣寅得意的笑了出声。
  “慢些!”耳边风声呼啸,落银抱着荣寅不敢撒手。
  荣寅恍若未闻,继续策马前行。
  落银隐隐发觉了他似乎有些不对劲,但又具体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便干脆不去多想,贴着他的背安心无比地闭上了眼睛。嘴角带着满足而惬意的笑。
  荣寅清晰地感受到了身后之人的依赖和信任。
  愣了愣之后,笑着吁出了一口气。
  原本因为她今晚太过出彩,单是泡了几壶茶就不知晃花了多少少年郎的眼睛一事上面,所引起的吃味,顿时就烟消云散了。
  总觉着自己……似乎越来越小家子气了。。…。
  二人一马,很快消失在夜幕之中。
  国公府里各处,相继的熄灭了灯火。
  正房之中,却仍旧灯火通亮。
  “娘,你快想想办法啊!”白瑾瑜一脸的恼怒和焦急,“绝对不能让那个小贱人搬进来住!”
  她已经抢走自己太多东西了,真要再搬进来,那还得了!
  绝对不行!
  况氏早早屏退了伺候着的丫鬟,此刻见女儿这副样子,也是心烦不已。
  今晚在席上,那死丫头可没少让自己出丑!
  “你不是说她还不同意搬进来吗?急个什么劲儿!”
  “话是这样说,可我看她就是故意以进为退,说什么不想搬进来,真的不想搬进来才怪!万一等她真的搬来,那可就晚了!”白瑾瑜越想越心烦,现在她只要想到那张处处压她一头的脸庞,就恨得牙痒痒。
  况氏想想女儿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眉头就越皱越紧,愤愤地道:“可你外祖父和你爹都偏疼她,我们要是拿她怎么样,别说你外祖父了,只怕你爹就会头一个站出来找我算账。”
  “那怎么办!”白瑾瑜气的直跺脚。。…。
  况氏沉吟了片刻之后,狭小细长的眼睛忽然亮了亮。
  ☆、364:婚嫁之事
  “娘,你是不是想到什么法子了?”白瑾瑜见况氏表情,忙地问道。
  “我只是想到,她今年也早该到了议亲的年纪。我这做舅妈的,也得给操持操持才对。”况氏说着,唇边荡漾起一抹笑。
  “什么?议亲!”白瑾瑜皱着眉,奇怪地看着况氏,“娘你该不是疯了吧?竟然还想着要给她议亲!”
  “你懂什么。”况氏瞪了她一眼,“你也不想想,若是她尽早嫁出去,便不用担心她搬回咱们府里来了。”
  若真的只是搬来住一住,况氏也不至于如此。
  可是人若是搬了进来,那想必谋她手里的财产的日子也不远了。
  且那丫头搬进来还好说,用不了多久便嫁了人去,也无太多后患。可怕就怕,他们举家搬进来,可还带着那个小犊子呢!日后长大成人,国公府又没有男丁,后果可不敢想!
  况氏怕的是这个。
  所以她打上了这个主意。
  只要在落银搬进来之前将她的亲事定下来,她便有了借口去劝着白世锦和白景亭。
  说姑娘家的也快嫁人了,搬来搬去太麻烦。待出嫁之时,从国公府出阁就是了。 这样一来,想必白世锦也不会再有什么意见。
  而且也不会觉得她从中作梗,做的不对。
  况氏越想越称心,觉得这是一个万无一失的好办法。
  白瑾瑜听罢想了好一会儿。才想透了况氏的意思。
  “要将她嫁去睿郡王府不成。”白瑾瑜努了努嘴。
  况氏嗤笑道:“这可还得看人家愿不愿意呢。睿郡王年轻气盛,谁晓得是不是贪图一时新鲜。若人家根本没有将她纳进门儿的意思,就凭着这一点。她还能指望嫁到什么好人家去。”
  “我看可不一定。今个儿您不是没瞧见,睿郡王爷可亲自过来了,往年哪里曾来过?还不是为了那小蹄子。”白瑾瑜说着又是撇嘴。
  她处处想与落银比较,自然不愿见她嫁入那么高的门第中去。
  人都说,睿郡王深的皇上宠信,日后前途无可限量。睿郡王府只这么一个主子,嫁进去不用被婆婆压制。更不用费心妯娌之间的争斗,乃是京中女子最想嫁的去处。没有之一。
  虽然她白瑾瑜瞧上的是更高的,睿郡王府她没有兴趣,可却也不想见叶落银这么如意。 怎么偏偏所有的好事都让她叶落银给摊上了呢!
  “你可别傻。她若当真嫁去了睿郡王府,最多是依仗着咱们国公府的表姑娘名号。得个侧妃之位了不得了。你当做小是那么好做的?日后她的日子可跟你比不得。你犯不着在这种时候使脾气,只要等她嫁走,这国公府不还是咱们自个儿的。”况氏看出女儿的心思,难得的放软了口气劝说道。
  她是真的怕白瑾瑜因为嫉恨叶落银而在这件事情上,整出什么乱子来。
  听自家娘亲这么一说,白瑾瑜心里顿时敞亮了起来。
  是啊,日后叶落银哪里能跟她比得了。
  自己总是跟她比,岂不是有损自己的身份。
  而且……说不定她日后要坐的那个位置,是万人之上的……白瑾瑜眼底一派炽热。
  ……
  三日后。
  西雀街和华正街的两家叶记茶铺里。货架上多了新上的黑茶。
  有传统的散茶,也有拓着福字或喜字等吉利话儿的圆饼形花卷黑茶。
  早在两日前,就有人上门问有没有黑茶卖了。
  落银为了能使消息传得更广些。这拖了三日才开始售卖黑茶。
  她这番生产的黑茶种类原料多为粗叶,成本不算太高,但尤其是花卷茶的制作工艺却十分的繁琐。所以出售的价格比黄大茶高出了许多。
  但这并没能阻止爱茶者的热情。
  虽是比不得黄金翎千金难求的高价,散茶却也定了一两银子二两茶的最低价。而花卷茶,因为制作前都是称量过的,虽没有送给白世锦的那块分量足。但也统一定在了三斤的重量上,于是贴出了二十五两银一块花卷茶的价格标示。
  乐宁不是个穷地方。能花上几十两银子买上一块茶的富贵人家比比皆是。
  去年落银便看出来了,在乐宁城这个地方,只要你有好东西,就不用担心没人能买得起这个问题。
  因众人都爱图个新鲜,这几日来更是被吊足了胃口,故今日两间茶铺一开门儿,伙计们都被过于汹涌的客流给震惊到了。
  花卷茶不切开来卖,故许多买不起一整块的百姓们,便几人凑做一起买下一块的也不少有。
  实在图不起那个新鲜的,便买了些散茶尝尝鲜。
  听闻店里的伙计称,只要加一两银,便能定做花卷茶,可以在上头随意刻字,许多人来了兴致。觉得既新颖,拿出来送礼也好,待客也罢都倍有面子。
  于是,一整日下来,铺子里收银子的伙计不仅数银子数的手软。接预定定制花卷茶的订单,更是接的手软。
  茶庄里的制茶线基本上已经成熟,这次的黑茶就完全是在杜泽的带领下,和新茶师们制出来的。
  落银让人将订单送到茶庄里交给茶庄的管事杜泽,嘱咐了句尽快出茶,但更要保证质量。
  茶庄里,杜泽正聚精会神地听几名二等制茶师们汇报各个茶院里的进程。
  见茶铺里的伙计送来的这么一摞厚厚的订单,并没有太多讶异。
  自从跟在落银身边经营茶铺以来,眼下这个跟他往常受到的那些‘惊吓’一比。实在算不得什么。
  那些制茶师们却是眼睛瞪的一个比一个大。
  这才第一天啊!
  竟就这么多单子下来!
  看来他们选择跳槽来这个犹如一匹黑马腾空出世在夏国茶界的叶记,当真是正确的选择。
  这地方不似别处。
  对茶师的管束不如别处那么严苛,而且像这黑茶的密技。都不瞒他们这些新茶师。
  开始他们不懂,后来却明白了。
  叶记根本不担心他们会将这秘技给泄露出去。
  而且这茶庄里有一条制度十分独特。
  那就是,只要考核晋升为了二等制茶师,每月的月钱同其它茶庄持平之外,更有格外的分红提成,多劳多得,大大激发了众人的动力。
  换而言之。茶铺的生意越好,他们每月拿的银子也越多!
  这是在别的茶庄里从没有过的优待。
  天幕压低。暮色渐重。
  是已到了放工的时辰。
  茶师茶徒和茶奴们纷纷从茶庄里陆续走了出来。
  作为茶庄里目前唯一的一个一等制茶师,拾香一日比一日来的有底气了起来,偶尔说话的时候,竟隐隐让杜泽看到了落银的影子。
  她的一切都在努力地像落银靠拢着。
  说话。行事。
  虽然还差得远,但她在一日日的进步着。
  拾香步出茶庄,望着西山处的残阳,想到之前在徐家茶庄被人凌辱欺负的日子,再看看如今的自己,简直天差地别。好多时候自己都觉得跟做梦似得——若不是遇见师傅,她现在只怕还在徐家茶庄里,过着那样的日子吧。
  思及落银对她的种种恩情,拾香的眼眶微有些湿润。
  还是不行啊。
  她在心底笑话着自己。
  这动不动就要流泪的习惯。还真是不好改呢。跟在师傅身边这么久,也学不来这一点。
  ……
  落银在华正街的铺子里清点核对着今日卖出去的茶叶量。
  伙计们都已经放工了,月娘和叶流风在西雀街的铺子里。纪海则在这里给她帮忙。
  她这边正核对着,纪海那边却仍旧在喋喋不休。
  “我喜欢帮着他,又不是图什么银子好处的,他竟然跟我提这个,你来评评理,他这样像话吗!”纪海气不打一处来的说道。
  就因为昨日。叶流风跟她顺嘴一提她整日在茶铺里帮忙,要给她发月钱的事情。纪海当即就呆住了,随后就发了火。
  也怪叶流风表达的方式不大对,一脸正经严肃,让纪海会错了意,觉得他拿自己当外人看待了。
  “真是越想越气人!我纪海在他眼里难道就是这样的人不成!”
  落银听得耳朵快要起茧子了。
  将手下东西理好,她抬起头来看向纪海说道:“好了,我看这样吧。来日我同二伯商议商议,早些将你娶回我们叶家。想必到时候他再也不会提给你发月钱的事情了——”
  纪海这个年纪,在这里已经算是剩女中的剩斗士了。叶流风更不必说。
  纪海闻听,脸噌地就红到了耳根,再朝脖颈处飞快的蔓延。
  “你,你说什么呐!”她将脸偏过去,不敢看落银。
  “你不愿意?”
  “我……”纪海结舌。
  “既然你不愿意,那便算了。”落银叹口气。
  “不不不!没有的事!”纪海连忙否认,而后一咬牙,狠下心道:“你打算何时跟他提这事?”
  噗哈哈哈!
  落银很不给面子的大笑了出声,在纪海要杀死人的目光下,她费力的平静下来,道:“你且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