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9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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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受约束 更新:2021-04-29 21:50 字数:5021
“难道你已经听说今年晋茶会的事情了?”曾通玄又问道。
可是不应该啊,两国之间路途遥远,这种事情又没人快马加鞭的传过来,落银不该这么快得知详细的。
“今年的晋茶会?我倒还没听到什么风声儿呢。”落银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可这茶正是出自徐家茶庄的颜安师傅之手,而且就是今年晋茶会夺魁的茶!”
颜安拿到晋茶会魁首了?
落银心底既惊且喜,她同颜安关系尚可,也一直很看好他,现在见他由此成就自然跟着高兴。想她离开徐家茶庄之后,徐家茶庄便只有胡琴和颜安两位大茶师了,理所应当的是他二人去参赛。
“只是之前我在徐家茶庄的时候同颜师傅有些交情,这茶之前我也尝过一次,只是这次更好一些,显然是经过改良了。”落银笑着同曾通玄说道。
还记得去年徐家茶庄的晋升考试上,颜安拿出的正是这道茶,只是还欠了些火候,而且又是蒸出来的鲜嫩叶。
那时她点拨过一二,颜安便记下了。
而且再加上她后来留下的炒茶技艺,这道茶的工艺,可谓已是炉火纯青,没得挑剔了。
……
同一刻,祈阳。
“颜师傅这茶,越制越好了。”徐姑姑坐在议事厅中,含笑道。
柳共喜站在一旁,赞同地点头。
如今,颜安已经成为了徐家茶庄最炙手可热的茶师,柳共喜对待他的态度,也日益的恭敬了起来。
徐折清走后,茶庄里的大小事宜都由徐姑姑和柳共喜来处理,今日徐姑姑让颜安和胡琴过来,是为了商量些事情。
现下事情已经谈罢,颜安坐在下首听着徐姑姑的话,露出一个千山软水的温润笑容,“说到这茶能有今日成就,有一半还要感谢叶师傅。”
徐姑姑闻听,唇边笑意微微淡去,不可查地溢出了一声低低的喟叹。
“这炒茶的技艺是出自叶师傅之手,弃嫩采粗也是叶师傅当初教授于我的。”颜安眼神微有些涌动,不由地就想到了落银现在何处,过得如何。
却不知,他亲手所制的茶,在数千里之外,落银已经尝罢。
☆、304:不肯消停
申时末,日光渐渐收敛了起来,不再似之前那般炽热难耐。
原本安静备至的风郡王府,被一声高过一声的怒声打破了寂静。
“你说什么!?”
“他竟然又要纳妾!”
明珠失控地朝着丫鬟厉声质问道。
丫鬟被她的怒意吓到,忙跪了下去,垂着头抖着削弱的肩膀,畏畏缩缩地道:“回公主这是方才奴婢亲耳听到的王爷明日要抬一位戏子过门为妾。”
“竟然还是卑贱的戏子!”明珠气的火冒三丈,她来到风郡王府这么久,风郡王都没有敢提纳侧妃和妾室的事情,可近来就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竟然接连纳了两位侧妃,还有两位侍妾,这四个人尚是官家小姐,明珠便也勉强忍下了。
可现在,竟然还要娶一名戏子!
现在府上谁不知道,王爷已经有足足一个多月没有踏足她的正院了,下人们私下议论纷纷,其中不乏难听的话语。
这一切,又让她这个正王妃的脸面往哪里放。
“王爷现在何处!”明珠怒然问道。
“王爷现在在在后hua园同柳夫人赏hua”丫鬟的声音越来越低。
明珠听罢,面色铁青地道:“本宫倒要问一问他到底想如何!”
说罢,便径直甩袖大步出了内室。
“公主!”身后一干丫鬟,急慌慌地追了上去。
风郡王此刻是正同半月前刚迎进门的小妾柳凭儿在后hua园乘凉,赏hua吃茶。
此刻后hua园内凉风习习,热意已经逐渐地散去,hua红柳绿,亭帐随风微动,亭内茶香四溢,却掩不住女儿家的脂粉软香。
“明日府中又要来一位新妹妹王爷会不会因此就顾不上妾身了?”女子含怨低声问道。声音绵软入骨无形。
“哈哈”风郡王笑了两声,漫不经心地道了句“岂会”一手拥着柳凭儿,眼神却有些涣散地透过半透明的纱帐望向亭外。
柳凭儿借势软在他的怀中。低声咕哝了几句,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微蹙了娥眉,柳凭儿抬眼一瞧,正得见风郡王一副走神的模样,眉目间一片思索和犹豫之色,端是慎重无比。
“王爷您在想什么?”柳凭儿轻轻晃了晃风郡王的胳膊,疑惑地询问道。
风郡王堪堪回神,垂下眼脸看了一眼柳凭儿撒娇的模样,忽然就觉得有些疲于应对,微一摇头之后便抽身站了起来。道:“本王还有要事要去处理,晚饭不必等我过去,你先行用了就是。”
柳凭儿有些未能反应过来,忙地扶着栏杆站了起来,唤道:“王爷您这是要去哪儿——”
却见风郡王已经撩开亭帐。大步下了亭台而去。
“突然这是怎么了?”柳凭儿不解地皱眉低语了一声。
然而下一刻,就听得亭外传来一声尖利的女子声音——“卢安风,你竟然要抬一名身份低贱的戏子过门!你还有没有把我这个公主放在眼里!”
这是明珠公主吧?
柳凭儿透过纱幔瞧出,就见是一个女子的身影正疾步迎面走来,身后跟了四位丫鬟。
她也就进门当日,得见了明珠一日,但是敬茶的时候明珠非但没喝。还当着众人的面儿一把挥落了茶盏,将她一身嫁衣溅的不成样子。
柳凭儿可没有忘记这个耻辱。
好在她看得出来,风郡王很不待见这位声名狼藉的公主,不然又怎会对她们几个交待,不必去给明珠请安,权当府里没她这个王妃——
在这王府里。大小之分,远远没有得宠与否来的重要。
这一点柳凭儿看的清楚,明珠却始终自恃身份高贵,从来不曾看透。
柳凭儿忙地起身,往亭边靠了靠。翘起了食指将亭帐轻轻撩开一道细缝儿,看着外面的情形。
“”风郡王望着眼前的明珠,就皱起了眉头来。
“你接二连三的往府里塞人,可有同我商量过!”明珠气冲冲地质问道,似乎想藉此将压抑了如此之久的怒气,全盘爆发出来。
“本王为何要同你商量。”风郡王冷笑了一声,有些不耐地看了明珠一眼,负手便要走,根本不想同她多做纠缠。
经过上一次的事情之后,风郡王对明珠已经彻底没有了忌惮,他已经看清楚了,明珠根本没有什么依仗,他才是这风郡王府真正的主人。
而且这些日子来经过这几位新欢的服侍,他已经越发的厌恶明珠的刁蛮任性。
他起初对明珠是有几分爱意的,但那晚明珠为了不让自己碰她甚至不惜出手刺伤他,而且心里面还装着另外一个男人,和她平日种种,已然让他的心彻底冷却了下来。
这样的女人,他日后再不会hua半分心思上去。他身边,并不缺女人。
“你给我站住!”明珠见他态度如此,险些被气昏过去,厉声将人喊住之后,便噔噔噔几步冲了过去,走到风郡王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竖起了柳眉,拿起了以往命令的口吻说道:“我告诉你,这个戏子,我是绝对不会允许她进门的!”
风郡王竭力的忍耐着心口处往上冒的怒气,皱眉喝道:“快给本王让开!”
“你竟然还敢吼我!”明珠气的瞪大了双眼,还是无法接受风郡王对她的态度转变,想到这些日子来她被禁足就是因为他跟皇上告状造成的,一时间更是怒意难挡,张口威胁道:“我告诉你,你要是敢让那个贱人进门,我非得让你这风郡王府鸡犬不宁!”
她这番话说罢,空气中出现了短暂的静默。
身后一干丫鬟,早已吓得瑟瑟发抖。
这公主可当真是口无遮拦,竟然连这样的话也敢说出来,难道这么快就忘了之前那道圣旨了吗?
“啪!”
一声脆响倏然响起,回荡在四周。
“这是本王教训你不懂为妻之道!”风郡王展现了一副鲜少见的硬汉姿态。
“你竟然打我!?”明珠龇目欲裂,这一巴掌让她想起了上一次风郡王也对她动过手,反应过来之后,便张牙舞爪地朝着风郡王扑了过去。
亭中的柳凭儿看的既解气,又提心吊胆。
见事情发展至此,犹豫了片刻之后,便装作一副慌乱无比的模样奔了过去。
风郡王已将明珠推到了一边去,表情不怒而威“本王不想同你废话,识相的就赶紧离开!”
“你凭什么对我动手!”明珠向来是一个会因为一些小事而丧失理智的人,此刻,哪里还感觉的到风郡王话里的危险气息。
“姐姐不要!”柳凭儿跑了过来,冲到风郡王面前,就要去拦发了狂的明珠。
明珠见到横空出现的柳凭儿,更是大怒,干脆就将怒气撒到了她的身上去,扬手一巴掌落在了柳凭儿雪白的脸颊上,重声喝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管本宫的事情!”
柳凭儿痛呼了一声,顺势就倒在了身后风郡王的怀中,一双小鹿般的眼睛里满满都是惊惶和委屈的泪水,十分惹人怜爱。
“够了!”风郡王忍无可忍,对身后一直不敢抬起头来直视的侍卫命令道:“将这个疯女人给本王押回院中,好好看守,没有本王的允许不许踏出院门半步!”
“你们敢!”明珠警戒地看向那两名侍卫,赤红着一双眼睛说道:“你们敢动本宫分毫,本宫就要了你们的脑袋!”
可是两名侍卫根本没有理会她的话,果断地上前一左一右将挣扎着的明珠给强行禁锢了住。
“滚!”风郡王又怒喝了一声。
“狗奴才,你们放开我!”明珠气的眼泪都要出来,她堂堂一国公主何时受过这等对待!
然而不管她如何辱骂威胁挣扎,最终还是只能被两名侍卫强行这拖出了后hua园去。
风郡王望着明珠的背影消失的方向,冷哼了一声。
他如何也没想到,在经历了上次被咸丰帝惩罚的事情过后,这个女人竟然还是一点都不知道收敛,反而大有变本加厉之势。
自作孽不可活莫过于如此了。
若非是看在她是和亲的公主,他无法私自做主休弃的份上,他早就甩去一纸休书求一个眼不见为净了。
平白挨了一巴掌的柳凭儿,丝毫不见怒色,一双娇媚的杏眼之中,反而有些得意洋洋的意味。
柳凭儿嘴角现出一抹冷嘲只有笨女人,才会同自己的男人硬碰硬。
这一场闹剧过去,金乌已然西沉而去,漫天的晚霞堆砌在天边,颜色亮丽夺人心魄。
落银坐在马车中,朝着回家的方向而去。
她微微挑开帘子瞧见了这绯丽无比的晚霞,有些愉悦地弯了弯嘴角。
现如今,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朝着她起初的计划前进着。她现下需要做的,就是稳稳当当地走好脚下的每一步。
正思量茶铺着接下来的事宜之际,忽然有马蹄声入耳。
听着这愈来愈近的马蹄声,落银心中一喜,心头登时冒出了一种直觉,连忙欠身撩开了帘子去看,便见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出现在了眼前。
☆、305:许久不见
再往上瞧出,就见是一位风姿俊朗,英姿勃发的玄衣少年人坐在马上,一手轻轻缠握着缰绳,马速已然减缓,同马车并行着。经||书友群25779…06这么快就回来了——”马车内的落银看清了是荣寅,唇边笑意灿烂。
荣寅大半月前说是有要事,要出一趟远门,约莫得一个月之后才能回乐宁城,落银从他的话语中隐隐觉察到此事非同小可,便没有多问,只交待他万事小心,早些回来。
这半月来,好在荣寅日日都会使人传信于她,得知他一切皆好,落银这才安心。
“怎么,听你这口气好似不乐意我提前回来一样。”荣寅侧着脸望着落银,眉间眼角的倦怠之色,已经全被笑意掩盖了个干净。
“你走之前不是说要一个月吗?”
寅扯起了一边唇角,目光半刻也不离落银,简要地解释道:“事情比预想中的要顺利许多,三日前已经敲定,我又一心念着你,便没多呆下去。提早赶回来了——
听他这么说,落银心中闪过一丝甜意,然而待看清了他浑身的风尘仆仆之外,又不免责怪道:“既然都已经回来了,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怎么不回府休息休息再过来找我?”
荣寅不做犹豫地答道:“看到你才能安下心来歇息。”
落银不以为意地“嘁”了声,嘴角却有掩盖不住的浅笑。
二人便这样,一个坐在马车里,一个骑在马上,说说笑笑地回到了叶家。
荣寅先跃下了马,而后上前将马车帘撩开,扶着落银下了车。
“家中莫不是来了客人?”落银刚一从马车中下来,就见大门左侧停靠着一辆宽大而考究的马车。
她刚从挽月馆同曾通玄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