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4 节
作者:
不受约束 更新:2021-04-29 21:50 字数:4996
当初在白头山上选择不说,也是怕牵连到他们。而现在,并没有这些忧虑需要去担心了。
月娘彻底明白了落银此刻的心思了——怕只怕,这丫头不单单是在生闷气啊。合着这易城在夏国安安稳稳的当了两年的郡王,而银儿却是在百般牵肠挂肚。
看了一眼落银的表情,月娘权衡再三,终究还是同荣寅说道:“易城,不然你今日就先回去吧……余下的事情来日咱们再说。”
边说话,还边对易城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现在不是跟落银硬碰硬的时候。
毕竟这个事情,不是二人在白头山的那些小打小闹。
银儿这丫头的性子,她再了解不过,这种时候你越是逼得紧,她便越是钻牛角尖,倒不如让她先冷静冷静,反正现在两个人都在乐宁,日后见面的机会还多着呢。
就算是有天大的误会,也能一天天的给说开了,不急于这一时。
“可是,伯母……”荣寅脸色有些犹豫。
叶六郎看了已经背过身去的女儿,只得也上前劝荣寅先回去吧。谁让这一家子,都是以宝贝闺女为中心的呢,是看不得落银在他们跟前,有一星半点儿的不称心。
荣寅见状,只得点了头。
叶六郎借口说要送送荣寅,二人便一同出了门前的胡同。
“银儿这丫头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拗的很……过些日子等她缓过来就好了。”叶六郎这厢安慰着心灵受挫的荣寅。
“嗯,伯父,我知道了。”昨晚和今早的事情,的确是他太冲动了,是他刚一知道她还活着的消息,彻底失了理智了,现在想想,落银这种反应,也的确像她的性格。
“伯父有件其他的事情想问问你……”叶六郎想起了另外一回事儿来。
“伯父但说无妨。”
“方才听银儿喊你睿郡王……”叶六郎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荣寅问道:“那你父亲,可是雍亲王?”
“正是。”这并非是什么秘密,他的确是雍亲王嫡出,因为世袭制的缘故,非铁帽子世袭罔替的亲王,都要降一级,故他被封为了郡王。
叶六郎的脸色稍显激动。
“怪不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眉目间跟我一位故人有些相似!”这一点。叶六郎也曾经跟落银提过一嘴,但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真的就是……
“伯父口中所指的故人……可是我爹?”荣寅有些怔怔,觉得不可置信。毕竟他父亲生前只出使过青国一次,莫不是那个时候结识的叶六郎?
可横竖的想,也不该路过白头山啊?
“你父亲的表字可是叫风致对吗。”叶六郎笑着解释道:“我年轻的时候,曾在夏国待过几年……落银的亲生母亲,也是夏国人。我便是在那个时候,认识你父亲的。”
“难道……”荣寅眼中闪过一丝恍然,随即问道:“伯父全名可是叫叶流云?”
叶六郎笑笑点了头,“如此一说,你一两岁的小时候我还曾见过你。若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全名该是叫荣寅吧?”
“那便是了……”荣寅也笑了笑。“父亲生前经常提起您,说您是他的莫逆之交。只是后来没了音讯,未有机会再见,如果我父亲还在世的话……”
说到这里,荣寅便止住了。
叶六郎长长的喟叹了一声。其实他也一直惦念着这位昔日的好友,他去年刚到乐宁的时候,便去刻意打听过雍亲王。
也是那个时候才惊异的得知,雍亲王已经过世好些年了……当时叶六郎还为了此事,一整天都没能吃下去饭。
“父亲生前一直在打听伯父的消息,只是都没有结果。”
叶六郎听到这,心里的愧疚越发的深。“哎……十多年前,我带着落银的母亲回了青国,才知道家中遭了巨变……后来辗转之下落草为寇,哪里还有颜面再回来见你爹。”
说着,不由地苦笑了几声,“没想到这辈子还有机会再来乐宁。”
只是当他回来之后。故人都已经不在了。
“伯父也别这么说,若非伯父辗转去了白头山,只怕我也无幸保住这条性命了。”荣寅讲说道。
“如此说来,真是巧之又巧。呵呵……”叶六郎忍不住笑了笑。
许多事情,或许真的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的——
荣寅望了一眼头顶上的晴空。觉得现在知道叶落银还好好的,其余的好像都不是事儿了。
“对了,这么说……我倒还想起了一句十多年前的玩笑话来。”叶六郎说罢就自顾自地仰头朗笑了几声,似乎是想到了极有趣的事情一般。
荣寅见他如此,不免好奇地发问道:“不知伯父所说的是?”
叶六郎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后含笑说道:“当初落银的母亲怀落银的时候,你刚一岁多,那时候我便跟你爹有了个约定——”
“哦?什么约定?”荣寅听到此处就来了兴趣,咳咳,实则他是听到了落银的名字,直觉这个约定大致跟落银有关联,故才来了兴致。
“当时你爹同我商量说,若这一胎是个女儿,便将她许给你来着……”只是后来叶六郎带着还未出生的落银离开了夏国,从此以后失去了音讯,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
若荣寅和落银各自有了喜欢的人,他便也不会提起了,可这两孩子分明是两情相悦,便没什么不能说的。
荣寅听罢一怔,随即就乐笑了。
如此一说,这也算是指腹为婚了吧?
而后看着叶六郎,含笑道:“伯父尽管放心,我一定遵循我爹之前的许诺……将落银娶回家。”
“哈哈哈……”叶六郎爽朗的笑声回荡在四周。
☆、255 意外的大场面
谢谢回雪的香囊打赏哟,还有gyi的粉红月票,谢谢,鞠躬~
*…
两日后,正是叶记开张的日子。
将虫虫送去了私塾之后,叶六郎一家人都赶往了叶记茶行。
刚一到开张的吉时,叶六郎就亲自点燃了炮竹。
噼里啪啦的动静,自然而然地招来了路人们的眼睛。而且在此之前,早有不少人等在了门口争相探望。因为多数人都是冲着,在百儒宴上那道一鸣惊人的黄金翎来的。
“就这家啊?”人群中,有人往已经开了门的叶记茶行里张望着,摇头啧啧道:“这么小的一个铺子,真的制出了什么新的黄茶吗?该不是故意虚张声势吧?”
“我觉得也是……咱们会不会来错地方了?”
“岂会!这消息是从百儒宴上各种先生口中传出来的,岂会有错啊。”
“俗话说的话,酒香不怕巷子深,茶好就不要嫌铺子小。”有人哈哈笑着说道。
众人这边正议论不休之际,只见从铺子里,走出来了两道身影,一男一女,看年纪和长相,应当是父女的关系。
早就听闻,在百儒宴上献茶之人,乃是一位不及双十年纪的小姑娘,更是去年青国晋茶会的魁首人物,众人未免觉得新鲜的很。
甚至可以这么说,今个儿来的这么多人,一半是真想来买茶的,另一半则是想看一看这位年纪轻轻作为却不小的小姑娘,究竟是何模样。
“今日是我们叶记茶行开张的日子,多谢诸位前来捧场。”
这道突然落下的声音,犹如一股清凉无比的泉水,缓缓注入吵闹的四周,似乎轻而易举地便能让四周的纷扰安抚下来。
下意识的。人群就渐渐地安静了下来。
抬头看去,只见铺子前站定的少女,身姿纤细,面容正如同她的声音一般。让人见之忘俗。一身朴素的打扮,却掩不住女儿家特有的娇美。
她话说罢,就弯身朝着众人一鞠躬。
继而,就听她身侧的中年男人说道:“在下叶六郎,这是小女叶落银——我们一家初来宝地,日后的生意还望诸位多多照应。”
说罢,也是很有诚意地一鞠躬。
父女俩这番动作,让围观的群众不由地顿生好感。而就在叶六郎方才说出叶落银这仨字的时候,众人心底都明白了——没错儿了,应当就是这间茶铺没错了。
这番话说罢。铺子的东家走个过场,接下来就是该到掀匾的时候了。
这时,就见自铺子里探出了拾香的身影,她走到落银身后,附耳小声地急道:“师傅。曾先生还没有过来……”
曾通玄虽然平日里笑嘻嘻的,看着心上从不放什么事儿一样,但这种事情,落银相信他是绝对不会忘记的,而且早在一个时辰前,她就让人去曾府请人了,这时间上怎么算。人也是该到了的啊?
叶六郎见落银微微皱起了眉,便猜到了八九。
总这么等下去不是办法。
叶六郎面带着笑意朝着众人点头,嘴里却是对落银轻声说道,“说不准是有什么事情给耽搁了,不若这匾咱们就自己来掀吧。”
反正,这匾也不是非曾通玄来掀不可。只是落银一方面敬重他的身份,另一方面感激他这些时日的帮忙,觉得最合适来一同掀匾的人就是曾通玄了。
是家里临时出了什么事情吗?
落银抬头望向人群外的笔直街道,终究也没能看到曾通玄的身影。
片刻之后,她就对叶六郎点了头。
叶六郎会意。走到了台阶之上,手中轻握住了蒙住招牌的红绸,落银则是走到了另一侧。
拾香和杜泽,还有月娘叶流风几人站在铺子里柜台前,望着父女俩的身影,心中多多少少都有些感慨。
能有这一天,都是他们看着落银一步步走来的……
就在叶六郎正欲拉下红绸布的那一刻,忽然听得一声笑音传了过来——“叶老弟,叶丫头,你们这是不准备等我了?”
是曾通玄!
落银欣喜地举目望去,就见一辆马车刚停稳在人群外,曾通玄被曾平康扶着从马车里走了出来。
“是曾先生……曾先生来了!”人群里有人认出了曾通玄来,众人便都纷纷自觉地为曾通玄祖孙俩让出了一条路来。
“得亏我来的及时,不然这掀匾的事可就没我的份儿咯!”曾通玄一走近,就开始摇头笑着说道。
曾平康则是含笑对落银解释道:“因为有些事情,故来的晚了些,叶姑娘勿怪。”
“不晚,来的刚刚好。”落银笑着说道,忙将位置让给了曾通玄,自己则是站到了叶六郎那一边。
“曾先生这是来为叶记掀匾的不成?”看到这儿,底下的人终于明白了过来。
落银冲曾通玄一笑,道:“曾先生,可以开始了。”
曾通玄却摇了摇头,“不急不急。”
这是何意?
落银和叶六郎皆觉得不解。
“是这样的。”曾平康代为解释道:“待会儿还有人要过来,等他们来了再一同揭匾也不迟。”
说着,曾平康朝街道上瞧了去,遂笑道:“已经来了。”
还有人要过来?是谁?
落银心中的疑惑更重了,铺子里的月娘一干人等,亦是面面相觑搞不清楚状况,曾通玄会过来帮忙掀匾的事情他们事先都知道,可没听落银提起过,还有其他人要过来啊。
曾平康的声音不低,一时间围观的群众也都将目光暂时地转移到了那两辆一前一后,正朝着此处行驶而来的马车。
这两辆马车,都是极普通的马车,单单从外表上看,根本看不出什么来。
大概是前来祝贺铺子开张的好友吧,众人无不是这样想。
然而就在第一辆马车停稳,马车里的主人现了身之后,众人当即膛目结舌。
那身穿深蓝色布衫的花甲老人,眉目间满是清正和书卷之气,不是当朝国学院的祭酒长孙平愚又是谁——
相比于曾通玄,长孙平愚在夏国的名号显然更响亮一些,而且经常出席各大文坛盛宴,夏国上下只怕无人不识。
长孙平愚的这一出场,四周沉寂了片刻之后,即刻就轰动了起来。
“是长孙先生!”有人激动无比地说道,当初创办国学院,就是长孙平愚一力进言的,更是打破了只有王孙公主贵族方能入学的不平等规矩,只要学子够优秀,国学院便会录取。这一举措,让长孙平愚在百姓们心中的印象,更是好的跟圣人有的一拼了。
虽然他有着这么一个有些自黑嫌疑的名字,长孙平愚,但夏国上上下下,只怕没人敢说他这一生平庸而愚钝。
落银看着大家欢呼雀跃的模样,觉得自己也被传染到了,一时间也是激动难言。
长孙平愚怎么会过来了?她自觉跟长孙先生只是有过几面之缘罢了,实在没有想过要去麻烦长孙平愚,更没想到他会主动前来。
叶六郎是不曾见过长孙平愚的,但见众人如此激动,多少也意识到了此人身份名望极高,便忙随着落银上前迎去。
就在此时,第二辆随之而来的马车,也渐渐地停了下来。
绝大部分人的视线都还固定在全民偶像长孙平愚的身上,没几个人分神朝第二辆马车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