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节
作者:巴乔的中场      更新:2021-04-29 21:49      字数:4772
  晋身长老作好准备。
  看到像流水般送出去的见面礼全都是价值连城之品,再回想不得不耕作以糊口的青梓帮,君望好奇英娘出手如何这样阔绰。
  “我娘亲留下的家财还没有散尽,”英娘笑着说,“还有你娘亲托付在我这里的一笔呢,也忘了跟你说,以后可以不用再卖身了,小望可是还有些家底的小少爷呢。”
  小胖子在英娘另一旁,皮笑肉不笑的,“别说阿望有家底没有,他都是颐指气使的大少爷了。”
  英娘笑意盈盈,“那我可就得多谢子滔对小望呵护倍宠,才让他胆敢无法无天呢。”
  说得一行三人之中,有两个的俏脸红得发紫。
  亲近
  候任的长老自然成为京中最火红的新贵。
  她本来的性格就温柔明媚,又天生美貌,再加上身边那双引人的美少年,姚英很快就成为最受欢迎的客人,各式饮宴聚会都少不了她的倩影。
  那种场合,自然少不免风花雪月,声色犬马,众贵妇为了炫耀自己的财富地位,无不挖空心思去讨好姚英。最没新意的,就是把她们府中最标致的男宠都贡献出来,试试这位传闻中甚为好色的新贵会不会看得上眼。
  可是姚英一直只对自己身边那双少年呵护备置,对其他绝色一概视而不见,叫那些甚有自信的公子小妾都恨得牙痒痒的,再看那对少年,目光就苛刻起来。
  也不过是长得略好,但比他们长得俊美的多得很,心有不甘的人们就藉故挑战,一时比诗论赋,一时抹弦拂琴。每次都由那个长得比较漂亮的黄衣少年应战,虽然他的水平不俗,但面对一众精挑细选出来的才子,也每每败兴而归。不过姚英毫不在意,赢了故然奖励有加,输了更是重奖安慰,难得那黄衣少年也没有竞争之心,仍是从容不迫,气度十足,使人对他日益注意,还有的是他和蓝衣少年之间的暧昧迷离,也引起贵族们的兴趣。
  每当姚英不得不留下那对少年,其他人总是饶舌地想在她身边这对大红人探口风,不然就是百般奉承讨好以求他日方便。可是他们却总相对依偎,不理人,而那些平常也是习惯被人捧着的贵人居然也不介意,因为她们更喜欢眼前的一幕。那黄色少年总是紧紧靠着蓝衣少年身上,白滑的双手有时拨弄蓝衣少年的黑发,有时在蓝衣少年的胸前耳垂等惹人遐想的地方缓缓滑过。更让人们看得高兴的是,那位盛花坊出身的蓝衣少年明明该身经百战,但还是每每被逗得脸红耳热,轻怒薄嗔,把小嘴翘得老高,却又一脸怒不敢言的模样,就是用湿润的大眼瞪着那黄衣少年。那欲拒还迎的风情,比家里老是驯服主动的美人还要诱人。每次当黄衣少年接捺不住,代替大家亲吻蓝衣少年的小手或是脸颊,都引来不知是艳羡还是嫉妒的叹息,总之就大家都尽兴而归,而邀请姚英作客的主人家也渐渐变得更多。
  慢慢地,风声越传越远,传到平常不喜听流言蜚语的人的耳中去。
  小胖子这些日子在外头软玉温香抱满怀,回到家中,不,该是每次上马车,那块软玉就会变身成为痛心疾首歇斯底里的火爆宝宝,把小胖子教训得淋漓尽致。什么小胖子年纪太轻,什么太专着照顾他所以忽略了外面的好女人,还有不识好歹别太过份等,到最后直接开骂,不良少年啦重色轻友啦,全是所有人都听不明白的说话。小胖子每次都理直气壮,“你想被我摸,还是被那群如狼似虎的女人群拆腹生吃下肚?”“那我摸你不行啊!为什么都得让我含羞脉脉?!呕心死了!”“那可不行,要是让你摸我,我会忍不住的。”“你…你!你现在有忍住了什么吗?!”“你该不是想看看我没有忍住的样子吧?”“你!”有次实在气得说不出话来,就直接抓住小胖子的玉臂,狠狠咬了两口泄愤。
  对于小两口子咬来吻去,英娘每次都是笑眯眯地抽手旁观,直对这个早上才轻轻拉开那只在抓狂的小兽,再忽视小胖子若有所失的目光,低声跟他们说,“皇帝召见我。”
  君望呆呆的看着英娘,“可是晋升长老的事定下来了?”
  英娘只是摇头,“那事还得多等几天,让长老院那边呈上去才能定案。这次是纯为帝子庆寿,不谈公事。”
  静了半晌,君望才轻声的问,“是杨汶…还是杨澈?”
  小胖子幽幽在旁插话,“无论是哪一个,寿宴上都必会同时见到两人吧。”
  “而且你们俩的声名太响了,皇帝要我一定要带你们出席,”英娘苦笑,“不过也可能是帝子澈力求他母上,要你们非出现不可。”
  君望没有表情,“不是说杨澈在宫中不受宠的吗?”
  “只因储君对这位兄长很是亲厚,这些年来,宫中各人对帝子澈也客气许多,而且不过是邀请客人,皇室因此顺着他意也未可知。”
  “把小倌也当客人请入宫中,这位皇帝也很放肆。”君望硬是让自己回复过来,微微笑着。
  英娘倒是有些苦恼,“只是宫中要求宾客表演,说当天要举行比赛,找出京中最能歌善舞的男子,再作表扬。”
  君望立时如临大敌,“小胖子,你上!”
  小胖子直反白眼,“你怎么不趁机立定心意,治好自己的音痴?”
  君望拌嘴,“音痴又不是病。”
  “音痴到你这境地,早就比病还要严重了。”
  “你可是一点都不可爱了!”君望骂过去。“想当年你还泪汪汪的说不再让别人欺负我啊!”
  “我当时哪里知道你那鬼叫声是在唱歌?我以为你受了什么酷刑!叫得那么凄厉!”小胖子瞪着他。
  英娘在旁只是骇笑,“真有那么糟糕吗?”
  小胖子哼了声,“绝对可以吓死人。也不知这小子如何当男人的。”
  “还有几天才是面圣的日子,我们再看看怎样办吧。”英娘拉着要冲过去教训小胖子的君望,“今天没什么事,你们两个都好好休息吧,这些日子也该累了…”
  见英娘一脸似笑非笑,君望没好气的赶她出去。
  两个孩子见没外人在场,也没有了开打兴致,闲闲的各自坐开来。
  小胖子弄了杯奶茶给在呆的君望,迟疑好会还是不知如何开口。君望觉得好笑,这小子平常逗弄自己可绝不害羞,怎么这会子却犹豫不决了?“小胖子什么时候学会吞吞吐吐的?你有什么话就好说了。”
  林子滔这位小美人不知第几次为柳君望的不知好歹而叹息,“阿望,你去见皇帝不要紧吗?”
  “小胖子想说什么?”
  “你不恨那个下令杀害你娘亲的人吗?”小胖子看着君望,再轻叹,“还有,你没有忘记杨氏兄弟可是那个女人的孩子吧?”
  清心
  恨吗?
  当天的君望的确痛恨夺去他母亲的凶手,再遇荣静时也对对方的毫不在乎而怨忿,丧亲之痛不是岁月能够平复的伤痕。但是荣静是军人,她的工作就是杀人,对于人命冷漠是那样的理所当然。至于幕后的主使人,那个被妒火蒙蔽的女人,君望与其说恨,不如说有更多的无可奈何。
  因为不是一个真正的小孩,而是有半百经历的老妖怪。
  “小胖子,我是个很懒惰的人。”君望捧着烫热的奶茶,轻烟袅袅如无主孤魂。
  小胖子苦笑,“那个我知道,已从五岁起我就知道了。”
  君望瞪他一眼,这家伙是越来越不把自己放在眼内了,“痛恨是很花气力的事,我没有那个心神去恨皇帝。”
  小胖子不说话,静静的看着他。君望微笑,不带一点苦涩,“不,不是因为谁的关系。”
  “真的吗?”
  君望把目光投中虚空,“娘亲很宠我,她一直都只要我过得快乐。”
  “是,把你都宠得像怪物了。”
  君望露出浅浅的笑涡,“我听说过一句话,宽恕别是是对自己温柔。我没有伟大到能够完全既往不咎,但是死者已矣,娘亲不会希望我执着过去的仇恨而牺牲自己的快乐。而且说到恨,难道我就不应该去恨把事情弄得一团糟的杨浩云吗?要不是他优柔寡断,也不会落得两败俱伤的田地,害得娘亲赔上一命,而皇帝一家都生活在阴霾之中。”轻轻叹息,“而且就算我恨,又该如何,我不以为自己杀得了皇帝。既是不能,也是不愿。”
  小胖子随他叹息,“就是对皇帝毫无办法,总能别要跟那对兄弟那样亲近。”
  君望看着小胖子不语。
  小胖继续低声说道,“那对帝子都是八面玲珑,心思细密的人,论手段论计谋,怎会是你这笨蛋可以比拟?何苦还要被他们寻开心?”
  君望垂下头。
  仍然只余下胖子的声音,“你平常见微知着,而且我们待在华街一段日子,又在盛花坊客串月多,那些有财有势的人的面目嘴脸看过不知多少,你怎么还不醒悟?别说他们是你兄弟,就算是不相干的,以他们帝子的身份,我们这些无权无势的男子,也不过是被他们玩弄在股掌之上。阿望,你别跟我说,你还会相信那种人有真心。”
  君望微笑,“我的兄弟,有你一个就够了。”
  小胖子瞪着这家伙,“你少向我灌迷汤。从小到大,我被你的甜言蜜语不知骗了多少回,早就学乖了。”
  “那就证明,我不是你说的那么笨。”d
  “阿望,你那些小聪明在人家面前有什么用?”小胖子捧着君望的脸,不容他再逃避自己的目光,“趁你还没有深陷,早日抽身也罢。”
  君望怔怔的,“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深陷。”
  “即使你骗得了其他人,怎么以为会骗得了我?”小胖子哼的一声,“你不是亲口让杨汶不要跟杨澈为难吗?”
  “那又怎样?”君望微笑,骤眼看去,跟英娘有几分相像,明丽可人,就是这小子狡猾许多。
  小胖子没好气,“以杨汶那样嚣张别扭的个性,听你这样子一说,还不立刻回去把杨澈整得死去活来吗?”
  某人嘟着嘴,“那是杨汶性格扭曲,杨澈有那样的弟弟是他的不幸,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阿望,你别给我左右而言他。”小胖子还是轻托着君望的脸,“回答我。”
  深深叹气,“如你所言,那两人是帝子,要偏执起来,我那里是他们的对手,不如此耍点手段,光是英娘又如何抵挡?不如由得他们内斗,让我们救出阿三,就一起远走高飞,以后都别要再理这姓杨的一家。”
  “这是真心话?”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君望抿唇。
  “那为什么你每次遇上杨澈总是心神不定,冷静不再?”小胖子漂亮的星目透出无法抹去的伤心,“是不是非他不可?是不是我就不行?”
  “你在胡说什么?”君望避开小胖子的目光。
  “阿望,你为什么不敢看杨澈?”小胖子轻声的问,像是怕惊扰某种脆弱的存在。“你们之间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别迫我。”
  “为什么现在你连我也不敢直视了?是不是又在隐瞒什么,怕让我知道?”
  “小胖子,别迫我。”
  “阿望。”
  像是被召唤回来的孤魂,君望无奈地看向小胖子,“你又为何忍心迫我?”
  “阿望,我不能看着你沉沦而见死不救,”小胖子静静地说明,拿起君望的手按着自己的胸前,“而且知道你的心中有其他人,我这里就会痛。就算明知不该,但我还是要让你知道,我跟你受着同样的苦,不过你是之于杨澈,而林子滔是之于柳君望。”
  君望看进他眼里,口中喃喃说着杨汶说过的话,“心从来不由得人。”
  小胖子无可奈何地笑,放开君望,不再说话。
  反手抓着小胖子,眼中拼出狼劲,君望凛然,“心或许从来不由人,但人之所以是人,就是因为人不是必须随心。”
  “阿望?”
  “我不过是一时迷惑,好奇自己是怎么了。”君望像是起誓似的,“那杨澈既是帝子,又是我的亲哥哥,我柳君望不会笨得把自己推至那样的困境之中。”
  小胖子深吸一口气,不作反应,半刻才幽幽的说,“茶凉了,我给你换新的。”
  “不,这个温度刚好,凉了才尝得出苦涩。”
  “为什么被你这样一说,好像变成我在欺负你了?”小胖子突然发觉自己整天都在叹气。
  君望眨眼,“那当然是因为你就是在欺负我啊。”
  “那我呢?我在你的心中又算是什么?”
  君望惊讶的看着小胖子,“嗨,你当然知道,我这人根本就没有心肝。还问这个干什么呢?早点去打听进宫有什么礼仪是正经,不然失礼英娘就糟了。”
  赌气
  入宫虽然只是作为座上客,但是规矩还是多得吓人。再加上要正装上阵,君望看到那套繁复的正装,差点没打算落跑。又是内衣又是外衣还有短褂腰带束胸,最要命的,是那叫人眼花缭乱的样式,要不是英娘敕令他穿上去,君望死也不愿碰那堆花团锦蔟的东西。
  就在试穿的当儿,忽然有人来访,说要找君望。被仆从弄得一头烟的君望如获大赦,不理在生气的小胖子,立时连跑带跳的说要去见客人。
  “好个活色生香的小公子。”见到衣衫不整的君望,来客沉声嘲笑。
  君望却是不以为忤,笑着欢迎,“恒嫂,好久不见。”正是当天义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