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节
作者:
巴乔的中场 更新:2021-04-29 21:49 字数:4769
方找到这样漂亮的孩子?看他长大之后,大约会比仙子哥哥还漂亮呢。”
“谁是仙子哥哥?”瞥见小胖子面黑如炭,君望没好气,这杨汶数月不见,真是愈加奇怪了。
“就是言衣大哥嘛,你在京城这些日子可有见到他?”杨汶答得理所当然。君望脸色直沉下去,“你在这里大呼小叫,还有规矩没有?而且你不该叫我望兄的吗?”
“这是说你还想叫我汶弟了?”杨汶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那表情简直完全不像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所有。
君望哼的一声拉着始终在笑的英娘走,直接无视那麻烦的家伙,杨汶继续在后面唠叨,说什么有了婚约就不该亲近女人什么的。
直到都在客厅中坐好,韦敬洛有事跟杨汶商量,就留下小胖子和君望两人与英娘用晚膳。
他们要等到吴长老和其他人来打了招呼,又带着暧昧笑容离去之后才开始说正经事,其时也已然夜深,四周静悄得很。
英娘温柔地轻抚君望乌黑柔润的发丝,开始娓娓道来,“我姓姚,因为我母亲姓姚。”
这不是废话吗?这里的人都是从母姓的。
“而我姐姐姓柳,因为她随父亲姓柳。”
君望瞪着她。
“君望,你母亲柳凌风是我亲姐妹,我是你的亲阿姨。”
姚英的母亲是前代长老,而父亲是另一世系的嫡子,但为单传男丁,所以身为贵族也被视作不祥,所以两人虽然相恋,但始终没不能公开。还好这里对于女性未婚产子不算一回事,当年因为他们父亲需要女儿继承家业,故长女就随父亲生活。
柳凌风自小在父亲身边看尽男人所受的不平,即使是权贵之后也复如此,对于平民百姓更加难以想像,所以在十二岁那年,尚天真的女孩拒绝了母亲让她承继长老权力的安排,而选择从军,然后在军中遇上改变她命运的人和事。
始末
姚英记忆之中的姐姐很喜欢笑,她说就算在最可怕的日子之中,笑容还是能带给人们希望。所以即使她毅然从军以后,每次回京省亲时还是不忘笑。姚英在长老院长大,对人与事见微知着,心细如尘的她总觉得姐姐笑容仍旧,但眼神却是一年比一年落寞。
直到有一年,姐姐带着她一位下属同来见姚英。那位男子是平民出身,聪敏温柔,两人正好一对,他们的亲密也的确叫人艳羡。只是当年姚英觉得姐姐被抢,对这个其实长得不错的男子诸多挑剔,就差没在母亲跟前嚼舌。还好柳凌风虽然宠这个妹妹,但对情人也同样贴心婉约,两人如胶似漆,要不是正好柳父过世,他们早该共谐连理。姐妹的母亲失去了爱人,也在年内因病与世长辞。
姐姐问过姚英,要留在长老院还是随她出走,那年还是孩子的姚英记得自己回答那无法为母亲奔丧的姐姐,“留在长老院中,就连亲生儿也无法相认,那还不如当平民百姓,至少不用骨肉分离。”
而且,她也只剩下这位姐姐了。
随着姐姐行军,姚英才明白姐姐眼中的落寞缘出何处。为了早日取得功迹,柳凌风一直选择站在前线。皇朝国盛,入侵的外族几近绝迹,大部份的战事都是跟起义的男子军作战。姚英当年太过年轻,所以才数月的光景就被姐姐安排到后方,照顾在战场上受伤的敌人,是,敌人,那些起义的男人。
君望听到这里,忍不住问,“那就是青梓帮的帮众?”
姚英点头,“当年的韦敬洛是朝中有力人士,用来试药的牺牲品,后来辗转逃到叛军那里,又再被姐姐救出。”
“那言衣呢?”r
“言衣的母亲曾带领东北一支很强的叛军,她本是药师,也是她救活了饱受折磨的韦敬洛,可惜在一次对战中死于柳氏军的羽箭之下。”
那时的柳凌风对皇朝已有离异之心,刚好有一次她中伏受伤,朝廷却在那时召她回宫。迫于无奈之下,只好让同为副官的情人入京禀报。
姚英说到这里,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拍门声,听到是杨汶气愤的呼唤,“君望,是我。”
一直伴着君望的小胖子见姚英和君望都没有反对的意思,就自去开门给那位活泼得可怕的少爷。
只见杨汶气冲冲的跑近君望,“听说杨澈那混蛋缠着你,对也不对?”
原来他大兴问罪之师的对象不是自己吗?君望苦笑,“你又怎么了?”
“那家伙太嚣张了,我给他的信中不是都清清楚楚说明了,你是我要迎娶的伴侣,那好小子竟然敢跟我杨汶抢人?太不知好歹了!”
“没人跟你说,你老爹他已经禁止你们两兄弟跟我来往。”君望冷冷地回答。
杨汶别有意思地让嘴角向上弯,“这是另一回事,不可相提并论。我是气那杨澈居然妄想染指我的人。”
君望看进这小子没真心的眼里去,一字一句,“我不是你的人。”
“啊,君望,你当然是。”杨汶再次嘻笑,刚才的气愤像是过眼云烟。
君望不去理他,只朝姚英说去,“才说到我娘的情人不得不进京,接下来呢?”
说故事的人看着孩子们,再开始那个不想回忆的故事。
当年那年青军官与柳凌风不舍分别,独自进京,希望可以说服朝廷特赦叛军。偏偏在面圣的时候,遇上刺客,年青的军官凭着矫健骁勇的身手,成功救下先帝和当时的储君。
本来不明所以的杨汶听到这里,终于按下不耐烦的神色,换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听下去。
当年的储君初次遇上一个不肯卑躬屈膝的男子,对方不肯顺从她的要求,叫储君觉得又新鲜又苦恼,最后决定以怀疑军官为刺客同党之名,把军官拘留在京中。
柳凌风接报之后心神大乱,不理身上伤势,打算闯京救人。出发之前,心思细密的她先安顿好姚英和其他人,确保就算有什么万一,也不会连累其他人。
“当年姐姐说,若是出了什么事,我就得坚强地独自活下去,要是我因此选择重回长老院,她也不会反对。但是决不能以权去救她,免得罪延至我的身上,当时的姐姐大概已经视死如归。”
轻轻叹息,姚英继续那个故事。
柳凌风上朝欲保自己的情人,但在储君阻挠之下,连人也见不着,而且在数月之后,就传出储君大婚的消息,而对象正是她牵肠挂肚的情人。
君望声如低叹,“那人的名字是杨浩云。”
杨汶听到自己父亲的名字,眼中的漩涡更深。
姚英点头,“当年的杨浩云对于大婚的圣喻,本来是抵死不从。在要紧关头,不知是谁向储君密告他与姐姐的关系,于是储君就以姐姐的性命作胁,迫他成为储君的夫婿。”
“其他都可以猜想,但我是怎样被生下来的?”以时间来算,君望的出生该是杨浩云与储君成婚五年之后的事。
“当时储君已为杨浩云生下一子一女,却不巧碰到先帝病殁。因为杨浩云曾被诬陷有刺杀先帝之嫌,在当朝某派势力的迫使下,储君不得不暂时把他安置在皇室的避暑山庄。而长年留在京中黯然神伤的姐姐接到通报,毅然冒着欺君之罪再赴往见杨浩云最后一面。而新即位的皇帝也紧随其后,追着到了山庄,既是显出杨浩云的受宠,也是想封杀姐姐。”姚英回想当年那幕,还是忍不住心悸,“好在杨浩云以身犯险,在姐姐的旧部襄助之下,及时把姐姐送回京城。”
“所以娘亲有了我,而皇帝就怀了这家伙,”君望看着杨汶,“我们两人出生的日子相隔还不到十天,杨浩云可真是忙得很。”
姚英苦笑,“本来女人要诞下儿女,就算没有丈夫也不算一回事。”
君望接下去,“可惜我是男的,按律例得流放为黑子。娘亲不忍,于是皇帝以此为藉口,把娘亲贬到南方,又在数年之后伺机除去我娘亲。”
姚英无奈点头,“而我一直留在青梓帮中,协助韦敬洛经营帮务。原来是打算团结兵力以助姐姐,但自收到恶耗,知道她走了之后,我也失去雄心,不过是每天打发日子。”
转头定睛看着杨汶,眼中渗着血丝的孩子轻声说到,“我是柳凌风的孩子,柳君望,你同父异母的哥哥。”
汶弟
是,那天杨浩云就说明了,杨汶,杨澈是柳君望的亲兄弟。
忽然之间,君望多了那么一堆亲属,连父亲也凭空出现了,可是他的心却更乱。
看着这位大自己数天的“哥哥”眼中的迷失,杨汶的脸都是憋出来的血红,然后出乎大家的意料,只见他蓦地大笑起来,哈哈之声不绝于耳,“君望,你就在苦恼这个?”
君望老羞成怒地瞪着他,这小子越来越嚣张了。
脸上继续展出个大笑容的杨汶轻佻地用指尖托起哥哥的小脸,像挑果子般左看右望,激得君望差点没挥拳相向,这小子吃了豹子胆啊?!
一直在旁担心半死的小胖子看到这阵势,只偷偷转背,强忍笑意,小霸王也有今天呢,这么顽皮的小弟,有够他受了。
那杨汶逼近君望,快要唇贴唇,才缓缓温热的气息吐在君望的脸上,“那又怎样?”
“什么?”君望抗拒地后退几分,在想要不要先揍他一顿,立下兄长的威严再说话。
杨汶架轻就熟地捧着君望的脸,狠狠的吻了上去,把哥哥的粉唇蹂躏过够。
小胖子一把拉开君望,没有表情的看着杨汶,那小子却又开始大笑起来,“望哥哥,自上次吻别以后,你可没有让其他人沾染这双唇吧?”
对于这样的追问,君望差点就想跳上去以拳头回答,只是小胖子冷冷地瞪着他,才叫他忍耐着,只仅仅向杨汶咆哮,“你这小混蛋没听到我说什么吗?”
“那又怎样?”再说一次,这名帝子的撒赖样子像极道上的小混混,“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又怎么样?我就是要吻你,怎样?天掉下来了吗?”
这强词夺理的家伙叫君望头痛,只见英娘当作什么也看不到似的躲在一旁自酌,而小胖子则像要把自己吃下肚的阎王模样,看来君望只可以自求多福了,“杨汶,你还讲不讲理?”
杨汶搂着他的腰,笑得甜美,“我就是来跟你讲理,解释给我听,我要娶你又碍谁?兄弟又如何?”
小胖子看着这狂妄的小子,低声呻吟,“原来你就是那个杨汶…”
杨汶抛一个媚眼给小美人,“对,我就是那个杨汶,要娶君望那个。”
君望快要死了,“你给我认真点!”
“我可是很认真很认真的要娶你啊,你没有看到我的眼神是多么真挚和感人吗?”
看得出就有鬼了,“我们是兄弟,不能结成连理枝,这是伦常之道,不是叫叫嚷嚷就可以的。”本来男人跟男人之间就已经是背德,君望就不相信这个世界古怪到连兄弟也没问题。
“什么是伦常?什么是道理?”杨汶的姿态有些狂,他放开君望,环视房中各人,“伦常就是有人生下来就低人一等,伦常就是有人生下来就被当成奴隶!这是什么伦常!这算是什么世道!”
“杨汶!”君望猛然大喝。
杨汶才不怕,他转头看着君望,柔柔地笑开来,“就算是有悖伦常又怎样?我们至少没有伤害其他人。”
“杨浩云会伤心。”君望看着他的眼睛回答。
“那个一直把我当成是你的替身那个男人?”杨汶讪笑,“我不认识他。那个人的魂魄早就随他所爱去了,只留下一个肉身来敷衍我们。他一直是个不称职的父亲,到今天却要凭空摆出父亲的架子吗?”
“别太任性,他终是我们的父亲。”
“啊,对,你可是想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杨汶讽刺地笑,静下来,眼神多了两分认真,“只是我跟你打赌,只要你求他,无论是什么都好,他也必会答应。”
“求他什么?求他让我们兄弟成亲?”君望空洞地大笑,“听上去不觉得荒谬绝伦吗?你别再逗我了。”
“但你还没有回答,为何兄弟就不可以?”杨汶更加温柔,“又没有加害谁,男子之间又不会诞下孽子。要是你不知道生父是谁,那还不是就随我去了,究竟是不是兄弟有什么相干?”
“杨汶,你疯了。”君望澹然地轻语。
“我早就疯了,”杨汶佯装严肃地点头,“却比你好一点,至少我不会为了无谓的规条而牺牲自己的幸福。”
君望看着他,“就算不是规条伦理,我也不会下嫁,我根本就没有爱过你。”
杨汶的瞳孔收缩,有如身上受了重创而剧痛难挡。但是,他仍旧微笑,“不,君望,你当然爱过我。”然后词锋立转,“别要再理什么伦常,什么世道了,人生苦短,不过是四十多年的寿命,还要事事斤斤计较,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只是没有伤害其他人,就不如随心。”
君望只是摇头。
杨汶再次大笑,“而且我敢说杨浩云阻止我们交往,不是因为什么我们是兄弟,而是因为他不想最珍贵的君望被他讨厌的孩子沾污了。”
“别乱说,明明都是他的孩子,有什么珍贵讨厌的。而且他一直照顾着你,而只不过在早些时候见过我一面。”
“可是这些年他都把我当成你,”杨汶脸上显出不屑,“当初还以为他是失常,一时疼爱有加,一时却眼中有恨。到今天才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