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节
作者:
巴乔的中场 更新:2021-04-29 21:49 字数:4764
前行
在阳光中累得想睡去的君望勉强自己清醒,看着杨澈在不远处背向自己,为免尴尬,他不大想知道对方在作什么。
而且自己的情况也够糟糕了,被汗水与乳白色的液汁染污的身体,残缺不全的衣衫,仿如打斗过后的青紫伤痕一身。
更加不堪的回想整晚作为,君望羞愧得想直接忘记,老天,他居然引诱杨澈。四十多年的阅历和人生经验,竟然也换来如此丢脸的作为,那些年都白活了。
“你还要发呆多久?”再走近这来的杨澈精神爽利,笑意多了几分逗弄的味道。
君望咬着下唇,低头道歉,“我鲁莽了,澈兄原谅我的失态。”
即使君望要尽力遮掩,但破烂衣衫下仍是一片春色明媚,杨澈目光流转,强忍笑意,“望弟不必难过,男人之苦大家都明白。”
但是他大可自行解决,反正生理的发泄是一样的。君望却偏要拉扯杨澈,这就明显是心理的缺失,即是被人计算了,无能地掉进陷阱的自己还是难辞其疚,找不到堂皇的藉口,只好哑口无言。
反是杨澈细意分析,“她们始终担心你是我们拿来影响储君的棋子,所以才安排昨夜的胡闹。利用无关的外人让君望留下胡混的罪证,好以此为胁。如果不是我先下手为强,我保证那黑子今天就会失踪,然后假以时日会适时出现,以证君望的风流往事。”
“我没有那样的野心。”c
“在官场多加准备是常事,能够不伤君望,他们已经有所顾虑。”
“这样也算是不伤吗?”君望苦涩,“身体或是没有损伤…可是…”
“世上让人难堪的事不知几何,”杨澈劝解,“只能无愧于心,其他人如何评价又何必介怀?何况这次有我,情况不致更糟。”
君望脸容更苦,“所以我才更是抬不起头了。”
杨澈忍不住笑了出来,“我们回去以后,你继续装好孩子即可,荣静那边我会应付。”
“我本来就是好孩子。”君望赌气了。
杨澈吹起口哨,不久有人上前听命且乖巧地送来新衣,利落得不像之前受袭昏倒在路上的人。对方识时务地对君望的狼狈视而不见,直接退下,由杨澈亲自为君望整理妥当,两人才慢步回去。
君望见他行若无事,跟之前的态度并没两样,心情有些奇妙。不过很快就压下其他心思,学着杨澈的平静相待。
两人无语,直到看到队伍在前方等他们回去。
杨澈忽然低头,凑到君望耳边,“以后有什么事就找我。”说着头也不回的回到自己的马车,留下君望由荣静的手下来迎接。
之后荣静过来关心了几次,君望都是摇头,什么都不答。听说那几个黑子都押在队伍后方,为了方便,由同是男子的杨澈手下看管。
当天下午,一行人终于到达最近的城镇,君望跟荣静招呼一声,就直奔当地的虎行镖局分支。
虎行镖局虽然享誉盛名,但也没大到能遍布全国各地,只是为了方便镖队走镖,在各处都有同行的盟友方便挂单。
在这处分支中看不到一个熟人,君望也不失望,这边根本不是一般镖队会使用的路线,在这样偏僻的地方也遇到熟人才不可思义。用镖局的暗号确认了大家的身份,分支的主事大姐给君望送上一封盖上涂慧印记的密函,这位姐姐说密函以飞鸽传书,才刚收到不久。
君望不由得紧张起来,以为涂大姐终于肯大发慈悲地透露林三下落,赶忙找个无人角落打开书信细阅。
可是信中尽是涂慧“痛心”君望要“嫁人”,对林三只字未提,连小胖子最近可好也没有说明,就是可惜君望要嫁来历不明的男子,而且强调她绝不负责“嫁妆”,看得君望脖子上的青筋突突乱蹦,差点没吐血。好容易忍气看下去,才发现幸好没一把撕了,因为信的重点在下面,涂慧留下一个京城的地址,要君望到达之后就去联络。
总算有些眉目,也令这次行程加了一点点意义,不再是无聊地顺从那杨汶的可恶计划。
拜托分支的人送平安的口讯回去,君望把涂慧的信毁了才回去荣静那里,说已经跟局里的人报平安,让她们别要担心。
荣静的手下之中,有两三个跟君望熟络了的趁着空档跟他嚼舌,说杨澈派人跟当地官府报备,要把那几个黑子带在身边,听说有人狠狠放话,说以后有人来问就着他们直接到京中皇宫去问。几个女兵把当时的情状形容为嚣张跋扈,杨澈大发官威,君望不是很能想像杨澈嚣张的样子,不过那几个可怜人能暂时找到庇护总是好的。
昨夜的事,要是真的是荣静的安排,那也就怪不到那黑子身上去。而且就如杨澈所说,世上更难堪的事不知几凡,与其放在心上斤斤计较,不如早点忘记释放自己,当成一夜荒唐好了,男人在这些事上不好太小气。
上京的路也不长,虽然大队挑了僻静的路走,但也不过是廿来天的行程。这些日子,杨澈在人前继续冷落君望,荣静也继续照顾君望,像是那晚的事从未发生,君望自然更乐意把这一段自记忆中直接删除,连对杨澈的谢意也免了,算起来,也许这小子还占了他便宜。
直到一行人来到近京的城郊,杨澈说他们兄弟有所临水别墅,既然不急着入京,不如让君望这位未过门弟媳稍住两天,一来让君望习惯大户之风,再来也好让宫中的人有所准备。
记得当时荣静也在场,所以杨澈的口吻极尽轻蔑,即使君望明知他是故意也禁不住生气,“澈哥哥的意思是,让那些贵人们好去决定要不要见我,万一他们心情不好,就京城的城门也不让我进!”
“京中要事极多,也昐望弟自重,别要自讨没趣才好。”杨澈明是一派势利。
荣静笑着按下跳起来的君望,带他走远几步,顺便说要先入京报告,要他自己小心,以后再见。
君望尽量接现不舍,心中却终于一口气,可以不再时刻虚伪。
散聚
临水而建的小筑,外观出奇的简洁,没有多余的装饰片瓦,如遗世独立的美人孤寂憔悴立于崖边,那凄清之态实在不像那对兄弟的行宫。月色映照西潮拍岸,耳闻浪涛之声,君望再次想起前世在海旁的老家,那个像会永远繁盛下去的海港不知可在同一个宇宙之内。
“望弟是初见汪洋?怎么这就看呆了?”自荣静离开,杨澈的态度再次柔和,简直是判若两人,“早上的风光更好,蓝如珍石,阔若无崖。今晚天凉,早点休息吧,去看看为你布置的房间可喜欢。”
逗孩子的口吻叫君望气闷,但没有耍小性子的时间了,“要是可以,我能不能不去那个晋见你们的父母?”
杨澈笑得甚欢,拉着他走进古朴小筑,“没有母上的允许,那你要怎么嫁入我门呢?”
君望瞪着他,“澈兄你少跟我开玩笑,想来我先救了你们,再义助杨汶留在青梓帮,即使不是因为我的本意而算不上恩人,但也该是你们两兄弟的朋友。你们杨氏兄弟就都喜欢拿朋友来玩弄的吗?”
杨澈带君望到客室,也是一片临海的景致,“平常你叫我澈哥哥,可是私下两人独处时就唤我澈兄。不过我怎么都觉得那声哥哥更是甜美,你不如以后都如此称呼可好?”
那只是他用来假装天真无邪好不好?君望脸容都皱在一起,“你也不嫌肉麻。快安排以后的事,别要浪费光阴。”
“可是你叫一声,我的心就跳跃如狂。”杨澈有本事把如此轻佻的话说得温文柔煦,“你就叫我澈哥哥吧。”
君望看着他,“杨汶最近可有消息?”
“那青梓帮神秘得很,哪会有消息可以传出来。”杨澈平和回答。
“我是你弟弟打算订亲的人,澈兄别太过份。”虽然也自觉理由有些薄弱,但拖得一时就是一时,君望可不打算跟杨澈谈情说爱。
“小汶可是跟你说,爹爹比较宠他,所以我无论怎样也抢不过他?”杨澈可不许君望轻易逃掉。
君望退后一步,他的确以为这是防御杨澈的屏障,因为杨汶的关系所以杨澈不敢对他怎么样。
“那小子天真,你怎么就跟他一起傻气呢?”杨澈轻笑,“在帝皇家中,有什么是不能凭手段夺过来的?连我爹爹自己也是迫于无奈才委身我娘,何况是尚未过门的君望?”
“在你眼中,我就是可以被操纵的玩意儿了?”
“不择手段是我的祖训。”杨澈平静无痕,“我跟杨汶不分轩轾,只等君望青睬。”
“澈兄既是帝子,世上的女子再娇贵也还会拜倒澈兄足下,又何必看上同是男儿的君望?”君望试着跟他讲理,“澈兄不是打算娶位美娇娘,生下可以继承大统的王女吗?”
“听上去,真是羡煞旁人的神仙生活。”杨澈的语气讽刺,“自己成为权力之争的棋子还不够,还要祸延子孙。”
不然还怎样,谁叫有人生下来就是帝子?!君望想对他吼叫,可惜他的同情心在这不适当的时候发作,“就算喜欢男子,世上美男子也非稀罕…年幼的虽然不大好…但也该可以找到的。”为防杨澈真的是恋童癖,君望犹豫地加上最后一句。
杨澈嘲笑这小子,“君望,你尚年少,阅历太浅。”
“什么?!”君望跳起来,阅历浅?谁的阅历浅?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
“要是你也曾经动心,你就明白自己的话有多可笑。”
杨澈留下无言以对的君望,交代仔细之后也起程进京入宫。
海浪声像惑人的魔音,君望勉强闭上双眼,努力回想当年在霓虹灯下的世界,自己可曾有动心。他记得自己是爱着女友的,对吧?他是爱着她的吧?为什么记忆在这种地方就模糊一片,无法找出确切的答案。
“君望。”有人以为他睡下了,藉着月色摸黑坐在他的榻旁低唤,轻声试探,像是不想打扰他。
君望浑身僵硬,这人怎么会在?是自己的恶梦?慢慢张开眼,君望甚至愿意是自己精神错乱所产生的幻觉。
“怎么了?没有睡着?赶了整天的路也不累?”对方自然得像是慰问同床妻子的丈夫,再为自己和君望盖好被子。
自己反射的坐起来,君望看着他却半躺在自己身旁,不觉呻吟,“你为何会在这里?!”
“自然是为了等你。”理所当然地回答,是似乎打算与君望同榻而睡的韦敬洛。
这是恶梦!这一定是恶梦!君望要疯了。
韦敬洛壮硕的身子像是压在君望心底的巨大阴影,叫他如芒刺在背,“韦当家!”
“怎么了?”汉子不解却耐心溺宠地问身边有些歇斯底里的妻子…不,是君望。
困难地咽下口水,仍是干涸的喉咙发出苦涩的声音,“你为什么会来这里?杨汶呢?还有守在外面的士卫呢?”
韦敬洛像是面对一个恶作剧的妻子…不,孩子,宽容却带点点责备的笑了,“看你累得连声音也沙哑,快点休息吧。”
他自然无比的反应,叫君望差点就怀疑是自己失忆,这韦敬洛其实一直跟自己一起的。等,等一下!这也太不可能了!“韦当家,不说清楚,君望如何能入睡?更何况韦当家就睡在我身旁?”
“杨汶已经跟我说明白,”韦敬洛像是毫不费力的把君望按回榻上,“你们不是真的要定亲,对不对?”
那小子把自己出卖了,君望欲哭无泪的躺着,是谁当天大言不惭的说两人假装要成亲就可以帮他顺便把这家伙甩掉的?“韦当家,你定有其他要事才放下帮务上京,何必在这事上为难君望?”
韦敬洛的手还留在君望腰上,“我要跟一些人见面。杨汶说这时间可以住在他这别墅中,比一个男人留宿客栈安全。”
那有必要跟君望睡在同一张榻子上吗?孩子快抓狂的问那个在不知不觉中越来越靠近的男人。
已经是彼此气息可闻的距离,韦敬洛还是那样理所当然,“这才好掩人耳目,这一个月就麻烦君望了。”
困扰
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睡下的,醒来的君望对着大窗之外的蔚蓝海湾发呆,身旁空无一人,昨晚的那段是恶梦,是恶梦对吧?
君望傻笑起来,太好了,只是恶梦呢。有人送早点过来,招呼君望一如主子,反叫君望有些不习惯。昨天也见识过这群不卑不亢的仆人,全是男性,不见一个女子。从青梓帮到这里,君望不得不感叹,怎么独身的男子这样多?到底有没有健康婚姻生活的男女呢?
遥看波澜壮阔,空气中都是海洋的气息,君望从精致淡雅的早点中选择轻呷一口花茶,谁说这不是理想悠闲的生活呢?
“看来他们还挺照顾你。”这声来自韦敬洛宽慰的评点让君望很不得体地把口中的茶喷了出来。
“韦…韦当家…”君望呈现痴呆状态。
韦敬洛好像没有留意到君望的错愕,继续分享早上的游历心得,“厨房中上好的东西来拿来给你,看来他们没有欺客,很好。”
君望还在发呆,他跟韦敬洛什么时候发展这样熟不拘礼的地步?印象中,除了某个晚上的意外,他们之间一直没什么交流,怎么一下子变成了老…老朋友似的?“韦当家,君望可是错过了什么?还是当家你误会了君望?当天在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