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节
作者:疯狂热线      更新:2021-04-29 21:46      字数:4950
  他一直对师傅恭敬谦和,这一席话说得缓而有力,隐隐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那老儿知他性子,轻轻一笑,竟也不理众人,转身走了。
  步千洐和破月听闻颜朴淙已走,都是一喜。可这时三人都没做声,莫名的都觉得有些尴尬,却又不知尴尬在哪里。
  最后,倒是慕容湛朝二人一躬身,轻笑道:“皇兄催得急,今日我便要走了,大哥,咱们再饮一顿酒,就要别过了。”
  这日,步千洐和慕容湛没有让破月相伴,两兄弟对酌痛饮,聊曾一起经历过的战役,聊一同月下奔袭只为一壶好酒,也聊理想,聊破月。
  日落时分,步千洐已然醉倒在房间,酣然入睡。破月欲送慕容湛,他却笑着说让她好好照顾大哥。眼见她眼眶红湿便要掉泪,他不敢看,快步走了出去。
  一直走到府外马车旁,他脚步才缓下来。他与步千洐对饮过多次,每次都是他先醉。可今日不知为何,或许是不敢醉,所以大哥醉了,他却还醒着。
  他缓缓躺在马车上,听着脚下轱辘作响,只觉得浑身都松了,心里却是沉甸甸的。正昏昏欲睡间,车帘却被人撩起,师傅坐了进来。
  他坐起来,慢慢道:“师父今日为何要邀破月进京?”
  师傅是大内高手,常年不问世事,为何今日主动开口,邀破月同往帝京?
  师傅看着他晕红的脸颊上已有些发痴的眼神,叹息道:“十七,为师从未求过你,今日有一事相求,可否?”
  他语气如此郑重,慕容湛心神一震,酒意醒了几分,正色道:“师傅哪里的话,但有吩咐,徒儿在所不辞!”
  师傅点点头:“你回去便求皇上,把颜破月指给你。”
  慕容湛心头怦怦的跳,心想莫非师傅看出了我对她的情意?他窘道:“师傅休要胡乱猜测……我……”
  师傅却摇了摇头,压低声音道:“我观那颜小姐不似寻常女子。她虽脚步轻浮无力,是个没有武功的模样。可为师却察觉到她体内一股邪门的真气震荡。你二人内力尚浅,自觉察不出。日间我问你她的身世,你提到她自幼便被颜朴淙养在别院,又生食毒血、日日浸在寒潭里。颜朴淙不顾伦常,想要染指这个女儿,倒令我想起几十年前的一个传言……”
  “什么传言?”
  “或许……她是颜朴淙炼的人丹。”
  “……人丹?”慕容湛听到这个称呼,心头便有些厌恶,对颜破月的怜惜却又更盛了。
  师傅点头道:“正是。只是其中端倪,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推测,这女子的身子,对男子大有裨益。你若是要了她,与她勤行夫妻之事,或许功力倍增、延年益寿!否则那人精似的颜朴淙,为何逮着这女子不放?”
  慕容湛原本听得入神,待听到勤行夫妻之事,只燥得满脸通红,一时忘了眼前是师傅,低喝道:“荒唐!哪有如此匪夷所思之事,若真的能功力大增,那人人不用苦练武艺,去养个女子便可!”
  师傅却摇头道:“我猜想人丹炼制十分不易,光是那些毒物,便不易集齐。总之将她要来,有益无害。回到京师,你便跟圣上请旨吧!”
  慕容湛沉默片刻,却摇头:“师父,对不住,此事不可。”
  师傅微微变色:“纵然你对她毫无情意,今后遇到心仪的女子,再娶了便是。”
  慕容湛心尖一颤,强自压抑,正色道:“师父,岂能因她的身子对徒儿有益,便强取豪夺?她已有了意中人,并不钟情于我,就是有天大的好处,我也不能勉强。此事就此作罢,师父不要再提,对我皇兄,也请不要提起。”
  师傅观他神色,知他心意已决,回天无力,只得长声一叹:“痴儿、痴儿……”纵身跃出马车,兀自摇头叹息。
  慕容湛怔怔坐在马车上,低头只见清透的月光如流水覆在手背上,明明触手可及,却永远也握不到手心。
  初冬,山上却比城里清寒许多。刚入十二月,漫漫大雪已将整座山盖得密密实实、素白冷冽。官道上的积雪足有半尺深,马蹄踩在上头,吱呀闷响,仿佛踩在往来行人的心头上。
  颜朴淙一身素白的狐裘,静静立在山脚下,双眸淡淡望着山腰。林中隐隐可见几个尖尖的屋顶,明明若隐若现,可在他眼中,却极为醒目。
  因为破月,就在那里。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刚才修了一下本章,因为我删减了段落,但是vip章节字数不能减少,所以我把下一章的开头几句放上来了,咳咳。
  后面的章节还要精修,明天能不能双更看今天的修改状态。中午12点时通知哈,谢谢大家
  ☆、36。倾心
  颜朴淙微垂着眸;俊白的脸上看不到出一丝表情。
  面前的暗卫还在继续禀报:“……那日步千洐孤身一人到这粮仓赴任,小姐并未跟随。诚王留下的护卫,带着小姐一路往北。四五日后,小的们就发现马车中并无小姐……
  ……原本线索已断,监视步千洐的弟兄们跟了他十来日,也未发现端倪。粮仓的副官是步千洐出生入死的部下;跟着他一起贬谪到此。副官原是不肯配合的,属下颇使了些手段;才叫他每日乖乖禀报步千洐的行踪……
  天公作美,降下这场大雪。副官说步千洐看到大雪;十分忧心;立刻便往这一处废旧粮仓过来。步千洐已在山中呆了一晚;属下们推测,小姐,应当就在此处……”
  颜朴淙眸中渐渐露出笑意。
  “我亲自去。”他随手从一名暗卫手中取了柄长剑,淡道,“你们在此等候。”
  暗卫一愣:“需不需要属下们……”
  颜朴淙淡笑:“那步千洐刀法有些造诣,你们去了只是碍手碍脚。便守在此处,明日此时,你们再上山,收拾他的尸身,烧光这粮仓。”
  暗卫恭敬称是,颜朴淙提着剑,径自沿着山道上去了。暗卫们站在原地,也不见颜朴淙如何发力,修长的身姿却如鬼魅般飘忽,顷刻已至山路尽头,眨眼不见了。
  颜朴淙足尖轻点树梢积雪,于林中腾跃穿行。望见山间小溪清澈流动,却想起颜破月的脸。
  那是在婆樾城,她跟诚王执手而立。
  早在得知破月在军中时,颜朴淙便对容湛留心。追查之后,已隐隐猜出他的身份。后来在前线,眼见颜破月唾手可得,容湛却从中阻挠,告诉他背上是湛洳剑——近臣皆知,皇帝将上古神剑湛洳赐给了诚王,容湛这是向他表明身份。
  若说世上还有什么人能让颜朴淙止步,那必然是慕容皇氏。诚王是皇帝最疼爱的幼弟,当时两人都在军中,耳目众多。纵然颜朴淙恼极,纵然颜破月唾手可得,他也不能对诚王动手。
  却没料到,那傻头傻脑的诚王,竟带着破月返回了重兵包围的墨官城;他更没料到,所谓的“穆青”校尉有反守为攻的胆色,歼敌十倍,威震三军。
  等到了婆樾城,破月已完全像换了个人。
  她的肤色依旧白若新雪,可比记忆中已红润许多、身量似乎也长高了些,再不是他最喜欢的苍白纤弱如孩童;她不再会抓着他的衣襟战战兢兢,而是跟另一男人执手望着自己,虽然神色惊惧,可那漂亮的眸中也隐隐有倔强的抗拒。
  看到那眸,他心里就痒痒的。
  诚王?
  无妨,慕容湛护得了她一时,护不了一世。
  譬如此刻。
  他的俊脸没有半点笑容,茫茫白雪,也冷不过他眸中的寒意。
  破月的确在这山中,并且对颜朴淙的逼近浑然未觉。
  但她正独自面临更大的危机。
  今年的雪来得实在太早太大,出乎她和步千洐的意料。眼见上下山的路都被大雪封堵,她还没想好对策,半边屋顶就被积雪塌了。
  这是当年守仓人住的屋子,用最结实的圆木搭建。故虽然一小片屋顶和一根细梁掉下来,正好压住她的一只小腿,但房屋还没倒塌。
  只是……
  随着时间一点点推移,破月坐在地上,怎么使劲,也不能将左腿□。天寒地冻,她只觉得左膝盖以下,已经痛得麻木,不知这只腿还能否保住。
  半个时辰过去了,天色已然全暗下来。
  破月简直绝望透顶——她没死在墨官城战役里,没被颜朴淙抓回去,却要冷死在这场意外里吗?
  正呆呆郁闷间,忽听屋外马蹄声由远极近,声声回荡在山谷间,纷沓便至屋前。
  不等她有任何反应,门已“哐当”一声被人推开,一股寒气嗖嗖的往里灌。
  月色清透,雪光幽暗,在那人身后掩映成黯淡的光景。他连斗篷都没穿,只系了条黑色披风,全身落满雪花。高大料峭的身影,像是要跟身后的雪夜溶为一体。
  漆黑的眸在看到她的那一刻,骤然一亮,随即一沉。
  “阿步!”破月不由得惊喜交加。
  步千洐没有笑,沉着脸一个箭步冲过来,紧紧将她搂进怀里。另一只手将压在她腿上的木梁一把推开。破月长长吐了口气,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心咚咚的跳,还十分后怕。
  步千洐走到床前,轻轻将她放下。俊眉紧蹙着,替她脱掉鞋袜,他握住她的足,声音暗哑:“很痛?”
  破月只是僵麻难受,怕他担心,摇头反问:“你怎么来了?”自她安顿在此处后,为了避过颜朴淙的耳目,两人还未见过面。算起来已有十数日了。
  “我原本在南仓巡视。看到下雪,立刻赶过来,还是稍稍晚了些。”步千洐答道。
  破月心想,南仓与这里相隔数十里,他却来得这么快。
  步千洐这才低头仔细查看她的伤势,却见一双玉足还不及他手掌大小,纤莹可爱,十粒脚趾更是宛若珍珠,圆润幼弱。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女子的足,竟有些口干舌燥,连忙收敛心神,提起真气,热力便缓缓从掌心传到她足心。
  破月已镇定下来,默默道:“阿步,我的左腿……没有知觉了。我……是不是会变成残废?”
  她说这话时,手轻轻抓住他的衣袖,细软的手指看起来柔弱无力。步千洐心头怜意大盛,语气轻快了几分:“小脑瓜里都想些什么?当然不会。何况有我在。”
  他脱下披风,抱着她在床上躺下,将被子严严实实盖住。破月身子软软的随他抱着,只觉得就算一直这么抱着,也是极欢喜的。
  步千洐却解开衣袍,调整了一下位置,将她的双足轻轻抓起来,抵在自己滚烫的胸膛。破月又意外又感动:“这样你太冷了。”
  “我跑了一路,热得很,正好凉快凉快。”他很随意的答道,提起全部真气,整个身子都笼罩在热力里。破月顿时舒服了许多,感觉血脉似乎也渐渐回温了。
  只是步千洐望着那小小一张脸,雪白光滑,煞是惹人怜爱。他一路牵挂着她,此时只觉得怎么看都不够。
  过了一阵,破月被他灼热的目光盯得不自在了。
  “你别老这么看我。”她小声道。
  步千洐心神一荡,抬手轻轻抓住一只玉足,黑眸越发深沉。
  破月感觉到他指腹薄茧轻轻摸过足掌边沿,丝丝缕缕酥麻难当,不由得有些害羞。男女之事她虽然知晓得多,但经历的少。一害羞,反而做出大大咧咧不在意的样子,伸腿就在他胸口一踹:“松手!”
  步千洐被她轻轻一脚踢得气血上涌,嘿嘿一笑,一把捉回她的足,强行送到唇边轻轻一吻。破月浑身一颤,步千洐的脸也有些发热,心里却极舒爽,漆黑双眸直直盯着她笑。
  “唉!我能动了!”破月踢了一脚,才发现左足已缓缓回温,已能酥麻的动弹了。
  步千洐心头一喜,知她是被压得血脉不通,现下已经活络,便无大碍。
  破月伸手推他,想坐起查看伤势。步千洐哪里肯?虽将她双足从胸口放下,却把她的人搂进怀里。凑到她耳边,特别一本正经的道:“别乱动,还没全好!小心落下病根——让我多抱一会儿。”
  破月原本吓了一跳,最后听他说多抱一会儿,顿时又害羞又好笑。
  步千洐方才说话时,唇便碰到了她的耳垂,只觉得又香又软。此时瞧她面上阵阵红云,偎在自己怀里格外温顺,忍不住一张嘴,含住了她小小的耳垂。
  破月浑身一抖,低低的呻/吟一声,全身都软了。
  步千洐只吻过她的嘴,此时咬着她的耳朵,却觉得怎么此处也是如此诱人,令人想要反复噬咬轻舔,就像上了瘾?
  体内的热血驱使着他,沿那漂亮的耳廓慢慢向下,滑到她的脖子上,一点点的咬。破月被他亲得全身酥麻,不由得大窘,伸手想要推他,却被他将双手扣在床上。
  步千洐的唇不断在她的脸、脖子流连,吻着吻着,下腹就有些发紧了。
  他心中早认定破月将来会是自己妻子,此刻也极想就此玉成好事。可他从定情之初,便打定主意要好好爱她惜她,不愿委屈了她,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