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4 节
作者:
温暖寒冬 更新:2021-04-28 08:29 字数:5049
再大再豪华的马车坐得久了也是会腻的,尤其是满车东西能下嘴的只有炊饼和酒的时候,便更加觉得腻味。何况,那三十坛酒,越疏狂并不允许年春妮碰。
一开始倒还好,出了棠樾郡沿途还能经过一些小村庄小城镇的,年春妮无聊了还可以看着那些世间百态,或者是溜下马车去集市上买些东西。可是又过了几天,他们的马车已经不知道行到了哪里,满目都是一片荒凉的景色。行一天的路也见不到一个活人。
年春妮实在受不了,开始嚎叫:“骗子啊骗子,你们这些骗子!”
越疏狂奸笑:“我们怎么就是骗子了?丫头,你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尊师重道啊?”
“我尊师重道你大爷啊!”年春妮骂道:“谁跟我说普陀山山清水秀,特别适合我这样的女孩子居住的?谁跟我说虽然走十天但是一路上风景秀丽特别好看的?”
“春妮,师兄说的其实也没错,只不过那是五六月份,山花都开了的时候,这个时候……的确是路途无聊了些。”颜疏青摸了摸鼻子,怎么看着也是有些心虚的模样。
“那我怎么办啊!”年春妮抓狂,觉得自己要活不下去了。
越疏狂将缰绳一扔,也钻进车厢,看着年春妮笑了笑:“丫头,你说你都喊了我们这么久师父了,我们也没教你什么,不如趁着现在无聊的紧,为师教你一些医术吧?”
“咦?好呀。”年春妮连想都不想就答应下来。
颜疏青看了越疏狂一眼,抽了抽嘴角,准备出去赶车。
越疏狂一把拉住他:“师弟,咱俩一起教她啊,这样丫头也能学的快一些。”
“算了师兄,还是你自己教她吧。我……我出去透透气……”颜疏青有些不自在,眼神四处乱瞟。
年春妮有些奇怪,不禁拉了拉颜疏青的衣角:“颜师父,你……这是怎么了?”
颜疏青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往外拿针的越疏狂,抽了抽嘴角:“你越师父要教你针灸之术,我留在这儿难免会被当成靶子,我还是出去的好。”
年春妮回头看了一眼那闪着银光的细针,手一哆嗦,颜疏青就溜了出去。
年春妮叹气:“越师父,这下子可是要谁做靶子?”
“嘿嘿。”越疏狂轻声一笑:“自然是你了……”
年春妮嘿嘿干笑:“师父。要不咱们学点别的吧?师父师父你离我远点,我不无聊了,咱们感觉赶路吧……师父……”
“啊——”
颜疏青在车外听到年春妮惨叫一声。瞬间又没了声息。回头看去,越疏狂皱着眉打起帘子跳下了车。便赶紧迎上去:“师兄,怎么回事?”
越疏狂摊了摊手:“那丫头胆子太小了,我还没扎她呢就开始叫唤,我手一哆嗦扎到睡穴上去了。”
“……”颜疏青嘴角抽了抽。问道:“难道师兄不是一开始就做的这个打算?”
越疏狂丝毫没有被发现的不好意思,反而戳了戳颜疏青,一脸嫌弃地说:“以前咱们两个也没觉得这条路这么长啊,怎么今年带上这丫头,被她天天念叨的我都觉得这条路又长又无趣了。”
颜疏青摇头:“好了,既然春妮睡下了。这一两日也是醒不过来了,我们快些赶路吧,等春妮再醒来的时候。我们也差不多能到普陀山的地界了。”
越疏狂看了颜疏青两眼,无奈的摇了摇头,跳上马车准备赶车。
“师兄。”颜疏青喊住他:“你已经连接赶了两日的路了,今日便换我来赶车吧。”
“你?你是我师弟,若是我这一倒下。直接和丫头一起醒过来,被咱们那儿的人看见了。还不又得说我没有身为师兄的自觉,又欺负你啊?”越疏狂摇了摇头,推搡着颜疏青。
“师兄,莫不是你也想尝一尝针灸的滋味?”颜疏青微笑,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摸出了一把银针。
“……”越疏狂嘿嘿笑了两声,钻进了车厢。
从夜幕西陲到日暮微稀,越疏狂一觉睡得十分安稳。
而年春妮还是一动不动地蜷在车厢的一角,越疏狂看着年春妮的样子微微皱眉,喊颜疏青:“师弟,你说丫头这样子,赶明儿起来的时候会不会浑身酸疼啊?”
颜疏青瞥了他一眼,将年春妮摆了个舒服一点的姿势,从包袱里找出一件厚衣服盖了上,怒道:“你就不知道给春妮盖点东西?夜里那么冷春妮若是染了风寒可怎么好?”
“那有什么,施一套针就好了。”
颜疏青默不作声地号了号年春妮的脉,踹了越疏狂一脚:“出去赶车!”
到了第二日的傍晚,颜疏青把越疏狂喊了进来:“为春妮施针,叫起她来吧。”
越疏狂点头,为年春妮施针。
年春妮幽幽转醒,眨了眨眼,冲着颜疏青哭道:“颜师父,越师父欺负我!”
颜疏青失笑,将手伸在年春妮面前:“还有没有力气起来?”
年春妮点了点头,就着颜疏青伸过来的手翻身坐起:“哎哟……”
“怎么了?”颜疏青关切地问。
“好饿……”年春妮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肚子。
越疏狂嗤笑:“睡了两天了还能不饿你就是成神了!”
年春妮偷偷翻了个白眼,却一下子跳了起来:“你说什么?我睡了两天了?”
“嗯。”越疏狂点头,递了一个炊饼过来。
年春妮叹了口气:“为什么我睡了两天了这炊饼还没吃完呐!”
“好了春妮,至多明日此时我们就到家了,你就不用再吃炊饼了,将就一下啊。”颜疏青笑着揉了揉年春妮的头发,好心地劝解着。
年春妮点头,吃完了炊饼,又可怜巴巴地看着越疏狂:“师父,你们每天都喝酒,就不能给我喝一点啊?”
“女孩子家家的喝什么酒?”越疏狂不理她。
“师父,你说一个女子不会喝酒,以后被人阴了怎么办呐?”年春妮蹲到越疏狂面前一脸谄媚。
“我倒觉得春妮说的有道理,师兄,与其春妮不知道自己的酒量在外面受了别人的算计,倒不如你们两个拼一把,也好让春妮晓得自己的底线在哪里。”颜疏青帮腔。
越疏狂别别扭扭老半天,才终于狠下心来开了一坛酒的封泥。
浓浓的就像在车厢中蔓延,连年春妮都忍不住感叹一句:“好酒!”
越疏狂得意:“从孟三那里抢来的酒自然都是一等一的好酒。不过春妮,你怎么对酒也这么有研究?”
“我也没什么研究啊,在说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从前爷爷和爹都是爱酒之人,不过以前家里不好,买不起好酒,可是不代表我就没闻过好酒啊!”年春妮说的到挺有那么一回事。
可是喝起酒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颜疏青找出三个酒樽摆在车厢里,越疏狂悉数倒满之后,就看着年春妮,年春妮看向他们。
“春妮,端起来就是了,咱们又不是在什么正经场面上,哪里有那么多的讲究。”颜疏青温柔地笑着。
越疏狂似笑非笑地看着年春妮道:“快喝一口喝一口啊!”
年春妮皱了一下眉,端起酒杯,嗅了嗅,轻轻抿了一小口,入口回味绵香,而且丝毫没有年春妮在二十一世纪尝的那些酒那样又辣又冲,年春妮一乐,一仰脖子竟数喝了下去。打了个饱嗝道:“这酒倒是奇怪的很,怎么只觉得酒香却不觉得有酒劲呢?”
话音一落,身子一歪,又睡了过去。
“哈哈哈哈……我还没见过有人这么喝醉生梦死的!”越疏狂哈哈大笑,看着年春妮摇了摇头。
颜疏青也似乎没想到年春妮这个喝法,愣了一会儿,才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看春妮第一口酒,我还真当她是拼酒的高手呢,醉生梦死?这次你倒是从孟三那儿诓来了好东西。”
“咦?师弟之前也不知道这是醉生梦死?”越疏狂有些奇怪。
颜疏青点头:“我看你之前死活不愿意还给孟三,还只当是你又贪恋起酒色了,却没想到居然是……”
“是啊,谁能想到,我们寻了许久都寻不到的醉生梦死,在孟三那儿还存了三十坛呢?牛家那一家四口的续命丹可就差醉生梦死这一味药引了呢。”
“难怪你始终不曾让我们碰……”颜疏青垂头,复又皱眉看向越疏狂:“那为什么今日师兄又突然开了坛引了起来呢?”
“快到谷雨了吧。”越疏狂却将脸转向了外面自顾自地念了一句。
颜疏青皱眉,不明白越疏狂什么意思。
“也是时候,真正将这丫头当做我们的继承者来培养了。”越疏狂低头笑了一声,悉数饮下杯中酒。
颜疏青看着越疏狂的身子晃了晃,皱了皱眉,却什么也没有说。
因着这一夜的醉酒,年春妮根本没能来得及看到普陀山沿路的景色,等她醒来的时候,马车已经停在了一个竹楼面前。
“丫头醒了?快来帮忙搬东西。”马车后面堆杂物的地方已经空了许多,越疏狂的笑脸正巧露了出来。
“我们到了?”年春妮问。
“是啊,总算是到了。丫头快些,一会儿收拾好了,为师带你去看送你的大礼。”
家长里短卷 027:下地种田2
年春妮看着面前的一亩三分地,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颤巍巍地指着面前的地问越疏狂:“这就是你送我的大礼?”
“怎么样?感不感动?激不激动?是不是特别开心?”越疏狂满脸喜色的看着年春妮。
年春妮叹气,“原来你们带我来是给你们种地的?”
“怎么能这么说呢丫头,这是什么?你看到的是地吗?为师看到的可是粮食,是生命之源!”
生命之源不是水吗?年春妮翻了个白眼,看着眼前的荒地,真心想跑回九泉庄,虽说小时候是种过地的,可是那时候的年春妮也不过是跟在梁凤身后,梁凤挖坑,她往里面放种子,年文力在后面浇水埋坑。这让自己来,自己真心有些不知道怎么来。
“春妮,普陀山的人都是种地为生的。”颜疏青帮腔道:“春妮,你既然来了普陀山自然也是要入乡随俗的,为师知道你擅长的是经商,但是春妮啊,百姓食为先,你还是要把地种好的。”
“就是就是,丫头,谷雨前后,将这片地翻完,下上种子。”越疏狂拍了拍年春妮的肩:“为师便教你医术。”
年春妮反驳的话就卡在了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
她想学医术,既然年文力他们不再愿意开烤鸭店,那么她希望自己能够凭借自己的本领离开那种靠天吃饭的日子。
可是现在,似乎还是靠天吃饭呐。
年春妮发了半日的呆,努力回想着梁凤是怎么刨的坑每一个都差不多一样大的,为什么自己一锄头下去,要嘛坑太浅了,要嘛一锄头下去拔不出来了。
一天的时间,年春妮不过才刨了二十个坑。还什么都没有种上。
吃饭的时候,越疏狂严肃的同年春妮说:“明日若是还这样你就不用吃饭了。”
年春妮愣了愣,觉得越疏狂没有以前那么和蔼可亲了。偷偷地瞥了一眼颜疏青,看到颜疏青还是一脸温柔的笑意,刚要松一口气,却听到颜疏青悠悠然地说了一句。
“吃饭就是吃饭,到处乱看什么?明日你可最少要挖四十个坑,都要种满浇好水的。”
年春妮低下头,开始沉默地吃起饭来。越疏狂和颜疏青对看一眼,什么都没有说。
吃完了饭。年春妮去刷了碗筷,便被越疏狂指使着去铺床,什么太硬了不行。太软了不行,要用手劲把被子拍一遍,松松软软的最佳。
而颜疏青的要求则是不能太软,硬一些比较好,年春妮一不小心就给颜疏青弄得松软了。可怜巴巴地看着颜疏青:“师父,我是第一次给人家铺床,下一次……”
“下去吧。”颜疏青挥了挥手,年春妮像得到恩赦似的赶紧往外面跑,刚跑到门口就听到颜疏青在身后说了一句:“明日若是还这样,你自己小心。”
年春妮回到自己房间。累得全身散架似的躺倒床上,抬手盖住眼睛。为什么颜疏青和越疏狂两个人回到普陀山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一向放荡不羁的越疏狂居然也会时时板着脸。好不容易笑一笑,却也是给自己找更多的活儿干。而一直温柔的颜疏青,也变得有些冷冰冰似的,就好像……就好像从前那些事情,都是他们装出来的似的。
年春妮翻来覆去折腾了一晚上。天微微亮的时候才睡了过去。可也不过是一闭眼的工夫,不知道谁家的公鸡就扯着嗓子打起了鸣儿。年春妮皱着眉头翻了个身。用被子死死地捂住耳朵,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