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节
作者:飘雪的季节      更新:2021-04-28 08:26      字数:4737
  到?”
  “仙人所言极是,怪不得老身一早便感到神清气爽,身体说不出的通畅.”听到太夫人这番话,沈悦宁差点笑出声来,方才不是还差人来报,说是自己身体不适么?敢情是自己给这老太太添了堵.
  “老夫人,府上西北地段,可有哪里有水?”鹤须仙人抬手掐指一算.
  “有,有,西北边有一方荷花池.敢问仙人是否有什么不对?”太夫人见鹤须仙人神色一凛,心下不由一惊.
  “请老夫人带路.”鹤须仙人此刻,神情是刻不容缓.
  老夫人颔首,快步带领众人来到了荷花池前.沈悦宁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那未曾露面的温氏也携着幼子前来凑热闹.
  “就是这里了.请老夫人派人下去打捞.”见鹤须仙人神色严肃,太夫人不敢怠慢,便立即命五个擅水的护卫下池打捞.
  不一会,只见一个护卫手中举着一只巨大的乌龟从荷花池中爬了出来.太夫人接过那只足有两只手掌大的乌龟不由一愣,只见乌龟通体发亮,花色十分罕见,就连体型之大也是十分少有的.最为特别的是在这之大乌龟的背甲上居然长着一颗硕大的白色珍珠,令人叹为观止.
  “就是这宝物.看来在下昨夜的占卜是不会有错了.这乌龟自古有着长寿富贵吉祥的寓意,此刻这只龟,更是世间难找.它的到来,昭示着贵府来了一位贵人.”鹤须仙人若有所思的环视了周围的妇人,“十二年为一个轮回,紫微星亦是百年难得一见,敢问贵府是否有小姐或少爷今年正好十二岁?”
  “回仙人的话,小女今年正好十二.”沈悦馨闻言不禁大喜过望,自己本来被人誉为凤凰命格,若是此番得到鹤须仙人的肯定,自己岂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姐姐怎么忘了?妹妹我也是今年十二了.”沈悦容再过几个月也满十二岁了,只是看着沈悦馨此刻占了上风,便上前打压.
  “依在下拙见,并非此二女.”鹤须仙人摇了摇头,径直越过沈悦馨和沈悦容,却停在了微微垂首的沈悦宁面前.刚刚沈悦馨脸上的笑意瞬间变得尴尬无比,表情又气又急,十分可笑.
  看到沈悦馨怨毒的朝着自己望过来,沈悦宁浅浅的笑了,这样就沉不住气了么?看来前世不过是你的运气太好了.
  “老夫人,在下所说的正是此女.”鹤须仙人从太夫人手里拿过巨龟,硬是塞给了沈悦宁.“成也此女,败也此女.此女乃贵府的紫薇星.若非此女,沈家上下可会招来灭顶之灾.若是好生养着,便会化解这灾祸.”“灭顶之灾”四个字一出口,众人皆是一惊,就连沈悦宁亦是微微错愕.
  这事是自己请云卷云舒去拜托师父的,可是这话......却不是自己安排的.看着师父此刻严肃的表情,沈悦宁不禁想起前世沈家的灭门,脑袋里有根弦,越发得紧了.
  太夫人命人打赏鹤须仙人,仙人却分文不收,转身离开了.沈悦宁偷偷吩咐云舒出门送行.自己却盯着手里的这只墨龟,不知是哭还是笑.
  这只龟是大师哥卢世山的爱宠,名叫宝珠,是世间罕见的宝贝,大师哥亦是十分珍惜,如今却帮了自己一大忙.
  一阵沉思过后,沈悦宁惊觉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便将手中的宝珠交给云卷.
  “三小姐,老夫人请你去内阁一坐.”陈妈妈恭恭敬敬的说完,便转身走到数步以外的太夫人身边,搀扶着太夫人先一步进入了内阁.只见众人各有心思得立在院内,不知该走该留.
  沈悦宁不敢耽搁,随后跟进了福寿堂的内阁.
  内阁是老夫人平日起居的重要之地,鲜少有人可以进入,前世自己不得太夫人心,更是压根没有机会接近半步.如今只是因为鹤须仙人对自己的命格做出了批卜,倒是有机会好好看看这个内阁.只是不知道要眼红了多少人?
  “你便是宁儿?”太夫人也是方才才有机会仔细打量眼前这个孙女儿.
  “回祖母的话,宁儿不孝,没有侍奉祖母左右,承欢于祖母膝下.”沈悦宁微微垂首,十分恭谦.
  “来,到我身边来.”没想到太夫人会说出这样的话,沈悦宁先是一愣,而后碎步走到了太夫人身侧两步之遥的地方.
  “你这个丫头,叫你过来,你倒扭捏起来.那馨丫头想进这门儿,我都没有答应过.”太夫人看似责怪,手却亲昵的拉住沈悦宁的小手,硬是将她拉坐在自己身边.“这些年,委屈你了.”
  “宁儿不委屈,宁儿在寺里生活的极好.宁儿虽然从未见过祖父祖母,父亲母亲,以及沈府其他的家人,但在章乾寺生活的十二年里,宁儿对家人的祈福从不曾间断.”说着沈悦宁,眼里竟噙着一湾浅浅的清泉.她心下却已然无半点热气,势力如太夫人,这样好的祖母,还真是世间难觅啊!不过,自己的表演也不差.寻常人家的亲情,在沈府这样的大户人家是鲜少见到的,自己如今初来沈府,需要一个屏障.太夫人不会不知,只是她若心甘情愿,我亦甘之如饴.
  ☆、第十章 天差地别
  “傻孩子,哭什么哭!这不是回家了?祖母以后就是你的靠山,你若是受了姨娘和姐妹的委屈,就来告诉祖母,祖母一定会替你做主!”说话间,太夫人给陈妈妈使了个眼色,陈妈妈立即会意,取出一个檀木匣子递给太夫人.
  “来,挑挑自己喜欢的.”太夫人接过匣子,对着沈悦宁便打开了盖儿.只见少说十样尽是珠钗首饰.
  沈悦宁虽然不是个太在意这方面的人,却也看得出这些首饰不过是些普通货色,比起她大师哥卢世山屋子里那些个随意的摆设都不知逊色了多少,恐怕她是瞅准自己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野小丫头不懂这些,诓自己呢!不过有,总好过没有.
  “这...这太贵重了,宁儿不敢收.”沈悦宁状似受宠若惊,却连忙摇手推却.
  这个表现令太夫人很满意,只见她从匣子里翻出一只朱钗,隔空比量在沈悦宁发间,落下,又找出一条项链,对着沈悦宁又是一番比量,又放了回去.这样反复几次,便干脆关上匣子.
  “我的孙女,沈将军府堂堂嫡小姐,怎么能戴着这些便宜货?”自己说着,把匣子递给陈妈妈,“把我的那只碧玺串珠拿来.”
  “太夫人,那可是您的陪嫁,压箱底儿的宝贝呀!”陈妈妈不由一急.
  “叫你拿,怎么这么多废话?”太夫人倒是不以为意.
  “你若方才应了我的话,挑出几样,我便就送给你了.可是你这丫头偏偏什么也不要,我就只能拿出我压箱底儿的宝贝喽!”太夫人说着宠溺的掐了掐沈悦宁的鼻子.不知情的人会以为这个祖母可真是慈爱,可是沈悦宁呢?她知道,眼前这个自己的亲祖母,可以因为一句“天煞孤星”,而弃她十二年于不顾,现在同样可以因为一句“成也此女,败也此女.”把自己宝贝到天上.
  说话间,陈妈妈已经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包绢暗花的小盒.太夫人打开盒子,将一串剔透的串珠套在了沈悦宁的手腕上,那碧玺是罕见的墨紫色,温润透亮得很.
  “这碧玺是我的陪嫁,养人得很,你不许推脱,以后戴在身上便是.”这倒确实是个宝贝,在沈悦宁看来,太夫人如今是下了血本.
  “祖母.”软软的一声,沈悦宁顺势扑进了太夫人的怀中.
  “好了好了.”太夫人见这一招很有成效,也是一脸的满意之色.“陈妈妈,你送小姐回去吧.顺便看看屋里缺什么,给置办了.还有,明日找玲珑坊的裁缝来给小姐置办几套衣裳,春夏秋冬各四套,若是有什么小姐喜欢的也一并买了来.花费全都记到我的帐下.”吩咐至此,沈悦宁知道太夫人也算是下了逐客令,便一脸感恩戴德得跟着陈妈妈回到了静月轩.
  “三小姐,您这儿若是缺什么,大可不必客气,尽管与老奴说.”陈妈妈此时正是一脸和气得站在静月轩门口.
  “怎敢劳烦妈妈!宁儿初来乍到,还请多多关照才是.”沈悦宁眼里十万分的真诚,看得陈妈妈有些动容.
  “小姐说的什么话.我们不过下人,都是奉主子的命令办事的.何来提点不提点之说?不过是我的命好,伺候了太夫人大半辈子,也经历了不少风风雨雨,大事小情倒是见怪不怪了.太夫人是这个宅子里身份最高的女眷,小姐依仗着太夫人,想来是绝对不会有错的.”陈妈妈眼里闪过一丝惋惜,“老奴多嘴了.小姐,快进屋吧,别着凉了,就不好了.”
  “谢谢妈妈指点.”沈悦宁倒是对这个陈妈妈颇生几分好感.
  她说的没错,有权力的人可以顷刻间将你捧到天上,也可以瞬时将你踏于谷底.依附于太夫人绝对不会有什么坏处.
  沈悦宁沉思了一小会儿,便走进了自己的闺房.
  方才后院发生的事情,顷刻间传遍了沈府上下.这会儿回来,倒是丫鬟婆子看自己的眼光都有所不同了.
  “你们先退下吧,我有话要与云卷云舒说.”沈悦宁声音虽然不大,但此刻恐怕也没人敢拂了她的意思.
  待到只剩三人,云舒担心地问:“有没有怎么样?”
  “我说你就是瞎操心,悦宁如今深受那老太婆的喜爱,咱们还怕谁?”云卷倒是一脸的不在意.
  沈悦宁忍俊不禁,“二位姐姐不必替我担心.太夫人听了师父的话,并且对他的话深信不疑,你们看.”说着将手腕上的那串碧玺褪下,拿到云卷云舒面前.
  “这老太婆还真是大手笔!”云卷不由赞叹.
  “你别一口一个老太婆!小心隔墙有耳,再害了悦宁!”云舒说完,不满的瞪了瞪自己的姐姐.
  沈悦宁却心中微微一动,这府里上上下下真正关心自己的恐怕唯有眼前一双人.
  “姐姐们千万别担心,有了师父的助力,我在沈府的日子算是好过多了.”沈悦宁淡淡一笑,笑容令人恍惚,无关乎美貌,那瞬息间的淡然与清雅却令人鼻息一窒.
  “对了,师父临走前有没有留下什么话?”沈悦宁想起什么似的问道.
  “师父只叫我们姐妹三人相互扶持.还有这段时间师父要出远门,济世药庐那里交给三个师兄和紫菱姐姐母女.”云舒缓缓道来,突然似想起什么似的,“对了,倒是今儿个晚些时候二师哥约你去后山一见,说是要教授你骑射之术.之前你一直吵着想学,只是师哥念在你年纪小,便只教授了射箭之术,今天开始可能会加上骑术了.”
  云卷听完,上前一把搂住沈悦宁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师哥果真是偏心!”
  “你又瞎说!皮痒了是不是?”云舒作势朝云卷扑过去,云卷则躲在沈悦宁的身后,气恼云舒.三个人就这样疯闹了一会儿.
  其实,沈悦宁并没有太将云卷说的话放在心上,她甚至没有觉得,自己这个少言寡语的二师哥对自己有什么特别优待.只是于少仁既然开口要继续教授自己骑射之术,沈悦宁便也不好再向云卷云舒偷师.
  下朝回府的沈荣还未来得及换下一身官服,便被太夫人叫了去.从福寿堂出来亦是一脸的欣喜之色.今日之事,太夫人一字不差的告知了沈荣.对于沈荣来说,自己的确是对这个长年流落在外的女儿疏于关怀久矣.听过太夫人的话,沈荣马不停蹄的赶往静月轩,这恐怕是他头一遭踏足于此.
  静月轩内一派平静之景,沈悦宁吩咐下人各司其职,自己却百无聊赖的摆开了棋盘,这一局棋是三师哥段蠡在她离开药庐的前几日冥思苦想设下的,为的就是给沈悦宁解闷.沈悦宁手执黑子,思考间,微微蹙眉,似乎有些举棋不定.这是在她与人对弈时绝对不会做出的举动,因为任何多余的动作,都会给对方以可乘之机.
  “这样如何?”一只刚劲有力的手,夹起沈悦宁手中的黑子,定定的落于棋盘之上.
  “父亲!”沈悦宁一时间有些惶恐的站起身,向沈容福身行礼,“宁儿过于专注,竟然没有察觉到父亲.”说着,竟是微微害羞之色.
  “不碍的.坐吧.”沈荣示意沈悦宁不必拘礼,自己则坐在女儿的对面.“宁儿且看为父这一步棋,觉得怎样啊?”
  沈悦宁随着他的目光朝着棋局望了一眼,又抬头看了一眼沾沾自喜的沈荣,心里不禁好笑,去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半分.
  “父亲这一招实在妙绝.”沈悦宁眼里透出惊喜,心里却是鄙夷.想当年自己的祖父与先皇相约对弈,大战三日三夜,最终留下一局天人合一的残局,直到先皇驾崩之前,都还是念念不忘此局,甚至特意连夜召见宁国公,得知解棋之法后,方才安心离去.此乃举国上下的一段佳话.只是宁国公这个儿子沈荣却只继承了沈父亲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