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荇嫂子，你到底是答应我还是没答应我？”吴淼摸不透青荇这句话的意义，懵懂地张着嘴。
  “你说呢？”青荇笑着站起身，对吴淼说道，“进屋吧，我听到你肚子在唱空城计。”
  吴淼红着脸捂着肚子。她刚才只顾关心少琛哥跟青荇嫂子的感情问题，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青荇嫂子这一提醒，她才听到肚子在咕咕叫。她从椅子里跳出来，挽住青荇，笑着拽她进屋。
  青荇看着吴淼纯真的笑脸，不由得羡慕。出生在富贵人家的孩子就是好，能无忧无虑地成长。希望自己的儿子也能像吴淼这样在一个幸福的环境下成长。小衿需要一个健全的家庭，而这是她一个人无法满足的，只有他们一家三口在一起，才是一个完整的家，小衿才能同时享受父爱跟母爱。看来她能做的就只有狠狠地折磨折磨陆少琛，让他再也不敢做出欺骗她的事。
  她清丽的丹凤眼微眯，带着一抹俏丽的笑。
  当她们走进客厅的时候，正看到罗旭皱着好看的浓眉扶住从洗手间出来的陆吉祥。青荇连看也没看这两个人，直接走向陆少琛。不管她跟陆少琛之间怎么闹别扭，在陆吉祥跟罗旭面前，她也不能表露出来，让对方看笑话。
  “入席吧，爷爷他们都在等你。”陆少琛一只手抱着儿子，一只手挽住青荇的腰。
  青荇点点头，若无其事地跟在陆少琛身边走向餐桌。客人们在主人落坐后也都找地儿坐下。晚宴很丰盛，虽然是在家里举办，却一点儿不输酒店的热闹，气氛非常热闹。
  陆吉祥坐到陆少琥身边，不住难受地捂嘴。
  陆少琥看到妹妹苍白的脸色，奇怪地问道：“你怎么了？营养不良？厌食症？”
  陆吉祥看了一眼青荇，带着挑衅的味道回答：“哥，我怀孕了。”
  坐在陆吉祥对面的陆安国一听到陆吉祥怀孕，立刻肃冷地说道：“这次怀孕不要再任性贪玩，要让孩子健康地生下来。”
  吉祥怀孕两次，两次都以流产而告终，所以在听到吉祥怀孕的第一时刻，陆安国所想的是叮嘱这个不懂事的孙女好好安胎。
  “好的。爷爷。”陆吉祥撒娇似地点头，笑容里有一份说不清的嚣张。她陆吉祥的孩子可比赵青荇那个野种高贵多了，这一次她说什么也不会再流产，她一定会把宝宝生下来，她儿子将来要把赵青荇的野种比下去！
  “吉祥，你怎么没告诉妈？”朱莜兴奋地看着女儿。吉祥怀孕，她将来也能有个可爱的外孙拿出来向傅怡炫耀。看到公公那么疼小衿，她这段时间已经快被气死。少琥不争气，她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女儿身上。
  “今天下午才验出来，还没来得及把这个喜讯告诉你们。”吉祥骄傲地笑道。
  朱莜看到女儿面前的拉菲，立刻紧张地对罗旭命令：“罗旭，把她的酒拿走，怀孕的人得注意饮食。罗旭，你是吉祥的丈夫，得帮她把好关。”
  “知道。”罗旭点点头，听话地将吉祥的酒杯拿走。
  “妈，只是红酒。”吉祥仍想要回来。她喜欢喝酒，如果怀孕这几个月一口酒都不让她沾，她不知道要怎么忍得住。
  “红酒也不行！对了，为了孩子好，你得把烟戒掉，不能再去酒吧跟舞厅。”朱莜想起女儿身上有诸多对怀孕不利的坏毛病，不禁皱起眉。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不生了。”陆吉祥不满地放下筷子。
  陆伯伟在看到爸不悦地拧起眉时，立刻警告地给了女儿一个眼色：“你妈说的话都是为你好，你是该戒掉那些毛病。”
  “吉祥，王部长说你最近一个月只上了几天班，他让我转告你，明天起再不好好上班就只能把你开除。你是我陆安国的孙女，不要让我丢脸，明天开始朝八晚五，你给我安分去上班。”陆安国冷着一张脸看着吉祥，表情跟面对青荇母子时完全不同，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上班没意思……”陆吉祥刚想反驳，就遭到父亲在桌下踢来的一脚，她疼得直咬牙却不敢发火。她看了一眼爸爸警告的目光，立刻改口：“吉祥听爷爷的话，明天就去上班。”
  不想被爷爷唠叨，吃过晚餐，陆吉祥就让罗旭带她离开。她发现自己在这个家被爷爷严重地无视，爸妈不但不替她辩护，还一劲给她立规矩，哥只知道照顾吴淼，眼里根本没她这个妹妹的存在。她这个天之娇女在赵青荇出现在陆家后，一下子变成了可怜的过街老鼠。她心里越想越气。早晚有一天，她会把赵青荇给赶出陆家！
  客人都离开后，傅怡紧张地拽住丈夫的手，看了一眼正抱着小衿上楼的青荇，然后悄声对陆伯雄说道：“保护码，你说孩子们会不会有事？我真怕青荇不原谅少琛。”
  陆伯雄握住妻子的手，深沉地说道：“少琛跟青荇之间有爱。我们要有信心。”
  “爱？是啊，少琛跟青荇那么相爱，他们一定会雨过天晴。”傅怡优雅地笑起来。今天的她穿了一件湖绿色的真丝旗袍，只在颈间戴了一串珍珠项链，可是却高贵典雅得比戴着几百万钻石首饰的朱莜还要迷人，陆伯雄低下头，沉醉在傅怡极致的古典美里。
  “我们回房。”陆伯雄声音粗哑地说道。自从傅怡的脚踝受伤，他就忍着没碰过她，他发现自己竟然跟个年轻人一样，疯狂地迷恋上自己结婚三十多年的妻子。
  “别让人听到。”傅怡看了一眼远处的朱莜，脸腾地一下红起来。
  “我们老夫老妻，怕什么？”陆伯雄拉起傅怡的手，光明正大地带她上楼。
  傅怡的脸色随着陆伯雄炽烈的目光变得绯红，他今天怎么了？目光像要把人熔化一样灼热。
  陆伯雄把傅怡带入房间后，立刻将门锁上，然后在傅怡毫无防备之下将她抱起来，大步走向房间中央的大床。
  “伯雄……门……”傅怡红着脸，推着压在自己身上的伟岸男人，唯恐这时候突然进来个人，看到他们两人在做如此暧昧的事。
  “我锁上了。别怕，没人会进来。”陆伯雄的手一颗颗解开傅怡旗袍的扣子，将她完美的如少女的身体展现在自己面前，然后低下头抵住傅怡的唇，粗声呢哝，“这扣子真难解。”
  “我……以后不穿旗袍了……”以为陆伯雄不喜欢，傅怡立刻红着脸保证。
  “不要！我喜欢看你穿旗袍。”他就喜欢看她穿着旗袍的样子，紧身的旗袍将她的身材完美地勾勒出来，那份成熟而优雅的韵味是年轻女人无法模仿的，他觉得自己的老婆就是一个从画里走出来的古代仕女，美得常常让他忘了呼吸。他低头封住她的红唇，让她想说的话全化为轻吟……
  这里热情似火，隔壁的两个人却正相反。
  青荇喂完儿子，将衣服整理好，就将睡着的小衿放到自己床的另一边，而没把他放进婴儿床里，然后故意忽略一直站在旁边伺候她的陆少琛，和衣躺在儿子旁边。
  陆少琛看到青荇母子就将一张大床占了四分之三，根本没给他留个牺身的地方，他心里立刻有股不详的预感，今夜他恐怕要抱不到青荇。他推推眼镜，不肯就此服输。他说什么也要说服青荇，让他今晚抱着她睡。
  “青荇，小衿睡咱们中间呼吸到的全是二氧化碳，这样对孩子不好。我把儿子抱婴儿床上去。”
  冷冷地对身后的男人说道：“我们娘俩是要睡，可不包括你，你请出去！”
  陆少琛陪着笑脸坐到床边，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叫着青荇：“老婆，别那么狠心。不抱着你我睡不着。”
  “你爱睡得着睡不着，跟我没关系。出去！”青荇轻拍着儿子的小屁股，冷漠地赶人。
  “老婆……半夜小衿会哭。”陆少琛卑微地央求青荇，“给我个服侍你的机会。”
  “我自己会哄。”青荇继续无情地回答。
  “你眼圈都黑了，晚上再熬夜，我会心疼。”陆少琛将青荇的身体掰过来，“让我留下。”
  “不！”青荇继续冷酷地看着他。她还没原谅他，怎么可能让他留下？
  “还在生气？”陆少琛额头直冒冷汗，看来自己惹青荇气的不轻，要她原谅并不容易。
  “我还没狠狠地折磨你，你别以为我不走就什么事都没有。”青荇气愤地瞪起眼睛。
  “那我睡沙发。”陆少琛无奈之下，只好退而求其次，选择睡到房内的沙发上。只要青荇不把他赶出去，他暂时就知足了。
  “随你。”青荇翻过身，不再理陆少琛。每次看到他深情的黑眸，她就狠不下心折磨他。她就这么不争气，对一个深深伤害她的男人狠不起来。在知道真相后抱着小衿离开才是她赵青荇的性格，她怎么一遇到陆少琛，所有的原则就都守不住了？难道就是因为太过深爱？
  她把脸埋在枕头里，无声地落泪。
  虽然他的出发点是源于爱她，可她依然被伤的极深。这道伤痕怕会永远烙在她的心上。
  陆少琛握了握拳头，无言地僵坐在沙发上，看着给他一个冷背的青荇，听着空气中那几不可闻的浅泣。为了得到她，他设了一个局，却无法用他所有的爱弥补这个错误，把她伤得至深。
  “青荇，你可以恨我，就是不能离开我。”他对着青荇的背低语。如果失去她，他的天地就会崩塌。她并不知道她对他有多重要。
  “我会留下来只是不想让小衿没有爸爸。”青荇声音沙哑地回道。
  这句话，像是在承诺，又像是在警告。
  坐在沙发上的陆少琛又喜又忧。青荇的意思是她不会离开，但她也不原谅他。
  他习惯性地伸手去掏口袋，却发现自己口袋中早就没有烟盒。为了青荇跟小衿，他已经戒烟好几个月。没了香烟的麻痹，他只能让自己的心在极痛中挣扎。
  “对不起，我爱你。”这是陆少琛唯一能为自己辩解的话。
  因为他爱，所以才会有伤害。可是爱不能做为他为自己辩解的借口，他错就是错了，现在只求青荇能看在小衿的份上原谅他。
  听到他的话，青荇再也压抑不住地落泪：“不要再说爱我！不要！”
  她的心在矛盾与痛苦中挣扎。她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他对她的恩情与呵护她都明白，可是他不能用爱做为武器伤害她。
  “好，我不说。我以后只会用行动表示。”陆少琛跪到床边，将青荇的身体掰过来，然后深情地用拇指温柔地擦去青荇脸上的泪水。
  青荇紧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崩溃。他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让她连恨他的力气都没有？
  陆少琛将手指探到青荇唇边：“不要咬自己的唇，你要咬就咬我。”
  青荇张开嘴，发了狠地咬住陆少琛的手指，紧紧地，噬入骨髓。她要让他也感受一下她所承受的痛。
  陆少琛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就那么温情脉脉地看着青荇，任她将他的手指咬到血肉模糊……
  第75章　卑微
  青荇背对着沙发，听着陆少琛在沙发上难受地翻身，知道他那么高大的身体蜷缩在沙发上睡觉一定会很难受，可是她就是不想放他上床。她还恨着、怨着，不解开心结，她没办法若无其事。
  她没把他赶出去已经对他很仁慈。
  她努力说服自己睡觉，不要理会陆少琛。
  午夜，风乍起，柔纱的窗帘被风吹起，将一股寒意吹入房间。青荇回过头，担心地看向沙发上的陆少琛，只见他蜷缩着身体，像只失去雄风的狮子，有些沧桑地皱着俊脸，睡着并不安稳，他的双臂似乎是因为冷而抱住肩膀，青荇顺着他的手，看到他白色衬衫上的血迹跟他手指上的伤，眼泪立刻盈满眼眶。
  伤他的时候，她的心也在滴血。
  她轻悄地起身，拿起一条薄单走到陆少琛身边，帮他盖在身上，然后去关窗户。
  一双劲壮的手臂突然从后面抱住她的腰，陆少琛低沉而暗哑的嗓音从她的颈后传来：“青荇，让我抱抱你。”
  “你没睡着？”青荇声音有些颤抖。
  “睡不着。”陆少琛痛苦地低喃。
  今夜不只是青荇失眠，他也同样无法入睡。看她痛苦，他的心也很痛。他也开始恨自己的冲动，如果他没有做出那样的事，她就不会恨他。他本可以用别的方法得到她的心，却用了最笨拙最愚蠢的办法。
  “起风了，去睡，明天还要上班。”青荇狠心掰开陆少琛的手，不许自己心软。
  陆少琛不听话地将青荇圈在双臂之间，在她转过身时，低下头，痴狂地吻住青荇的唇。
  “不！”青荇闭上眼睛，不甘心地推着陆少琛的脸。她不敢看他深情的黑眸，怕自己的心陷落。他总是有能力迷惑她，让她差点忘记对他的恨。
  陆少琛的吻热烈而激狂，青荇只短暂地抗拒了一会儿，便情不自禁地沉醉。她含着泪抱住他的颈项，任他的吻在自己的颈间与耳垂间流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