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节
作者:
不落的滑翔翼 更新:2021-04-28 08:14 字数:48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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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呢,则作为幸福的女傧相站在后面!
这是整个场面中最令人刺激的地方了!在电影院放映时,所有的观众一定会激动得从座位上跳起来。
快看呀!那位就是作者!我看见了!
我激动地给帕拉打了个电话。
“帕拉!快给孩子穿上好衣服,同他们一起坐出租车来!我们要在威尔·格罗斯的电影里演出!”
“马上就好!”帕拉说。
“要快点!”我叫道,“这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日子了!”
“我由衷地为你感到高兴!”帕拉说。
然后我又充满喜悦地给埃诺打电话。
“允许我们一起演出了!孩子们要给新娘托拖裙!”
“盖了!”埃诺说,“我马上到!我不在场时不要乱说话!”
“埃诺,”我喊道,“穿上你那件黑礼服!你一定也可以一起上镜头的!”
这是明摆着的,我这位女傧相得挽着一位男傧相的胳膊!而这位男傧相非埃诺莫属。
真是太美好了!我真希望向全世界发出邀请,要大家都来参加这次为我补办的婚礼。
我跳进一辆出租车。
“到本市最好的傧相服装商店。”
“是去梯里的摩登新娘服装店还是去拜伯尔…比特的新娘服装店呢?或者去佳期服装店?”
“去佳期服装店!”我当机立断,这名字正合吾意。
如果说我在现实生活中没有经历过隆重的婚礼的话,那么今天命运就要赠给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日子了!这我花多少钱也舍得,心甘情愿。
“我们到了。这就是佳期服装店。”
“谢谢,就是这家店!您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在店里换完装就马上出来!”
“您是不是已经深思熟虑了,小姐?您给我的印象似乎是过于激动,没加考虑就到这儿来的。”
“别担心!我和本市最好的打离婚官司的律师是好朋友。”
说着,我一脚踏进商店,看到玻璃柜台里傧相服装应有尽有。我马上去推玻璃柜台的拉门,真糟糕,门推不开。我使劲地摇门,无奈铁锁把门,打不开。越想快就越捣乱!我急忙转过身,想叫一位开锁专家来开门。急了我也会抓起石头把柜台的玻璃敲碎的!
“您好,您有何贵干?”
一位长着一双鹰眼的瘦骨嶙峋的老处女横在我的面前。看来,在玻璃柜里自己翻找合适的婚礼服装显然是不受欢迎的。
“拿一件最棒、最漂亮、最贵的裙服!长及地面!玫瑰色的!带褶!再来一顶兜帽!一双合脚的浅色皮鞋!一个小挎包!还有一束花!要快!”
“是给您自己买的?”老处女用一种怀疑的目光打量着我。
“当然是给我自己的!我还会给谁买?”
瘦骨嶙峋的女售货员还是不停地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我这位快三十五岁的女傧相。
“您是不是年龄大了点?”
“您说什么?”
“我是说,你当傧相老了点。”
我差点要回敬她说,希望这种评论不是出自她这位老处女之口。但时间紧迫,我不想同她讨论什么年龄适合当德国的女傧相这个问题了。
“是拍电影用的。”我说,“我们半小时之后开拍,在科隆大教堂!”
这位女士的脸稍稍松弛了一些。
“噢,是这么回事,拍电影用的,这就另当别论了。电影叫什么名字?”
“《独身幸福》!”我喜气洋洋地说。怎么样?现在该明白了吧,你这个老婆子!拍的是我的作品!哈哈!
这个女人一定会拍着我的肩膀,把她所有的同事都叫来,让他们为我这位成就卓著的女作家做参谋,看看买哪件傧相服合适!他们一定要我这位女作家签名留念,而且是签在急忙拿来的啤酒垫上的呢!
然而,瘦女人似乎毫不为之所动。
“独身幸福?那您还要傧相服做什么?”
“您听着,”我有些不耐烦地说,“我正好还有半小时的化妆时间,出租车就候在外面,我作为一名群众演员参加拍摄一场隆重华丽的结婚场面,我能否请您现在就打开您那该死的玻璃柜呢?”
“我得先叫我们店主来。”女售货员说。
“快去!”我说,神经质地把两腿叉在一起。又要浪费时间!我听到女售货员在后边的房间里正报告着什么。
店主先生很赏光地走了过来。
“您想要什么?”
“我想买最常用的东西!我想,就这么件事不会搞得您的店员不知所措吧?我要一件傧相服!”
“多大号?”
“四十号!您能否给我看看是否有太太牌的,而且是八月份刚出的。”
“是您自己穿?”
“是的,混蛋!”
“我们二楼有很多合身的女套装,可供您这个年龄层次的人穿……”
“我不想要女套装!您说适合我这个年龄层次是什么意思?我现在正处于一生中的黄金年龄段!女套装我多得很!我不是在演新娘的妈妈!我是女傧相!我想要一件女傧相服!”
我气得差点儿就要哭出来,就要晕倒在这位严厉的佳期服装店店主怀里,但我强迫自己保持镇静。
“这是信用卡,”我一边说着,一边用颤抖的手从牛仔裤的口袋里掏出我的信用卡,“我以我良好的信誉付账!”
店主审视地看了一眼信用卡。
“卖给她吧,希尔德,”他说,“这位女士一定明白自己在干啥。请打开柜子!”
半小时后,出租车嘎的一声在科隆教堂门前刹住,我准时赶到了。这时记者们刚刚散去。他们都做了采访,拍了新闻照片。这时我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威尔·格罗斯很可能有意把我支开,不让我参加记者招待会。但我很快又打消了这一见不得人的想法。不会的,威尔·格罗斯还不是那种卑鄙小人,他虽有些圆滑,但不卑鄙。我下车时小心翼翼,可别把我漂亮的傧相服弄出皱褶!下车后,我用一只手护着兜帽,以免被风吹掉,用扭捏的姿势急忙跑进了教堂。教堂里二百位名人扮演的群众演员又重新聚集到一起。穿着黑色西服的埃诺同帕拉和孩子们站在巴罗克式的忏悔室旁,他们看起来个个光彩照人。帕拉穿一件虽是古典式但并不过时的深蓝色女套装。两个孩子穿着水兵服。能干的埃诺还说动了他所能够找到的熟人和亲戚来参加,如喜爱时髦的女秘书毕阿特,她今天穿了一套宴会礼服;阿尔玛·玛蒂尔自然穿她那件能遮盖体形的无腰身大衣;维勒夫妇穿永不过时的灰色服装;甚至超级市场那位常把“要粗肝肠还是细肝肠”这句话挂在嘴边的女士也穿便装到场了;埃里莎·施密茨一个人站在角落里,显得有些难为情。他们个个都够打扮入时的了!都想上镜头!都想表示对我的敬意!要是特劳琴姑妈也来参加就好了!她不能经历这一场面,真是太遗憾了!
但是,她就在我们的头顶上方飘荡,对此我深信不疑。
“你可来了!”埃诺已激动万分。“你看起来真是与众不同。”
“是时髦的长睡衣!”小维利赞扬地说。
“很棒,是吗?”我自吹自擂地对他们说。
这身新款打扮可花了我将近五千马克呢!哎,算了,无所谓。
这身衣服可要使我在镜头里出尽风头了。
一生只有这一次。
这是我一生最美好的日子。
“走吧,我们得到前面去。”我充满自信地说。
在这儿,我毕竟是唯一一个同拍电影打过交道的人。如果总是犹豫不决地站在后面,就决不会进入镜头。真正的拍电影老手都知道这一道理。
小维利抓紧了我的手。也难怪,有这么多的群众演员,还有聚光灯、麦克风,忙得团团转的化妆师、助理导演、电缆工、灯光师、为维持秩序总在喊“安静”的人!
再加上科隆教堂强烈的音响效果!这个快三岁的男孩紧紧攥着他手里那又脏又破的绒毛兔。弗兰茨抓住我的另一只手,面对这一喧嚣热闹的场面,他显得要冷静一些,觉得这一切很有趣。
走在我们后面的是帕拉和身穿黑色时髦短西服的埃诺。他们真是理想的证婚人!
这时,我们看到新娘和新郎了。
我的天啊!他们真是美极了!甚至有着一头蓬乱头发的乌多·库迪那戴上一顶大礼帽也显得整齐得体。
桑雅·索娜是我所见到的最迷人的新娘!
啊,她看到我了!她使劲地向我招手,挣脱了新郎向我们跑来,身上的婚纱在奔跑中飘逸。
二百位名人扮演的群众演员个个都伸长脖子,看呆了。
多么精彩的出场啊!
“弗兰西丝卡!”
“桑雅!”
我们互相拥抱着,显得亲密无问。我的上帝,为什么现在没有记者在场?否则,刺眼的闪光灯会吓我们一跳的!明天的画报将大量销售!邮局业务兴隆!报社将财源滚滚!会到处登满新娘的专题报道!
“你太漂亮了,索雅!你是世界上最漂亮的新娘!连伊丽莎白·泰勒也会嫉妒得要死!你肯定不是第一次穿戴得这样漂亮吧?”
索雅发出银铃般的笑声,笑声碰在晚期哥特式的教堂墙壁上,发出阵阵回音。
“是你的孩子吧?是弗兰茨和维利?长得多逗呀!”
她蹲下去,想仔细看看这两个迷人的孩子。但衣帽服务生立即奔过来,把她的婚纱托了起来,不让它碰到满是灰尘的晚期哥特式大理石地面上。
“你们也要上镜头吧?”索雅被这一想法吸引住了。
乌多·库迪那对婚礼的再次打断表现得很冷静。他没有说什么,而是懒洋洋地坐到教堂的一张凳子上,摘掉礼帽,点着一支烟塞进嘴里。
扮演牧师的是一位搞过恐怖活动的人,他问导演,结婚誓言是什么?“到底是‘我以法律的名义宣誓’,‘千真万确’,还是‘白头偕老’?”
“都要说。”威尔·格罗斯说。
“各就各位,现在开拍!”
所有的人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桑雅·索娜也以优雅的姿势轻盈地返回到她的位置上。手托婚纱的服务生跟在她后面跑着,认真地照顾着拖地的婚纱。
“杂音太多!”戴着耳机的音响师喊道。他事先在布道坛上安装了各种音响设备。
“现在要绝对安静!”
再等一等!我心想,紧张得浑身有些发抖了。还没有给我们安排位置呢!
乌多·库迪那很不情愿地站了起来,踏灭了香烟,无精打采地走到结婚队伍的排头。一位服装师用熟练而又小心的动作重新给他戴上了礼帽。一位女理发师匆忙赶来,用敏捷的动作给他梳了梳从礼帽下露出的头发。
“咳,咳。”我轻轻咳嗽了几声。威尔·格罗斯没有注意我们。也许他根本就没认出我呢!
“音响……”
“已开机!”
“摄影……”
“已开机!”
“开拍!”
结婚的队伍慢慢地挪动起来。
没有我们参加!威尔·格罗斯把我们忘了!
我买了这身衣服,花了五千马克!现在不穿,更待何时?
我神圣的小天使桑雅,快来帮帮忙吧!我用祈求的目光向漂亮的新娘望去。
“威尔!”桑雅·索娜喊了起来,打破了庄严宁静的气氛。“弗兰西丝卡要参加演出!快叫她上呀!”
走在队列后面的群众演员发生了碰撞。哎,对不起了。威尔·格罗斯恼怒地从图像监视器后面探出头,向这边瞧过来。
“哎呀,你们现在还呆在这儿!停机!各就各位!”先前的想法又袭上我的心头,他刚才一定是想摆脱我们,以便自己能够参加记者招待会。
乌多·库迪那对各就各位的命令执行得真是不折不扣。他扯下礼帽,一屁股坐到还有余温的教堂凳子上,翻开汽车杂志,又往嘴里塞了一支香烟。
桑雅·索娜又重新蹲下去,笑嘻嘻地看着我的孩子说:“这两个小家伙真逗!”
维利有点难为情地把脸埋在我玫瑰色裙服的怀里。弗兰茨彬彬有礼地向桑雅投去一笑。
“你多大了?”
“五岁。”
“上幼儿园了吗?”
“上了。”我庆幸他没有说“你这个小浑球”。
“多逗啊!”桑雅说着,站起身来。
威尔·格罗斯同女助理导演商量了一下,然后低声给她下了指示。他自己甚至都不从他的导演位子上站起来、亲自到我们这儿来!助理导演向我们走来,请我们跟她走。维利和弗兰茨被带到桑雅的婚纱拖裙后面。
“就这儿!好好抓紧!清楚吗?”
“清楚了。”弗兰茨说着,把贵重的婚纱放进他那出了汗的油乎乎的小手里。
“真乖。”桑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