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节
作者:暖暖      更新:2021-04-28 08:12      字数:4750
  “我知道,我是安全的。你看,这么隐蔽的地方,还有两个你们的人在我的身边。”她强迫自己做出了一个笑脸。“我能用你的书房和电脑吗?为了生存,我还要继续努力工作呢。”
  “你还要写梅尔斯教授?还是你的意大利之行?”刘瑞金诧异地问道。
  “我想,如果换一个角度来谈这次所发生的事情,也许那些关心我的读者会很感兴趣的。”她忽闪着黑黑的眼睛,有些兴奋地说道,“很有可能,《超导研究》会出现一个新的栏目,专门刊登采访过程中所发生的奇闻逸事。你说怎么样?”
  “好,简直太好了。你的主意真妙!”只要她的注意力不在路野身上,怎么都行!刘瑞金心想。“不过,你先不要往外打电话,包括苏正平。我会帮你联络的。也不要在网上停留太久,他们会查到你的IP地址,然后顺藤摸瓜……”
  “我知道了。可你打算跟老苏说些什么?”
  “很简单,把能告诉他的尽可能都告诉他。你也知道我跟他的关系吧?”
  “是的。他跟我提起过你,尤其关于你那个‘可爱的’前妻。”
  “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对不起,我是无意的。”楼燕感觉到在他的语气中既没有痛苦,也无尴尬,他已经把全部向自己坦陈了,而且对那段早已逝去的婚姻也已经淡漠了。她起身抱住了刘瑞金。“你去干你的事吧,不用为我担心,我也不为你担心。怎么样?成交了吧?”说罢她轻轻地亲吻了他。
  刘瑞金紧紧地抱着心爱的人,让她倚坐在自己的腿上。“一定不要打电话,答应我。”
  “你就放心吧,有电话我也不接!”
  “没人往这里打电话。就算有,也会直接通到我的值班员那里。”他用力搂着她,轻声地说道,“燕子,我爱你。”
  ·17·
  第十八章 得力助手
  北京时间21:00,办公室,刘瑞金正在翻阅着刚刚从王德新——李天养的助理那里拿到的那份材料。
  房门已经上紧了锁,走廊里也是一片的寂静。李天养的报告共有六页纸,搜集的资料多得难以置信,而其中事件所涉及的时间、地点、过程和结果,以及言简意赅的简要分析和总结都是那么的井然有序。
  但是,李天养却没有明确地指出“鼹鼠”是谁!
  路野和钟平都扮演了什么角色?这两个人谁是主谋?他们之间究竟是怎样的关系?而更令人惊讶的是,李天养居然还提到了麦戈金!很显然,他已经将麦戈金与“恰克”行动做了直接或者间接的关联分析。但刘瑞金本人对麦戈金的案件并无太多的了解,甚至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尽管他在上次参加的安全调查会上听到了李天养、黎南与钟平有关麦戈金案件的简短对话,但也仅此而已。如果想从中找出麦戈金与钟平或者是“恰克”之间的必然联系,还需要更多的证据和资料,以目前自己的身份几乎是无能为力的。也许,这也是自己介入或者掌管此案的最大的障碍之一了。当然,解决办法之一——就是除了得到必要的授权以外,自己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是的,时间也许是侦破此案的第二个障碍——此时此刻,穆勒(恰克)正在日夜兼程赶往这里;路野也一样,所不同的是也许“家贼”更加难防;潜伏在内部的“鼹鼠”也正在虎视眈眈地窥视着……
  李天养在报告中只是简要地对“鼹鼠”的动机提出了疑问,并无更加明确和细致的分析。但是,他们其中一个就是潜伏在我们身边的“鼹鼠”之说,李天养则已经是确定无疑了。刘瑞金不得不承认,这两人是他目前最得力、也是最喜欢的助手。尤其是蒋丹,他一直非常倚重他。
  然而听过蒋丹和姜炳华与李天养对话的磁带后,刘瑞金更加迷茫和沮丧。很显然,李天养在这两人之间更倾向于蒋丹在回答问题时的闪烁其词。但蒋丹不是行动高手——如果李天养的死跟他有关的话。也许在平常的接触中让自己产生了歧见,在评判朋友的表现时让狭隘的情感占据了上风。“但是,”刘瑞金愤懑地自言自语道,“我就不相信他能干这种事。”
  他强迫自己一遍又一遍地检视着那份报告,而且连续又听了两遍谈话录音。他不断地告诫自己:一切都要通过“鼹鼠”自己的行迹来发现他和捕获他。这当然需要细心缜密地反复进行比对、分析和判断,但魔棒却在毫不留情地驱使着太阳与月亮争先恐后地交换着座位——时间,他永远需要的武器就是时间,尽管它并不属于他自己,或者说,他本人并没有属于自己的时间。
  他抬头望着窗外闪烁着的星星点点的灯火。这使他不由得想起了在阿曼多餐馆里路野那个阴险的侧脸。他相信,就在不远处,路野及其同伙肯定也正用狼一般的眼睛一刻不停地窥视着他。
  走廊里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他看了看墙上挂着的电子表,已经是凌晨三点钟了。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走动?他起身将材料归拢起来,锁进了保险柜,然后走出了房门。
  走过前面的楼口向右一拐,发现第二个房间的灯还亮着。他推门一看,居然看到蒋丹正匍匐在电脑前忙碌着。
  “咦,你回来了?假期休完了?怎么这么快?”蒋丹高兴地站了起来,好像见到了久别的亲人。
  “是呀,刚回来一会儿。你怎么样?”刘瑞金欣喜地望着他,心中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依旧喜欢面前这个小伙子。
  “我嘛,还可以吧。”他有些迟疑地停顿了一下,随即猛地拉住了刘瑞金的手。“你知道吗?老板住院了,是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他摔倒在自己的家里,颅骨破裂,好像很严重。”他的面容憔悴,神情也很紧张,一副心力交瘁的样子。
  刘瑞金没有吭声,走到了蒋丹的电脑前,原来他正在清风网上下围棋。
  “瑞金,你知道录音带不见了的事儿吗?听过我跟老板的谈话录音了?”蒋丹继续忧心忡忡地说着,“那天,值班员被麻醉之前,我确实也在档案室,但我跟此事的确没有关系。”
  “是的。老板打电话告诉我了。”
  “他告诉你什么了?”
  刘瑞金咄咄逼人地盯视着蒋丹的眼睛。“他只讲了其中的一部分。剩下的要由你和姜炳华来完成。他现在在哪里?”
  蒋丹苦恼而又不满地挠挠头。“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至于别人干了些什么,我既不清楚也没兴趣。”
  刘瑞金生气地看着面前这个曾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好助手。“你这是干什么?我只是想弄清楚录音带是怎么丢的!”他看着蒋丹脸上百感交集的表情:愤懑、忧虑、迷茫、失望……然而,最后的一丝希望又浮现在他的脸上。他努力克制着自己平静下来。“从任何方面,我都需要你的帮助。来吧,到我的办公室坐坐,给我说说当时的情况。”这会儿,刘瑞金看到在电脑屏幕上,蒋丹的围棋因超过规定时间而被网络判定为输棋。
  刘瑞金皱着眉头,艰难地开了口:“蒋丹,我们是多年的同事和朋友。自打你来到这里,我们就在一起共事。所以,我希望你,”他清了清嗓子,“不要有任何的回避和躲闪,不要用那些推诿和托词。今天,你就直截了当、开门见山地告诉我真相,所有的真相。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查出录音带真正的下落。”
  “我已经跟老板说了我知道的一切。真的,真的没什么可补充的了。”蒋丹强硬地梗着脖子。
  “那我有几个不明白的地方还需要你做进一步的解释。”刘瑞金不动声色地说着。
  “请便吧。我洗耳恭听。”蒋丹有些烦躁不安。
  “很好。那我们现在就开始。你跟我说说,当你听到老板告诉你钟平和姜炳华见面的时候,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这个,他们见他们的面,跟我有什么关系?真是的。”蒋丹突兀地干笑几声。“他们本来就是老朋友,我只是他们中间的过客而已。”
  “你说什么?”刘瑞金的声音尖厉起来。“你的意思是说,你是在姜炳华之后认识的钟平?”
  “本来就是嘛。记得有一次,我和几个朋友去马克西姆餐厅吃饭,看见了姜炳华和钟平也在那里。本来我没打算过去打招呼,是炳华自己主动走到我们的桌子旁,还把钟平介绍给我们大家,说他是中国最著名的反情报专家。我还记得当时钟平穿了一件砖红色的西服,很扎眼。”
  “那他认识钟平有多久了?”
  “这个我可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姜炳华经常去你的办公室吗?”刘瑞金又换了个话题。
  他想了想,“算是经常吧。你不说我还真没意识到。他是亚洲科的人,但也常过来向我讨教些问题。”
  “他是不是还用了你旁边那张空闲的桌子?”
  “是呀。他有些资料放不下了,就过来跟我商量。那张桌子反正空着也是空着,我就同意了。”
  “他什么时候搬进来的?”
  “上个星期吧。两个人在一起还热闹点。”
  “你的意思是说,他也坐在你的办公室里办公?”
  “他说是处里同意的,而且你也知道这事。”蒋丹有点迷惑地问道,“这跟那盘丢了的录音带有什么关系?这样谈下去要谈到什么时候?”
  “别着急,反正时间有的是。告诉我——星期六晚上档案室2号柜打不开时,你在哪里?是和姜炳华在一起吗?”
  “当然。是他先叫的值班员,我又走到门口去喊他。当时我们都想把事办完,早点回家。”
  “还有谁跟你们在一起?”
  “还有钟平,他想搭车跟我们一起走。不过,他始终站在门口没进来。”
  “他一直站在那里没动过?”
  “好像是吧。我没注意。”
  “那,值班员进来检查门锁时,钟平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吧。他好像一直站在那里等我们。”
  “后来值班员和炳华一起出来的?”
  “不是。值班员一看修不了,就马上走了。我跟炳华一起出来的。”
  “后来呢?”
  “后来我们就一起下了电梯。炳华先走了,钟平去了洗手间,我也去了。然后我和钟平就在那里分了手。”
  “当时钟平是得了感冒吗?是不是很严重?”
  “刚开始也没觉得,不过,好像是越来越严重了。所以,炳华要赶紧送他回家。”家?他突然想起姜炳华那超豪华的家。
  蒋丹望着刘瑞金,两人沉默了许久。但他很快又开了口:“不会是炳华,当然更不会是我——因为我们俩真的是一起进一起出的。”
  “别紧张,我并没有说是你或是炳华往值班员的茶杯里放了东西。”直到这时,刘瑞金有了与李天养同样的感觉——是钟平干的。
  “那个拿走磁带的人就是等你离开走廊以后,又重新乘上了电梯,在值班员昏迷了以后才下的手。老板和我都调看了当时的监控录像,的确是有一个人又重新出现在档案室门前。但是,”他顿了顿,用严厉的目光扫视着蒋丹,“只可惜,一顶猎装帽遮住了他的脸。而偏偏凑巧的是,你和姜炳华还有钟平的身高都差不多。”他再次用咄咄逼人的目光逼视着蒋丹,“你能保证你与此事绝对没有关系吗?”
  “当然。起码,炳华在我们的前头,而我和钟平至少还在洗手间里说了几句话。这也是需要时间的。”他有些发窘地辩解着。
  刘瑞金无言地望着他。
  “说实话,瑞金,我现在很害怕。我总感觉随时有人在跟踪我,监视我。我的家人,我的工作都受到了影响。可我实在是没什么可说的了。”
  刘瑞金站起身来,缓缓地走到蒋丹的身边。“今天的事先到此为止,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咱俩的谈话。放轻松些。”说着,他拍了拍蒋丹的肩膀。
  蒋丹慢慢抬起头,问道:“你还相信我吗?”
  刘瑞金咬着嘴唇,使劲地说道:“我对你的信心足以查清事实的真相。也许以后会更信任你。”
  “谢谢你,瑞金。”
  “天亮了。”刘瑞金抬头望见窗外一抹霞光已从山的背后升起,“你还是赶紧回家休息吧。”
  ·18·
  第十九章 交易
  今晚,百瑞洋会馆谢绝了普通客人的光顾,只接待来自京城上流社会的贵绅淑女参加庆典。庆典的名目是为了推动中国自然与文化遗产的保护事业,面向各界人士募集善款,但路野看穿了其中还有一个不可告人的目的——就是在这冠冕堂皇的招牌下,给那些红男绿女、名绅富豪们创造机会,尽享其乐。
  宴会厅内,是法国中世纪王宫的风格,大圆桌依次排列,摆在周边的椅子都镶嵌着金箔。俄罗斯产的紫貂、水貂,南美的银狐、栗鼠等名贵裘绒雍容优雅地披裹在身着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