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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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的出走 更新:2021-04-26 12:48 字数:47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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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胤禛早有谋划,我也不再多言,只是靠在他肩上轻声道:“四爷若有空,还是到长春宫去看看年贵妃吧。她又病了,情况比以前又重多了。”
胤禛却叹道:“也许她病得重些好,要不然朕怕会下不了心。”心里明白胤禛的意思,他也非无情无义之人,还是尚念着与年妃的情分,只是对他而言,江山更重。雍正二年十月,年羹尧入京觐见,大受褒扬,为表器重,受封一等公。年父亦封一等公加太傅衔;二子分封子爵,男爵;其家仆皆封四品顶戴副将。一时间,年羹尧一家位极人臣,权倾朝野,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正在幸福的品尝白面馒头蘸油辣椒,吃的口水与红油齐飞,馒头与辣椒共色之时,缨络跌跌撞撞地跑进来:“常在,常在,快去趟长春宫吧,年贵妃怕是快不行了。”
我一惊之下,被辣椒呛的咳嗽连连,泪水长流。灌了几大杯水才缓过来,忙问向缨络:“怎么回事,前几天不还好好的吗?”
缨络语带哭音:“不知道啊,昨晚上也还没事呢。今儿一早不知怎的就。。。。”
我一面更衣一面道:“太医去了没有?还有,你通知皇上没有?”
缨络哭道:“娘娘不准,她非要见了您才肯通知皇上。”
不得慢下了手中的动作,年妃究竟有什么事非得同我说?想了想对缨络说道:“我这就去长春宫,你马上去养心殿告诉皇上。”缨络点点头,匆忙离开。我也带着乐茵,急急赶到了年妃处。
年妃躺在床上,面容平静,但暗淡无光的眼神显示着她的不容乐观。见我进房,对我微弱道:“这次姐姐怕不能坐着同你说话了 。”
强压住心中的不安,我坐到年妃的身边:“别着急,太医很快就来了。”
年妃道:“好妹子,未必你还看不出来我已经是油尽灯枯,此时不过是回光返照了吗?”
我无语凝噎,年妃又道:“总觉着咱们姐妹交好一场,姐姐要走了,怎么也该知会你一声的。这么急叫你来,也确是有几句话要叮嘱你。”
我说道:“姐姐请讲,月喜一定铭记于心。”
轻轻握住我的手,年妃道:“月喜,你什么都好,就是你那性子若再不改的话,真会害死自己的。也许皇上喜欢你,宠你,都因你那与众不同,从不唯唯诺诺的性格。可你永远不要忘记,他再怎么对你好,再怎么惯你,他终究都是大清的皇上。而你我不过后宫芸芸众生中的一员。是生是死,是荣是辱,全是在皇上的喜怒之间。而这二者不过一线之隔。”
年妃既冷且湿的手握在手中,我能清晰地感觉到生命正从她身体里一点一点的抽离。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地感受过这么接近死亡。只能不断地重复着同一句话宽慰着年妃,又抑或安慰着自己:“姐姐,你不会有事,不会有事的。。。。”
年妃轻声道:“月喜,记得我的话。你我既已入了宫,便是皇上的人,死也是爱新觉罗的鬼。从迈入紫禁城开始,我们与从前已经一分为二,再无关联了。月喜,你懂吗?”
我忽然觉得不对劲,年妃这病,病的这么严重,来的这么突然,病的这么合适,莫非她自己。。。。
张口欲言,年妃已掩住了我的嘴:“月喜,最后一句话。天威难测,好自珍重。”言罢便扭过头去,不再言语。我除了泪水涟涟地看着年妃,已不懂得说什么了。这时,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房门被推开,胤禛走了进来。
见胤禛进来,我连忙起身:“四爷。。。。”胤禛看了我一眼道:“月喜,你先回去。朕同年妃有话要说。”
心知胤禛和年妃将会长谈,我道了个万福,拖着沉重的步子离开了长春宫。第二天,长春宫传出噩耗,年贵妃薨了。
睡到估摸着胤禛要退朝了,我才打着呵欠从床上很不情愿地挣扎起来。天啊,自上次和胤禛斗气和好之后,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赖过床了。早知道当常在这么辛苦,不像别的妃嫔可以睡懒觉,我就不向胤禛开这个口了。但用十七背后的话来说就是“自作孽,不可活”。这个十七,很久没有“关心”过他,一定是皮痒了。最近难得见他进宫,不知道又掉到哪个红粉堆里了,哼!
盘算着怎么压榨,收拾十七,走着走着已到了养心殿。凌海把门帘替我撩起来,我一脚刚迈进去,几个茶杯就在脚边落地开花,茶水字溅。不得“哎哟”一声,抬眼望过去,怒容满面的胤禛 ,十三,十七依着年龄大小全立在前面,像三只怒发冲冠的斗鸡似的。
我叹口气,这三个人还真是兄弟,统一战线哩。这日子越久,这三个人的默契度,脾气,长相都愈加接近了。好在都是帅哥,互相影响影响也没多大关系。挑开门帘唤道:“胜文,让人进来把地上收拾了。再端三碗热茶上来。”
将三杯沏好的香茶端到茶几上道:“别扔了,这可是上好的官瓷,值老钱儿了。要摔东西发火的,出门左转左转再左转,自个儿拣些石子到筒子河精卫填海去。”
十三勉强算是三人中脾气最温和的,最先忍不住笑出声:“月喜,一见你,哪还敢发火呀。”
我笑道:“十三爷,怒能伤肝,自己的身子自己看贵重些,免得您福晋找小的们麻烦。四爷,十七爷,您二位也别憋了,看你们那脸红脖子粗的模样,哪像什么万岁,千岁的。”
十七不平道:“可那年羹尧也不像个奴才 ,他八成已经忘记自己的身份了。”
我道:“平日里不老夸奖自己英明神武,睿智无双吗?这会子倒像急红了眼似的。”
胤禛这才开口道:“得了,月喜一来,看谁还能扔她看上的东西发火!”
拾起散落一地的折子,叠好放在书桌上:“不就是个年羹尧吗,值得三位动怒吗?”
十三骇笑道:“月喜,你的口气还真不小呢。你可知道,他现在被叫做‘西北王’啦?”
我“哦”了一声:“是吗?可惜月喜只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别的,不需更多了。”
十七便道:“月喜,既然你这么厉害,那你说说该怎么对付年羹尧?”
瞪了十七一眼道:“那还你来干嘛!我干脆帮你上朝理政,代领俸禄得了。”
胤禛随手拿起最上面的奏折,皱眉道:“这封密折正是举报年羹尧,朕的上谕两到西宁,他不但不按制度迎诏,行三跪九叩全礼,恭请圣安,根本就不拿朕的上谕当回事,甚至没有当场宣读。不仅如此,他在与川陕甘各督、抚、将军往来咨文中,擅用令谕,预期就当自己真是皇帝一般。此等僭越专权,居功自傲之事堪称多不胜数,朕如何不怒!?”
十七忙道:“月喜,还有呢。年羹尧管自己吃饭叫‘传膳’,找女子陪他睡觉叫‘侍寝’。真不拿自己当奴才看了。”
我轻笑道:“他没管这住的地方叫紫禁城已经很给面子了。”
十三制止我道:“月喜,你别开口乱说。你这也算不敬之罪的。”
胤禛放下折子:“你同月喜讲这个?她的不敬之罪,从圣祖开始到现在,加起来足够杀几次头了。今天先议到这吧,你们下去派粘竿处继续查探。记住,特别是允祀,允禟,允礻我,允禵四人,更须严加注意。年羹尧目前在西北扎根极深,势力盘根错节,处置他一事不可操之过急,小心为之。”
待十三、十七退出后,胤禛又拿起一本书递给我:“看看。”
定睛一看:《陆宣公奏议》,再一看,是年羹尧出资刻印的。便随口道:“年羹尧呈上来一本他出资刻印的书,是请四爷为他亲撰序言?既然眼下尚不是铲除他的实际,四爷是否打算给他这个面子?”
胤禛冷笑道:“朕给他面子?只怕是他不肯给朕面子吧。这本书他早就送过来了,本来朕的想法还同你一样,也打算为此书作序。可你猜他怎么说?‘不敢上烦圣心’!六个字做了借口,代朕拟就序言。这也就罢了, 自己做了序,还要朕来颁布天下。这叫什么?!他真当自己已经是皇帝了不成!”
见胤禛动了真怒,我不由得道:“你不是还让十三爷他们不可急于求成吗?怎么一下子又气成这样子。你只管放心,要不了多久,查处年羹尧的机会就来了。”
胤禛凝望着我道:“月喜,你的话一直都很灵验,希望这次也不例外。”又叹了口气道:“我若告诉你,年妃死的正是时候,死的正好,你会否觉得我薄情寡义,冷酷不仁呢?”
我有些语塞,江山、情义,孰轻孰重?只是胤禛,不管怎样也好,月喜再不会同你赌气,让你难受了。挽住他的手臂道:“四爷,该怎样做就怎么做吧。无论如何,月喜也一定会在你身边陪着你的,决不会有所改变。”
猛地抱住我,胤禛低声道:“月喜,也许遇到你才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运气。”
我笑笑,胤禛,你更是我在合适的时间里所遇见的那个最合适的人。
雍正二年十一月,朝廷罢免广西布政使刘廷琛,成为了年羹尧塌台的序曲。
胤禛与十三相对而坐,细细商讨着上谕。十三沉吟道:“刘廷琛本是由年羹尧举荐,而今行罢斥。在年羹尧,不过一时误举,无大关系;于皇上而言,却好似所用非人,倒费了无数焦劳。”想想又道:“且近日犒赏三军之事,众口皆传为年羹尧所请。但实情并非如此,怕又是年选所为。何不将此一并写入上谕,警告年羹尧。”
胤禛道:“有理有据,甚好。只是朕还记得,早前朕处置阿灵阿,揆叙之事,也有谣言乃年羹尧之意。不如三罪并谕,十三,你知道怎样拟旨了?”
十三心领神会而笑:“臣弟知晓,谨遵圣命。”
从此,年羹尧由外人眼中雍正帝跟前的红人,开始一步快似一步地下滑了。而终止符响起在雍正三年三月。
“啪”的一声,一个茶碗又在我面前光荣牺牲,粉身碎骨。看向一脸激动的十七,微路笑意的十三,波澜不惊的胤禛,我不得摇头叹息…这兄弟三人是和这价值不菲的康熙官瓷过不去还是咋的?不高兴扔它,太高兴也扔它。是这茶碗还是这茶碗的作者同他们八字相冲呐?
可我还没开口,十三已然笑道:“这茶碗是老十七一激动给碰倒的,你要教育找他去,千万别烦我和四哥,有正事哩。”
看也不看十七,我扬声道:“胜文,把这茶碗碎片拾掇好。待会交给十七爷,让他填筒子河去。”
十七咕哝道:“真把这养心殿里的物件全当她柜子里的收藏了。”
我媚笑道:“果郡王爷,麻烦您再讲一次,月喜没听清楚。”
十七顿时噤声,转向胤禛做深思熟虑沉思状。胤禛头也不抬道:“老十七,早就跟你说过了,你是绝对斗不过月喜的。还老去找钉子碰,也不知道为什么?”
瞧他们的模样,口气,心情俱佳,又看到桌上的一叠贺表,便道:“哟哦,机会来了?”
三人相视而笑,十三道:“圣祖爷果然眼光独到。月喜确有出众之处,非凡人所能赏识罢了。”
胤禛忽然问我:“月喜,你对前几日的‘日月合壁。,五星连珠’有何看法?”
我会有什么看法,既没达到彗星撞地球的精彩程度,也不是金钱雨可以让我有所收获,不过是比较罕见的天文现象而已。当下只道:“不错,还算好看。”
面面相觑数秒后,三人不约而同摇头长叹:“还算好看!钦天监正恐怕听到会撞墙。”
我无所谓道:“我的看法气死钦天监也无妨,重要是年羹尧的贺表吧?”
胤禛缓缓吐出四个字:“天授其柄。”
在几日前;天空中出现了“日月合壁,五星连珠”的所谓吉兆,为表忠诚,内外臣工均上表称颂。而年羹尧所上的《贺疏》中,本应是“朝乾夕惕”,不知他有心或无意,将其写做了“夕阳朝乾”。
“朝乾夕惕”出自《周易》,为勤勉努力,只争朝夕之意。而年羹尧所书四字却为“夕阳朝乾”,此四字之意便非彼四字之意了。说难听点,年羹尧这么写,完全可以说他觉得“朝乾夕惕”这个美名,雍正配不上或根本不打算将这个美名给雍正。这不异于挑战皇帝的权威;又也许他是借此展示自身的能力,试探胤禛对他的态度。
此恰逢胤禛意欲打压年羹尧之机,他的这张折子出现的倒真是时候,怪不得胤禛他们不怒反喜了。
十三放下手中的狼毫,将谕旨递于胤禛道:“四哥看看,臣弟依着您的意思拟的旨,可有什么地方需要修改的?”
胤禛念道:“年羹尧平日非粗心办事之人,直不欲以‘朝乾夕惕’四字归于朕耳。现此,年羹尧自恃己功,显露不臣之迹。其乖戾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