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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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的出走 更新:2021-04-26 12:48 字数:4717
弘历大感不平:“我三哥做的事与我何干?你教训我干吗?再说了,三哥在府里也是这样。额娘她们表面上不说,心里也不乐意呢。”
我忿然道:“他的额娘,八成也是个讨人嫌的主。真是有娘生没娘养的。”
弘历上前来查看我的伤势,表示心疼的慰问,无意说道:“是啊,他们母子在府里除了怕阿玛之外,就只和年姨好,对别人都是那样的。”
“年姨?是年福晋吗?”弘历点点头。与别人都不和睦,偏偏与年氏交好?里面总觉得有古怪,我不得沉思起来,年氏——年羹尧——四川总督——军权——胤禛——弘时?难不成李氏现在就想拉拢没有子嗣的年氏,倚靠年羹尧的力量,将弘时扶上现时的雍王世子之位?至于以后,那自燃边是太子的宝座了可惜天命注定,皇位不属弘时。望向弘历,他的眼神柔和清亮纯净。刚想伸手去揩揩油,肩膀的疼痛却让我呻吟出声。周围众人立刻又围着我大惊小怪了一番,反而弄的我精神萎靡,昏昏余睡。当我靠在躺椅上睡醒之时,天色已擦黑了。桌上的蜡烛正在燃烧着,桌边上坐着的胤祀正在看着我。
我一惊便要起身行礼,才刚动了一下,胤祀已按住了我的手道:“月喜,别多礼了。我看看你就走。“随着时间的流逝,胤禛,胤祀都已从当年的年轻贝勒贝子步入了不惑之年。但岁月并未在他们身上留下多大的痕迹,只是增添了一股成熟男子特有的沉稳厚重。看着胤祀,淡笑了一下:“多谢八爷。有劳八爷挂牵,月喜真是受宠若惊了。”
胤祀苦笑道:“月喜,你对我何曾受宠若惊过,统共是避之不及罢了。当年是我毁了你一生的幸福,错全在我。这么多年我也知道了,再不奢求你重新接纳我。只是,见你伤成这样,还是忍不住想来看看你。”
我低叹道:“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摇曳的烛光中,胤祀的神情难以言喻,站起身替我将滑落在地的薄被拾起搭在我身上:“月喜,终归还是想你能有个好归宿的。”推门而去。
胤祀一开头,夜间探病人员就络绎不绝地陆续上场。弘历,十七走了没多久,十四胤祯也出现了。
望着桌上尚有热气的几个茶杯,十四说道:“你也真够得宠的。受了伤上至皇上阿哥,下至宫女太监,全都到你这来了。”
微笑道:“不过是还看得起月喜罢了。十四爷,月喜行动不方便,您还请自理吧。”
坐到刚才胤祀坐过的位置,十四沉默了半晌问道:“月喜,你还怪我吗?”
挪挪有些酸疼的身子,我道:“是月喜无福消受十四爷的深情。只请十四爷对香儿好点便是。”
低头看了看我的腿伤,十四叹道:“这弘时也太桀骜不驯了,做出这样的事情。皇上已命四哥严加管教于他,你就别想太多,安心养伤是正经。月喜,我”
轻咳了一声道:“十四爷,夜已晚了。孤男寡女在一块难免有瓜田李下之嫌,你就请回吧。出了这么多事,月喜很累,想要休息了。”
见我下了逐客令,十四只得离开。在推门时回头向我道:“月喜,不知怎样的男子才能获你青睐,得你之心?”
装做充耳不闻,口中只道:“麻烦十四爷帮月喜带上门。”听到门外逐渐远去的脚步声,想回到床上睡觉,才发现我根本没办法自己回到床上去了。想到今天一天接见了这么多人,居然就没人想起把我这个伤病员送到床上去躺着休息一下。唉,看架势,我今晚只能在躺椅上将就过一夜了,千万不要感冒,来个火上加油就行了。认命地吹灭了蜡烛,用薄被包住身子。不经意又想起了弘历与弘时这双同父异母的兄弟及他们日后的际遇,长叹出声。胤禛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睡的好好的,怎么就叹起气来了?”
“四爷?”胤禛和楚留香是师兄弟哪?进女孩子房间都属于没点声响又还大受欢迎类型。还没开口,人已被胤禛轻柔地抱到了床上,舒适地靠在了胤禛的胸口上,人一下子就乏的不想动了。
说实话,一贯注重准时上床睡美容觉的我今天支持到现在,一半是因为探病者们均为夜间出动;还有一半就是等着胤禛来向他撒娇发嗲,博取同情+补偿的。此时,自是不客气道:“四爷带了什么东西来探望月喜?”
拨弄着我的头发,胤禛道:“弘时伤了你,我自然难辞其咎。你想要什么,我一定找来给你。”
真是个不懂风情的呆子!你就不会说,伤在月喜身,痛在胤禛心,只恨不能以身相代吗?闷哼了一声,扭头不语。胤禛将头贴在我耳边,喃喃道:“月喜,我知道你为了我已经受了很多委屈,弘时还这样对你,全是我的不对。只是你放心,胤禛以后决计不会再让人伤你一丝一毫了。”
温热的气息吹拂在耳根和脖子上,弄得我痒痒的,闪避了一下,却忘了受伤的右肩。一动之下,疼痛难忍,低呼出声,挣脱了胤禛的手。
胤禛紧张道:“弄疼你了?我问过林太医,弘时下手太重了。你被伤了筋络,要想好起来,非得月余。”
一边担心自己身上的杀虫剂味道会不会熏跑胤禛,一边还得口不对心地回答说道:“小孩子一时贪玩罢了。没那么严重,四爷也别太为难他了。”心想若不是知道弘时会死在胤禛的手上,我一定会帮他加油添醋的趁机告状的。我可不是个以德报怨的大肚之人,哼!
胤禛侧过身子吻住我,再不肯放开,我顿时晕头转向。胤禛的吻对我而言似乎有镇痛麻醉的效果,觉得伤口都没那么疼了,不由得贴住他的身子回应,却不料胤禛忽然抽身而起,松开了我。身后没了胤禛作倚靠,一下子空荡荡的,失落油然而生。
惊愕地望住站在床边,隐入了黑暗中的胤禛——怎么了,不是这么快我就对他没了吸引力,失宠了?!白云观那老头子可说我是冠绝六宫,受尽恩宠。这才多久,我还红颜未老色未衰呢,就恩断爱弛了?还是我身上的灭害灵味道让胤禛过敏了?不禁问道:“四爷,怎么了?”
又过了几分钟,胤禛才又坐下来,握住我的手道:“月喜,你不知你对我的影响有多大。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没法好好的思考,一碰你就止住想要你。可是你现在已经是这般模样了,我怎能为了满足自己而让你难受?”轻扶着我的后颈,在我脸上吻了一下:“月喜,我喜欢你,就要尊重你,更得爱护你。胤禛已经做错过一次,再不能有第二次了。你好好调养身子,我会时常来看你的。”便转身欲走。
想起一个人,忙叫住胤禛问道:“四爷,月喜问你件事成吗?”胤禛回过身点点头。我便道:“月喜问的这件事,四爷不用说原委。我只想知道是与否,也请四爷不要问月喜为什么,行吗?”
见我如此郑重其事,胤禛干脆坐下,略微想了想道:“我应承你,你问便是。”
吸了口气,缓缓道:“步军统领隆科多是否已为四爷所用?”
沉默良久,胤禛才道:“不错,隆科多早已在我门下。”
疑问得到证实,我道:“有了他和年羹尧,四爷已成功了一半了。”胤禛不语,离去前忽道:“月喜,你真是个奇异的女子,若非你真心待我,怕已是胤禛最大的敌人和阻碍了。”浑身不得一冷,他这是什么意思
第三十回 暗流
因为自康熙五十六年起,康熙的身体每况愈下,故朝野上下又风传皇帝欲再立太子。另有一种传闻便是,康熙自觉不久于人世,已事先留下了遗诏。至于孰真孰假,不过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罢了。但在这种情况下,拥戴废太子胤礻乃的朝臣们也开始蠢蠢欲动,甚至连九阿哥胤礻唐还让自己的亲信,西洋人穆经远在外到处放话:“朝中都说九爷和八爷,十四爷三个人里头,会有一位被立为储君。而皇上常说九爷的相貌大有福气,看他很重,八成属意九爷。”
此时的八阿哥胤祀因在太子二废时,被康熙当众训斥,说其是辛者库贱妇所生,心高阴险,密行险奸,有逼宫篡位之意后,胤祀就渐渐淡了自己夺储之念,转而支持十四阿哥胤祯。不过,如实地说,就当时的朝野舆论来讲,胤祯很有可能成为皇位的首选继承人。
因为风闻京中的形势对胤禛不利,远在福建任知府的戴铎专门给他上了封密启,为胤禛筹划退守之计。
坐在临街的酒楼雅座里,弘历跟着侍卫带下面看西洋镜去了,我和十七正谈论着戴铎的那封密启。
十七皱眉道:“戴铎虽是有才,可身处福建,并不了解京中的实际情况,他把形势估计的太过悲观,反而不好。甚至说,一旦其他阿哥承继大统的话,要四哥起兵,不惜以武力割据一方。有这个必要吗?”
听得我都皱眉了,这个戴铎是怎么了,出了这么个笨主意。即使我是依靠电视,小说里的那点皮毛清史冒充深谋远虑,高瞻远瞩的惊世才女,但我也知道若像他这般的话,胤禛有理都会变做没理,还给了他人以口实。戴铎虽是好心,却嫌急进了些。
胤禛在这些年的行动中,观察其大大小小的举措,都颇与戴铎的筹划相融纳结合。但胤禛与戴铎又有不同,胤禛是个政治家,长于行动;而戴铎是个理论家,长于思考。故戴铎在说到实施计划时,尽管重点强调要掌握好“度”,过犹不及,而自己却在此时没能沉住气,显得过于浮躁。胤禛则根据自己对局势的判断,坚信决战尚远,时机未到。眼下还不可过早显示自身,重蹈大阿哥,废太子,八阿哥的覆辙,对局势计算极为精确。在康熙的众多皇子中,此等心机怕难以有人匹敌。
问向十七道:“那四爷是怎样回复他的?”
“切不可动,慎之!慎之!”把玩着手上的扳指,十七一字一句说道:“四哥还说,戴铎你若是在京中就是这般的话,他断然不会如此待他的了。只叫他好生做他的知府便罢。”
胤禛这样斥责戴铎,是怕他在时机不到时轻举妄动,坏了大事。也未因此改变在京内外关键部位安插党羽的既定计划。而胤禛的谨慎不仅表现在他制造假象,迷惑了康熙及诸阿哥外,也在于他不露痕迹地培植自己的力量。
突然就想起了,在我被弘时所伤,胤禛夜探我离开之时说的那句:“若非你真心待我,怕已是胤禛最大的敌人和阻碍了。”再联想起,胤禛即位后年羹尧与隆科多的下场,身上升起一股寒意——对我,胤禛会否也是飞鸟尽,良弓藏呢?马上又自我安慰,不是说我享尽荣华,至死方休,没说我会英年早逝,提前荣休啊。还是不行,什么时候得找个机会问问那个天庭代言人,看看还有没有免费的售后服务,咨询一下我需不需要把这几年搜刮的财物转移到宫外。未雨绸缪,铺好退路,免得我在清宫奋斗多年,还落得个穷困潦倒,流落街头的凄凉晚景。
十七忽然道:“咦,他怎么也过来了?”惊的发呆的我还以为十三凭空出现了呢,连忙探头看向楼下。深受广大HC女爱戴的十三胤祥没看到,却看到弘历骑坐在一个年轻男子的肩上朝楼上张望,见到我,弘历立刻三八地嚷了起来:“李叔叔,快看,上面那个就是我未来的姨娘月喜了。”
脸上顿时出现一大堆黑线,这小子真是要我行情大跌,只能下嫁他老爹不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被弘历自动归入了未来姨娘的行列了。看到十七强忍笑意的样子,我沮丧道:“我算是栽在弘历手上了。你想笑就笑,别憋成内伤了。”
十七立马笑的捶胸顿足,口水四溅,一点皇子风范都没了。我嘟哝着:“要不要笑得这么夸张啊。笑吧,笑吧,笑死你都活该。”这时,弘历和那男子已推门而入,站在了我们面前。笑得喘不过气的十七挥挥手,随行的侍卫带上房门,守在了门口。
弘历跑到我身边得意道:“月喜,这是我李叔叔。刚从四川给我带了好多东西回来。”
抬眼望向那男子,长了张看不出年纪的娃娃脸,眼神灵动机警,身上还带着一股子痞气。却很对我的胃口,合我的眼缘,觉着很是顺眼,便笑问道:“十七爷,这位是喂,脑白金,你笑够了没有?!”
在被我狠狠踢了一脚之后,笑得已经无法自拔的十七终于回魂,指着那个被我的淑女外表,泼妇行径惊的目瞪口呆的男子道:“哦,这是李卫。以前是四哥府上的包衣,现在跟着年羹尧在四川当差。你可被小瞧他,他虽然斗大的字不识一筐,本事却不小呢。”
原来他就是李卫!双眼放出仰慕的神色,一把拎开挡在身前的弘历,跳上前就抓住李卫的袖子:“你就是李卫啊!真是久仰久仰了,早闻李大人鼎鼎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