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节
作者:青涩春天      更新:2021-02-16 19:40      字数:4837
  “老规矩,咱们来点润滑,怎么样?”潘克低声,征求他意见的同时挥动马鞭,忽一声横扫。
  华容被绑,头埋在大腿间,也没法点,只好晃晃身子表示同意。
  马鞭于是应声飞来,“啪”一声打上了他高抬的臀。
  元帅武艺高强,鞭法自是了得,每一下准头都丝毫不差,刚刚巧落在他那个地方。
  润滑的确有效,那里很快鲜血淋漓,只需两个指头一推,滑腻腻的鲜血绝对不输给任何润滑剂。
  一切准备完毕,潘克喉咙沙哑,扯小裤露出他铁硬的“金戈”,一个跨身顶进,双腿弯曲,全部重量压上他腰,真的骑上了他这匹铁马。
  华容吃痛,全身骨头都快被他压散,只好将头点地,配合他动作的同时隐隐抽气。
  “还好。”第一次做完的时候他在心里自我安慰:“虽然潘元帅一顿能吃八碗饭,可最近也没怎么长胖。”
  第二次做是在休息不足一盏茶功夫后,他还能自我安慰:“还好,不仅没长胖,金戈也没长进,举的时间也不比以前长。”
  第三次做就是在半个时辰之后,那时候他已经头脑发涨,也找不出什么借口,只好强撑,在心里数羊。
  潘元帅骁勇,喜欢下面的人清醒,好欣赏他的英姿。
  而华容是唯一一个能被他连骑三次保持清醒的人。
  该晕的时候绝不醒着,该醒的时候绝不阖眼,华容就是华容,当之无愧第一总受。
  “价码还是老价码,一千两。”连做三次之后潘克终于力竭,拿刀挑开华容绳子,隔空甩来一张银票。
  华容倒地,很长时间还维持那个姿势,没有气力舒展手脚。
  银票轻飘,最终盖上了他脸。
  “多谢。”过了有一会他才起身,收银票入袖,比个手势。
  手势怏怏无力,对价码的不满他表达得很是含蓄。
  潘克的脸却是立刻沉了下来,看他,玩着手里的短刀:“一千两,你不会还嫌少吧?”
  华容后退,连连摇头,见桌上有纸笔,连忙拿来落墨:“元帅误会,潘家待华容已经足够慷慨。”
  “潘家?”见到这两字潘克凝目,上来看进他眼:“潘家还有谁对你慷慨,你别告诉我是尚希。”
  华容低头,抵死的沉默,沉默中默认。
  潘克微顿,很快想开:“人不风流枉少年,也没什么,只是他这人迂腐,想来也没多少银子给你。”
  华容清咳了声,点头,余光却止不住去看了眼手上的扳指。
  一只正翠色水头盈润的扳指,浅看一眼,就知道价值连城。
  潘克凑了过来,一把握住他手,几乎把他骨头握碎:“这只扳指是尚希给你的?他几时变得这么阔绰,还跟你透露过什么?”
  华容不语,不是铁骨铮铮,而是央求地看他,意思是无意介入他们叔侄的是非。
  潘克脸色铁青,在掌上施力。
  被握住的那只手先前才断了只尾指,伤口痛入骨髓,华容身体摇晃,冷汗一滴滴落下,打湿潘克手背。
  “算了。”到最后潘克终于慈悲,掌松开,长袖一拂:“不消问你,事情我自然能查个清楚,领着你的银子走人。”
  华容当然很快走人,事情也很快就清楚。
  潘尚希,兵部侍郎,满朝闻名的清官,住在一只简陋四合院,平日里清粥寒衣,到头来却原来是个伪君子。
  乘潘尚希不在,潘克夜探他府上,闯进他家地窖,打开箱盖,居然是看见整整一十二箱黄金。
  兵部的官职,他原来是以潘克的名义卖了出去,收人钱财时总是眯眼:“银子我叔叔也不是白收,是拿来上下打点。”
  而对着潘克,他则是冷脸昂然,一幅慷慨腔调:“×××是个人才,侄儿诚心举荐。”
  银子他落骂名别人担,这算盘他打得的确精刮。
  潘克不是傻子,见这十二箱黄金就已经明白七分。
  出门再一求证,事实就更清楚不过。
  他原来是全天下最大一个傻子,白白地担了个卖官的骂名。
  事情到了这步,其实也不是完全不可收拾,潘克狂怒,回到侄儿家发飙,说了些要举发他的狠话,原本也做不得真。
  可潘尚希太过狠辣,到这时反手,居然拿出本册子,递到潘克眼前:“叔叔如果非要举发侄儿,不妨先看看这个。”
  潘克顿住,打开册子,翻了几页立刻色变。
  几时他买通朝官,又几时他挪动公款,甚至是他爱嫖男倡这个嗜好,册子上都事无巨细记着。
  他一心倚重的侄儿,原来早是只养在家门的饿虎。
  所谓叔侄情谊,顷刻间就破碎一地。
  “王爷可以给那潘尚希安个罪名了。”
  从潘府回转三天,华容前去求见韩朗,开门见山。
  韩朗讶异,饶有兴味看他。
  华容于是手动,很是费力地解释了事情的过程。
  韩朗的兴味于是更浓了:“这么说潘尚希也是你的客人?你还真是菊花遍地开啊。”
  “他当然不是。”华容紧接,笑得无耻:“我反正是小人,栽赃什么的拿手,只要让潘克知道他侄儿很有钱就成。”
  “他有钱我怎么知道?不奇怪,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人从他那买官,看透了他,知道他将钱落进自己口袋,又管不住嘴,干我的时候顺便告诉了我。”
  这一句比完韩朗顿时静默,眸里寒光荡漾,将他上下看了个透。
  “潘尚希卖官,这个连官娼也没侧听到的消息,你这么轻松就打探到了?”说这句时韩朗前倾,一步步压上他,呼吸炽热:“我是不是把你看得太低了?”
  华容后让,不过却止不住韩朗来势,渐渐被他压上了后墙。
  “我答应过你,可以满足你一个要求。”韩朗轻声,掀起他衣衫:“既然你把握这么十足,不如现在就想想,要些什么。”
  华容的眼眯了起来,过一会开始比手势:“我的要求是再要两个要求。”
  “第一个要求是再做把扇子,上面堂堂正正地写殿前欢。”被顶进那刻他身后刺痛,手势也一顿。
  “第二个要求,我要回去盘算,起码盘算个三天。”随后他又比划,咬牙,跟随韩朗一起律动,被潘克压垮的腰身开始剧烈疼痛,一波一波好似永无穷尽。
  第十二章
  处决潘尚希的告示,高悬已过三日。
  三日,韩朗未得韩焉半点音信。
  于是第四日一早,韩朗决定不再守株待兔,派出流云亲自巡查,一定要得到韩焉的最后答复。
  杉林兰谷,楚香佩寒。
  一落魄布衣书生背靠山石,坐在地上喝酒,幕天席地,欢畅淋漓,非常自我。
  在他面前,单膝落地的正是仆仆风尘,寻来的流云。
  而那半醉书生不是韩焉,又该是何人?
  流云施礼:“大公子,我家主子说你托他该办的事,他已经做到了。命小的今天,一定要等你的回话。”字句清晰,却也并不客气。
  韩焉闭目扬脖,又向嘴里灌倒着烈酒。
  流云依旧跪地,不动。
  许久后,韩焉才睁眼讥笑道:“怎么你家主子就那么没耐心?我倒想问问清楚,如果我今天真的不答应,你当回去怎么交差?”
  流云将头垂得更低,话里透着隐忍:“主子没交代,只说流云一定要大公子答复,才能回去。大公子要耗多长日子,流云自当奉陪。”
  韩焉大笑着,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好!那你就等吧。”
  流云微顿,头没抬起,慢慢握拳:“请大公子体恤。”
  韩焉皱眉,轻晃着身子,走近流云俯探而下:“凭什么?”
  当他那“么”字之音,尚未吐出舌间。流云已经指间发力,弹出棋子,刹那出招,劲风里卷带着浓浓的恨意!
  图穷匕现!
  韩焉一惊,吸气侧身而退,酒醒大半。
  一棋子错身而过,一子擦过韩焉脸颊,留下浅浅血痕一道。
  韩焉并没乱了丝毫,冷笑着还招:“韩朗就只派你行刺,未免太小瞧我了吧?”
  流云抿唇不答,咬牙应战。
  可惜,他本来就不是韩焉的对手,也并不擅近身攻击。
  这次突袭不成,就等于宣告了流云的溃败。
  面对韩焉,流云只有招招受挫。
  最后流云倒地不起,鲜血涂地。
  韩焉走上前,手提流云的乱发,逼他抬头对视。流云怒目而对。
  这次,终于让韩焉看清了流云的眉目,他心猛地像被根细线牵动了下,忙收回手。
  流云头“扑”地陷地,沙尘飞扬。
  韩焉拧着眉头,惊问道:“你是随云的什么人?”
  流云挣扎地起身,无力撑地,横目啐他:“你还记得我姐姐的名字,不容易啊大公子!”
  韩焉哑然,原来随云是这小子的姐姐。
  随云自小就被韩家看中,定为韩焉的武媒;从三岁起陪伴韩焉练武,将韩焉奉为神明。
  二十余年的朝夕相伴,感情已经升华,蜕变为更深的默契。
  可韩焉无情,居然在自己功溃那日,亲自送她上了极乐。
  “她爱你,敬你,心里只有你。可你为什么这样对她?”
  韩焉退开一步,漠然看着已对自己毫无威胁的流云,摇头浅笑:“你是不会懂的。”
  杀她是为她好,神是不能失败的。她的神就是韩焉,所以他是不能让她看到自己的失败。
  神怎么可能失败?所以随云是该死的,而他杀她,是对她最好的恩泽。
  关于这些,世俗的外人,怎么可能会懂?更何况……
  “杀你姐姐的,不是我。是韩朗!”韩焉的声音有些发颤。是韩朗的错!不是韩朗,他和随云,绝对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想到这里,韩焉又开始恍然:“原来,不是韩朗指示你来杀我的。”
  流云闻言,笑笑,鲜血汩汩地从他口中涌出,“主子一直教我堆棋子,为的是让我能沉住气。可惜到头来,流云还是辜负。”说到这里,流云的眼睛有些泛红,最后是他憋不住这口气。
  是他努力想忘记,姐姐那死不瞑目的神情;却在见到韩焉后,功亏一篑。
  韩焉趑趄不前,想饶了流云独自离开,走出几步后,人又不自觉地转回。
  无奈地伸手按掐,扣住流云的心脉,“我还是觉得,我不亏欠你任何东西。”
  生死一线,流云索性阖目,将心一横。
  “噗”!血腥喷淋了韩焉一身,和着寒风,伴着幽幽兰香,飘荡四周。
  寒风飒飒,飞鸟惊恐地悲鸣,纷纷振翅高飞。
  红日当空,胜血嫣红。
  …
  韩府书房。
  韩朗跪坐在流云一直爱坐的蒲团上,做着流云平常爱玩的游戏,堆棋子。
  日落月升,流云还是没回来。
  屋外,归巢鸦叫。
  韩朗突地心就是那么一颤,眼睛死盯着棋子,若有所思。
  如果流云能沉住气,那他一定能安然而归。
  可是,偏偏韩朗很了解流云,他知道流云不会,也就是说流云一定会出手。
  那就意味着,流云的生死,是韩朗亲自丢给了他哥哥韩焉来掌控。
  如今天韩焉念旧情,流云必定能活。
  如此这样,以后韩焉也极有可能会念着种种情义,不记前嫌地效忠皇帝。
  如果相反,韩焉杀了流云。
  韩朗紧捏手中的棋子,屏息眯眼。
  那他这个哥哥也没有活在这个世上的必要了。
  他必杀韩焉,永除后患。
  走出这步棋,无险,却让他伤情。
  韩朗的手平静地将子落下,没带一丝颤动。
  棋子越堆越高,每堆上一棋,他都用了心,很用心。
  “喂!出大事拉,出来个活人啊,要死人拉!”破锣的嗓子,震晃着门庭,这时候居然传来了华贵的声音。
  与此同时,流年冲进书房,惶惶叫道:“主子,流云他……”
  韩朗猝然站起身,棋盘顺势被掀翻。
  “哗”一声。
  棋子散落一地,逐渐转晃而定,非黑即白。
  屋子里,流云躺在床上,人已经昏迷,却并不平静。
  不平静的是他的身体,他全身没有因为流云的不醒人世,而停止抽慉。
  这没意识地颤动,是出自重创身体的本能抗拒,血不停地在向外汩涌,但因穴道被点,血流得极慢,不会死绝。
  屋子里抢救的几位大夫忙碌,流年面无表情地站着,傻眼了半天。这屋子甚至还能感受到,流云血冒出的温热。
  没等到结果的韩朗,已经知道了结果。
  流云武功全废,性命无碍。
  要韩焉念旧,必须付出代价。
  韩朗眼盯着地,默然准备离开。
  出门前,地上出现一个浅长,张开双臂的影子,拦住了?